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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521搬文】绝代风华Ⅰ[前期戏子后期卧底文]BY:九天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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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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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5-21 22:32回复
    第二折
    春天开的花,金在中只认得两种。一种是院子里开的梨花,另一种是他刚记事,爹娘把他带离家乡扔在北平时,最后一眼家乡开的铺天盖地的桃花。红的粉嫩,白的清雅,桃梨相映,有一种想让人逃离的凄美。
    “话说这京剧,是好几种剧种杂糅起来的,所以啊,咱们唱戏的,什么戏都要会一点儿,可不能叫别人看了笑话去!”
    “是!”地下的孩子们一溜儿劈叉劈的直。
    “金在中!”徐师傅招招手叫了他出来,“前几天交给你的昆腔儿的戏词儿背了没有?”
    “背了!”金在中心下是在忐忑,背了和没背一个样,先前背了,现在全忘光了。不过还有一个方法,险而一试。那就是唱。
    金在中在经过多次背戏本儿挨打之后发现,干背词儿他是背不下来的,若是要他唱,那便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于是他运运气,定了神,开始唱了。
    “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
    徐师傅大惊,这一折的开头尤为难唱,却不想,金在中的嗓子唱出来珠圆玉润,可谓字字生香,于是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郑允浩出来对上戏。
    “地北天南蓬转,巫云楚雨丝牵。巷滚杨花,墙翻燕子,认得红楼旧院。触起闲情柔如草,搅动新愁乱似烟,伤春人正眠。”郑允浩一步接上,手里一直摆弄的扇子也派上了用场。
    “只见黄莺乱啭,人踪悄悄,芳草芊芊。粉坏楼墙,苔痕绿上花砖。应有娇羞人面,映着他桃树红妍;重来浑似阮刘仙,借东风引入洞中天。” 金在中继续唱,毫无瑕疵,也没有磕绊,戏词儿好似长了翅膀,一个个从嗓子眼儿往外飞,飞的细水长流。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唱出了戏词儿的婉转韵致,唱的沈珍珠在边上默默皱起了眉。
    “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消。当年粉黛,何处笙箫? 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红叶无个人瞧。”右手一个反剪,左膝下蹲,脸儿微低做忧愁状,声音也渐落,李香君的情态唱了十足十,郑允浩看着那粉白的半面腮儿,觉得有点恍惚。
    这时候边上叫起彩来,两人才慢慢放下手,敛了衣服站好。金在中有点儿瑟瑟缩缩的问:“我没唱错吧……”徐师傅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连连说着:“没有……没有……小在,以后师傅喊你背词儿,就这么背吧!”
    金在中还在窃喜今天没有打手板心儿,郑允浩在旁边倒是不舒服了:“师傅,在中唱了我也唱了,凭什么他得了好儿我没份儿啊?”徐师傅哭笑不得,这小孩儿有的时候还特别难缠,便安慰道:“唱的也不错,师傅赏你俩大子儿!”郑允浩乐得快要蹦起来,俩大子儿够他买好多串儿冰糖葫芦儿了!
    孩子们一个个背完唱完欢欢喜喜的散了,只剩下沈珍珠和徐凤儿站在院子底下。沈珍珠面色发青,明显是气伤了。顺手拧了一把凤儿的腰,凤儿疼得大叫,一看自己母亲的脸色,立马噤了声。“叫你这小蹄子不学!老徐家的本事废在外人身上了!”凤儿一脸委屈:“那乞丐没爹没娘的,我爹养着他,以后要真成了角儿还不是得好吃好喝供着咱们?”
    “你懂个屁!”沈珍珠气得冒粗话,“那JIAN人的嗓子,以后绝对能成个角儿,要是给哪个少爷公子看上了,肯定要什么有什么,你爹算什么,还不够他一顿饭的!你说要是你为这个鸣不平,他找人卸你条胳膊不是小意思?丫头,不是我说你,你这身段儿,成了角儿以后还嫁不进大户?哪怕做个小都行,别让外人说咱老徐家嫡嫡亲亲的子女还不如外头找来的乞子!”
