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厦门刚刚下过雨,街道还是湿漉漉的,中山路上还是灯火通明,我拿着手机导航穿梭在旁边的小巷子里面,看看周围感觉自己好像刚走过这条路,此刻已经将近夜里十点,周围的小店铺有一半都已经打烊,我无助地张望一圈,再看看手机里面的地图,真是欲哭无泪,现代科技水平离拯救路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就在我心情郁闷的时候,巷子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天蓝色的衬衣,虽然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还带着墨镜,我还是认出他来了。
“你是不是花花的助理?”他走到我面前,问得特别直接。
我看看周围没有什么路人,确定不会发生女粉丝围追堵截的事故才说:“我是。欧豪,那什么,你怎么自己出来了?”粉红男神出现在面前多少都会有些思维紊乱,语言功能障碍。
“没关系,已经很晚了。”他的普通话还是很不标准,在这个氤氲的南方城市显得格外熟络,他说,“你在这是要……”
“我要去给花花买沙茶面,可是我迷路了……”
“我知道路,跟我走吧。”他抿起酒窝看着我,像是一个自己逃课还要教唆别人的大男孩。
对于这个笑容我向来没有抵抗力,我连忙低头,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了。没出息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十六岁。
除了几句寒暄的场面话,大多时候我们都沉默。昏黄的路灯照亮安静的路,我低头看着他小腿上花花绿绿的纹身,一匹白马脖颈上有一朵红花,我不知道这个纹身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让他觉得要雕刻在身体上,背负一辈子,生死相随。
跟在欧豪的身边,我很快买到了华晨宇说的那种沙茶面,欧豪和那家小店的老板认识,等着打包的时候,两个人还用福建话聊了一会儿。
欧豪都没有买东西,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出来散步的,一直到了酒店门口,他突然说:“你在这等我一下。”然后转身进了路边的一家药店,很快就出来了。
“这种药治头痛很有效。”他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我。
我有些惊讶得伸手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其实我特别想问问他怎么知道华晨宇病了,但是没有勇气开口,生生把那个疑问吞了下去。
大概欧豪也觉得有些突兀,他摸了摸自己高高的鼻梁,然后抿起酒窝对我说,快回酒店吧。
我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面和欧豪道谢,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把沙茶面和药拎进华晨宇的房间,心里反复掂量了几次,还是决定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华晨宇,因为那么无微不至的爱让他知道可能还是痛苦会多一点。
华晨宇安静地吃完了面,又吃了药,像是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吃完东西回来拿烟,这次我拦住了他:“花花,明天还要见林和,嗓子重要。”他今天的状态就不太好,明天更不能出乱子。
华晨宇也没有坚持,他拉开米色的窗帘,越过玻璃门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背后的大海涌动着暗黑色的波浪,不远处一座孤独的海岛像是燃尽的篝火,发出星星点点的亮光,已经是灯火阑珊。
一阵温柔的海风呼啸而来,吹乱了他的刘海,他偏过头问我,妮妮,你刚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欧豪,对不对?
他问得我哑口无言,早就知道答案的他也没有逼我点头,他又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夜景,小小的白色背影立在茫茫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单。
我想起曾经有人说过恋人之间默契的相处出来的,是磨合出来的,默契的最高境界,是一个结合体,里面包括真心,信任,体贴,忠心。多少恋人对心照不宣的默契此求之不得,但是对于他们却成了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