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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by水心沙 直播哦 小伙伴们来围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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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度娘


1楼2014-06-14 21:12回复


    2楼2014-06-14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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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在扎乌尔山的山脚下经营着一家小旅店。   店跟我的年纪一样古老,也跟这地方一样冷冷清清,平时很少有客人上门,除了偶尔有三两个山客来住店吃饭,鲜有其他生意光顾。跟西藏的其他山脉不一样,扎乌尔山不是什么名山,也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它就是平时光秃秃,到了冬天会冻成一大块坚冰的普通山谷。春夏季会有住在附近的山民上山打打猎,收点柴,然后到我店里歇脚,住上一两天。到了冬天便人迹全无,除了整夜盘旋在山里呜呜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整年生意都清淡得跟杯茶似的,不过对于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来说,这倒无所谓。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真正的旅客来我店里投宿。   那些真正的旅客,每年雨季过后,千里迢迢从远方的城市一路而来,肩上扛着大堆装备、充足的行李,手里握着自己手绘的地图,风尘仆仆地站在我的店内,像观赏一件老古董一样观赏着我的店,然后在吱嘎作响的凳子上坐下,喝一口我自己酿的青稞酒,兴致勃勃地跟我唠嗑几句他们此行的目的。   通常这些来自远方的旅行者,不远千里来到这种穷山僻壤,怀的基本都是一个目的。   他们为了到扎乌尔山上寻找一个洞。   虽然在扎乌尔山脚下住了几十年,但我从不确定这片山脉上是否真的存在那样一个洞。据说盘古开天年间,女娲补天用的神石掉到地上,碰巧砸中了这座山,砸出了一个洞。所以很多知道这座山的人,往往不叫它的本名,而喜欢叫它金洞子山。   但是自打有那传说以来,很少有人见过那个洞。其实真的见到了也未必知道,一来山上洞太多,二来关于那个传说里的洞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它很大,大得从远处看就好像山上长了一张嘴;也有人说它很小,小得被山上的植物层层遮盖着,如果不是非常仔细并且机缘巧合,根本没人能发现它。   不管怎么说,在1928年之前,扎乌尔山上那个洞虽然被人们所知,却并没有多大吸引力,更不会有人千里迢迢,专门跑到这里寻找它的踪迹。   直到1928年秋,有一支英国的探险队突然来到此地,上了山,然后集体失踪,才让这座山和山上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过的洞一下子出了名。   那支探险队为什么上山早已无从知晓了。他们上山后整整一个月没有下山,于是他们国家便派了人到山里搜寻,之后在海拔很高的一处深山地带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的尸体几乎是全裸的,蜷缩着躺在地上,手好像在挖着什么似的,朝前伸着。   这一点很诡异。因为山里温度很低,尤其海拔高的地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霜冻。这样寒冷的地方无论怎样也不会令人把衣服脱光,但实在找不出原因去解释,为什么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集体死去,于是只能把他们的行李带下山,之后,从他们相机里,人们又找到了一样令人感到诡异的东西。   那是一个外表被照得很模糊的洞窟。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4-06-14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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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方兰说,他们最初挺顺利的。   李伟他们在中科院资料库里找到的保密档案,详细记载了当时那支英国探险队的行程,这让他们少绕了很多弯子,所以从扎乌尔山脚的起点开始,一直到第二座山峰往北的天梭子小径,他们都走得比较顺利。   但在天梭子那里却碰上了点麻烦。那条天梭子小径是通往英国探险队遇难点的必经之地,也是长期以来令很多探险者望而却步的一个地方。整条狭长的古道海拔三千尺,一半贴着山,一半暴露在外,甚至有大约五分之一处类似黄山的鲤鱼脊,是完全没有依附的,几千年来除了鸟兽很少有人往那地方走,算是道天险。   不少探险者丧命在那个地方,连尸体也找不到,因此在李伟的决定下,他们绕开了那条最艰难、却也是最快捷穿过第二峰的路,朝比较麻烦、但是相对安全得多的第三峰进发。   那条路经由天梭子底下的原始丛林,横跨二峰和三峰之间,从天梭子上往下看好似一个碗状的漏斗,但实质上丛林面积极其庞大。林子里有种天然的磁场,所以用现代工具很难判断方向,必须依靠非常专业的地质地理知识和精准的判断力。所幸队里有刘卫国在,这一点倒也不成问题。   但在他们耗时两天一夜总算走出天梭子区域,到达那支英国探险队所称的“垂直极限”时,麻烦就不期而至了。   那天下起了雪。   通常扎乌尔山每年十月份才开始降雪,那时候大雪封山,无论你有多好的设备都没法进去,所以进山者都是选在八月底九月份开始行动。   因此李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在九月初碰上扎乌尔山下雪。   雪下得很大,把前往第三峰峰顶峭壁上,所有植物都压上了层厚厚的白色,也因此令他们非常清晰地看到了被英国探险队称作为“凌云阶梯”的植物--铁线藤。