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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这是沈眉庄回到济州的第四个月。
本来这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当时母亲说要去京城定居还有些不开心，谁料回来了更不开心。
不过她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沈自山在济州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她们是不太可能回去的，而回去的车程就够半个月。最让她忧心的不只是与甄嬛分离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是自己的生辰快到了。
这样怎么来得及赶回去？
采月在门口站了会儿觉得小姐回来以后变得不爱讲话了。
虽然以前就不怎么开口。
但是感觉现在的小姐跟以前区别在于，心里总装着事儿似的。是年岁增长的缘故么？嗯，一定是这样的。采月点点头赞许了自己的推理。犹豫了下还是敲门，告诉小姐刚刚家里下来的通知。
“进来。”恬淡低沉的声音。
“小姐，刚刚夫人说下个月我们应该就要出发去京城了。”采月有些高兴，因为她们上次去都没有带上自己。
沈眉庄看着略兴奋的采月，面无表情。
这什么反应啊……采月心里嘀咕。“小姐不高兴吗？夫人说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很高兴吗？一点都不觉得。沈眉庄满脸都写着这个意思。明明还有一个月，而且只是应该。他们说话从来都不靠谱的好吗。
采月看她这个态度有些摸不准她在想什么，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在京城呆了两年变化这么大……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小姐，听说你交了一个妹妹？”试探地提问。
沈眉庄翻书的动作慢了半拍。“嗯。”
“叫什么名字？小姐喜欢她吗？”采月的表情突然变得无辜且充满好奇，眨着眼睛问。
沈眉庄一瞬间觉得她是被甄嬛附身了，神经有些错乱。“叫甄嬛，嗯……喜欢。”
“环？”女孩子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靓糚刻饰，便嬛绰约’的嬛。”
……听不懂。采月抽着眼角看着自己小姐，思考着跟夫人提议不要让她看那么多书了，沟通有障碍。“哈、哈哈，小姐喜欢就好。”有些尴尬地笑着，“那小姐学习吧，我出去了。”
“嗯。”沈眉庄喝了口茶，闭眼应声。心思又控制不住地飘向远方。
嬛儿，今年生辰可能不能一起过了。
这是沈眉庄回到济州的第四个月。
本来这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当时母亲说要去京城定居还有些不开心，谁料回来了更不开心。
不过她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沈自山在济州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她们是不太可能回去的，而回去的车程就够半个月。最让她忧心的不只是与甄嬛分离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是自己的生辰快到了。
这样怎么来得及赶回去？
采月在门口站了会儿觉得小姐回来以后变得不爱讲话了。
虽然以前就不怎么开口。
但是感觉现在的小姐跟以前区别在于，心里总装着事儿似的。是年岁增长的缘故么？嗯，一定是这样的。采月点点头赞许了自己的推理。犹豫了下还是敲门，告诉小姐刚刚家里下来的通知。
“进来。”恬淡低沉的声音。
“小姐，刚刚夫人说下个月我们应该就要出发去京城了。”采月有些高兴，因为她们上次去都没有带上自己。
沈眉庄看着略兴奋的采月，面无表情。
这什么反应啊……采月心里嘀咕。“小姐不高兴吗？夫人说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很高兴吗？一点都不觉得。沈眉庄满脸都写着这个意思。明明还有一个月，而且只是应该。他们说话从来都不靠谱的好吗。
采月看她这个态度有些摸不准她在想什么，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在京城呆了两年变化这么大……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小姐，听说你交了一个妹妹？”试探地提问。
沈眉庄翻书的动作慢了半拍。“嗯。”
“叫什么名字？小姐喜欢她吗？”采月的表情突然变得无辜且充满好奇，眨着眼睛问。
沈眉庄一瞬间觉得她是被甄嬛附身了，神经有些错乱。“叫甄嬛，嗯……喜欢。”
