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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初空云写作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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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爷爷奶奶和辛勤的沙漠


1楼2014-05-13 21:52回复
    原本说好是上周末?上上周末要发的?
    因为一阵子忙碌期所以完全忘了
    最初是为了练笔而写的
    所以这个百题写完之后可能还会继续写剩下的一百三十三题
    藉著百题可以把目前为止那些脑补就无疾而终的梗都写下来
    所以这个百题大概可以看到将近一百种爷爷和奶奶
    一楼给爷爷奶奶什麼的早就想再这麼说一次了
    先前碍於在All初云吧发文有CP争议而一直没有说
    谢谢沙漠给了这一次机会


    3楼2014-05-1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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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忌妒
        那是一扇丑陋的窗口。
        金发男人从窗户下看,能望见在老旧而庄严的拱门前方,坐在阶梯上谈话的那两人。
        有什麼丑陋的东西吞食了他,一点一点地,如幼蚕啃食桑叶,在他的心上开出一个个丑陋不堪的洞口,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著,钢笔在白纸上点出了一串无意义的墨渍,每当看见那个人笑的时候,就彷佛胸中那丑陋的洞口被烈火焚燃,本就脆弱的边缘又一点一点地剥落。
        爱是一扇丑陋的窗口。
        把他原先宽阔的心盖上一道墙,割出一扇限制,从此,他的目光变得狭隘了。
        变得只容得下那个人,只容得了窗子外只站著那个人。


      4楼2014-05-1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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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柜子里的秘密
          泽田家康有个书柜,从不让妻子打扫。
          他不是个爱整洁的人,甚至有时候可以感觉到他的邋遢,到现在他还是会把自己穿得乱七八糟的和服归咎於他的外国血统,他喜欢房里散乱的充满文件的样子,即使那些文件通常不过是几卷白纸,每到夜晚,他总是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返家,趴在走廊上就睡,这时他心爱的妻子也常在夜半三更起身,将深爱的丈夫搀扶回房,收拾那杂乱的地板,为他铺床。
          关於泽田家康的过去,泽田太太从不探究什麼。
          只是那一晚泽田家康醉得昏头了,他跑来跑去的,挥舞著手中的白纸,对著台灯说话,甚至拥抱扫帚,附近邻居跑来敲门抗议,泽田太太匆忙到玄关去道歉,一会儿却见泽田家康走出来了。
          他穿著西装,打好领带,整整齐齐的。
          感觉是他,却又不像他了。
          「我要走了。」他突然说,很平静的,身上带著一身酒气,手中拖著一个水桶。
          「走?你要去哪里?」泽田太太问,「都这麼晚了。」
          「是,是很晚了。」泽田家康说著,回头露出了微笑,那也是头一次,泽田太太看见了自己的丈夫露出如此苦涩的微笑,「但是明天一早再走,我的人头恐怕就落地了。」
          泽田太太与邻居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不能带你一起走,很抱歉。」泽田家康又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彭哥列就交给你了,阿诺德。」
          说著,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那股沉重的气氛让他们谁也说不出话来,泽田太太在静默之中莫名地流下了眼泪。
          隔天早晨,泽田家康被发现抱著水桶睡倒在道路正中央,被认识的邻人抬了回来。
          酒醒之后他单独一人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地看著那个秘密的书柜。
          那之中装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泽田太太从不过问他的过去。
          因她知道,那是只要提起,就能使人崩溃的痛苦回忆。