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4-06-14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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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意外再次发生。   是爬在比较前面的副摄像师王涛。   他最年轻,身体也最强壮,把摄像机固定在自己肩膀上,一边爬一边拍,说是要拍出一个超出好莱坞水准的纪录片来。但就在踩着一块突出的岩石朝上攀登时,他突然像见鬼一样发出一声怪叫,脚一滑差点从那上面掉下来。   如果真掉下来,他上面的人和他底下的人就都完了,必然会被他拖着朝下坠,后果不堪设想。还好他反应机灵,适时用凿子插在边上的石缝里,把自己固定住了,而他上面的周国清也够敏捷,一把抓住拴在他和王涛之间的绳子,以免下坠的分量把他直接拖下去。   可谓一场极其危险的虚惊。   但王涛面前那让他吃惊得差点丢命的东西,却并非是虚惊了。   所有人从之前的惊慌里回过神后,发现王涛面前多出个人。   说是人,其实只是小半个身体,一具风干得只剩下皮和骨头的尸体。它的头和一只手朝前伸着,仿佛在拼命从身后的山岩里钻出来。不知道它是哪一年在这地方死去的,也不知道它在那里被埋了多久。可能它攀岩时碰到了山体滑坡,于是被埋在了里面,直到王涛无意中凿到它。   那之后,也许是被这具可怕又可怜的尸体影响了情绪,这行人的行动步伐变得沉重了很多,不过速度却加快了不少,在午夜前他们终于爬到了平顶崖上,那时雪再次大了起来,海拔的差异让温度变得更低,这令他们开始感觉到,目前他们最大的障碍是四周寒彻心肺的冷。   七   那晚他们被冻得够呛,所有维生类的装备都留在了悬崖下面,所以只能靠生火来维持供暖。但篝火的温度在风雪里很难维持,因而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以免在天亮前被冻成冰棍。经过长达一天的攀岩,他们累得几乎完全走不动了,再加上高原反应的突袭,张凯旋和方兰最先支持不住,于是他俩留在了篝火边,其余人则循着昨晚那些东西经过的踪迹,朝着平顶崖的深处继续前行,并期望沿途能找到让他们避雪的地方。   踪迹到那支英国探险队遇难的地方就彻底消失,他们被迫在那地方逗留了一阵。   那地方跟资料上说的有所不同,几十年的时间令它褪去了原本的面目,树木丛生,完全不留当时的痕迹。不过张伟还是从中翻出一两根完全生锈了的金属支架,应是当年帐篷的残余物,那东西见证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也静静守过了几十年的风雨变幻,只可惜无法说话,否则一切谜团便能从它口中迎刃而解。   而当年那个神秘山洞所在的位置,也被他们几个找到了,因为有几棵年岁很大的古树立在那儿,无疑像个标示,只可惜标示旁边,原本真实存在着的那个山洞却不知所终,这真是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谜团。   刘卫国在那地方待了很久,在别人四处找着躲避风雪的地方的时候,他用他两只手在那地方东挖挖西挖挖,好像能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似的。王涛忍不住举着摄像机对他拍了好一阵,然后笑道:“老刘,你是觉得那个洞被这座山给吃下去了么?好歹也找个铲子啊,这么挖多累……”   刘卫国没有回应他的嘲笑,倒是李伟,很明白他老师这是在做什么。如果那个洞真的存在过,那么无论怎样总会留下点痕迹,正如那支探险队遗留下来的帐篷架子。而对于那个洞来说,它所能遗留下来的、证明它存在过的东西,自然就是它岩石中所包含的成分了。记录里说它是个金矿洞,那么它所在的地方,一定有包含金砂的矿石,刘卫国在找的一定是那种矿石,只要找到,就可以循着它们的踪迹寻找到那个洞的下落,就算找不到洞穴,至少也能证明它是存在的。


          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4-06-14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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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一点他们能想到,当初那些反复来寻找金子洞的人一定也早就想到,并在这附近挖掘过很久。但始终没人能找到金洞子。所以,李伟对刘卫国的翻找没抱任何期望,况且靠两只手挖,能挖出个毛线来?他当时以为他老师连日来累糊涂了,有点犯傻。   事实确实如此,约莫一个小时后,刘卫国很疲乏地跌坐到了地上,对着四周密集的丛林和身下的岩石土壤一阵发呆。他手套都给磨破了,但一无所获,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仍深深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时,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刘卫国突然摇了摇头,然后打断李伟的述说:“我并不是为了李伟所说的原因叹气。我叹气是因为早在看资料时,我就有些怀疑扎乌尔山能否出产金矿,而当我一路而来,实地查看了那地方的土质和岩层后,更加确定--以那地方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出产金矿。所以当时我有一种预感,那金洞子可能并不存在,或者说,即便存在,也不可能是什么金矿洞。为什么当年他们能从那洞里拍摄到含有金砂的矿石,这一点非常奇怪。”   不过由于当时气候实在恶劣,所以刘卫国没有跟他们提到这一点,只是休息了阵后,默默跟着他们一起继续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后来他们终于在距离英国人遇难处三百多米远的地方,找到了一截断裂的老树根。它巨大的树洞足以容纳几个人暂时在里头避一晚上,于是在对讲机联络方兰和张凯旋无果后,他们当即留下年纪最大的刘卫国和拖着摄像机不方便行动的王涛,其他人一起原路返回,准备把留守在那边的两个人带过来。   但没想到的是,那边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篝火熄了,上面积了厚厚一层雪,地上散乱堆放着方兰和张凯旋的背包用品,但他们两人却不知去向。