“环？”女孩子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靓糚刻饰，便嬛绰约’的嬛。”
……听不懂。采月抽着眼角看着自己小姐，思考着跟夫人提议不要让她看那么多书了，沟通有障碍。“哈、哈哈，小姐喜欢就好。”有些尴尬地笑着，“那小姐学习吧，我出去了。”
“嗯。”沈眉庄喝了口茶，闭眼应声。心思又控制不住地飘向远方。
嬛儿，今年生辰可能不能一起过了。
采月有些奇怪地看着沈眉庄的举动。印象中小姐并没有在人前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比较大的一面，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这样有人情味些，倒是好事。
“眉姐姐，舟车劳顿，进去歇息吧。”
沈眉庄有些不愿意松手，但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屋中走。却听见身后采月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要跟来？”
回头看向甄嬛，甄嬛一脸无辜，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是啊。”
沈眉庄心里有些好笑，但装得面无波澜地对采月说：“你下去吧。”甄嬛听及此言知道沈眉庄是同意了自己一起的行为，悠然自得地往里走打算推门了。
“嬛儿。”沈眉庄觉得甄嬛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出声唤她。
“怎么了眉姐姐？”
沈眉庄的嘴无声地开合数下，最后憋出一句：“没什么。”
甄嬛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这肯定是自己常年不在身边闷坏了，也就没有在意推门进屋。沈眉庄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倒像是甄嬛是这屋子的主人似的。
甄嬛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托腮看着沈眉庄，嘴角有一丝笑意。
沈眉庄见到她这个表情狐疑地想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跟着甄嬛坐在桌边等着采月打水来，感觉身体骨架有些松散。
甄嬛察觉到沈眉庄脸上掩藏不住的疲累，正色道：“眉姐姐，等会好好睡一觉，晚膳后我再过来。”
哎？跟来了板凳还没坐热就跑了？沈眉庄感到疑惑，不过出于矜持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嗯。”
甄嬛默默叹息，端庄是好，太端庄就好累……起身离开。走之前回头看了沈眉庄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
沈眉庄凌乱地坐在屋中，采月进来时打破了她的沉默，“小姐？来奴婢帮你梳洗吧。”
沈眉庄躺在床上才发现枕边放着一条腰带。电光火石之间就明了这肯定是甄嬛放在这里的，不过送腰带干什么？用不到啊。仔细看上面的花纹，寓意倒是极好的。联想到甄嬛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原来是准备了礼物么？
总感觉……嬛儿拿着针线绣花的样子无法想象。眼皮子打架，沈眉庄把带子理好放在枕头底下，便躺好休息了。
傍晚，甄嬛拢着袖子从自家院中散步到了沈眉庄房前，中途遇到沈母打了招呼，沈母说沈眉庄还没起，甄嬛还是过来了。
推门，进屋。
甄嬛见沈眉庄面色平静地躺在床上，轻轻走到她身旁坐下，盯着自己脚尖一言不发。没多久就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是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进来的采月，然后她面色怪异地又出去了。
甄嬛抽着眼角看着采月消失的地方，咳了两声静下心来仔细听着沈眉庄的呼吸声。过一了会儿，甄嬛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小声说：“眉姐姐……娘说惊鸿舞是要跳给心爱的人看的。”
沈眉庄的呼吸依旧平稳缓慢，也无一点动静。甄嬛还是心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却不再言语，起身走到桌边坐下，静静出神。
十分钟后。
沈眉庄睁眼，如昔恬淡道：“嬛儿。什么时候来的？”
甄嬛回头看见沈眉庄盯着床板，有些心虚地回答：“没来多久。现在还累吗？”
沈眉庄坐起来，摇头。沉吟说：“腰带很漂亮，我挺喜欢的。”
甄嬛听及此言很开心，随即哭笑不得道：“眉姐姐……那是双绮带……”
沈眉庄笑了笑，转头说：“我们去吃饭吧。”甄嬛觉得她有点怪，但是不敢问，只好尾随其后去吃饭。
