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疯140605】密会同人小说——殊途

一
“太可怕了，”她刚看了一眼封面，就不可置信地轻轻惊呼，助理素妍听到她在杂志后面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真是太可怕了，写这种东西……”她无奈地边笑边摇头，“帮我接郑主编电话。”
素妍拨号，待电话接通后，把电话递过去。
“郑主编？是我，吴慧媛。”她对着电话说，“是，看到，可这个标题和之前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内容也有不同呢。”
电话那头：“……是的，最后一遍校稿时觉得之前那篇太克制……副部长看过之后指示说要调整，当时太晚，又赶着出刊，就没通知您。”
“噢，原来是副部长的意思……”她若有所思。
“怎么了，理事长？”
“啊，没什么，”她笑，“就是觉得有点太张扬了。”一面说，一面用手按一按面颊。
“没关系，您难得接受一次专访，上一次还是三年前……”那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紧急刹住车，赶紧说：“多亏当时那篇刊登出来的报道……就是西韩财团实权人物那篇……这次这一篇正好可以衔接起来，并不突兀，请您不要担心。”
结束掉电话后，她将视线投向窗外。
素妍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小声提醒：“那个……”
“嗯？”
“里面……还有一篇……”
她拿起杂志，翻动，然后在某一页定格。大幅照片映入眼帘，一双眼睛直视她的双目，她手一颤，像是被那双眼睛灼烧了一下。
“这篇为什么放在这里？”
素妍张嘴，刚要解释，只听她又说：“……算了。”
车在沉默中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素妍忐忑地坐在前座，半晌，微微侧头，说：“理事长，今天的行程……”
后座有一会儿没有声音，然后她听到：“你说吧。”声音一如往常，温和，自然，她急忙打开了记事本。
汇报行程的过程中，吴慧媛仍然不发一语，汇报到最后，素妍说：“……晚上八点，学院有一个宴会，邀请您参加，是……”她有一丝迟疑：“为李善宰筹备的庆功宴。”又停顿了一下，她说：“参与人数约为五十人，除了学院的高层和部分学生之外，埃默里财团也会有代表过来。”
“待定的行程？”
“嗯，是。赵仁书院长请您确认一下是否出席。”
长久的沉默之后。
“我不去了。”
“好的。”意料之中的答案。素妍暗暗吐出一口气。