    凤儿捂着腰,那边一块绝计是青了,憋着一肚子的怨,想哭不敢哭,咬了一口银牙回了厢房,午饭也没出来吃。脑子里转的嗖嗖的,恨不得把金在中剥皮吃了。忽的瞟到一旁的珠翠,计上心来……
    夜里熄灯熄了半个时辰,不想好梦难眠,安静的黑夜被一道声音划醒了。
    “老徐!老徐!进贼啦!”沈珍珠唱青衣的嗓子吊起来听着格外刺耳。“怎么了?”徐师傅汗白的衫子还没扣好,揣着还没看完的戏本儿就冲了出来。沈珍珠扯着嗓子,看见徐国风便懒拖拖的向地下一坐:“哎呦喂,这家里可是进贼了……我那上好的珊瑚串子,还有好几十大子儿都没有了!还有老徐你以前的那副金刚钻的贴耳,都没有了……造孽哎……”
    “先别忙,嘛时候发现的?”徐国风也惊出一声冷汗,那副金刚钻的贴耳是年轻的时候唱戏一个王爷赏的,跟宝贝似的藏在房里,还特地造了个机括,不用巧劲儿是很难打开的。按说院儿里一般不会进外人,除非……有飞贼?不过另一个想法渐渐地在他心头浮上来,脸上的汗干了。
    “小子们都给我出来!我来一个一个寻!”沈珍珠看着半夜喊不醒,准备到东边儿厢房一个个掀被子。
    徐国风还在恍神,照说金在中吃喝不愁,也犯不着去拿东西啊,可看这手法,全院儿除了金在中还有他们夫妻俩能打开,没别人了。又或许,金在中不想唱戏了,要偷东西出去?看着今天上午的表现,也不像。回头一看沈珍珠扯着金在中耳朵叫骂:“好你个小乞子!亏的老娘供你好吃好喝!那想的你这般黑白不分!偷了我的钱还不够!还要偷珠宝首饰!” 金在中没睡醒,一把被沈珍珠推得瘫在地下,揪起来被狠狠捶了好几巴掌。
    金在中就那么坐在地下,看着沈珍珠,嘴角笑意凉薄。突然跪坐起来,开口唱:“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沈珍珠愣了半刻,听他唱完半板,火气又上心头:“你再说冤枉也没用!东西是你被窝里的,还能有假?”徐国风心疼他,衣衫半薄坐在地上,开口劝他:“小在,你说句话,要是你真拿了,认个错儿,师父罚你也算完了,要是没有拿,也解释解释啊!”
    金在中声音冷硬:“这人证物证俱在,哪由得我辩驳,我只说,不是我拿的。金爷我进这徐家门就已经金盆洗手,哪会再偷?再说,我从来不往西厢房去,怎知道这金闪闪的玩意儿是什么,怎么会有,更别说偷了。”说罢看着沈珍珠:“师母怎样想?”
    沈珍珠自知破绽已露,冷汗涔涔,千算万算算不到金在中根本不知这金刚钻的贴耳,更不会去偷。但还是挺直了背:“那怎会在你那里!这怎样解释!”
    金在中微微一笑:“怎样说都说不清,因为这不是小爷做的,我怎能说得清。”
    对着徐国风微微一鞠:“师傅若是怀疑,消不了气,徒弟领罚。”徐国风看这状况,心下略知一二,权衡许久艰难开口:“你跪在梨树底下跪一夜,这事儿就过去了。”回头看向沈珍珠:“东西找着了就别闹了,多事婆娘。”
    沈珍珠一语不发,黯黯的拢了东西走了,众人也作鸟兽散。
    只有郑允浩,抠破窗户纸,看着金在中跪在梨树地下小声唱着:“不是我窦娥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
    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滚似锦,免着我尸骸现;要什么素车白马,断送出古陌荒阡?
