第一卷 普天之下皆王土
玄翎元年,他十七岁,放与寻常百姓家只是还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只因生于皇家,便被迫手沾鲜血,踏着冷酷的步伐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王。
玄翎二年,他十八岁,尚未起步的景阙王朝羸弱不堪,四处受敌,他只能像年幼时忍受每一次辱骂一样隐忍其他国家的凌辱;每一次午夜梦回,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终有一日,他要扫平这片苍野,做溟澜大地上唯一的帝皇。
玄翎三年,他十九岁,明白了王图霸业非易成,亦多了一份放手一搏的胆识,景阙在他治下步上正轨,日渐繁昌。 百姓们对于使他们安居乐业的国主向来都是感恩戴德无比崇敬的,娄君北作为年少英俊又有为的君主也不例外的被百姓们当做神一样来崇敬;不过崇敬的同时,他们更乐于讨论为何他们的陛下登基两年却始终不曾立后,万民敬仰之处,始终都只有他一人;无论国兴,国衰;民强,民弱;成功,失利;得意,失意;俊美的身影始终孤寂。
百姓们的想法娄君北自是不太知道,怕这高处不胜寒,这无人能懂的孤寂,说了也无人明白。九岁丧母,继而被杀了自己母妃的皇后收养。仇恨,被压制,被虐待;他从不曾试图去回忆自己的童年,因为这条路,太过黑暗肮脏。
夺了帝位,他反而无措,每日从繁杂的政事中脱身,便只剩下对着窗外发怔,他做的了天下的明君,却做不了自己的明君。 这一年,溟澜大地上几支较大的势力企图争出真正的霸主,却最终两败俱伤收场,而娄君北蹙了许久的眉却终于舒展,因为,称霸天下的机会终于来临。
阵前点军,御驾亲征,不理会朝中老臣的劝谏,娄君北执意亲临前线;首战他选了一支较大的起义军,他的父皇娄南城曾重伤于这支起义军的主将之手,留下病根,最后才病至崩逝,因而这支起义军也算是他半个杀父仇人,此战亦算是师出有名,虽然在娄君北心里这和他没什么关系——虽然只有九年时间,可是娄君北深知父皇给母妃带来多少不快乐,所以他并不喜欢他的父亲。
精锐尽出,首战告捷;眉峰舒展了些,冷色眸子中的寒栗也少了些许,庆功宴上庆功酒,微醺着回了中军帐。此后,景阙的军队势如破竹,娄字大旗飘舞扬威,敌人闻风丧胆,见旗遁逃。不到两月,溟澜大地几乎尽在手中,少年帝王终于宏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