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4-06-14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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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听张伟说到这里时,我忍不住朝方兰和张凯旋看了一眼。他们并排坐在一起,喝着酒,抽着烟,似乎并没有立刻向我说出他们当时去了哪里的打算。   而李伟显然也并不急着把这谜底揭晓,而是接着对我道,他们那时找遍了附近每个角落,还不停用对讲机呼叫,但始终没能联系上那两个无故失踪的人。   方兰在到达平顶崖的时候,已经累得连爬也爬不动,张凯旋则是个头部受了伤的人,两人都不可能没事丢下自己的行李到处乱跑,但篝火边也没见到有野兽经过的迹象,所以面对这样的状况,李伟实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又跑去了哪里。   带着这样的疑问回到树洞,这一行人的情绪开始变得有点糟糕。好一阵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地将那两人遗留下的行李收拾起来,之后,突然发现他们俩包里的手电筒不见了,连李伟临走前交给张凯旋让他俩用来防身的土枪也不在。   这发现让所有人精神立即为之一振。因为这意味着那两人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而那东西距离比较近,所以他们没有带任何行李工具,只带了手电筒就匆匆跑去查看了。同时那吸引他们跑去看的东西可能有危险性,否则他们不会把土枪也一起带去。   到底会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不顾危险跑去看呢?   此时他们又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在附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就在大家对此猜测纷纷的时候,李伟身边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那台沉默很久的对讲机内部传来嘶啦一声响,惊到了所有人,与此同时他们听见里头传来张凯旋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快来救救我们!”   李伟急忙问他:“你们在哪里?”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听见张凯旋犹豫着道:“不知道,周围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这里很热……”   信号到这里戛然终止,只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对话机里嘶啦嘶啦地传出来。   李伟说那声音听得人心慌意乱。当时天已经大亮了,但从张凯旋的话来看,他跟方兰应是在一个看不到天亮的地方,而这恐怕就是他们找不到那两个人的原因--他俩可能并不在地面上,也不在任何一个能轻易找到的地方。   所幸,从对讲机的功率来判断,他俩离他们不会超过两公里。   但问题是他们到底在哪儿?   带着这疑问,李伟他们用那台对讲机一遍又一遍地呼叫,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知道那两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亦或者是他们所处的地方无线信号实在太难传递到。于是趁着外面风雪小了下来,他们几个人立刻分成三组,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头朝半径两公里以内的地方搜寻了起来。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4-06-14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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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天夜里,他们仍旧没有找到那两个失踪成员的踪迹,对讲机里也没有再传出过张凯旋的声音。   他们很着急,但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先回到树洞里,想先休息一阵后再继续寻找。可就在他们挤作一团,围着篝火取暖的时候,李伟发现原本昏昏欲睡的王涛突然脸色发白地朝前方看了两眼,然后沉默着打开了他的摄像机。   李伟立刻也朝那方向看了过去。透过火光,他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在地上爬,很慢地往前爬,好像是要朝他们这里过来,却又对火光存着点忌讳。   那东西跟前天夜里他们所见的,那种白色蜥蜴样的东西很像,只是身上没有火。李伟不确定它们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他一边摸着包里的土枪,一边把手电筒拿起来,想朝那方向照过去,但没等他打开手电光,突然对讲机里嘶啦一声响,张凯旋的话音再次从里头传了出来:“喂喂!能听到吗?李伟?老刘?”   对面那东西一听见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伏在地上,似乎在观察着李伟的动静。   李伟没有理会,一听到是张凯旋的声音他立刻回答:“听见了!你们在什么方位!能大致说下吗?”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前面有点光亮。”张凯旋沉默了阵犹犹豫豫地回答。然后过了阵他又道,“我觉得我可能走到出口了,但不确定我们在什么方位……应该离我们刚上崖的地方不远,因为我记得我们从那儿朝左走,走了没有多久……李伟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喂喂?”   李伟刚想回答,对讲机里却再次只剩下嘶啦嘶啦的声音,然后一片寂静。   