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半个小时前被叫进崔准烘的办公室开始,屋子里便没有过声音。刘永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将自己叫进来的人到现在仍一言不发,只是发出的气息像是能够冰冻空气,他有点忍不住了,攥攥拳,他决定大着胆子询问,
他刚要开口,崔准烘将一张照片放在永才面前,“永才,你帮我查到这个人,查到他在哪里。”
永才感慨,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沉默。
拿起照片,照片上的人他是认识的,是郑大贤。事实上背着准烘,他们私底下常常会联系,虽然身为准烘的发小兼特助,当年大贤对准烘的背叛,造成他现在暴戾的性格这件事永才是有些抵触的,但是交往来看,郑大贤这个人并不坏,并不像会做出那种事的人。他问过一次,可是大贤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流泪,他也就不好再问了。只是永才相信,一定是有苦衷的。
现在准烘让他查大贤的行踪,他知道,大贤一定又逃走了。
“不管是死是活,给我把他带回来。”
小镇的一家无名旅馆,二楼走到尽头左手边第一间,狭小的房间勉强挤进一张大床,一张木桌,再没别的家具。窗帘沉沉地紧闭着,墨蓝色调,整间屋子像是间密不透风的笼子,墙上只有一台老旧电扇吱吱呀呀的转着,更平添了一丝郁结感。
床上团成一团的被子里,一具瘦瘦小小的身体在其中与被单搅在一起,身上只剩下一件平角裤,汗珠顺着他光滑白皙的脊背消失在被单上,这本该是极具诱惑性的一幕,恰巧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情景下,美感全无。凑近大贤的脸,这个男孩显然在昏睡着,说是昏睡,因为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不时的紧皱,苍白的唇也不时的张张合合,呢喃出一些无法辨清的音节。
郑大贤从那个家里失魂落魄地逃出来,坐上了一辆不知道开往哪里的长途汽车。是在终点站被司机叫醒的,他提着行李,站在这座陌生的小镇上,觉得很累。
于是他住进了这家旅馆,旅馆的设施很简陋,也很便宜,这正合了大贤的心思,他身上没有什么钱,也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从住进这个房间开始,大贤一栽头倒在床上陷入睡眠已经足足过去了两天。中途他醒过一次,是做了噩梦,梦见崔准烘。梦里的崔准烘站在郑大贤的对面,脸上还是洗不脱的天真与无辜,他听见自己残忍的对那个样子的崔准烘说:“分手吧,我不爱你了。”
崔准烘抖若筛糠的跪倒在地上,大贤很想要上前去拥住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只能站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他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想要离崔准烘近些。再一次抬头,崔准烘的眼中是庞杂的暴戾,看着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