    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怜,不知皇天也肯从人愿。做甚么三年不见甘霖降?也只为东海曾经孝妇冤。如今轮到你山阳县。这都是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
    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三桩儿誓愿明题遍。婆婆也,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呵,那其间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
    他跪在树底下,唱完了一折窦娥冤。梨花飞了一身,像是六月的雪。郑允浩恍恍惚惚好像看见什么在闪,但恍恍惚惚,又看不清了。


    4楼2014-05-21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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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折
      在戏班里的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每个月的轮假,师傅会放人到街上玩儿,又或者让他们回家看看父母。不过这常常是多此一举,来这儿的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郑允浩的娘亲是以前王爷家的小婢,他娘被王爷强要了之后有了他,娘亲偷偷把他生下来之后,被夫人发现,娘把他忍痛送到了这儿。现在他的娘是那个没落王爷的六太太。
      郑允浩没想过回去,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娘。从小长在戏班子里,出去对他来说就是多买几串冰糖葫芦和山里红的日子。只不过上次跟着师傅出去的时候把金在中捡回来了。郑允浩想到这里,跨出门槛的脚缩回来,到后院喊金在中:“喂喂!那个姓金的!我要出去了!有啥帮你带的?”金在中好似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踢着腿,后颈的黑发缠成一团,黏在白生生的脖子上。随着每一次晃动,都有晶莹的汗珠从刘海上飞出。
      “呀!金在中!叫你呢!”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鱼儿蹭过来:“允浩哥要出去啦,帮我带点儿麦芽糖,成不?”郑允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句,又回头去看金在中。
      不对劲,虽然说金在中平常很白,但是这白得和张纸似的也着实吓人。正在郑允浩自觉没趣正准备走的时候,后面一片嘈杂:“倒了倒了!金在中背气儿了!”郑允浩回过头奔过去一探,鼻子下头的气儿还吹不起一张纸的,忙抱了起来叫人喊师傅去。
      但可不巧的是,师傅出去和唱老生的林师傅喝茶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家里面管事儿的只有沈珍珠。一堆人闹哄哄的拥着沈珍珠从西厢房出来了。沈珍珠看了看郑允浩手上的金在中,笑了笑:“允浩,好孩子,今儿不是休息么,怎么还在这儿?”
      经过上次和昨儿晚上,郑允浩对沈珍珠的印象可谓是大打折扣。虽说沈珍珠这么多年对他挺好的,单照这么看,要是自己以后出了名了成了角儿了碍了她的路了,指不定要怎么对自个儿。从这点上,他和自己的娘没有任何不同。想到这,郑允浩登时对沈珍珠生出一股厌恶。“金在中咯住气儿了,我不能不管。”沈珍珠还是笑着,不过那个笑容,在郑允浩眼里直接过渡成了冷笑:“允浩,你把它放在师娘这里,师娘保证他健健康康的回来!”
      郑允浩还是摇头。
      沈珍珠蓦地火了:“这乞丐有什么好的?嗯?!闹得你们一个个为他说话,干着干那,还有老徐……居然要他来唱刀马旦!我今天就要让他这辈子唱不了!”说着拿过左手边的花瓶就往郑允浩那边砸,景泰蓝瓶子沉重而富丽,碎片溅起来带过了郑允浩的脸。
      “啊——!”人群如蜂慌乱的腾起,郑允浩自己带着金在中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见他捂着半边眼睛,血从指缝中流出。沈珍珠也给吓蒙了。平常老徐最宝贝的俩孩子都给她伤了,这要是让老徐知道了,她这把子是彻底废了。
      可是徐国风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就在人群嗡嗡嗡嗡的当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师父回来了!”沈珍珠失了魂似的回头看,徐国风一脸铁青,额头的青筋隐隐鼓动,声如炸雷:“都别吵吵了!!给我喊大夫去!!”语毕一双冷眼横过了沈珍珠:“你这婆娘……真是反了!”顺手就抽下来一个耳刮子,沈珍珠半边脸登时肿了,披头散发的摔在地上。
      徐凤儿哭的一脸鼻涕眼泪,拽着她爹的裤脚哭叫:“爹!娘跟了你十五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爹……我们知道错了……爹……”沈昌珉一边扶起自己的娘亲,一边还是说:“爹,娘知道错了,您消消气……”沈珍珠趴在地上,不说话只是哭,但是咬紧了牙齿只望向悠悠转醒的金在中和已经在处理伤口的郑允浩,眼神冰凉。
      郑允浩左眼的边缘被刮了一道,虽然口子不大,但是很深,徐国风越想越气。这次他去找林师傅,就是要给郑允浩找个能上台的机会,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还是很好上台的,只不过这么一挂,谁知道要排到何年何月。至于金在中……
