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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送花给我(一)
文/米筝
楔子
明媚阳光从斜斜的窗外照进来,温柔地拂在手臂上,令人觉得慵懒,他连书都不想再看,随手放在了一边。小阁楼上十分安静,身边散乱地堆着杂物,蔓延着陈旧的气息。
外头院里又传来了喋喋不休的声音,不停地叫着、叫着、叫着……
有什么好叫的?一天到晚都在叫,以为自己上辈子是鸟吗?好烦,烦死了,好讨厌这个声音。
稚嫩的面容上是毫不遮掩的嫌恶表情,他皱起眉头,扭身从窗户低头看下面的院子。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像盛夏里从枝叶繁茂的树荫下经过,头顶嘈杂的蝉鸣声愈奏愈烈,终于到达了沸腾的顶点,在下一秒,突兀地静了下来。
让人在一刹那,产生失聪的错觉。
他的目光渐渐地沉寂下来,仿若流过冬末最冰冷的那一波潮水。忽然觉得胸口极端发闷,像被幼时吃过的年糕黏黏糊糊地堵住了所能用来呼吸的通道。
低下头,他看到鲜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自己手掌里冒出来,似正捧着一个已经涌着滚烫的岩浆,随时都要爆发出来、毁灭整个世界的火山。
外头响起女人尖锐的叫喊声,划破了天空,留下一道永远无法填补的裂缝,而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只鸟,扑棱着翅膀,越飞越远。
……
他从梦中醒来,扭头望见窗外的月牙正弯,高高地悬挂在天上,自以为是地怜悯着这个值得同情和仇恨,充斥满了“失去”,从来不会“拥有”的世界。


1楼2014-05-13 17:46回复
    吃饭时林今桅又阴魂不散地跟上来,硬要抓双筷子凑到饭桌上,被张姨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不是刚吃了不久吗?吃多了也不好。”
    虽然没搞清楚林家的究竟,但张姨毕竟只是个保姆,莫卿惊诧于她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对林家唯一的小霸王说话。即便不顾及林旭平一家之主的面子,也不怕林今桅事后报复?抬眼却望见林今桅正在夹菜,自得其乐的样子压根当张姨的话是耳边风,刮过去就没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对面莫卿的视线,他抬眼望过来,嘴里还嚼着肉片。莫卿觉得自己似乎在一瞬间看到他眼中张牙舞爪的狰狞恨意,眨眼间便恢复了轻松惬意的样子,令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想太多。
    他咽下肉片,和颜悦色地叫她:“莫卿是吧?”
    莫卿急急吞下嘴里的饭:“嗯!什么事?”
    她的样子太过认真,反而令林今桅愣了愣,随即才又笑起来:“没什么事,不过你初来乍到,我想跟你熟悉一下。”
    她越发绷紧神经,放下筷子,挺直了背脊看他。一旁安雯不动声色地望过来,连夏续也抬眼,眼中似有忧色。
    “你刚才看着我做什么?”
    “对不起,我……”
    “哦,倒也不用道歉,”林今桅摆摆手,“只是别跟看动物园猴子似的看我。”
    她连连摇头,慌忙解释:“抱歉,我不是——”
    他慢条斯理地截断了她:“事实上你自己才是那只猴子不是吗?”
    莫卿神色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挑衅,只好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见状不对,安雯忙打圆场:“吃完饭再熟悉也不迟,别不消化。莫卿别愣着,快吃饭。还有,今桅啊,以后莫卿住下来,下个学期就转学过来,和今桅你一个学校,是同年级,还要你多照顾。”
    她一直试图和这个实际算自己同辈人的继子打好关系,可惜往往都是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渐渐不那么热络,但还是无时无刻不对他客客气气的。
    莫卿这才又捧起了饭碗,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埋头往嘴里猛扒米饭。而林今桅也没再说话,拿着一根鸡腿慢慢地啃。谁也没有再说话,饭厅里只听得到咀嚼的声音。
    眼看这一餐几乎称得上“鸿门宴”的饭终于要吃完了,莫卿正扒拉着最后两口饭,林今桅叹了口气:“你吃饭能别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吗?听起来好恶心。”
    安雯的脸色青紫不定,莫卿的脸色寡白。林今桅露出心满意得的笑容,似乎适才的所有蛰伏和等待就为了这一刻。他将筷子一扔,起身扬长出门而去。
    第一餐饭就这样吃得不欢而散。第一次莫卿和林今桅见面,她被他耍弄得无地自容。


