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宰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车身微微震动带来的眩晕感,隔着厚厚的车窗玻璃依然强烈的阳光都让他快要昏昏欲睡。
调高了一点耳机音量,他尽量让自己不要不小心就睡过去。三十多度的天气坐过站,就意味着要冒着如此强烈的日晒穿过马路再等待个十几分钟或几十分钟。这个城市的交通总是慢的让人忍不住发火。
到达下一个站点时,李赫宰看到前面的司机拿毛巾粗略迅速的抹了一把颈上的汗水。车上的空调坏了,最倒霉的并不是人流高峰期抱怨最凶的那几个乘客,可就是有人看不到。
公车再次停靠时李赫宰慢慢走了下去,给司机多一点时间喘气。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不用谢后禁不住笑了出来,司机奇怪的从监控器看了那个消失的身影一眼,发动车子。
即使是在远离人群和高楼的城市边缘,也不管热岛效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这边还是热的要死。路边是这几年又换种的新树苗,不知道什么品种,只知道腰肢看起来和他胳膊般粗细。李赫宰在站牌下停了一会儿把书包举在头上慢慢朝着山上走去。
天气很热,李赫宰走了一会儿身上的衬衫就已经湿透了紧紧的巴在后背上若隐若现的勾出腰身的线条。李赫宰叹口气腾出一只手不停的拉扯衣服,衣服乍一离开皮肤表面的那一瞬觉得凉快了很多。李赫宰禁不住又反复做了几次,在没人的地方耍耍幼稚。
进了山再走一会儿身上那股燥气才算慢慢消减下去李赫宰把一直举在头顶的包放了下来改为拎着,垂下来的肩带随着走动有规律的划着小腿,几步下来便觉得小腿那儿痒痒的,伸手抓了抓很快就红了一片。李赫宰懊恼的啧了一声还是规规矩矩的把包背上,双手撑在腰间和书包接触的地方好让自己凉快一点。
这番动作下来,李赫宰差点走错路。放弃前人踩出的小路,拐进了旁边多是半人高杂草的树林里,凭着记忆里的地图七拐八转的又走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摸到地方。
一棵大树下面,一个孤零零的小坟包。李赫宰甩掉肩上的包慢慢走过去坐在坟之前,半晌才似笑非笑的说了声:“我来了。”复又陷入沉默之中。
眼见着表盘上的时针一点点偏向十二,李赫宰才有了动作,在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把小巧的折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