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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下了楼，发现店门已经开了，王盟正盯着柜台上的电脑屏幕。我走到柜台旁边的太妃椅上躺下，余光瞟到王盟看到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旁边的时候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老板，您起这么早啊，哈哈，那什么，我买了小笼包，睡了这么久，您也饿了吧？”然后一盘小笼包被推到我旁边的柜台角上，王盟双手捧着一双筷子递到我面前，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下，接过他呈上的筷子。筷子一脱手，王盟好像长出一大口气，然后就挪回电脑前，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还不时的往我这边偷瞄。
见我放下筷子，王盟立刻捧着一本簿子凑过来。
“老板，这是账本，您看看吧。”
我接过账簿，翻了翻，发现里面的帐记得条理清晰，前面几页的字迹很眼熟，对了，是吴邪的笔迹。后面的笔迹就完全不一样了，应该是王盟记的。
“我们的货源都是定的，所以每个月初都会固定有人把货送到店里来，然后您到时候挑挑看有哪些不错的留下，我就把钱给他们打过去，再把货入账就行了。我们也有几个好多年的老客户，每个月拿到新货都会跟他们联系让他们来看看，这些是客户资料。”
王盟又从柜台下面掏出另一个簿子，里面都是些老客户的资料，每个人的照片、工作、偏好的古董。有几个人的名字还被红笔圈了出来，王盟见我盯着被圈出来的名字，在旁边解释道：“这几个圈出来的客户就是不太懂行的，每次买古董回去就是送给亲戚朋友或者放家里做装饰充门面用的，本来我们也没发现，后来有几次，原来的老板发现他们每次看中的古董都是年代不怎么久远的或者是高仿的赝品，就知道他们不懂了，所以特意圈出来，不仅能把价抬高不少，真正的好东西他们也挑不走，嘿嘿..”
也就是说这几个是特意圈出来的肥羊？这个吴邪还真是个奸商，想到他狠宰那些肥羊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好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我的情绪好像特别容易受到吴邪的影响，想到他就会想笑，那种从内心涌出来的小小的快乐…我跟他，张起灵和吴邪，真的只是兄弟这么简单吗？
突然想到王盟还在旁边，猛地回过神，又因为吴邪走神了…王盟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把账本和资料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想了想，又对我说：“老板，咱们这个店一般都是我上午八点来开门，下午时间不定，按国家法定假日休假，您看要不要改改？”我想了想，改不改对我好像没什么影响，就摇了摇头。
照他刚刚说的，我要做的就是挑挑月初来的货，付钱也好、入账也好、联系客户也好，都是王盟来解决的，这样，也太清闲了吧，吴邪原先就一直过着这么清闲的日子吗？我想了想，第一次对王盟开了口：
“吴邪，原先都做什么？”
王盟听到我问他话，好像愣了很久，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安静地等着他，他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哦哦，原来的老板，就是…没事儿就…算算账，有客人上门就…就就陪客人看看，月初会联系联系老客户，不过，这些事现在都是我做，您不用操心。哦，老板，不是，原先的老板在店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椅子上躺着看看书，养养神，或者呆在楼上。没事儿就骂骂我，扣扣我工资…”声音一点一点变小了，我看了看王盟，他正低着头，肩膀轻微地耸动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又抬起头，看着我：“老板，其实这店里真没什么事儿，您要是觉得无聊，我今天带您出去转转，您以后要是在店里呆烦了出去走走也行，杭州可美了。”
我点了点头，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天花板。
有些困倦的闭上眼的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刚刚王盟抬起头时红了的眼眶。
他很想念…吴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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