        5楼2014-05-1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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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合宿旅行
            同房的男孩子们正在讲鬼故事。
            大家或坐或躺在榻榻米上,抱著属於自己的棉被和枕头,围绕著一根白色的燃烧的蜡烛,诉说著似真似假的恐怖怪谈,谈著谈著,时至夜半大家毛骨悚然,敢入睡的人少之又少,即使真有这种勇士,也定会找一、两个好友睡在自己身边,查房的老师在远处的走廊上来回走动,牵动老旧木板嘎嘎的声响,胆小的人已经害怕地哭出来,阿诺德˙亚凡席斯便是其中之一。
            他抱著棉被和枕头,啜泣著独自走出了房间。
            廊上的老师远远看见他走来很是惊讶,平常的阿诺德不是那种神经纤细的男孩。
            「怎麼了?」那年轻的师长於是弯下身,温柔地询问,「怎麼哭了?」
            「鬼故事……好可怕……」那男孩抽抽噎噎地道,「可不可以……跟老师睡……」
            老师叹了口气,微笑起来。
            或许,心软还是他的致命伤。
            「好吧,但是不要说出去喔。」他对那银发男孩轻声说,站起身。
            转身的时候,阿诺德轻轻抓住了他的大手。
            那只小手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他不自觉地将之握紧,他低下头,与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眸对上了视线,从那双带著泪水,却不经意透出淡漠和冰冷的眼里,他总觉得,这个孩子根本不害怕任何东西。
            乔特˙彭哥列露出了微笑。
            --不过,就任他撒娇这麼一次吧。


          6楼2014-05-13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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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末月
              春季末月,万物已苏。
              曾被厚雪覆盖的野草花朵早已醒过来,在枝头原野一展芳华。
              乔特˙彭哥列独自一人躺在盛开的繁花中,扑翅的蝴蝶停上了他的鼻尖,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被晚霞染红的天空,记忆一点点地回到脑内,想起因著伯爵在阳台休憩时临时起意的一句话,他今早的生活便像打仗一般忙得不可开交,在城堡内跑上跑下,一会儿进一会儿出,好不容易备好马,伯爵慢条斯理地出来后,他又得赶过去,蹲下来为主人擦鞋。
              然后,怎麼变成现在这个情况的?
              他问自己,而后,苏醒的记忆又慢慢诉说了答案,他在森林里为了追踪受伤的猎物,和伯爵的打猎队伍走散了,然后受到熊的攻击,他摔下了马,独自一人躺在这里,陷入昏迷。
              「呵呵……真是衰到家了……」
              他自嘲地笑了几声,坐起身,一阵疼痛迫使他抚上流血的前额,他坐在原地,等待贫血的晕眩感过去,渐渐地,视野从模糊转为清晰,天色在流风中转暗,他抬起头,看见了夕阳之中站立的人儿。
              那人赤裸著站在那里,白皙的皮肤被霞光染成了火红,他的身体被细长的藤蔓与青枝深深缠绕著,乔特觉得自己的意识恍惚了,他低下头,闭上了眼,又缓缓地睁开,抬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唯有那个人还站在那里,在细长的有若镰刀一般的月色下。
              是人吗?乔特眨了眨眼睛,站起身。
              「人类,你在这里做什麼?」
              那个人以冷淡的嗓音问,他愣住了。
              「我……我跟主人到森林里来……然后……」他撑著草皮站起身,却没有说下去,乔特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禁开口询问,「你是谁?」
              「春天与生命之神,阿诺德。」那男人轻声回答,他的银发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散发著淡淡的光泽,冰蓝色的眸子一抬,与乔特对上了视线,「——怎麼?你想和我交配吗?人类。」
            上网查了到底什麼是末月
            但是根本就查不到是什麼东西
            鉴於这个百题系列里面真有很多犯二的名字
            就随便乱写一通了
            顺便一提这个设定里的奶奶和爷爷最后生了孩子