二
走进办公室，她没有坐下，手轻轻拂过桌面。她看着那张椅子。
“理事长，您的椅子不太适合我呢。”
“噢，换一张你喜欢的吧。”
三年前的对话犹在耳畔。
她真的换了一张椅子。
她出了一会儿神，又像三年前那样，手慢慢抚过椅背，然后慢慢坐下。
华灯初上，意大利餐厅里，她与一位女士对面而坐。那位女士看上去五十多岁，保养得极好，满面笑容，热情又风趣。
“我想着吴慧媛理事长怎么能用那样平庸的标题？不行不行！得让所有人感受到她的光芒！”
她笑着摇摇头，“您可真是……看到杂志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我吗？”说着轻轻拍拍胸口，“吓得我不轻啊，您下次如果再这样来一次，我可就没有办法坐在这里陪您喝酒了。”
女士爽朗地大笑，“下次一定先问过你的意思。”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女士笑着说：“真高兴你肯陪我出来吃饭，本来以为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没人搭理了的，临时约你出来很是抱歉，下次我们再好好约个时间。”
她忙咽下酒，说：“您说哪里话。如果不是您当年……”
女士举起一只手：“我说过，我一直欣赏你，而且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以后不要再提了。”她似乎是有些嗔怪，随后，透过面前空的酒杯望着对面的她，像是漫不经意地说：“我听说西韩财团的基金受那件事牵连不小，目前出现一些困难？”
她停了一停，微微点一点头，“是，”她不打算隐瞒，然后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还有其他几个财团愿意进来，是么？”
她再次点头，“三年前埃默里财团就已经……”说这句话时，她忽然间想起了今晚的庆功宴，随后把这个念头抛开。女士点了点头，她又说：“后来一直也有其他财团表示兴趣，学校财团方面应该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女士笑了，说：“我知道你和赵仁书院长是最好的朋友。”
她微微一笑，眼睛对着面前的水晶杯，不置可否。
“别误会，”女士抽出一支烟来，想起了什么，又放在桌上，“是这样的，文化部几年前设立了五项基金，其中有一项叫做国际文化产业韩国基金，很适合你们。你们的孩子们不是经常到国外留学、比赛吗？”
她心中一动，沉吟着：“副部长，您的意思是……”
女士笑着说：“你们缺少资金，国家又愿意培养和支持，岂不正好？”
“是……”她垂下眼睛，脑中急速地转动着。这是她在徐家养成的习惯，每逢遇到需要时间考虑答复、而当场不能避过的问题时，她总是采用这样一个办法。
“总而言之，这件事对于学院、学生也好，对于国家也好，都是很有利的，你不妨考虑一下。”
“是，当然，多谢副部长。”她欠欠身，诚挚地致谢。
“好啦，我也要走了。”女士拿起桌上的烟，“对了，听说学院现在有几个学生特别优秀，在国外获了不少奖，一个叫池民佑，一个叫李善宰，是吗？”
她微微一怔，不知对方是什么用意，但眼下只能点头。
女士指指自己耳朵：“最近人气很高啊，都传到我耳朵里来啦。什么时候带来我见见吧！”又说：“或者我也去学院，沾染一下艺术的气息，哈哈哈——”
“随时欢迎您。”她恭敬地说。
送走那女士，她呼出一口气，晃了晃头。那位女士善饮，每次都要干掉一瓶红酒才罢休。她怔怔坐在座位上。本来她的大脑现在应该用来理清思路、分析利害的，可不知是否酒精的作用，她脑子里一直出现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素妍走了过来，见到她正抬腕看表。
“应该还没结束……”素妍下意识地说。
她抬眼看了素妍一眼。素妍赶紧乖觉地转移话题：“司机在外面，送您回家？”
坐进车里，她有些恍惚地靠在椅背上，拿起电话，犹豫着是不是打给赵仁书。正在这时，电话震动，却正好就是赵仁书。
“是我，什么事？”听了一会儿后，她直起身来，“这是他说的？为什么？”
“不知道，他只说了这些就走了。”
“……世界巡回演出都不愿意参加，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仁书仿佛在那边耸肩。“找到他，劝劝吧。”
“他……”话到嘴边，她临时改了口。“他不是我的责任，他跟西韩财团没有关系。”
赵仁书：“你觉得埃默里能搞得定他？”电话里传来智秀的声音，她在大声说：“别躲了！”
“你要是想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就坐视不理吧。”赵仁书说完，挂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头无力地靠向靠背，闭上双眼。