沈眉庄一言不发地已经吃了将近一半了。甄嬛看看菜，又看看沈眉庄，心里想着这是怎么了，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在她们中间梗着一样。
等着采月进来把饭菜收走以后甄嬛轻轻叫了一声：“眉姐姐。”
“嗯？”
“明天你来看我练舞好不好？”甄嬛有些小郁闷，以前这种请求都不可能这么小心地提出来的，而且她一定会答应，现在一点底都没有。
沈眉庄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问道：“惊鸿舞吗？”
“啊……嗯。对。”甄嬛先吓一跳，但是想起刚学舞的时候就告诉过她舞娘的来历，她那么聪明猜到也不奇怪。
沈眉庄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甄嬛说：“那你把舞曲告诉我吧。”
“好~”甄嬛见她答应了，便其他的都不太在意了。
“眉姐姐，舟车劳顿，进去歇息吧。”
沈眉庄有些不愿意松手，但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屋中走。却听见身后采月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要跟来？”
回头看向甄嬛，甄嬛一脸无辜，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是啊。”
沈眉庄心里有些好笑，但装得面无波澜地对采月说：“你下去吧。”甄嬛听及此言知道沈眉庄是同意了自己一起的行为，悠然自得地往里走打算推门了。
“嬛儿。”沈眉庄觉得甄嬛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出声唤她。
“怎么了眉姐姐？”
沈眉庄的嘴无声地开合数下，最后憋出一句：“没什么。”
甄嬛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这肯定是自己常年不在身边闷坏了，也就没有在意推门进屋。沈眉庄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倒像是甄嬛是这屋子的主人似的。
甄嬛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托腮看着沈眉庄，嘴角有一丝笑意。
沈眉庄见到她这个表情狐疑地想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跟着甄嬛坐在桌边等着采月打水来，感觉身体骨架有些松散。
甄嬛察觉到沈眉庄脸上掩藏不住的疲累，正色道：“眉姐姐，等会好好睡一觉，晚膳后我再过来。”
哎？跟来了板凳还没坐热就跑了？沈眉庄感到疑惑，不过出于矜持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嗯。”
甄嬛默默叹息，端庄是好，太端庄就好累……起身离开。走之前回头看了沈眉庄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
沈眉庄凌乱地坐在屋中，采月进来时打破了她的沉默，“小姐？来奴婢帮你梳洗吧。”
沈眉庄躺在床上才发现枕边放着一条腰带。电光火石之间就明了这肯定是甄嬛放在这里的，不过送腰带干什么？用不到啊。仔细看上面的花纹，寓意倒是极好的。联想到甄嬛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原来是准备了礼物么？
总感觉……嬛儿拿着针线绣花的样子无法想象。眼皮子打架，沈眉庄把带子理好放在枕头底下，便躺好休息了。
傍晚，甄嬛拢着袖子从自家院中散步到了沈眉庄房前，中途遇到沈母打了招呼，沈母说沈眉庄还没起，甄嬛还是过来了。
推门，进屋。
甄嬛见沈眉庄面色平静地躺在床上，轻轻走到她身旁坐下，盯着自己脚尖一言不发。没多久就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是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进来的采月，然后她面色怪异地又出去了。
甄嬛抽着眼角看着采月消失的地方，咳了两声静下心来仔细听着沈眉庄的呼吸声。过一了会儿，甄嬛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小声说：“眉姐姐……娘说惊鸿舞是要跳给心爱的人看的。”
沈眉庄的呼吸依旧平稳缓慢，也无一点动静。甄嬛还是心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却不再言语，起身走到桌边坐下，静静出神。
十分钟后。
沈眉庄睁眼，如昔恬淡道：“嬛儿。什么时候来的？”
甄嬛回头看见沈眉庄盯着床板，有些心虚地回答：“没来多久。现在还累吗？”
沈眉庄坐起来，摇头。沉吟说：“腰带很漂亮，我挺喜欢的。”
甄嬛听及此言很开心，随即哭笑不得道：“眉姐姐……那是双绮带……”
沈眉庄笑了笑，转头说：“我们去吃饭吧。”甄嬛觉得她有点怪，但是不敢问，只好尾随其后去吃饭。