            9楼2014-05-13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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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黎明的轻唤
                黎明的晨光穿过静止的窗帘,为黑暗的室内添上了颜色。
                阿诺德窝在松软的棉被里,感到床的重量一倾,接著传来衣物与肉体摩娑的细微声响,他睁开迷蒙的眼睛,又缓缓地阖上,昨夜的激情转化为沉沉的疲惫,重重压下了他的眼皮。
                「阿诺德。」
                他听见那个人一贯柔和嗓音的轻唤。
                「谢谢你……我走了。」
                脚步声随之响起。
                连声再见也没有说,但说了,就是谎言。
                阿诺德将脸又往床单里深埋了一些,开门的声响隔著棉被传来,接著,门被关上了,永远地,喀嚓轻轻一声,在清晨寂寥的房里带出了一丝回音,他心底的某一处,也彷佛随之而紧闭。
                这是永别的第一天早晨。
                红肿的眼角又再次滑下了泪水。
                阿诺德遮住满是泪痕的脸,宛若刺猬一般,在床上蜷起了身子。


              10楼2014-05-13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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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咖啡与音乐盒
                  「嘿嘿……看我在这里发现什麼……」
                  对面人儿传来濒死的笑声,阿诺德沉默著侧过头,冷冷看了眼那在废墟之中血流不止的金发男人,被压在瓦砾堆下的乔特˙彭哥列颤抖著,笑了起来。
                  那是温柔而释然的笑容。
                  阿诺德没有心情搭理他,他躺在满是尘埃的破碎磁砖地上,鲜血汩汩地自伤口流出来,沉重的突击步枪还紧紧握在手上,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或许,这一天,就是他的将死之日。
                  轻柔的音乐声赫然响起。
                  阿诺德瞪大了双眼,是贝多芬的第九号交响曲,明显能听出来少了几个音,他侧过头,只见乔特˙彭哥列正用肮脏的袖子擦拭著一个老旧的音乐盒面,优美的音乐正是从那小盒子中传出。
                  「混蛋!你会害我们被敌人发现……唔!」
                  嘶吼牵动伤口的疼痛,阿诺德捂著伤处蜷起了身子。
                  「哈哈……不会的。」那金发男人温和地笑了笑,轻轻抚摸著音乐盒有著细致雕纹的表面,「真要是被发现了,装死就好了……我们伤得这麼重,不可能认为我们还活著的……」
                  「把那个盒子给我……!」
                  他并不理会乔特的狡辩,伸长了手要去拿,乔特用手一拨,将音乐盒藏到瓦砾堆的深处去。
                  阿诺德狠狠瞪了他一眼,乔特微笑起来,不语。
                  音乐声持续在沉默的两人之间悠然回荡,战火的残酷彷佛也在这阵音乐中渐渐消融。
                  「……要是还有杯咖啡就好了呢。」
                  一会儿,那金发男人突然如此感叹。
                  阿诺德收回了手,闭上双眼,也不再去理睬乔特想要做什麼。
                  「对了……要是战争结束了,我们就一起开家咖啡馆吧……?」
                  听见那男人吃力的发言,阿诺德回以一声虚弱的冷笑,被轻柔的乐声掩盖过去,他感到自己的意识飘忽了起来,乔特的呼吸声也彷佛变得越来越遥远,他睁开眼,望著被炸开的屋顶,断垣残壁的碎屑在远处隆隆炮火的震荡中被一点一点地震了下来,他可以看见那残破屋顶背后的湛蓝的天。
                  「啊啊……」他说,却逐渐听不见自己说了什麼,「就这麼说定吧……」


                12楼2014-05-13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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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放弃的执著
                    「已经……够了喔。」
                    乔特˙彭哥列静静地勾起了虚弱的微笑,这是第一次,阿诺德对自己如此地坦诚,平时冷漠如冰的他,此刻却像孩子一样,趴在他的怀理沉痛地哭泣。
                    看著这样的他,乔特竟察觉自己感到一丝的欣慰。
                    「我已经无所谓了……」
                    「别这样为我哭泣,阿诺德……」
                    「只不过是证明了我没有那个能力而已……」
                    他轻抚著怀里人儿的银发,柔声安慰。
                    阿诺德没有说话,泪水从那哭红的眼中不断流下,他紧抓著乔特的衣襟,一向清楚的脑袋此刻却因过度悲伤而发疼,恐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有人让他这麼撕心裂肺地哭泣。
                    「拯救义大利……看来现在,还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乔特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听见那柔和的嗓音有一丝的颤抖,「但是终有一天——终有一天,这个国家的人民一定能获得自由……!」
                    「嗯……」阿诺德颤抖著回应,喉咙疼痛得再出不了其他声音,他只能拼命含糊地应:「嗯……!」
                    「我只是时机不对罢了……只是能力不够罢了……」乔特说著,痛苦地弯下了身,紧紧抱住怀里颤抖的银发人儿,终於,他发出了一丝极度压抑的呜咽,「我……好不想去日本啊……阿诺德……!」
                    在泪水之中,他们已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唯一确信的是,对方的体温,仅有此刻还紧紧贴连著胸口。
                  原著设定梗
                  最后的结局是爷爷去了日本奶奶留在义大利