      “暂时是没事儿,脉息很弱,本来身子就弱,这么练功又没休息好肯定吃不住,现在先喝点药吊着,过些日子吃好点儿,这身板儿要是崩了,以后难成角儿啊!”徐国风踏进左边厢房刚进去就听见这话。只见那个大夫年纪轻轻,碧色长衫,架一副玳瑁边儿眼睛,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少爷。徐国风诧异的问他:“您是?”那书生样的大夫盈盈的笑着——那笑容甚至能被称为盈盈:“姓廖,名家安,字明生。您叫我廖大夫就行了。我是平常您常叫的那位吴大夫的徒弟。”
      徐国风心下了然,吴大夫必是给革【允在】命党打死了。当初革【允在】命党进北平的时候,传闻吴大夫是伤的极重了,想必是死了。这样想着,加上一句:“那廖大夫,节哀顺变。”那年轻人只是微微翕了翕睫毛,不说什么。然后收拾了东西微微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踏出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夜里金在中烧的重了,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进气出气沙哑的像是风箱。而郑允浩,眼睛都难睁开。这三天是练不了功了,更别说上台。徐国风为了这个事情心里胶着的直跳脚,而那边厢沈珍珠是怕了。比起这两口心肝肉,自己的这儿徐凤儿连个排名都没有的,更别说以后能受到老徐重视了。以前别人说在宫里是母凭子贵,现在看来,这话搁在这儿戏园子里也不假。
      但是看见旁边哭的眼肿脸红的凤儿,心下还是有些宽慰的,但是看看旁边的沈昌珉,还是叹了口气。果然还不是自己亲生的。昌珉的娘,就是以前有名的青衣,沈珍玉。只不过福气太浅,生昌珉的时候崩了红。而沈珍珠其实只是昌珉的小姨。说到底,沈珍珠的确是当他是亲儿子来疼的,不过昌珉似乎很少领情,反而是和戏班的野孩子打得火热。
      这几日间没有郑允浩和金在中,徐国风好似丢了魂儿,自从那日以后,徐国风便不与沈珍珠说话了。平日打了照面,也好似看不见一般,径直走自己的,也分房睡了。
      等金在中醒过来的时候,夕阳西下的像一滩血。坐起来想喊个人来,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全是嘶哑的“哈……哈……”。金在中惊惧的发现,他的嗓子,出问题了。他慌忙摸下床,想了想又回去套了件夹衫,第一个想法是去找师傅。但是他又怕如果师傅知道了会不会把他赶出去。院子里的白梨花染成了一片红海棠。烧的金在中心口烫得“咚咚”作响。于是他转身进了隔壁一个厢房,郑允浩正坐在那儿给自己的眼睛边上上药。侧着头斜着眼涂着药粉怎么也涂不准,一看金在中来了,手一抖,满手的药粉全撒地上了。
      “我……帮你上药……”挤出来的字句嘶哑破碎的不成样子。郑允浩给吓着了,金在中的嗓子原本是清清灵灵的,师傅还总嫌他声音太飘,这一听,一把好嗓子算是倒了。他不确定的问金在中:“嗓子倒了?”金在中也不瞒:“嗯。”说罢捏住郑允浩的下巴细细看着:伤口已经结了痂,再敷个一次就能掉痂。金在中拿着药瓶子细细密密的往上撒。郑允浩眼睛里只看见金在中的睫毛在眼前扫啊扫,脑子都是白底儿的。耳朵里只听的金在中哑着嗓子求他:“允浩……我说,你帮我……找原来帮我看病的大夫来……那个高个儿的年轻的,姓廖,求你……偷偷喊他来……”郑允浩奇怪,也难过,问着:“为什么只叫我?”金在中想了很久,闭着眼睛:“这个院儿里的人,哪个不想把我生吞了。要是知道我嗓子倒了,我就只能回去遛街子。我要走了,才好。他们现在扒着我,无非就是我得了师傅喜欢,都想从我这儿捞点儿好。”然后张开眼睛看他:“除了你,那天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郑允浩要说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看着那双眼,终究只憋出来一个“好”。


      5楼2014-05-21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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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4-05-21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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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4-05-21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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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4-05-21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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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五夜 ~\(≥▽≤)/~啦啦啦 搬完啦~~夜夜回来填~~


              17楼2014-05-21 23:27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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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5-21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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