沈眉庄一言不发地已经吃了将近一半了。甄嬛看看菜，又看看沈眉庄，心里想着这是怎么了，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在她们中间梗着一样。
等着采月进来把饭菜收走以后甄嬛轻轻叫了一声：“眉姐姐。”
“嗯？”
“明天你来看我练舞好不好？”甄嬛有些小郁闷，以前这种请求都不可能这么小心地提出来的，而且她一定会答应，现在一点底都没有。
沈眉庄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问道：“惊鸿舞吗？”
“啊……嗯。对。”甄嬛先吓一跳，但是想起刚学舞的时候就告诉过她舞娘的来历，她那么聪明猜到也不奇怪。
沈眉庄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甄嬛说：“那你把舞曲告诉我吧。”
“好~”甄嬛见她答应了，便其他的都不太在意了。
18
沈眉庄带着采月去甄嬛家，沉默不言地走在前面。采月抱着沈眉庄的琴有些茫然混乱，事实上她已经茫然了一天了。
昨天甄嬛来了后陪她吃了饭就回去了，过了会儿拿了个曲谱来，然后沈眉庄开心了一会儿就不开心了，但是还是练了一晚上，今早饭后把曲谱取了弹了几次，明显已经会了。
采月看着前面有些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的小姐，觉得她从昨晚起就显得非常奇怪。一向亲和稳重的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冰冷的情绪呢？
沈眉庄是不知道采月的想法的，她也并没有不开心，只是不想说话，因为很多事情要好好想清楚。
甄嬛换好了衣服坐在屋中，回想这两天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不然眉姐姐不会不开心的。可惜思来想去她也反应不过来哪里不对，只能哄了，但愿今天的舞能让眉姐姐耳目一新，练了很久呢。
没多久沈眉庄的身影就出现在甄嬛眼中，甄嬛一开始以为是流朱浣碧，扫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后来发现了后面的那个好像抱着琴才反应过来沈眉庄来了，忙起身去迎接她。“眉姐姐。”
沈眉庄点点头，微笑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甄嬛走到院子中间，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身后已经传来沈眉庄抚琴的声音，甄嬛只得闭眼深吸一口气，睁眼时已经进入平时练舞的状态。
琴声琳琅，甄嬛翩然起舞。细细听来发现她的眉姐姐琴技精进了许多，拢挑抹拨等动作全在手上，转身时看见她表情从容温和，眼神中哀伤和喜悦交揉在一起，笼罩着自己。甄嬛看着她的眼睛，失神着动作慢了一拍，慌张之余只得先放下心中疑惑，把心思醉于琴舞中。
沈眉庄见了甄嬛的动作知道甄嬛肯定察觉到了自己心不静，与其这样还不如抛开杂念把情感通过指尖流入古琴，嬛儿那么聪慧，一定听得懂的。几次呼吸之后沈眉庄让心海静如止水，认真地看着甄嬛水袖飘渺，旋转跳跃，琴声也跟着变得清逸韵味深长。
舞毕，甄嬛亭亭立于原地。沈眉庄挑完弦双手缓缓放下，任由琴声飘向天空，站起身来走向甄嬛，伸手把她因运动而散乱的头发顺回耳后，温柔地说：“嬛儿其实是个美人呢，我以前竟没在意。”
甄嬛有些羞赧于沈眉庄的动作，听到她这么说更是脸红道：“眉姐姐莫取笑我。”
沈眉庄挑起嘴角，由衷道：“没有取笑你，真的跳得很美。”
甄嬛脸上才有了欢欣的神色，知道眉姐姐说的是真的，也知道眉姐姐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虽然自己始终不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但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解开就好。
“眉姐姐，等我更衣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采月在一旁默默看了全过程，直到沈眉庄走过来说：“采月，把琴拿回去，告诉母亲我在嬛儿这里，不用过来了。”
采月懵着答应了，看着沈眉庄走进甄嬛的屋子，步伐不紧不慢。彷徨地想着怎么小姐一舞之间就褪去了身上的清冷呢？她想不通，也不会想得通，只得言听计从抱琴过去。
甄嬛换好衣服牵了沈眉庄的手，体会着心安的感觉——以前就是这种感觉，眼神闪亮地说：“眉姐姐，吃完饭我们去放风筝吧？”
“听嬛儿的。”淡然轻柔的声音。
沈眉庄带着采月去甄嬛家，沉默不言地走在前面。采月抱着沈眉庄的琴有些茫然混乱，事实上她已经茫然了一天了。
昨天甄嬛来了后陪她吃了饭就回去了，过了会儿拿了个曲谱来，然后沈眉庄开心了一会儿就不开心了，但是还是练了一晚上，今早饭后把曲谱取了弹了几次，明显已经会了。