这时王涛突然猛地朝他推了一把,随后一下子缩进树洞的角落里去了,因为对面那东西突然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几个纵身就跳到了树洞边,在他们燃烧的篝火上狠踩了一脚。   篝火立刻熄灭了。李伟本想借着火光看清那东西,但他只看到了一层苍白光滑得好像蛇一样的皮肤。它全身散发着一股腐烂生鱼的恶臭。   等李伟手忙脚乱打开手电时,那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李伟说,王涛的摄像机一定把它的样子记录下来了,从之前到那东西消失,他的摄像机就没停止过运转。这时刘卫国他们三人也都被吵醒,听李伟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后,都觉得一阵后怕,当即决定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这地方,并且到张凯旋所描述的那个方位再搜寻一下。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那个树洞,跑了没多远时,竟意外地看到方兰和张凯旋突然从前方的密林里钻了出来,脸上被泥糊得跟鬼似的,钻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间,一边用手电照着李伟他们,一边使劲朝他们挥着手。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是在叫他们,所以立刻加快速度朝他们飞奔过去了。谁知刚刚跑到他俩跟前,却发现这两人的神情是极度恐慌的,而使劲挥着手也根本不是在招呼他们,那是撵他们离开的手势。   发现这点时已经迟了,李伟正想停下来,却紧跟着一脚踏空,随即整个人猛地朝前栽倒,身后的其他人也是。   李伟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用一种有些费解的目光看向方兰和张凯旋,道:“现在想起来,其实我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因为理论上有点说不过去。”   我不由立即问他:“什么理论?”


                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4-06-14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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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天夜里,他们仍旧没有找到那两个失踪成员的踪迹,对讲机里也没有再传出过张凯旋的声音。   他们很着急,但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先回到树洞里,想先休息一阵后再继续寻找。可就在他们挤作一团,围着篝火取暖的时候,李伟发现原本昏昏欲睡的王涛突然脸色发白地朝前方看了两眼,然后沉默着打开了他的摄像机。   李伟立刻也朝那方向看了过去。透过火光,他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在地上爬,很慢地往前爬,好像是要朝他们这里过来,却又对火光存着点忌讳。   那东西跟前天夜里他们所见的,那种白色蜥蜴样的东西很像,只是身上没有火。李伟不确定它们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他一边摸着包里的土枪,一边把手电筒拿起来,想朝那方向照过去,但没等他打开手电光,突然对讲机里嘶啦一声响,张凯旋的话音再次从里头传了出来:“喂喂!能听到吗?李伟?老刘?”   对面那东西一听见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伏在地上,似乎在观察着李伟的动静。   李伟没有理会,一听到是张凯旋的声音他立刻回答:“听见了!你们在什么方位!能大致说下吗?”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前面有点光亮。”张凯旋沉默了阵犹犹豫豫地回答。然后过了阵他又道,“我觉得我可能走到出口了,但不确定我们在什么方位……应该离我们刚上崖的地方不远,因为我记得我们从那儿朝左走,走了没有多久……李伟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喂喂?”   李伟刚想回答,对讲机里却再次只剩下嘶啦嘶啦的声音,然后一片寂静。   这时王涛突然猛地朝他推了一把,随后一下子缩进树洞的角落里去了,因为对面那东西突然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几个纵身就跳到了树洞边,在他们燃烧的篝火上狠踩了一脚。   篝火立刻熄灭了。李伟本想借着火光看清那东西,但他只看到了一层苍白光滑得好像蛇一样的皮肤。它全身散发着一股腐烂生鱼的恶臭。   等李伟手忙脚乱打开手电时,那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李伟说,王涛的摄像机一定把它的样子记录下来了,从之前到那东西消失,他的摄像机就没停止过运转。这时刘卫国他们三人也都被吵醒,听李伟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后,都觉得一阵后怕,当即决定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这地方,并且到张凯旋所描述的那个方位再搜寻一下。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那个树洞,跑了没多远时,竟意外地看到方兰和张凯旋突然从前方的密林里钻了出来,脸上被泥糊得跟鬼似的,钻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间,一边用手电照着李伟他们,一边使劲朝他们挥着手。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是在叫他们,所以立刻加快速度朝他们飞奔过去了。谁知刚刚跑到他俩跟前,却发现这两人的神情是极度恐慌的,而使劲挥着手也根本不是在招呼他们,那是撵他们离开的手势。   发现这点时已经迟了,李伟正想停下来,却紧跟着一脚踏空,随即整个人猛地朝前栽倒,身后的其他人也是。   