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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为得一人顾盼 』存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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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5-20 20:13回复
    督察院,专事文武百官的考察、举劾事宜。君为督察院左都御史,假设一日,察某一吏部要员受人贿赂,暗中卖鬻地方官职,此官员于朝中多面交好,颇有人脉,私托某一与君交好官员说项求情。此时,君当如何抉择?(视假设,根据相关情景,可以进行个人或多人演绎。)


    2楼2014-05-20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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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9 01:3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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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冬至,清早出府之前,上房的丫头就过来递了话,说是老太太吩咐,三爷下朝往衙门里去理妥公事,便赶早回来,晚膳家里头都到上房去陪老太太一块用。虽是应了丫头一句理会得,但心里敞亮,若想天擦黑前回府,怕是不能够。头日子万岁爷效法前明,以风闻言事的由子,允五品以上的在京官员匿名往上呈折子,大开互监弹劾之门。这些折子在督察院首筛,待到呈往御前去,都使着篓编的大筐。所以便是日里不干旁的,上下尽是在分人头把当天打着风闻言事名头的匿名折子理出来,也要耗上大晌光景。自个从不在府里提及衙门的事,所以打发丫头去上房回嘴,尽可能提早,便再没叨说旁的。)
      (朝会散在巳时末,比头天早些时候。从过了午就坐到督察院内堂的炕案后头,把主事和录簿归分出来的折子再过上一遭,这一个后晌就了了个差不离。摞在案上黄底赤边的折子还有半身高,东一颗西一簇的星子,便已是跟天头挑起一茫一茫的光亮。)


      6楼2014-05-2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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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两月的光景里告了场病,老咳嗽一阵睡也不踏实,最后让下人抓了好几副药来吃,过后才见了好,回朝来继续往督察院办公。日前上赶风雪天的见当,吏部行走的富察老兄却不挑好时候,偏雪没停利索就将人请到茶楼里,要上一个雅间,俩人兜兜磨磨老半天没一个正字,末了自个的耐性几近磨没,他才咬了牙将事倒出来。本来自打他挑拣着闲辞海说时候起,自个也就明白,他必然是有事相求,可还真没想到,会是卖鬻治县官职这样的大事。这富察老哥是我同乡,同年秋闱高中,一个到了礼部,一个去了吏部。本来就是有些好交情,这些年平日里没少往来,头些年还欠着他不小的人情。这会子加上他指天赌誓地保证没下次,只央告我去都察院时候,在左都御史面前美言说几句话求求情,把弹劾他的折子压下来不往上面呈。碍情碍理,也只得答应下来。)
        (而今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傅大人,同当年我初入礼部拜的老师傅尚书乃是嫡亲的祖孙,少年时候也没少见着。私下揣摩着在这位面前,若是远近论起来,就着从前门生之谊,加上调任都察院之后的共事,自己折中也约莫能说上几句话。过了午后在外边堂子上坐着,貌似处理公文,实际上心不在焉,想着怎么措辞得当,直到抬眼看看光景,天都褪亮了,而傅御史还没从里面出来。站起身来,目光朝外面扫视了一圈,这才有些不大自然捋了捋胡须,咳嗽一声撩开搁挡门帘,果不其然,他还伏在炕上的案后理着折子。目光不由自主往那堆折子上看了一眼,这才走过去,嘴角先提了提,摆上笑。)
        这上好冬至的日子,天儿都见黑了,傅大人怎么不急着回去?还记得往回时候,老师这日里都是挑着提前走,谁请吃酒也不去。


