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红颜 上
(一)
许多年恰如其分 几度世事无常 所以相由心生
(二)西安城里的当家旦角是没有一个人不知晓的,这旦角不但生得一副好皮囊,会打会唱还是刀马旦。最重要的,这面似软玉的竟是个少年。
卞白贤来戏班也有十几年了,六岁便被父母遗弃,跟了班主鹿天明,一直唱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和他一起被收留的还有个男孩叫朴灿烈,起初鹿天明看两个孩子都容貌清秀,卞白贤又带几分妩媚,便想着都让他们唱旦角,无奈这朴灿烈天生的秦腔喉咙,只得半道拉了二胡。
卞白贤唱得最好的就是穆桂英的那出《破洪州》,素日里也好用那穆桂英的扮相陪着朴灿烈拉二胡,但朴灿烈最爱拉的却是《霸王别姬》。卞白贤便着一身战袍,唱那柔情似水凄美婉转的虞姬,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鹿天明原来单名一个晗字,只是年少时将名字赠与了爱人金钟仁。他之前也是老班主最看重的旦角,金钟仁弹得是扬琴,二人也是将一曲《锁麟囊》唱红了西安。鹿晗定了心要跟金钟仁一生一世,便将自己最珍贵的名字与他。若是金钟仁不在了,鹿晗也就会在这人世上消失。
本事一场皆大欢喜的两情相许,怎奈吴家大少爷吴世勋看上了鹿晗硬要迎他进门,金钟仁不许,着大少爷变差人杀了他,绑了鹿晗。
鹿晗拼死不从几度自杀未果,终于感动了吴世勋将他放了出来。
可心上之人已不在,自由身又将期许与谁?
鹿晗有约与金钟仁,若他不在了,这鹿晗也将消失。于是鹿晗取晗之意天将明,从此改名为鹿天明。
在无人见他唱过一句,
也在无人喊过这一句“晗儿”
(三)
虽然已是深秋,却不见一丝凉意,卞白贤端着一壶清茶去敲班主的门。
“叔”
“白贤,进来吧。”鹿天明接过卞白贤手中的茶。
“叔,灿烈他去哪了?”卞白贤有些焦急:“我做了荷包,却不见他人影。”
鹿天明轻笑:“他与璟秀出城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五更天就动身了,见你熟睡,不忍惊动。”
约摸一个时辰朴灿烈才回来,卞白贤立刻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回自己房内。
“你是作甚去了?我等了你一晌午!”卞白贤略带嗔怒看这朴灿烈。
朴灿烈轻轻弹了卞白贤的额头一下;“掉什么脸色?脾气见长。”
“我若不是想你,你的事又与我和干?叔说你五更天就起身了,晌午的饭吃了吗?我去煮些吃食与你。‘”
莫,不急,我与璟秀是给外城的李老太爷贺寿,宴席自然不差,倒是你,见你昨夜三更才熄灯,在做什么?还是身子难过?“
”这个。“卞白贤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天蓝色荷包,上面绣着一只金色的麒麟。
”你绣的?“”嗯,喜欢吗?“
”喜欢。“”喜欢就好,本想着绣对鸳鸯,又怕外人说三道四的。。。“卞白贤语气低了下来,朴灿烈愣了一下将他拥在怀中:”白贤,你晓得,除了你我谁都不在意。哪怕舍性命换你岁月静好,我也绝不犹豫。“
卞白贤揽住朴灿烈的腰身。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禁不住红了眼眶:”我明白,灿烈,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世事无常,我时时惶恐,怕这日子不得长久。“
朴灿烈吻掉他的泪痕:“莫慌,你等着办多愁善感,我又怎许你岁岁平安?乖,我跟你去吊吊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