                  13楼2014-05-13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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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月光下的影子
                      暗夜里的等待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阿诺德略微不耐地蹙起了眉,却安静得不显露出任何一丝情绪,灯光熄灭,整个城市彷佛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平时不起眼的月光,在此刻却显得特别耀眼。
                      他在寂静之中紧握著早就上好膛的手枪,这样的动作已维持了两小时,身体似乎也已僵硬了。
                      突然,警报声的巨响划破了夜空。
                      这让阿诺德的情绪一下子紧绷起来,他眯起冰蓝色的眼,在黑暗之中那双瞳宛如猎豹般发著危险的淡光,几条街外的博物馆亮起了强灯,在夜空中搜索犯罪者的身影,守卫使劲呼喊的声音从数百公尺外都听得见,一列白鸽不寻常地飞过了高空,伴随著漫天散落的蔷薇。
                      咚。
                      双脚轻轻著地的声音。
                      紧接著,是帆布和金属撞击的轻响。
                      阿诺德缓缓从水塔后方走出,举起了手中的枪,警车的警铃声自远处响起,博物馆向上照射的强光也消失了,月光又再次显露她的存在感,照亮了那在黑暗中静止的影子。
                      那影子的主人缓缓抬起头,与眼前举枪的银发男人对上了视线。
                      「唉呀。」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真是……巧合?」
                      「——这不是巧合,怪盗彭哥列。」阿诺德以冰冷的略带怒意的嗓音反驳,「没有什麼比滑翔翼更无声的犯案工具了,今晚的风向是东风,从一百五十公尺高的建筑物飞下来会到达哪个定点,我早就已经计算过了——今天就是你落网之日。」
                      「啊啊、难怪。」那怪盗慢条斯理地继续收折滑翔翼,道,「我还想今天怎麼都没有看到你,原来是早就在这里等我了,不愧是我永远的对手,可敬的侦探。」
                      「我可从来不把偷东西前先发预告的幼稚儿童当对手。」
                      「那可是绅士的礼节呢。」那金发的怪盗柔声说,将折好的滑翔翼放下,「况且,如果不发预告,就看不到在现场等候的你了,不是吗?」
                      「全世界的小偷只有你会开这种恶心的玩笑……」
                      「——全世界的侦探大概也只有你开不起玩笑。」
                      被对方微笑著打断了话,阿诺德愤怒地皱起了眉。
                      「我讨厌你。」他一字一字放慢速度地说,「最、讨、厌、你。」
                      「真可惜,我可是这麼的喜欢你喔,我美丽的阿诺德。」那金发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他一口洁白的牙与他金黄的头发映光闪亮,看起来那麼灿烂,那麼碍眼,「最喜欢你了。」