李伟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用一种有些费解的目光看向方兰和张凯旋,道:“现在想起来,其实我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因为理论上有点说不过去。”   我不由立即问他:“什么理论?”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4-06-14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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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朝方兰指了指,说:“不如先听听看他们两个的遭遇吧,老哥,否则光靠我一边的说法,说不出啥名堂来。”   我点点头。   李伟的话让我对方兰和张凯旋的遭遇更加感兴趣,早在他说到这两人失踪时我就很好奇了,但一直没机会问,所以这次没等方兰开口,我立即直截了当地问她:“那时你跟张凯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妹子?”   九   方兰说,在李伟他们走后没多久,那地方的气候就变得更加恶劣。   一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鹅毛大雪把篝火给压灭了,附近找不到干燥的木柴,她跟张凯旋纵使钻到树丛间,仍被冻得有点吃不消。于是想用对讲机联络李伟他们,问问他们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但始终没能联络上。   这状况让两人感到有点不安,更糟糕的是,张凯旋突然开始喊起了头痛,不停地呻吟着,脸色也变得很差,这让方兰感到既焦虑又害怕。她怕张凯旋受了严重的脑震荡,或者颅内出血之类,那都是致命的。   就在她心烦意乱,试图丢下张凯旋到别处走动走动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林子里好像有人在对着她叫:   “喂,喂--”   起先方兰以为是幻听,但很快张凯旋也听到了,他忍着头痛站起来,朝那叫声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对方兰招手道:“你过来看看,好像是周国清。”   听张凯旋这么说,方兰感到很意外。   她当即跑过去,果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影,他走在被雪覆盖得一片苍白的林子里,走得很慢,一边嘴里发出唧唧咕咕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从轮廓看的确像是周国清,但既然是他,他一人在那里做什么?别的人又去了哪里?   带着这样的疑问,方兰朝他叫了一声,却见他扭头就走,好像被惊到了似的。见状方兰立刻追了过去,张凯旋也很快追上她,手里拿着把土枪。   方兰问他为什么要带枪。他反问方兰:“你不觉得周国清一个人在那里,而且见到我们就跑,很古怪么?”方兰没回答。当时的状况也由不得两人多说些什么,因为在他们追到刚才周国清所处的位置时,他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地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他们跟着这脚印一路朝前走,走着走着,看到正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中赫然矗着一个漆黑的洞。   那洞隐在一片山体上,周围环绕着嶙峋的山石和密集的植物,若非这场大雪,可能一时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因为它的洞口实在太小,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半蹲着进去。但它外观同英国探险队所拍照片上的金洞子实在像极了,那些照片他们前后看过不下百遍,因此绝不会判断出错,若非它出现在跟拍摄地点完全相反的地方,那么几乎就可以断定它是金洞子无疑。


                    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4-06-14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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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发现让方兰和张凯旋又惊又喜。尽管它出现得那么突然,并且地点又有点儿诡异,他俩当时也没多想什么,立刻朝洞里钻了进去,想看一下它是不是真是那个传说里的金洞子。而由此引发的兴奋感让他们完全忘了周国清的事,也没感觉到进洞一瞬间,周围温差的变化。   洞里温度明显要高出外面很多,但当时两人都以为那是因为山洞能储藏温度的关系,别的没多想,他俩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洞的内部环境里了。没有让他们失望的是,这洞的内部环境也跟英国探险队所拍的照片一模一样,所以,不出片刻他们就已经确定,他们所处的这个狭窄、看起来有点幽深的山洞,就是那个1928年时出现在英国探险队遇难地点附近,之后却再也不见踪迹的金洞子。   这发现让方兰和张凯旋高兴极了,忙掉头往来时的方向走,想出洞等李伟他们回来后把这发现告诉他们。   但半小时过去后,他们意识到自己在那洞里迷失了方向。   这有点可笑。从进洞到确认这洞是金洞子,他们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可是寻找山洞的入口却花了足足半小时。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方兰说她记得清清楚楚,他们进来的路是直线的,没有弯路,也没有第二个岔口,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走错方向,也完全不存在迷路的可能。   但他们真的迷路了。   无论往前还是往后,他们面对的只有一片黑幽幽的、狭窄的通道,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这诡异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除了一个“怕”字。   