        9楼2014-05-21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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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上月白色的灯罩给眼前晕出一块暖黄的光亮,始终重复如一的动作,左手在折摞子里边拈出一本来,然后摊在案上,将折内遭弹劾的名字抄撰在另一折已是录有密密麻麻鹰头小字的折册中,录毕再将折子合了,归到要御呈的筐篓中去。风闻言事一开,还是应了先前万岁所料,那便是,谁人名下不参人,谁人名下无人参。万岁爷用利用这风闻言事让百官自查自省,但因是允诸官可匿名呈折,同时就也引来诸多的空穴来风和莫须有。所以这一筐一筐的折子送到御前,若是万岁逐一阅览,那成日便也无需去干旁的了,尽看这些五花八门的折子,一日光景也能到了头,如此,便多出督察院筛录这一道流程。)
          (临到这个时辰,即便惦着清早老太太遣人来过的话,早些回去,也不能将这案上的一摊撂下。好在老太太虽是上了年岁,但惯是明理,从不挑拣这些。把肩头披着一件狐皮坎肩往上拽了拽,就又是拈过另一本折子来。而在这个当口,内堂的门帘便被撩起,外边堂子挑着羊角灯,很是亮堂。所以门帘乍被挑开,黄刺刺的光线也就一并落进来几许。抬起眼来看清来人之后,也就同时将折子合上,虽是还坐在炕案后边,但还是见抱过胸一揖。)
          世伯。
          (来人是钮祜禄呈立,同在督察院任职,官衔正三品。照例而言,自个没有同下属见礼的道理。但是钮祜禄早先是玛法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如今玛法已是不在,他也仍是会时常过府,给老太太醒个安,叙上几句家常闲话。我不曾入朝的时候便以世伯称之,如今若无同僚在侧,也仍是如此召唤。)
          冬至家里一块在上房用膳,是早年翁库太太定下的规矩,这世伯是知道的。但是世伯也瞧见了,怕是再耗上好一会子,也走不成。
          (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一耸,视线往案上的折摞递了去。)


          10楼2014-05-21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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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的时候稍一掂量,也无甚迟疑,率先是用上了敬称,无外别的,于这公家官署之内,我与他应是明白的上下之属。况且此次是有所相求,我也不想这一上来就在他这里落下个攀亲搭旧的坏印象。先前这话问上一句,便也落了句号,直至他那一句世伯出口,心里头也算是落了半个秤砣。毕竟而言,虽只是一个称谓的转变,可关系稍一拉近,许多话也好顺当说。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些,语气虽仍现着客气,但口中已变过称呼。)
            那是因为三官得万岁爷器重,才会把这些事情交给你来打理,这也可是旁人都望求不来的。晚些时候三官回了府上,还盼代我向老太太问个安。
            (说话的时节,目光有些飘忽不属地落在案上和篓筐里归码整齐的折子上,万岁爷兴的匿名弹劾之举,这会弹劾富察老哥的折子倒底是谁呈上来的,又是否正在此处,我一概无从得知。若折子尚未到此处,自己贸然问上一句,未免有些弄巧成拙,可是如若不然,正错过上奏的弹劾,又对不住人所托。在心里掂了掂量,这才开口。)
            三官,不瞒你说,我今日过来是想询上一件事,此处罗列的折子里面,不知吏部富察氏也有份儿?


            11楼2014-05-2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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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这会内堂里头除我二人之外,再无旁人,所以钮祜禄打上一句官腔之后,便使唤了稍显近便的称呼,继而将话头熟稔的提到老太太那去。待他头里一句说完,自个也就顺应他的话去回了嘴,同时也适中的勾起嘴角,颔了下巴颏,连连点了头。)
              我一定把世伯的话给翁库太太带到。前些日子翁库太太还叨念,想约了婶夫人过府看戏。世伯若是拣了闲,跟婶夫人一道,翁库太太准会更欢喜。
              (自个入朝的光景不长,所以到底是还不熟应这些明里的场面。就像当下,钮祜禄起先还添嘴提了老太太,下一句,就借坡转到案上这些折子上头。自个先是楞了一愣,不过却也没耽搁多会子功夫,也就反应过来。钮祜禄拣现在这个时辰进来,定不会是就为了同我言道几句老太太。如今问及遭弹劾的官员名录,才是重点。)
              (风闻言事的折子,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载名呈递,此类折子是蓝底赤边,折口用蜜蜡裹着,虽是递到督察院来,但督察院上下无权拆开记录,直接呈递到御前万岁亲览。而另一种则是匿名呈递,此类折子是黄底赤边。因是匿名,所以所涉弹劾的相关事项和官员,会偶有不实。所以督察院所行之事便是将匿名与载名分类,并将匿名的折子所涉官员名单撰录下来,同折子一块,呈送御前。不过底下的官员只能以折子的颜色将两类区分,并不能翻看。记录匿名弹劾的活计,只有左右都御史亲为。)
              (而如今钮祜禄问及被弹劾的官员,显然是逾越。抬手把折子往案里拢了拢,嘴角虽是还勾着,但开口之前先摇了头,极是简单的动作,却已是将自个的态度显露无疑。)
              世伯可是要让我坏了规矩?这个说不得。这些折子里吏部富察是否有份,明个朝会,世伯自会知晓。