                    15楼2014-05-1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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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永远的输家
                        在那个该死的义大利人转学过来以前,阿诺德˙亚凡席斯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强的。
                        不管是体适能记录或是在校成绩,他一直都是该校破纪录的杰出,即使没有破纪录,也没有输给任何一人,他是高傲的,认为没有人能和他站在同等的地位,除了那些时常在远方尖叫的后援会和对他赞许有佳的师长之外,没有任何人想接近他,他的能力造就他的傲气,他的傲气造就他的孤僻。
                        但是,那一次的期中考后,他偶然从同班同学的谈论中听见,他从全校第一的位置被挤下来了。
                        那银发少年匆匆忙忙地跑过了走廊,挤开拥挤的人群,朝榜单走去,只见在第一名那一栏位置上,写著一长串的片假名:乔特˙彭哥列——看来也是个外国人。
                        这便是阿诺德˙亚凡席斯与乔特˙彭哥列的竞争序曲。
                        不管乔特˙彭哥列人在哪里,阿诺德总要跟过去和他比较,比的项目五花八门,体适能成绩、大考成绩、小考成绩、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数量,他们甚至到游戏中心打小钢珠比运气,然后阿诺德逐渐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管怎麼努力都战胜不了的人——不管比什麼,阿诺德从来没有赢过。
                        更甚者,乔特到现在还察觉不到阿诺德的恨意,将那银发少年当成亲切的朋友,谢谢他带自己到处玩,情人节的时候,乔特还准备了一份巧克力送他,但最后结算数量时还是乔特获胜。
                        阿诺德的后援会渐渐少了,女孩子们都渐渐喜欢上了乔特。
                        他的能力受到了挫折,傲气因而受到了鄙夷,他的孤僻酿成了孤寂。
                        一天他经过乔特的教室门口前方,看见那金发的少年被各式各样的朋友围绕著,嘴角的笑容好不快乐,这幅光景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一阵难受感袭上了他的胸口,令他痛苦得几乎要无法呼吸。
                        凭什麼?那个人能拥有一切?
                        不管是能力,或是运气,还是朋友,自己没有任何一向赢过他,只要站在他的身旁,他就彷佛比平时还要渺小——既然比好的总赢不过,那麼比坏的总行了吧?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的瞬间,双脚已经自行走进了乔特的教室,他拨开阻碍在眼前的人群,眼神凶狠得恐怖,正当乔特˙彭哥列注意到他的瞬间,阿诺德已经挥出了拳。
                        拳头狠狠击中乔特的脸颊,力道之大让他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在惊恐的尖叫声中,阿诺德扬起了危险的唇角。
                        「我们来比赛吧,乔特。」他轻声地道,声音比他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平静许多,却带著几分绝望,「这次——我们来比谁最快杀掉对方。」
                        这一次,乔特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就算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仍只是一味地躲藏,从不还手,他逃到厕所,阿诺德就追到厕所去,老师在后方焦急地追赶,同学在走廊上大声呼喊传报消息,突然之间全校都知道了,校内的优等生阿诺德˙亚凡席斯发疯要杀人,阿诺德喘著气,锁上了厕所的门,冷眼看著眼前站在马桶旁边的乔特。
                        那金发少年额上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庞,嘴角也躺著血丝,他站在那里,眼神那样平静,仍然没有丝毫要还手的意思,然而那样的眼神只让阿诺德感到更加羞愤。
                        「现在你无处可逃了……」他轻声说著,眼泪顺著颊侧滑落下来,「——我要杀了你!」
                        他挥出的拳头在短短一瞬间被乔特抓住,那少年伸手向前一压,阿诺德便在瞬间被圈入了温暖的怀里,而乔特以吻封住了他的双唇,血腥味从对方的口中传入,阿诺德愣住了。
                        「你总是爱跟我比输赢,阿诺德……」那少年轻声地说,用袖口擦去了嘴角的血渍,他敛下睫,苦笑起来,「这样太卑鄙了……」
                        「卑鄙?你知不——唔!」
                        察觉到乔特的唇又再次靠近,阿诺德侧过头避开了吻。
                        「这是什麼意思……」他颤抖地道,「你在愚弄我……?」
                        「为什麼你老把事情往坏处想?」乔特笑著叹了口气,「你早就已经赢了喔,阿诺德。」
                        阿诺德没有回话,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血流不止的少年,乔特忍著伤口传来的痛楚,望著眼前泪光闪烁的银发人儿,他的神色柔和起来,轻轻地闭上了眼。
                        「我早就把我的心——输给你了啊。」


