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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花开,琴声徐来,我等一场爱归来--白衣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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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远的山林,阒静的古寺。月亮仿佛一个多事者,在一首曲子的某处深藏。
  山河无疆,雪花撒满大地。你的曲调深婉,自持于沧桑。
  我静坐于你曲调起伏的花墙。你以侧影示我,染一身的琉璃白。


1楼2014-06-11 16:00回复
      那晚,独在寮房。读到甘露台的记载,“甘露台,在寺院西墙外三十米处,传为少林寺创始人跋陀译经处。当年跋陀与勒那、流支一起,在此共译《十地经论》,彼时天降甘露,因此得名。”心底便无端升起一片清明月光。于是,丢下经卷,掩门而出。将自己放逐到光阴之外。
    深山。荒径。青石。松柏。还有那一抹旧时月色。空气中氤氲出一种虚无缥缈景象。彼时,寺院的钟声已歇,有潺潺的溪流声,如光阴一般在花阴间流淌。虫声在草底下起伏,似在诵一首古老的梵唱。小溪对面的马路上,偶尔有机动车驶过。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安静。薄薄的月光透过树隙,洒在青石板幽暗的底子上,清凉清凉的,有几分陈旧静美的况味。


    2楼2014-06-1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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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5 16: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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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步拾阶而上。忽然感觉头顶之上,有隐隐的琴声传来。如在灵台之上,又像在不远处的幽林之中。琴声流淌,细微却极尽悠扬,有种江南老旧绸缎的味道,雍容华贵中透出一股典雅的气韵和芳香。
      似乎还有一股你特有的气息。淡淡的,说不来的感觉。
      灵台上并无一人。只有两株古柏,在月光下静静地伫立着,苍劲犹如铁塔入云。周围的蔓草杂生,将几方断碣湮没。历史在这里沉寂。突然地失语。人仿佛一下子被摄去了魂魄。


      3楼2014-06-11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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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眸,屏息。那琴声不知何时又缓缓而起。如在高渺的树梢,又如在青嫩的草底。起初似早春枝桠间的花骨朵在暖日下不断地酝酿,嫩嫩的,吹弹可破,是人间花开的声音。接着手法缓起,似沙弥独行山阴道中,空山寂寂,不见人来,水流花开,山岚升腾,一片空灵之气。后来渐转浓重,如跌山涧谷底,枝蔓交叠,天光幽微,溪声淙淙,虽无雨来,而空翠已湿人衣。
        如此纳闷之际,琴声又峰回路转,重新遁入清丽之境,如一轮冷月,孤绝地升起在半亩荷塘之上,让人诗情与禅心共起,好一阵遐思。忽然一阵微风吹来,百千翠盖摇曳,一时清香四溢,雾霭冉冉而起。此时琴声已入式微,如灵台参拜,香枝将尽,烛火明灭,只剩一丝袅袅之态。最后曲子复归于清静,如雪落故国,千山万壑,皆被覆盖,大地白茫茫一片,好一个干净洁白的畅快。
        是谁在天涯之外,将迷雾拨开?又是谁在咫尺之间,把心事暗递我怀?只片刻功夫,那琴声已将人间生死,世道轮回,直白无掩地呈露出来。再叱咤风云,再桀骜不羁,再冷漠无情的人,心也会随之起伏,并最终归于虚无。实在妙极。
          


        4楼2014-06-11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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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干净,如此磊落,如此不动声色地直指生死。那一刻,竟无端地觉得,这样的琴,这样的琴声,应该,而且也只有你那双无尘的手,才能弹得出来。 月色沉浮。我静静地听着,浮躁的心境,亦变得虚无起来。
          被奉为情僧的仓央嘉措说过,“这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其实,即便生死,在佛陀的眼里,也不过如吃饭睡觉一样,都被看做闲事一桩,小事一桩。是粗茶淡饭的平淡,是行云流水的自然。
          当年,普化禅师在临济禅师座下修禅。有一天,他在街上向人乞求法衣。有人便将一件上好的袈裟布施给他,但普化禅师拒绝了。
            有好事者便将此事告诉了临济禅师,临济就买了一口棺材送给他。普化禅师见到棺材,非常欢喜地说:“我的衣服买回来了。”
            普化禅师立刻扛起棺材,跑到街上大声嚷道:“临济为我做了一件法衣,我可以穿它去死了,明天上午,我要死在东门。”
            


          5楼2014-06-11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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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普化禅师扛着棺材,准时到了东门,此时门外已是人山人海。
              原来,这样的稀奇事,大家都想来看个究竟。普化禅师对大家说:“今天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不好死,明天去南门死。” 如此经过三天之后,由南门至西门,由西门至北门,再也没有人相信普化禅师的话了。
              众人道:“我们都被普化这个老东西给骗了。一个好端端的人,哪里有说死就死的呢?再也不要上他的当了。”
            到了第四天,普化禅师扛着棺材到了北门。城门前冷清清的,没几个看热闹的人,普化禅师非常欢喜:“你们非常有耐心,东南西北,都不怕辛苦,我现在可以死给你们看了。”
              普化禅师话一说罢,就进入棺材,盖好盖子,由此圆寂。
            经书上说,生死一如,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如此生生不息,绵绵无穷。禅师看破生死,随缘了化,所以才坐化得从容自在。“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千年荣枯,生死一瞬,人类也只是短暂地寄身于世,百年一到,谁都要归去。喧嚷纷争,百般求索,把本来清净的本性,变得浮躁和迂腐,这样的自蔽光明,夫复何益?
            坐在甘露台的残垣上,我觉得自己仿佛正沉浮在昨日的梦里,周围的一切虚无得遥不可及,却又似触手可摸。风丝宛如春天的手指,在轻轻砺摩着我的脸廓。我抬眼望去,台中央的两棵古柏,俨然如招魂的经幡,直插云霄而去。让人依稀犹见当年跋陀在此译经的情形,筚路蓝缕,蛇虫肆扰,而禅师的眼神,却依然清澈无畏。如今跋陀已去,而佛的恩泽,早已遍布山河大地,琉璃世界。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其实琴声究竟来自何方,又是何人在弹,佛家早已说得分明,一切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感之则在,忘之则无。而生死一如,又有何难可解?吃喝穿戴,皆为禅事,只要我们能处烟尘而内心清静,恒常如明月,“尘纷飞不到,槛外见春秋”,心底自然便会处处莲花开。


            6楼2014-06-11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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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一法师在临终前,曾用心血书下一偈,“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而亡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尘世中,于你于我偶然的遇见,像是一场春天的花开,又像是一场天意的安排。一切都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一切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一切都是那样的静好安然,祥和澄明。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我独坐须弥山巅
                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
              幽远的山林,阒静的古寺。月亮仿佛一个多事者,在一首曲子的某处深藏。山河无疆,雪花撒满大地。你的曲调深婉,自持于沧桑。今夜,我静坐于你曲调起伏的花墙。你以侧影示我,染一身的琉璃白。像是谁无瑕的爱,在等待归来。


              7楼2014-06-11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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