也有点像鬼打墙。听方兰说到这儿时,一旁的张凯旋突兀补充道。   方兰点点头。   明明看起来不大的一个地方,可是两人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好像在原地绕着圈子,走来走去又回到一个点,周而复始,的确跟鬼打墙似的。   几小时过去,张凯旋已经被一泡尿憋得头晕眼花,他们两个仍在那洞里打着转。也许因为不停的运动,他们感到四周越来越热。后来张凯旋干脆就在洞里撒了尿,他说如果洞里真的是鬼打墙,那么撒了尿没准就能破掉,老话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但他尿完了,一切依旧没有变化,他们俩仍在洞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地走着,于是张凯旋张嘴骂了句:“操,想起来了,破鬼打墙的得是童子尿。”   这句话经由方兰的口说出,所有人再次笑了起来,只有方兰没有笑。她低头抽着烟,等周围人笑声停了,摇了摇头对我道:“不处在那种环境里,你想象不出当时我们有多害怕,你看老张现在的样子,好像他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他那会儿看起来糟透了,一边发抖一边在我前面走,故意说些荤段子想引开我的注意力,但是没什么用。在里面停留得越久,我越害怕。后来我俩都不再去看手表,因为除了害怕和压力外,对时间的掌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之后两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幽闭恐惧症似乎是人潜在的一种心理病症,无论平时多么看不出来,一旦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真正幽闭的空间里,它就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爆发出来,并急速扩张,以最快的速度将人的意志吞蚀掉。所以最初张凯旋还能时不时用荤段子安抚一下焦虑的方兰,后来自己也渐渐开始有些受不了,他又开始喊起头疼,比发现周国清、发现这个洞之前喊得更厉害,好像他的头随时疼得要爆炸一样。   方兰被他这样子给急哭了。哭后张凯旋会安静点,然后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得汗如雨下,不得不把身上厚重的衣服一件件脱掉。那会儿他们几乎已经忘了当时是什么季节,什么样的气温,只知道很热,很累,但还得不停地朝前走。   直到后来终于没办法再继续,因为手电筒没电了。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4-06-14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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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点光从电筒中消失的时候,四周一下子被黑暗吞没,他们两人也仿佛一下子被一种死亡般的力量所吞没了,如一滴水被吞进大海。   “就像活埋。”   在停顿了好一阵之后方兰说出这四个字。   好像被活埋在一座巨大的坟墓里,无论怎样挣扎也走不出去,唯有等死,却不知道死亡究竟会以怎样的一种方式降临。   最初面对着这样一种境地的时候,方兰以为他俩必死无疑。   在一阵漫长、抑郁而绝望的静默过后,张凯旋带着垂死挣扎般的心再次试了下对讲机,对着它一遍又一遍徒劳地重复着那句话:“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快来救救我们!”   意外的,那东西竟然被接通了。   他们听见对讲机那头传来李伟模模糊糊的声音:“你们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对话反而让张凯旋一下子傻了,直到肩膀被方兰摸黑猛推了一把,才朝着对讲机那头傻傻地道:“不知道,周围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这里很热……”   然后对讲机再次失去了通讯能力。   十   当我把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并不意外那几个年轻的听众比之前更加沉默和专注。他们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默默喝着酒,就像照片上那几个人当年坐在这地方时的样子。   于是我润了润嗓子准备继续往下说,这时其中一个年轻人抬起头,指着照片上的周国清问:“我记得你之前说,这个周国清一直都是跟李伟他们在一起的,但方兰他们却又见到疑似是他的人在他俩附近走动,那是怎么回事,他们有跟你说么?”   我点点头:“他当时的确一直都跟李伟他们在一起,但也有单独行动的时候,就是他们发觉方兰和张凯旋不见后,分成三组去搜寻的时候。”   “他是一人一组么?”   “对。”   “那方兰他们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了?他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   “这一点还真不太好说……”   “为什么?”   我想了想,道:“因为从周国清所说的话来看,当时方兰他们所看到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他。”   在方兰述说他们遭遇的间隙,由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周国清说他必须来澄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方兰和张凯旋当时见到的那个疑似是他的人,根本不是他。他们之间离得那么远,而且如果真是他,为什么见到他俩后他要逃走?这也太没道理了。   不过,他倒是在分头搜索他们两人踪迹的时候,曾遇到过意外的状况,因为怕是自己的幻觉,所以他一直都没跟其他人说。他沿着李伟指给他的路线搜寻的时候,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发觉有人在跟踪他。   这让他很紧张,怕是遇到了什么出来觅食的猛兽,或者如前一晚那样的可怕东西。但好几次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也许是他自己的多心。