              12楼2014-05-21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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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些问候的言语皆是妥当道出,而三官复添并几句的家常落在自己耳里,也是颔首称上一声是,便就此算作带过。掂量着刚问到正题上面,然而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将折子往自己那侧方向上边归了归,便是让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且不提还在都察院之中,身为下属,自然不可擅自取了上司面前的东西来看,纵然换了寻常身份,身为长辈,也腆于同晚辈抢拿同一物件。这思绪也不过是短暂一个停滞,而他接下来的话,无疑是直截了当堵了我之前的话,原本准备的一番说辞也因此而落在了空处,脸上的神情也有一丝尴尬。)
                (早还在三官未入朝堂的时候,自己便瞧出来他是个直率无拘的年轻人,敢为敢言,无所惧怖。换在从前,我或许会冲他添大拇指道上一声好,可于如今的朝堂之中,这样的性子全然不是应有的为官之道。或许是因为他入宦途时日尚浅,历历种种也并未琢磨明细,偏偏富察老哥就是挑这个时候犯了上来。心里暗自将头摇了又摇,继而开口。)
                三官,所谓风闻言事,风闻在前,而这个风闻,定会有呈奏不实之处。我在这询你一句,不过是觉得深知吏部富察老哥的为人,心觉若是有人捕风参上一本,混淆不实,咱们万岁爷也跟着糟心不是?


                13楼2014-05-21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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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9 01:2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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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这些年来官场上的大浪淘沙,沙砾砭骨,也终于把初初进入朝堂时候的自己,历年递次磨砺棱角,给渐渐打磨得圆滑。也因而此故,前番一连串的话下来,倒有更多囫囵之意,没将话挑开了明说。只因于我心头觉得,眼前的三官虽说是直率了些,但也并非愚钝无所知觉,想来这样的暗示之下,对于我的来意也应有所察觉。)
                  (而这番暗示下来,左右不过是两种结果,前者,乃是他顺水推舟,籍着我搭好的坡也顺上一个台阶,如此便是皆大欢喜,而后者,则是我所说的这些委婉托词都落了空,至于他是不曾听出其中意味,还是故意作势不加理会,也终究殊途同归。故而至他后面的一番话出口,倒也在自己意料之中,只是又有些约微失望。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兜着圈子打太极已经不再有意义,索性也不遮掩,将话挑明来说。)
                  三官,你听我说几句话。富察老哥确有过错,然今也已经知道悔过,才托了我来向你说情。汉人有一句话叫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三官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至于富察的弹劾折子,还望三官卖我这个老脸,留压暂且不发。