                      16楼2014-05-1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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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情人节
                          情人节,是一场战争。
                          无论是哪一年的二月十四日,对阿诺德而言,都是赌上尊严、拼得你死我活的战争。
                          七天前,他把新人提交的情人节特别活动企划案从窗口扔了出去。
                          六天前,他朝活动案会议上打呵欠的上司泼了一杯水。
                          五天前,他掐著找碴的厂商的脖子撞到墙上去。
                          四天前,他弄哭了提前把巧克力交给她的女职员。
                          三天前,他朝排演时打瞌睡的灯光师揍了一拳。
                          两天前,他用冷酷阴狠的眼神把造型师搞得灰心丧志。
                          前一天下午,他无缘无故把乔特˙彭哥列狠狠痛揍了一顿。
                          情人节当日,下午,来参加活动的粉丝人山人海,他们尖叫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会场的屋顶,阿诺德从会场内走到会场外,从台下走到台上,会场动线正常、节目次序顺利、现场气氛热络,就连活动结束时,发放纪念巧克力的速度也是快捷俐落,接受过七天魔鬼训练的下属在魔鬼的监视下一点乱子也不敢出,活动结束后收拾的工作也进行得乾净快速,於是,那天使模样的大恶魔终於点点头,说了声:「很好。」
                          於是,歌手乔特˙彭哥列的情人节祝福情歌演唱会终於宣告圆满结束。
                          每年的情人节都是这样一场战争,每年的这一天,他们总是累得无法一起吃晚餐,每年的这一晚,他们一回到家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二月十五日的中午。
                          然后,出於泄愤和自我犒赏,他们会把昨天晚上本该做的事情,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做完。


                        17楼2014-05-13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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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沉睡的相片
                            泽田纲吉那天打扫仓库时找到了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他拿著相片去问母亲里头的人是谁,母亲说,那是二战结束后刚返乡的爷爷,照片里的男人与自己很是相像,他穿著空军的服装,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纵然输了战争,他却一点也没有沮丧之色,那笑容就彷佛他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而他正抱著战利品光荣地归来。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另一个男人,和学校里的云雀学长很相像。
                            他隔著一段距离望著那对著相机镜头微笑的泽田家康,神色透露出凶狠的学长所没有的温和。
                          这是个战后却抱得美人归的爷爷


                          18楼2014-05-13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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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水果味的护唇膏
                              虽然阿诺德是个外表和气质都还算得上是冷峻的男人,他身上却总是携带一支护唇膏,几乎没有人看过他擦那支护唇膏,但他把他放在胸前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大家都知道阿诺德身上带著唇膏。
                              这支唇膏让外人多多少少怀疑阿诺德的性向,但乔特也从不过问。
                              一次暗杀任务中,乔特第一次看见阿诺德拿出那支护唇膏,不过那是在枪响后他慢条斯理地走出房门,正要把护唇膏收起来的时候,那时候的阿诺德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你有擦护唇膏的习惯?」乔特靠在门边的墙上,随口问,「嘴唇会乾裂吗?」
                              「是啊,这是水果味的。」阿诺德重新将盖子打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将护唇膏凑到乔特面前,他说,「不过,没有什麼活人看过我擦它就是了。」
                              乔特定神一看,而后微笑起来。
                              「唉,我早该猜到的……」他笑了笑,摇头,「没想到你也会用唇膏枪。」
                              「这是间谍必备,笨蛋。」


