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就像司徒至夏说的那样,万花谷地处深僻,地势得天独厚,总是有一些鱼龙混杂的宵小之徒潜进来,做些令人不齿的勾当。
比如说这个天策府叛徒,正在向狼牙叛军出卖情报。
两人关于价钱问题发生了争执,苏笑尘倚在树杈上,一边品着酒,看得正欢。
争执了一会儿,狼牙叛军放了狠话,天策叛徒有些畏缩。
眼看交易要完成,苏笑尘喝尽葫芦里最后一滴酒,龙跃而下。
发现这两人尸首的是司徒至夏,她从尸身上翻找出证明两人身份的信物和差点被出卖的情报。
事件关乎严重,慢慢宣扬出去,传至江湖人和朝廷耳中。
于是,万花谷三系大弟子司徒至夏,立功一件。
至于尸身上成片的外功掌法造成的伤痕,不知为何被人们不约而同地忽视了。
玩了一阵,这日,苏笑尘准备启程离谷。
这日天色晴朗,但是在谷口她却又一次看到了那个阴郁的颜色。
“是你杀的人?”司徒至夏开门见山。
“是我,你要抓我见官吗?”苏笑尘供认不讳。
“不会,你帮我立了大功。何况,我抓不了你。”
她心里早清楚,区区太阴指怎能敌得过那人迅雷不及掩耳的龙跃之势。
“但是,为什么杀人?”
苏笑尘摇摇手里的葫芦:“因为需要酒钱。”
司徒至夏敛起眉目,沉吟片刻:“江湖杀手通缉榜排行第一的新晋杀手,原是你。”
苏笑尘又是毫不含糊地点头。
“你晋升为第一也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让人闻风丧胆的唐门第一杀手,也原是我的……旧识。”
“后来你的出现,使她销声匿迹,但是你知道她一夜消失的真正原因吗?”
苏笑尘摩挲着手里的酒葫芦:“她引退了吗?”
毕竟一名女子,腥风血雨,不能一世为之。
“非也,她死了,在苗疆,死于蛊下。”司徒至夏低沉着声音,看向苏笑尘。
彷佛在问,你不怕死吗?
出于某些原因,她没问出口。
苏笑尘喝了一口酒,笑说:“只因我穷极了,可我不能一日无酒,别无他想。”
司徒至夏这时便抛给她一包银两。
“如你所说,这是你该得的酒钱。”
苏笑尘愣愣看着这包银两,显而易见,这是司徒至夏早已准备好的。
“人都言万花弟子个个淡泊,如今看来……”
“身为我,并无所谓淡泊的资本。我自幼为孤,若我淡薄他人,结局只会变成人人淡薄于我。我终不似你们丐帮弟子……”
“你也曾是我们丐帮弟子啊。”苏笑尘抢白。
“曾是。如今,今后,我是要传承衣钵的万花大弟子。”
苏笑尘明白了,她还是接受了那包银两。那日起,江湖杀手,变成专属一人的雇佣杀手。
走之前,司徒至夏还是问了一句:“你会死吗?”
苏笑尘扬起手中酒壶:“只要有喝不完的酒,我们丐帮弟子,便是不死之身。”
“那好,我便给你用不尽的酒钱。”
如同来时一样,苏笑尘仗着绝尘的轻功,一人一棍一壶酒,跋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