                        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4-06-14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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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时,他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脚。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嘶啦啦一阵奇怪的风向。他立刻回头去看,随即看到两团黑黝黝的身影从夜色里冲了出来,一前一后,像两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往他这边一路飞奔。   他吓坏了。   他忙拔腿就逃,一口气跑到他们几人扎营的地方,看到那地方亮着的篝火光,才放慢脚步。   再回头看时,已不见了那两团身影。他取了土枪壮起胆又按原路返回,想看看到底刚才是什么东西在追他。但一路上什么发现都没有,连脚印都没,所以他想那可能是他的幻觉。   那之后他们几人就集合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过,他自然也没有任何时间往方兰他们那边跑。方兰他们看到的那人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这番话说得所有人再次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阵,我见他们仍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致,便忍不住问他们:“那么后来呢,后来方兰和小张到底是怎么逃出那个洞的,你们又是怎么会汇合到一起的?”   张凯旋摇了摇头,说:“这我们也不知道。”   跟李伟通过话后,张凯旋和方兰都觉得有了点希望,于是就摸黑继续往前走。反正那地方无论怎么走都一样,所以他们只管一直朝前走。后来走着走着,方兰突然拉了把张凯旋,对他说:“老张你看啊!前面是不是好像有光?”   张凯旋那会儿头正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地往前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是光!   当时他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一边拖着方兰加快脚步往前走,一边再次尝试接通对讲机。还别说,可能是天不绝人吧,那东西三下两下的又通了,他很快同李伟再次取得了联系,并且跟他说了他们的大致方位。   但就在张凯旋试图跟他说这个洞的事时,对讲机再次中断了通讯。不过没关系,毕竟他俩已经看到了光,那意味着他们一定离洞口不远了,当即两人互相扶持着,加快步伐朝前飞奔。眼看着那团光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却无比恐惧地看到几道可怕的身影在那团光附近缓缓移动。   那些苍白的、全身隐隐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的不知名生物……   “老张!怎么办?”张凯旋听见方兰绝望地问了他一声。   他想逃。   但一想到身后那个陷在黑暗里循环不止的世界,他又陡然来了勇气。当即一把拉住方兰想抽回的手,一咬牙猛地朝那些生物冲了过去,并且试图用手里的土枪射杀它们。   没想到过于用力,把枪的扳手给卡住了。   而前方那些怪物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也有所动作起来,蠕动着身体似乎要朝他们扑过来。见状方兰惊恐得尖叫起来,刺耳的叫声让张凯旋的头更疼了,他说他在那一瞬间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那些可怕的东西冲了过去,然后使劲朝着那团巨大的光明狠狠地一跳。   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跳进光明中。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方兰在他边上急促地抽泣着,还没从刚才那一瞬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这时几道手电光突然唰地照到了他们脸上,紧跟着他看到李伟他们在前方出现了,前方那片伸展在洞窟外,白茫茫的世界中,他们一边兴奋地朝他俩挥着手,一边飞快地朝着这个洞窟方向跑过来。   别过来!   张凯旋想警告他们,可不知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叫喊,对方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于是立刻朝他们用力摆手,他们见状却反而跑得更快。   直到近前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们想停下,却已来不及。