                            20楼2014-05-13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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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失眠
                                只要一有空闲,就得把握时间睡觉。
                                对年仅二十来岁的乔特和阿诺德而言,这是这个工作的法则。
                                他们住在同一间房里,那位於一间大医院的地下三楼,乔特睡在上铺,阿诺德睡在下铺,两个人同为室友,却很少见面,有时夜半三更手机设定好的闹钟会响起,这时他们当中总有一个人会跳起来,穿上白袍安静无声地往外冲,再回来时手上可能已经拿著早餐。
                                这样的生活必得持续一年。
                                每天接受到的压力与刺激太过庞大,即使头脑昏沉也没有倦意,乔特开始定期服药控制自己的身心状况,病人在自己手中死亡对於乔特而言是个很大的冲击,对阿诺德却不然,他始终是冷血的,对於生生死死、世间的来来去去无感,即使方才才动过一场失败的手术,即使病人家属痛哭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即使才刚看过手术中人体血淋淋的器官,下一个小时他还是可以在小卖部吃廉价牛排。
                                他的精神抗压性相当强,向来如此,必得如此。
                                对於这种作息不规律的生活,他向来也是一抓到时间就回房补眠,担任实习医师的这一年,虽生活品质差强人意,但他从不怀疑自己可能撑不下去,只是他常被住院医师说,自己缺乏医师应有的人性。
                                这一天他回房时,在深夜的走廊上看见窝在角落的乔特。
                                阿诺德是靠那头金灿灿的乱发才辨认出对方是自己的室友,他原想当作没看见快速走过,犹豫了几秒还是打了声招呼,乔特抬起头来时,他英俊的脸庞挂著数条泪痕,哭得难看。
                                「今天怎麼了?」阿诺德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礼貌性地问。
                                「啊……这个是……外科的实习……」他苦笑著说,抬手用袖子抹去颊上的泪水,新的泪水却又从眼角滑落,「我被里包恩先生骂了……」
                                「那个铁血宰相吗?」想起那是负责教导他们的外科住院医师的名字,阿诺德问,「他说了什麼?」
                                「说我怎麼可以哭得比家属还难看……哈哈……」乔特乾笑了两声,一会儿他又发现自己挤不出笑容,於是他低下头,泪水低湿了他的膝盖,「我看……我还是回去吃药吧……」
                                听到乔特的回答,阿诺德大概猜到了,又是一场失败的手术。
                                在最后一刻,没人能挽回病人的性命。
                                「你打算吃一年吗?」阿诺德冷冷地问,「既然承受不了,你当初为什麼要当医生?」
                                面对夥伴刻薄冷血的提问,乔特沉默了许久,扶著墙壁缓缓站起了身。
                                「我以为当医生能够救人……」他轻声回答,声音还带著一点沙哑,「可是我错了,即使有了最先进的科学和知识的帮助,原来人也是这麼的无力……」
                                「不管无不无力,只要尽力就行了。」
                                乔特没有回答他,阿诺德敛下睫,顿时感到有些心软。
                                「『世界是一个舞台。』」他突然开口,乔特抬起头看向他,阿诺德出於尴尬回避了他的眼神,「『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演员,他们有各自的入场和出场。』……这是莎士比亚《皆大欢喜》中的名句。」
                                「莎士比亚……?」乔特抬起了头。
                                「对演员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他们如何出场,而是他们在台上的表现吧?」他淡淡地道,为说出这番话的自己感到有几分羞耻,阿诺德听见自己的音量越来越小,「所以,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悲伤的……」
                                乔特在沉默之中愣了好一会儿,而后他笑了起来。
                                那是坦然的,发自内心温暖的笑声,一阵释然的狂喜自胸口涌出,他的心不再疼了,泪水也不再流了,乔特向前倾身,在那苍白的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谢谢你,阿诺德……」他轻声地,却真诚地说,「谢谢你。」
                                阿诺德愣愣地站在原地,听著他向远处跑离的脚步声。
                                颊上的触感犹存,被那双温暖的手抚触的感觉鲜明得像是被火烫过一般,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怦怦地跳动著,彷佛他的血又温热了起来。
                                那一晚,乔特没有吃药,而阿诺德失眠了。


                              21楼2014-05-13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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