三
路边的简易棚子里，热气腾腾的香气混着酒气，多美、泰焕和善宰的杯子正在碰在一起。他们已经喝得满面通红了。
又干了一杯烧酒后，多美意识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咱们的庆祝是不是有点太简陋了？”
善宰正就着一碗海带汤狼吞虎咽。
泰焕看着他直笑：“出国三年，看着还是没怎么变啊。”
“还不就是他！”多美说，一边捅捅善宰：“喂，你拿了那么多奖金，打算怎么花？”
泰焕说：“去旅游，我们三个去旅游！”
多美兴奋地附和，善宰看着两个好朋友：“你们去，我出钱。”
“为什么啊？”多美不满。
“你们蜜月，我去干什么？”
多美又羞又喜地看了一眼泰焕。
“去吧，就算是环游世界一个月，我也请得起。”善宰说：“只要别买太贵的东西。”
多美对泰焕说：“看来真的赚了好多好多钱。”
泰焕笑着说：“环游世界？别浪费了，回头你那个什么……世界巡演的时候，带上我们俩就可以了，我们给你当随从。”
多美兴奋地叫好，又说：“巡演好，把玩的钱省下来，你好换个大房子。”
善宰一笑，说：“我不参加巡演。”
多美瞪大眼睛：“诶？为什么？不是说得了第一名都会有的吗？难道他们把你排挤掉……”
他打断多美的话，“是我不想去。”
多美和泰焕面面相觑。
他喝下酒杯里的酒，“呼”地吐出来，还要倒，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叫老板又开了一瓶。他问泰焕：“你现在在做什么？”
“啊？”泰焕没料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然后说：“在一个酒店当领班。”
善宰歪着头想了一想：“这个我肯定不行。有没有别的工作介绍给我？”
多美和泰焕再次对视一眼。
“可是，你不是在学校……学校不要你了？他们开除你了？你又干了什么？”
“你弹钢琴的……找什么工作？为什么要找工作？弹钢琴不好吗要找工作？”
善宰被一堆连炮珠般的问题淹没了。
“国外我不想去了，人活着当然得工作，不然等着饿死？”
多美说：“话是没错，可是……”
他俩似乎都忘了李善宰很有钱这件事。
泰焕：“你总不能干普通人的工作吧？你现在是钢琴家……”
善宰听到这三个字，露出一脸不能忍受的表情，挥手让泰焕闭嘴。
“可这明明是事实……难不成你还要去送快递？”
善宰想了一想，说：“好像也不错啊。”
多美和泰焕惊呆了。“什么不错……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汉堡包吃太多脑袋里也长了包？”多美眼看着就要冲过去打人了，泰焕赶紧把她拦住。
“那个，工作的话，我们肯定是帮不了你的，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种人都在干什么，但肯定和我们不一样。”
“什么你们、我们！”善宰不耐烦，赶苍蝇似的再次挥挥手，“怎么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这还用说？”泰焕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多美拿出一本杂志来。
“这上面写的我们可全都看过了，才华，奖金，身价什么的！”多美与有荣焉：“阿姨如果看见该会多高兴啊，你现在是上流社会的人了，懂吗？”
善宰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一个人难道只能用这些什么奖金、身价、地位来衡量？就这么简单？放到秤上面称一称，贴上标签——这还是人吗？没有灵魂、没有感情？那还配叫人？”
多美和泰焕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呆了。
他还在说：“什么上流社会、下流社会，每个人不都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上流社会究竟……”杂志合上了，他看见了那张封面。
多美、泰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都吓了一跳，多美立刻把杂志藏在身后。
“善、善宰……”多美战战兢兢的。
他站起身，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对着好朋友瞪大的眼睛说：“记得帮我留意工作。”说完取起外衣，掀开了门帘。
“喂、喂！”两人手忙脚乱，追出去时，李善宰已经走远了。

五
“今年的留学名额和国际大赛援助名额比去年减少之后，不少学生提出质疑，部分学生正在校园里动员其他同学联合起来写抗议书……”
她沉吟一下，说：“帮我跟徐会长订一个晚饭，明天晚上。”
素妍看了下日程：“明天晚上约的是埃默里财团的崔真浩理事。”
“后天呢？”
“后天晚上要出席副部长那边的一个慈善晚宴。”
她扶额：“神啊，请给我一点吴慧媛自己的时间。”
素妍笑了。
她摇头，说：“帮我接崔理事电话。”
“是……”素妍有一丝迟疑，“但您已经推了他三次了……他说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约到您……”
她眨眨眼睛：“难道他也想追求我？”
“我看像。”素妍偷偷说。
她叹了口气：“国家每天那么多人挣扎在贫困线上，身为财团理事却只想着约女人晚饭……帮我推掉他吧。”
素妍先是一直笑，然后有些担忧地说：“这样好吗……”
“没事，只要他是真的想吃这顿饭。”她不再多说。
赵仁书打电话过来。
“别担心。”
“你才是，不要勉强。”赵仁书在那头说。
她笑。
“财团资金困难，款项批不下来，不是你的责任。”赵仁书难得这么认真。
她突然间沉默了。
“慧媛？”
“我没事。”她说：“只是……我永远都记得当年为了留学是怎么求徐英友的。”
赵仁书不出声了。
“如果当年有别的选择……”她的语声渐低。
半晌，赵仁书在电话那头清一清喉咙。“我可以做什么，说吧。”
她轻轻笑了。“什么也不用你，哄你的老婆，弹你的钢琴，教你的学生，把他们安抚好。”
“是，女王陛下。”
两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李善宰参加巡演的事……”
“不参加就不参加吧，麻烦你跟大会那边解释一下。”
“好。”赵仁书并没有再问什么或者说什么，她不禁暗暗感激。
挂掉电话，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爱的是钢琴本身，而不是随之附加的那些东西——荣誉、金钱、地位……”
“我并不需要全世界的人听我弹琴，……对钢琴的热爱和把这份热爱展览给所有人看是两回事。”……
语声似乎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她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回响的话语最后只剩下一句，尽管她逃避似的闭上双眼，但这句话仍挥之不去地、一遍又一遍在空中回旋。
“反正哪里都是地狱……”