采月看着前面有些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的小姐，觉得她从昨晚起就显得非常奇怪。一向亲和稳重的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冰冷的情绪呢？
沈眉庄是不知道采月的想法的，她也并没有不开心，只是不想说话，因为很多事情要好好想清楚。
甄嬛换好了衣服坐在屋中，回想这两天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不然眉姐姐不会不开心的。可惜思来想去她也反应不过来哪里不对，只能哄了，但愿今天的舞能让眉姐姐耳目一新，练了很久呢。
没多久沈眉庄的身影就出现在甄嬛眼中，甄嬛一开始以为是流朱浣碧，扫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后来发现了后面的那个好像抱着琴才反应过来沈眉庄来了，忙起身去迎接她。“眉姐姐。”
沈眉庄点点头，微笑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甄嬛走到院子中间，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身后已经传来沈眉庄抚琴的声音，甄嬛只得闭眼深吸一口气，睁眼时已经进入平时练舞的状态。
琴声琳琅，甄嬛翩然起舞。细细听来发现她的眉姐姐琴技精进了许多，拢挑抹拨等动作全在手上，转身时看见她表情从容温和，眼神中哀伤和喜悦交揉在一起，笼罩着自己。甄嬛看着她的眼睛，失神着动作慢了一拍，慌张之余只得先放下心中疑惑，把心思醉于琴舞中。
沈眉庄见了甄嬛的动作知道甄嬛肯定察觉到了自己心不静，与其这样还不如抛开杂念把情感通过指尖流入古琴，嬛儿那么聪慧，一定听得懂的。几次呼吸之后沈眉庄让心海静如止水，认真地看着甄嬛水袖飘渺，旋转跳跃，琴声也跟着变得清逸韵味深长。
舞毕，甄嬛亭亭立于原地。沈眉庄挑完弦双手缓缓放下，任由琴声飘向天空，站起身来走向甄嬛，伸手把她因运动而散乱的头发顺回耳后，温柔地说：“嬛儿其实是个美人呢，我以前竟没在意。”
甄嬛有些羞赧于沈眉庄的动作，听到她这么说更是脸红道：“眉姐姐莫取笑我。”
沈眉庄挑起嘴角，由衷道：“没有取笑你，真的跳得很美。”
甄嬛脸上才有了欢欣的神色，知道眉姐姐说的是真的，也知道眉姐姐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虽然自己始终不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但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解开就好。
“眉姐姐，等我更衣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采月在一旁默默看了全过程，直到沈眉庄走过来说：“采月，把琴拿回去，告诉母亲我在嬛儿这里，不用过来了。”
采月懵着答应了，看着沈眉庄走进甄嬛的屋子，步伐不紧不慢。彷徨地想着怎么小姐一舞之间就褪去了身上的清冷呢？她想不通，也不会想得通，只得言听计从抱琴过去。
甄嬛换好衣服牵了沈眉庄的手，体会着心安的感觉——以前就是这种感觉，眼神闪亮地说：“眉姐姐，吃完饭我们去放风筝吧？”
“听嬛儿的。”淡然轻柔的声音。
19
沈眉庄回来后没过多久就入秋了，天气转凉，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加厚。
从墙外飞进了几只麻雀，停在了稀稀落落只剩几片叶子的杏树上叽叽喳喳。甄嬛看着在枝头蹦跳着争抢地盘的鸟儿，莫名觉得它们呱躁，走到树下把它们吓跑。
“嬛儿，你在做什么？”沈眉庄奇怪甄嬛无端的动作。
“有点吵。”甄嬛坐回沈眉庄身边，满不在乎地回答。
沈眉庄温柔地笑笑，环顾四周问道：“怎么这几日不见伯母与流朱？”
甄嬛半睁着眼拿起本书随手翻了翻，知道她在引开话题，回答说：“父亲的朋友出事了，最近在忙这件事，母亲只好去当智囊，流朱跟着去服侍他们。”
“这样啊。”沈眉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嬛儿其实很适合学笛子呢。”
甄嬛抱着手心想眉姐姐跟自己呆久了思维也越来越跳跃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为什么？”
“感觉吧，总觉得笛子很衬嬛儿的气质。”
“我的气质？”甄嬛疑惑，随即笑道：“眉姐姐教我就学。”
沈眉庄笑着摇头，“我不会啊，又不像嬛儿学什么都快。”
甄嬛听了沈眉庄的夸奖，高兴地昂起头，轻笑出声。“对了眉姐姐，我前几日摔坏的琴不是拿去修了吗，今早浣碧已经拿回来了，帮我试试音好不好？”
沈眉庄保持着温和，无奈地答应了。想听琴就直说啊，嬛儿真是的。
“走吧~”
沈眉庄回来后没过多久就入秋了，天气转凉，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加厚。