                          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4-06-14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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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也许是觉得刘卫国说得太过晦涩冗长,李伟便接过他的话头,简单对我道:“那时的热,就是把身上能脱的衣服都脱了,还觉得热得受不了,出汗过多导致严重脱水,这是比食物全部吃光更为严重的一个问题。”   “那你们怎么办?”我问他。   他似乎被自己的话勾起了食欲,用力朝嘴里塞了几大块干肉,使劲地咀嚼,再用酒咕噜噜将它们吞下肚。他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回答我道:“除了继续往前走没有其他方法,一停就是死,所以脱水再严重,肚子再饿再没力气,我们还得不停地往前走,可就是找不到该死的出口或者尽头……后来随着电池的耗尽,最终我们跟方兰和张凯旋之前的遭遇一样,陷进了一片无尽的黑暗里。对此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面对时,那种恐惧和焦躁感,却比预想的要高出千倍不止。”   探险故事至此一下子成了一个灾难故事。   或者说,从头至尾它其实就是个灾难故事,无论多少贵重的金子和神奇的传说,都无法掩盖这一事实。   我看到方兰的眼圈突然发红了。也许是回想起了他们当时最为不堪的一幕,让她有点难以忍受,于是她离开位子跑出了店门,在外头闷闷地吸了两口烟。然后带着外头冰冷的空气重新回到屋里,卷起袖子让我看她的手腕。   她手腕上有个铜板大的咬痕。我问她这伤是被什么弄的,她苦笑,说:“是我自己。”   那时候,所有人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食物,没有水,四周过高的温度还在掠夺着他们身上仅有的那点水分。于是很多人都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方兰手腕上的伤就是她在陷入那种状态时,自己咬出来的。她实在渴极饿极了,把自己手腕当成了一条鲜嫩多汁的热狗。   所幸被身边的张凯旋和王涛合力制止,才免去她将自己手腕一口咬断的危险。   但这事过去不多久,张凯旋却完全崩溃了。   他突然用力敲自己的头,说有东西在咬他的头,疼得受不了,并且一个劲叫嚷着要王涛杀了他。方兰试图安抚他,可刚刚握住他的手,他却突然一把挣脱她,朝前面冲了出去,黑暗里根本看不清他到底跑出了多远,只能听见他的尖叫声好像炸雷似的在山洞里震荡着,震得每个人的耳膜火辣辣地疼。


                            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4-06-14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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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终于从那该死的山洞里爬了出来,闻着洞外寒冷却无比清澈的空气,用力抱着身边那些积满了冰雪的树丛。   之后,靠着喝雪水和吃树叶,他们一路从扎乌尔山幽深的山林中走了出来,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终于见到了我这个位于山脚下的小小旅店。   故事说到这里,李伟眼里闪动着泪光,而方兰则已在一旁无声哭泣了很久。   这真是一场垂死挣扎的旅程。   真正的探险之旅。   而且故事中所有人员全都从濒临死亡的境地中挣脱而出,全身而退。   “真是个非常好的结局不是么?”说到这里我向那些全神贯注盯着我的听众们问道。   他们才意识到我已经把故事讲完了。   于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点点头。   我却轻轻摇了摇头,“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因为我向他们提了几个问题,他们却回答不上来。”   “什么问题?”听众问。   “第一个问题,他们从进山,到来到我的旅馆,大约花了两周时间。但从三月中旬开始一直到十月初,扎乌尔山根本没有下过一场雪。他们在山上转悠的那些天,别说鹅毛大雪,就是雪沫子也没有飘过,所以他们讲的那些下了几夜的大雪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听众沉默了下来,跟当年那几个人一样的沉默。   于是我接着道,“第二个问题,张凯旋头部受了伤,尽管他带着厚重的军帽,仍可看到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帽檐下伸展出来,直到他的眉心,可见伤得不轻。而李伟摔伤了手,刘卫国则摔伤了腿。他们在那洞里被折磨了那么久,出洞后又那么辛苦地走出扎乌尔山,来到我的旅馆,若是换了别人只怕都已经不成人形了吧,可是他们几个出现在我面前时,却完全看不出曾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一切,甚至看不出曾经受过伤,除了衣服很破,脸很脏……这是为什么?”   这问题令那些听众再次面面相觑,随后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几乎忘了这自家酿的白酒有多烈。   同当年那些人听后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时他们面前没有我手里的这张照片。   这张泛黄的集体照,是我亲手给他们拍的。   拍完后他们就上楼睡觉去了,因为他们说突然间觉得很累,特别特别的累。   我没有勉强留住他们来解答我的问题。   反正只要人在,无论等多久总可以得到答案的,不是么?   于是我也去睡了。   一边睡一边想着他们所说的那段经历,想着我的那两个问题。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我匆匆洗刷完毕,然后等着那些客人睡饱了起床,继续跟我谈论昨天的话题。   但一直等到午饭时间过去,他们中仍没有一个人下来,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便上楼去敲他们房门。   一间一间都敲了,却没有一个人应我。   于是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随即发现门里空空如也。   一共七间客房,昨天我亲自领他们去的,但是没有一间里面有人,甚至没有一间有人曾经住过的迹象。  


                              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4-06-14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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