六
“什么，你又去做快递？”池民佑十分惊奇，刚要细问，旁边有人走了过来。
“民佑学长、善宰学长，请签名支持我们。”递过来一支笔。
“两位学长名气这么大，如果你们支持我们就好了。”
池民佑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皱起眉来。李善宰没有理会，径自走了，池民佑在后面叫：“你先去琴室，我就过去。”
学校的气氛有点怪异，很多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人很愤慨，有的人很难过，但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也不是他想关心的。他来到常去的琴室，随手弹了点什么，外面有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完全没留意到琴室有人，推门而入。
“……暗箱操作，申请调查……”
“……对她有什么好处……”
“……三年前不就是……”
琴声停止了。那群人抬头，看见李善宰，那表情像看到大魔王。
“啊，善宰学长，抱歉……打扰你练琴……”几个人结结巴巴地道歉，落荒而逃。
池民佑走进琴室时，李善宰问他：“这是什么？”他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上面写着“抗议财团黑箱操作，侵吞学生留学基金”字样。
池民佑耸耸肩，“学生们留学名额比去年减少了一半，很多去年定下的人去不了了，所以就被害妄想了。刚刚我就是在给他们解释这件事。”
“实际上呢？”
“额？”池民佑看看门外，坦白说：“唔，西韩财团没钱了。”
“……”
“三年前那件事的影响吧，之后就一直不太好了，全靠老师撑着……”池民佑说，“但这件事……”
李善宰转头就要跑出去，池民佑赶紧拉住他：“你要干什么？这件事不能对外去说……”
“送快递。”李善宰不想跟他纠缠。
奔到门外之后他的脚步放缓了，他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路走过去时他一遍一遍在脑子里设计、重复、修改要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对待手指中流泻出的每一个音符，认真、谨慎、仔细，又带着强烈的自己的风格，但尽管如此，当他站在她的办公室里，对上她惊诧的双眼，说出口的却是一句简单粗暴的：“跟我走吧！”
“什么？”她脸上写满了惊奇。
“虽然不知道您维持现在的生活需要多少钱……”他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她接过，打开。那是一张存折，望着那数字后面一连串的零，她有些晕眩。
“你这是……”
“是我能拿到的每一笔奖金。”他说：“这些我想够花一阵了。现在的我也可以挣钱，不是靠送快递。我可以去世界巡演，如果那样有钱的话。”
她张口结舌地望着他。
“我真的很不明白您到底在留恋什么，三年前就是这样——虽然那时我的理解和现在不一样。这三年里，我努力让自己可以做到您想要的其中一样。只靠爱情填不饱肚子，可填饱肚子又有多难？哪怕您想要的比填饱肚子多得多，我也想努力地去做到，以此证明虽然我经常话说得太多，但没有哪一句是随便说的，尤其是……我爱您三个字。”
他停了一下。最后那句话回荡在空中，像钉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人心上。
他又开口了。“而您，您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不管做什么您都会被怀疑，那件事之后您……”他微微迟疑，但还是说了出口：“您已经不是当年的吴慧媛了……”
她闭上了眼睛。
“可吴慧媛对我来说，就像钢琴对于我的意义——没有那些冠在前面的各种形容词，也不带任何后缀和附加上去的东西，就只是吴慧媛而已……”他恳切地看着她，“跟我走吧！”
电话铃响，她下意识接起，素妍的声音传来：“理事长，崔理事马上就到楼下了。”
挂掉电话，她望向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两章连续用到的两首歌：
第七章里出现的，是25日刘亚仁在FB上推荐的歌——Another's arms