从墙外飞进了几只麻雀，停在了稀稀落落只剩几片叶子的杏树上叽叽喳喳。甄嬛看着在枝头蹦跳着争抢地盘的鸟儿，莫名觉得它们呱躁，走到树下把它们吓跑。
“嬛儿，你在做什么？”沈眉庄奇怪甄嬛无端的动作。
“有点吵。”甄嬛坐回沈眉庄身边，满不在乎地回答。
沈眉庄温柔地笑笑，环顾四周问道：“怎么这几日不见伯母与流朱？”
甄嬛半睁着眼拿起本书随手翻了翻，知道她在引开话题，回答说：“父亲的朋友出事了，最近在忙这件事，母亲只好去当智囊，流朱跟着去服侍他们。”
“这样啊。”沈眉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嬛儿其实很适合学笛子呢。”
甄嬛抱着手心想眉姐姐跟自己呆久了思维也越来越跳跃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为什么？”
“感觉吧，总觉得笛子很衬嬛儿的气质。”
“我的气质？”甄嬛疑惑，随即笑道：“眉姐姐教我就学。”
沈眉庄笑着摇头，“我不会啊，又不像嬛儿学什么都快。”
甄嬛听了沈眉庄的夸奖，高兴地昂起头，轻笑出声。“对了眉姐姐，我前几日摔坏的琴不是拿去修了吗，今早浣碧已经拿回来了，帮我试试音好不好？”
沈眉庄保持着温和，无奈地答应了。想听琴就直说啊，嬛儿真是的。
“走吧~”
20
这已经是两年后的冬日了。
“眉姐姐，快看，梅花开了！”甄嬛起床看到花开的景，飞奔过来找沈眉庄，推门对她欢呼。
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正在梳洗的沈眉庄，以及她脸上略带惊讶的神色。甄嬛“嘿嘿”地挠挠头，意识到沈眉庄才起不久，忙转身关门，怕她着凉。
沈眉庄看到甄嬛的动作，觉得很暖心，一边做着最后的步骤，一边温柔地回应：“嬛儿喜欢梅花？”
“当然喜欢了！”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慢条斯理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因为……”甄嬛突然语结，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沈眉庄梳洗完，转身拉着甄嬛的手往外走，等待她的回答。
甄嬛被她拉着往外走，推开门视野突然开阔，整个京城银装素裹。甄嬛在脑海里构想着怎么回答，最后结巴着声音越来越低：“嗯，因为，因为它有傲骨。”但是沈眉庄没有听见，她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下雪了……”沈眉庄仰起头，视野中全是纷纷扬扬的白绒，眼神虚浮飘渺。
甄嬛看着沈眉庄，呆在旁边不知所措。
“真好。”沈眉庄转头拂去甄嬛脸上的雪，笑道。
甄嬛伸手握住沈眉庄的手，往自己暖手袋里放。看着已经铺了一地的雪，有些伤感地说：“这就是这些梅花的葬身之地吗。”
这回轮到沈眉庄看着甄嬛不知所措。
甄嬛没注意到沈眉庄的表情，继续苦笑道：“眉姐姐，你看雪水都醉到花蕊里去了。它们为谁醉呢？”
沈眉庄上前一步扳过甄嬛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担忧地问道：“嬛儿，你怎么了？”
甄嬛吐出一口气，在这冷天尤为显眼，白色的一团缓缓上升。甄嬛看着它消散之后露出高兴地表情说：“没怎么啦，我们去打雪仗吧！”话音未落拉起沈眉庄去叫上采月浣碧。
浣碧已经跟采月熟悉了，说打雪仗便打成一团，沈眉庄在外围转圈偷袭。甄嬛却是安静地站在一边不参与。
“啊！浣碧！你的雪团捏得好紧打起很痛哎！”采月被击中后吃痛地叫道。
“谁让你打那么准！”得意洋洋的浣碧。
“小姐快来帮忙！”
沈眉庄慢吞吞地捏了一个雪球，扔出去。
“小姐！你怎么可以打我！”
“为什么不可以打你？”
甄嬛看着这幅雪仗景，被欢声笑语感染之后想通了，蹲下去一边捏雪球一边看着笑得灿烂的沈眉庄心里想着眉姐姐你太坏了。感觉大小差不多，甄嬛准备站起来却看到一个白团子向自己飞来，在视线中越来越大，然后就是“噗”的一声。
眉姐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沈眉庄的雪球只是随便捏了一下很松软，打在脸上也不痛，所以甄嬛立马跳起来把雪球扔出去。“眉姐姐看招！”但是被沈眉庄淡定地躲开。
又是“噗”的一声之后甄嬛愤怒了，“采月！你干嘛呢！”
“谁让你打我家小姐！”理直气壮地叉腰。
“哈哈哈，嬛儿真笨。”
“……”
一阵微风吹过，带下几片梅花花瓣。
这已经是两年后的冬日了。
“眉姐姐，快看，梅花开了！”甄嬛起床看到花开的景，飞奔过来找沈眉庄，推门对她欢呼。
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正在梳洗的沈眉庄，以及她脸上略带惊讶的神色。甄嬛“嘿嘿”地挠挠头，意识到沈眉庄才起不久，忙转身关门，怕她着凉。
沈眉庄看到甄嬛的动作，觉得很暖心，一边做着最后的步骤，一边温柔地回应：“嬛儿喜欢梅花？”
