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洒的雪花纷纷扬扬,没一会 地上便像打起了强霜。 傻把式把兔兔拉到池塘边上一块小 空地上面,抓着兔兔满是伤疤的 手:“为什要这样伤自己?云艳, 为什?” “我没事,我就是……”兔兔没有说下 去,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 “你还在想着他,是吗?”傻把式把 兔兔扶起来。 “对不住,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 我……忘不了,如果没有认识他就 好了,如果没有他,我……”兔兔低 下头,压抑着哭声。 傻把式背过身子,仰起头,脸蛋迎 着纷纷洒洒的雪花,跟木桩一样, 静立在那里。过了不知道多久,他 脸上湿漉漉一片,不知道是雪花化 成水后留下的印迹,还是他的眼 泪,我看到他眼圈腥红。 傻把式有一张很清秀,称得上漂亮 的脸,挺像刚出道时的苏有朋,有 年逞能爬到枣树顶尖摘枣子,摔下 了树,嘴角被深深开了个口,戳了 个对穿,缝了针,留下了一点疤, 像只小蜈蚣。 “莫哭了,你不愿意,我们不结婚 就是,好吗?”对自己想要的东 西,绝不言放弃的犟驴子,完全出 乎我的意料之外。 “对不住,你待我那么好,可是我 真的忘不了他,我要怎么报答你 啊?”兔兔抬头看了看傻把式,弯 曲了腿想向傻把式下跪。 “我没有怪你,要怪就怪老天爷捉 弄,你莫哭了。我跟我娘说把酒席 取消掉!”傻把式伸出手,帮兔兔 擦眼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难 看万倍的笑容。 “我……”兔兔没有说完,抱着傻把式 痛哭。 傻把式伸手紧紧搂着她,一手抱着 她的背,一手抚着她的头发,他的 脸刚好面向我,能清楚看到他脸上 那种隐忍的彻骨痛意,与潸然而下 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