第八章里出现的，是《花样姐姐》第一季最后一集中出现的，金喜爱在克罗地亚旅行途中非常喜欢的一首歌——金东律的《出发》。
由于我没有找到《出发》的中文翻译，所以只能用节目中的一点翻译加上翻译软件和自己的理解写出来。第二部分的歌词则是音乐播放器提供的，应该是不对的，但我觉得很match文中意境，干脆也用上了。
《出发》是一首很美的歌，大家可以去听看看。金喜爱不但很喜欢这首歌，而且评价金东律的嗓音“特别湿润”。

九
那天晚上，他像只小兽一样狠狠攻入了她的身体。她抓住他的头发，不出一声地承受着。
“对不起……”他埋头在她颈边道歉，语声听上去像是呜咽。
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背。
“不管离得多近，都还是觉得您正在从我身边消失……”他抬起头来。
两人的身体还没分开，他还在她的身体里，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不确定。
“在一万多公里外，每一天、每一天想您想得发疯的时候，心里还是怀着‘总有一天会回来吧’这样的念头；可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反而觉得您随时都会消失……”
她觉得心脏某处尖锐地疼了一下。
良久。
“善宰啊……”她轻轻地、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一边用手抚摸他短短的头发，“有一天夜里，我就像这样，叫着你的名字醒来……”她自嘲地笑：“还好如今旁边不会有人能听见。”
“凌晨三点，我想，这个时间，善宰在干什么？吃饭？练琴？逛博物馆？想着……善宰身边，会有什么人陪他去图书馆，陪他去逛街，吃饭？”
她笑了一下。
“有着这些念头的我很傻吧……可是，因为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画面，所以在很多日子里，醒来的时候连眼睛也不愿意睁开呢……每一天对我来说都不容易过去，只是因为我……是失去了善宰的我啊……”
他像是受了剧烈震动似的抬头看她。
她也望着他，轻轻地说：“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体会过爱情，又失去了爱情，还要面对今后六十年没有爱情的日子的老女人，没有谁比我更可怜了吧……”她再次自嘲地笑了一笑。
“可是……可我对您……”他急切而焦躁，语无伦次起来，“既然是这样……”
她接过话来。“是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她说，“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
“……您，究竟想要什么？”
在他的目光逼视之下，她沉默不语。良久，她轻叹一口气。
“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还要时间？”他忍耐不住了。“还要多少时间？三年，五年，十年？您别忘了，您现在已经四十三岁了。”他语带威胁地说。
她白他一眼：“当初口口声声说什么让我尽管爱你，说我是不会吃亏的，结果呢？次次都用这件事要挟我。”她瞪他：“我不吃亏吗？二十年的差距能不吃亏吗？我的时间没有你多，所以等不起了，你不是这意思吗？还说我不吃亏？”
“不吃亏啊，”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很明显吃亏的还是我。”
她惊奇地扬起眉毛。
“因为您只需要面对六十年没有爱情的日子，而我需要面对的……是八十年啊。”

最后一句读完落泪了

小桃来了啊～开心开心。再重新看，加油加油

写的真好，谢谢楼楼。让俺的眼睛和心非常非常滴幸福。

最后一句好让人心酸。在一起吧，扔掉顾虑，简单地幸福下去。楼主写得很好哦，加油！

好棒！

youkanleyib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