“当然喜欢了！”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慢条斯理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因为……”甄嬛突然语结，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沈眉庄梳洗完，转身拉着甄嬛的手往外走，等待她的回答。
甄嬛被她拉着往外走，推开门视野突然开阔，整个京城银装素裹。甄嬛在脑海里构想着怎么回答，最后结巴着声音越来越低：“嗯，因为，因为它有傲骨。”但是沈眉庄没有听见，她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下雪了……”沈眉庄仰起头，视野中全是纷纷扬扬的白绒，眼神虚浮飘渺。
甄嬛看着沈眉庄，呆在旁边不知所措。
“真好。”沈眉庄转头拂去甄嬛脸上的雪，笑道。
甄嬛伸手握住沈眉庄的手，往自己暖手袋里放。看着已经铺了一地的雪，有些伤感地说：“这就是这些梅花的葬身之地吗。”
这回轮到沈眉庄看着甄嬛不知所措。
甄嬛没注意到沈眉庄的表情，继续苦笑道：“眉姐姐，你看雪水都醉到花蕊里去了。它们为谁醉呢？”
沈眉庄上前一步扳过甄嬛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担忧地问道：“嬛儿，你怎么了？”
甄嬛吐出一口气，在这冷天尤为显眼，白色的一团缓缓上升。甄嬛看着它消散之后露出高兴地表情说：“没怎么啦，我们去打雪仗吧！”话音未落拉起沈眉庄去叫上采月浣碧。
浣碧已经跟采月熟悉了，说打雪仗便打成一团，沈眉庄在外围转圈偷袭。甄嬛却是安静地站在一边不参与。
“啊！浣碧！你的雪团捏得好紧打起很痛哎！”采月被击中后吃痛地叫道。
“谁让你打那么准！”得意洋洋的浣碧。
“小姐快来帮忙！”
沈眉庄慢吞吞地捏了一个雪球，扔出去。
“小姐！你怎么可以打我！”
“为什么不可以打你？”
甄嬛看着这幅雪仗景，被欢声笑语感染之后想通了，蹲下去一边捏雪球一边看着笑得灿烂的沈眉庄心里想着眉姐姐你太坏了。感觉大小差不多，甄嬛准备站起来却看到一个白团子向自己飞来，在视线中越来越大，然后就是“噗”的一声。
眉姐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沈眉庄的雪球只是随便捏了一下很松软，打在脸上也不痛，所以甄嬛立马跳起来把雪球扔出去。“眉姐姐看招！”但是被沈眉庄淡定地躲开。
又是“噗”的一声之后甄嬛愤怒了，“采月！你干嘛呢！”
“谁让你打我家小姐！”理直气壮地叉腰。
“哈哈哈，嬛儿真笨。”
“……”
一阵微风吹过，带下几片梅花花瓣。
21
甄嬛三步作两步地快速走进屋中，关上门不住地搓着手，解下披肩挂在一旁就走过去坐到沈眉庄身边。
沈眉庄看着她被冻红的脸和耳朵，把她的手拉过来温柔地握着，问道：“那么冷？”
甄嬛点头说：“对啊，好在冬天快过去了。”
沈眉庄笑着说：“等春天一过嬛儿又该难受了。”
甄嬛撇嘴哼了一声不回答。过了半晌甄嬛想起上次看到的曲谱，便开口说：“眉姐姐。”见对方抬眼看着自己继续道：“你会弹《梅花引》么？”
沈眉庄正对着甄嬛的手呵气想着怎么还没暖起来，“会，嬛儿想听？”
甄嬛摇头，说：“我上个月才会，想着现在弹应该很应景。”
“嬛儿来弹吗？”沈眉庄递了汤婆子给甄嬛，看她点了点头便叫采月取琴过来。“今日倒是好兴致。”
甄嬛“嘿嘿”一笑，算是回答。
沈眉庄看着甄嬛的指尖在琴弦间跳跃，对她的琴技微微吃惊才忆起来这是甄嬛第一次在她面前弹琴。
嬛儿的情绪真是内敛含蓄呢。听着古琴深沉质朴的音色，沈眉庄心想。
一曲已毕，沈眉庄拉起甄嬛笑吟吟地说：“弹得很好，把梅花的高洁清秀表达出来了。”
甄嬛压下心中的怅然，高兴道：“真的吗~”顿了顿，“眉姐姐，听过梅妆吗？”
沈眉庄望着她眨眨眼，老实地说：“没有。”
“母亲走之前提到过，所以我会化。”甄嬛正色，语气诚恳地说：“眉姐姐，我帮你化一个好不好？”
气氛突然凝结，不过马上就缓和了。沈眉庄有些惊讶，随即偏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是在害羞吧。甄嬛腹诽。
甄嬛认真地拿着笔，笔尖小心翼翼地在沈眉庄眉间行走。沈眉庄眼睑低垂，面上波澜不惊。
事实上甄嬛从把青黛拿出来开始就在紧张，手腕处还能感到沈眉庄呼出的气打在上面，让甄嬛时不时分一下神，连带着自己的呼吸也变得轻缓。
沈眉庄发现了甄嬛的紧张，因为她的手在抖。在甄嬛蘸墨的时候，沈眉庄开口唤：“嬛儿。”
“快好了眉姐姐。”沈眉庄话还没说完便被甄嬛打断了，只得放弃不言。甄嬛越来越小心，她说的是真的，快化完了。
沈眉庄抬眼，第一次在白天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甄嬛的脸，而且甄嬛难得露出这么专心的一面。她看得很仔细，目光一点一点地挪动，嬛儿的皮肤很白，嬛儿的眉形像杨花，嬛儿的眼神很专注，嬛儿的嘴唇抿得很紧，嬛儿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甄嬛最后轻轻一点，呼出一口气，“化完了！”站起来退后两步端详着。