                  17楼2014-05-21 0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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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花爆出噼啪一声响,接在三官先前带着些诘问的口吻的话语之后沉默的空隙里,动静声音突然,倒把自己也唬了一跳。印象里的三官便如他这番话一般,耿直刚硬,不易曲短,但凡认定是一个理,就难以轻巧扭转心意。诚然,身为谏官之长有此标格,是朝廷福音,而这大约也是何故万岁爷偏偏挑中了这样年轻的的三官到这位置上,他的直言不讳,万岁爷所看重,也是这兰台所需要的。)
                    (然而朝廷福音却未必是他自己的福音,暂且不论他秉直谏言的功劳万岁爷是否嘉许,可这朝堂之上却不止万岁爷一人。官场之中的权衡利弊,不是三两言语便可捋清理顺,也自然不如他现今所用以应对的套路一般简单。刚极亦折,便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诚然,三官身居要职,又是名门所出身份贵重,但一人之力终究不抵百官,若是不将自己身上的棱角磨得更为圆滑,在那正大光明殿中,又如何妥当立稳脚跟,再谋后续?念头在脑海里打了几个转,而其后开口,除却因抹不开的人情面,要替富察老哥再说上几句,还欲仗着这一声世伯,劝三官几句。)
                    三官所言皆是在理,可法理之外,还不外乎人情,便是如同我方才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官眼下还年轻,可何不试想老师当年,立足朝堂多载岿然不动,这个中曲由,岂是片言只语便可析清?
                    (他将身子扳过去侧面以对,已经是缄口的标志,而自己后来的一番话,亦不知能说进去几分。而念头直转动,又转欲从老太太处打起人情牌。)
                    倒有一事记起来,内人近新得了两件成色极好的翡翠,犹记得老太太喜欢这个,改一日,便让内人给老太太送过去把玩。


                    19楼2014-05-21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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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以为在我如此说罢之后,钮祜禄自是会晓得自己理亏不再开口游说。但却非但不如我所想,他这档再添嘴的时候,反是要比方才更甚上一些。先头把话绕到玛法处,复是再提了老太太那头。左右不过是指仗着我召唤他一声世伯,他便籍着这一层关系,硬是无理辨三分,却还冠冕堂皇地摆出苦口婆心的嘴脸。)
                      你!
                      (猛地又转过头来,眉头紧着,单一个你字,须臾间当不见下文。内堂里头的光线只有案上灯罩晕出来的一圈,若非如此,想是钮祜禄便能瞧见这会我面上一撮一撮涨红起来。他同我提及玛法,不过是想告诉我早先玛法如何为官,这我并非丁点皆听不出。他再提及老太太,无论他想究是想从老太太处再套些人情与否,听到我耳中的,便单剩那两件成色极好的翡翠。他今个非但让我徇私舞弊妄上,临这档竟还许上物件。于他眼中,自个显然已是被轻看了去。)
                      若我今个应了你所言,就算万岁不察,怕是我也要自行奏己罪,滚回盛京老家跑马混时日去。你方才说,南蛮子话叫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也有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好心相劝,我已是省得。所以我也劝上你一句,若你行不正,本着枉道为官,怕是往后日里,遭弹劾的名录上头,不单有那吏部的富察,还要添上你钮祜禄一笔。
                      (熟络的称呼已是不再用,复再拈起一折,立手抄着摊开,遮住眉骨以下大半个面,逐其出去之意,即便不作赘言,也显然明了。)
                      莫误了明个点卯。


                      21楼2014-05-21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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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应了那句年少气盛,而三官如今身居高位,或许这位置相随而来,还有与之相应潜移默化地转变,人越是往高处去,也就越难以同从前一样平易。所谓忠言逆耳,也不外如是。原本或是打算作想,藉着从前一层亲近关系,再好生言说一番,这事也约莫能有大半定算稳妥。今日这场面,算下来最为料想不到的事情,也当属三官的态度坚决到几乎是不近人情。而此时自己心里头也明白,现下所为而来的富察老哥那一桩件事情,在三官处依然捞不着指望,听他言下之意,若是再要将话饶上几句,保不齐就连自己也会搭进去。原本还有些说辞,也一并噎在喉头,哽了几下,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声。)
                        唉。
                        (这简短一字道来,也不知道是叹此行目的落空,还是眼下三官的固执己见。如今这一条路已然走不通达,此次回去,还要尽快跟富察老哥另商量对计才是,这数十年来宦海沉浮,富察老哥在朝里人脉又广,今次这一遭到底是就此栽倒还是有惊无险,都还是未知之数。自个如三官所言,到底是否行不正,枉为官,亦非一言可决。只是依我看来,三官若还依这性子走下去,这前面的道路,也不见得长远。)
                        (摇了摇头,也不再多做赘言,按规矩揖了礼。)
                        下官告退。


                        22楼2014-05-21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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