沈眉庄有些好奇，问道：“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看。”甄嬛转了一圈从梳妆台拿了镜子举到沈眉庄面前，“眉姐姐喜欢吗？”
沈眉庄看了一会儿，弯眼一笑，眼神落在甄嬛身上，说：“喜欢。”
甄嬛的注意力全在沈眉庄双眉，全然没看到沈眉庄的笑容是有缺憾的，喃喃自语道：“梅花……最适合眉姐姐了。”
“是吗？”沈眉庄敷衍地应了一句，一瞬不瞬地看着甄嬛，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着冲破束缚。沈眉庄知道不能让它冲出来，尽力压抑着，压抑到心搅成一团，甚至有痛感传来。
“嗯。”甄嬛回答。所以我才喜欢梅花啊。甄嬛眼神有些涣散地望着沈眉庄，想着因为眉间的梅花，眉姐姐看起来都清冷了许多。
沈眉庄不动声色地把那些情绪藏起来，强颜欢笑道：“嬛儿果然聪颖过人，第一次化就抓住了梅花的神韵。”
甄嬛看着墙上的画，也跟着笑了笑，说：“眉姐姐喜欢就好。”
沈眉庄一字一句道：“我自然是喜欢的。”
“春天到了我们去湖上泛舟好不好？离家不远。”甄嬛没注意到沈眉庄在看自己，只是想换个氛围，便把话题引向美好的未来。
“好。”
心照不宣的两人，保持着世间仅此一份的默契。
甄嬛三步作两步地快速走进屋中，关上门不住地搓着手，解下披肩挂在一旁就走过去坐到沈眉庄身边。
沈眉庄看着她被冻红的脸和耳朵，把她的手拉过来温柔地握着，问道：“那么冷？”
甄嬛点头说：“对啊，好在冬天快过去了。”
沈眉庄笑着说：“等春天一过嬛儿又该难受了。”
甄嬛撇嘴哼了一声不回答。过了半晌甄嬛想起上次看到的曲谱，便开口说：“眉姐姐。”见对方抬眼看着自己继续道：“你会弹《梅花引》么？”
沈眉庄正对着甄嬛的手呵气想着怎么还没暖起来，“会，嬛儿想听？”
甄嬛摇头，说：“我上个月才会，想着现在弹应该很应景。”
“嬛儿来弹吗？”沈眉庄递了汤婆子给甄嬛，看她点了点头便叫采月取琴过来。“今日倒是好兴致。”
甄嬛“嘿嘿”一笑，算是回答。
沈眉庄看着甄嬛的指尖在琴弦间跳跃，对她的琴技微微吃惊才忆起来这是甄嬛第一次在她面前弹琴。
嬛儿的情绪真是内敛含蓄呢。听着古琴深沉质朴的音色，沈眉庄心想。
一曲已毕，沈眉庄拉起甄嬛笑吟吟地说：“弹得很好，把梅花的高洁清秀表达出来了。”
甄嬛压下心中的怅然，高兴道：“真的吗~”顿了顿，“眉姐姐，听过梅妆吗？”
沈眉庄望着她眨眨眼，老实地说：“没有。”
“母亲走之前提到过，所以我会化。”甄嬛正色，语气诚恳地说：“眉姐姐，我帮你化一个好不好？”
气氛突然凝结，不过马上就缓和了。沈眉庄有些惊讶，随即偏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是在害羞吧。甄嬛腹诽。
甄嬛认真地拿着笔，笔尖小心翼翼地在沈眉庄眉间行走。沈眉庄眼睑低垂，面上波澜不惊。
事实上甄嬛从把青黛拿出来开始就在紧张，手腕处还能感到沈眉庄呼出的气打在上面，让甄嬛时不时分一下神，连带着自己的呼吸也变得轻缓。
沈眉庄发现了甄嬛的紧张，因为她的手在抖。在甄嬛蘸墨的时候，沈眉庄开口唤：“嬛儿。”
“快好了眉姐姐。”沈眉庄话还没说完便被甄嬛打断了，只得放弃不言。甄嬛越来越小心，她说的是真的，快化完了。
沈眉庄抬眼，第一次在白天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甄嬛的脸，而且甄嬛难得露出这么专心的一面。她看得很仔细，目光一点一点地挪动，嬛儿的皮肤很白，嬛儿的眉形像杨花，嬛儿的眼神很专注，嬛儿的嘴唇抿得很紧，嬛儿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甄嬛最后轻轻一点，呼出一口气，“化完了！”站起来退后两步端详着。
沈眉庄有些好奇，问道：“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看。”甄嬛转了一圈从梳妆台拿了镜子举到沈眉庄面前，“眉姐姐喜欢吗？”
沈眉庄看了一会儿，弯眼一笑，眼神落在甄嬛身上，说：“喜欢。”
甄嬛的注意力全在沈眉庄双眉，全然没看到沈眉庄的笑容是有缺憾的，喃喃自语道：“梅花……最适合眉姐姐了。”
“是吗？”沈眉庄敷衍地应了一句，一瞬不瞬地看着甄嬛，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着冲破束缚。沈眉庄知道不能让它冲出来，尽力压抑着，压抑到心搅成一团，甚至有痛感传来。
“嗯。”甄嬛回答。所以我才喜欢梅花啊。甄嬛眼神有些涣散地望着沈眉庄，想着因为眉间的梅花，眉姐姐看起来都清冷了许多。
沈眉庄不动声色地把那些情绪藏起来，强颜欢笑道：“嬛儿果然聪颖过人，第一次化就抓住了梅花的神韵。”
甄嬛看着墙上的画，也跟着笑了笑，说：“眉姐姐喜欢就好。”
沈眉庄一字一句道：“我自然是喜欢的。”
“春天到了我们去湖上泛舟好不好？离家不远。”甄嬛没注意到沈眉庄在看自己，只是想换个氛围，便把话题引向美好的未来。
“好。”
心照不宣的两人，保持着世间仅此一份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