    5楼2014-05-13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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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03: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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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到这个似乎充斥着敌意的新环境,莫卿失眠了。她在松软的大床上辗转许久,悲剧地发现自己想要上厕所。
      她的房间在二楼,厕所在一楼。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摸着墙壁和扶栏,慢慢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并非走廊里没灯,只是她不想大半夜弄出动静。初来乍到,一切都必须百分之两百的小心翼翼,相比起林今桅来得莫名而汹涌的敌意,她更不愿意惹林父不耐烦。
      她明白,很多嫌弃和厌恶从一开始都是很小的颗粒,一颗一颗地积累起来,总有一天就成为了摇摇欲坠的危楼。
      其实窗外有朦胧的月光,大鱼缸里亦开着小灯,只不过大概是维生素摄入不足,导致她有夜盲症,蒙蒙糊糊看过去,只觉得幽幽的光令气氛更加恐怖。
      人若身处黑暗之中,往往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惧感。看不到前路,不知道自己一脚踩下去,到底是实地还是大坑,像极了人生。一路走来全都是黑暗,自然容易对未知的前程产生质疑和害怕。
      她走着走着,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玄关那里传来的……有贼?


      7楼2014-05-13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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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8楼2014-05-14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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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着走着,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玄关那里传来的……有贼?她顿时质疑,难道这种高级小区里也会有贼?外面不是有那么多保安吗?
          玄关处的细微声音还在持续,她在黑暗里半晌看不分明,又疑心万一自己听错,因此吵闹起来把大家惊醒,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那么和自己压缩存在感的初衷实在相违。
          迅速思考着,她已经模糊地瞧见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从玄关进了客厅,即便开喊已经来不及。她惊出一身冷汗,躲在旁边柜子后。
          小偷蹑手蹑脚地朝这边越走越近,莫卿屏住呼吸,当他走到面前时,猛地从柜子后面冲出来,抡起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她的力气很大,对着小偷更是毫不留情。林今桅始料不及,鼻子被狠狠揍了一拳,闷哼着后退一步,抬手摸到鼻子流出的粘稠腥味的液体——这倒还在其次,突然冒出个黑影攻击他,让他被吓个半死,以为是贼,一边骂着外面无辜中枪的保安,随手抓过东西就朝黑影扔过去。
          花瓶砸到莫卿头上,哐啷一声落到地上碎掉了。
          ——现在的贼嚣张到这程度了?!还得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扑上前,揪住对方扭打起来。黑暗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终止于客厅的灯被打开那一刻。
          几乎是同一秒,伴随着张姨的惊呼声,客厅明亮如昼。
          莫卿眯了眯眼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揪紧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偷——小偷……正一脸血、咬牙切齿却又迅速一脸惊诧地压住了自己手脚的人不是林今桅又是谁?
          客厅角落一片狼藉,展示柜上的花瓶、盒子之类全被林今桅拿来一通乱砸,瓷器跌得满地粉碎。莫卿被他用花瓶扔了个正中红心,额头上的伤口往外不断渗着血,浑身上下也沾满了血迹,看起来惨不忍睹。当然,他看起来也差不多。
          莫卿觉得奇怪,刚才的打斗中自己明显落于下风,基本属于单方面被打,那他满身的伤哪儿来的?
          但此时显然无暇顾及这个,她扭头去看二楼,闻声出来的安雯诧异地看着莫、林二人,而林父站在她身边,皱紧了眉头,脸上神情足以说明他现在的极度不悦。
          ……完了,彻底完蛋了,一切都搞砸了。
          莫卿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母亲的脸,又有继父那满是嘲讽和轻蔑的笑,一时急得想哭,下意识嗫嚅着解释:“我只是想下来上厕所……”
          林今桅也看到了自家父亲的脸色,比莫卿更明白那代表什么,更加不悦这个后母带来的拖油瓶,刚要开口大骂泄愤,却听到了她这么细微而徒劳的解释。他觉得好笑,想讽刺她几句,不期然看到了她充满惊惧、惶恐和软弱的目光,似乎在求救。
          ——呸!什么软弱?!哪个软弱的女孩子能一拳揍到别人流鼻血?简直莫名其妙!在外面混完半夜偷偷摸摸回家,就是为了怕老头子知道又被训,结果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她以为这里是她家啊?!
          林今桅憋了满肚子火又不好发作,气得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发亮。


          9楼2014-05-14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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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张姨收拾狼狈的现场,安雯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领着莫卿去房里包伤口。
            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消毒上药之后用绷带扎好,莫卿刚要起身就被安雯扯住。她回头对安雯笑:“我没事,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
            安雯凝视着她沾了血的衣服,目光里若有所思,半晌之后轻轻地说:“谁又知道呢。”
            “哎?”
            “按我说的做,除非你想跟夏续一起回夏家。”
            莫卿望着安雯,突然觉得陌生。在她迟疑间,安雯已经将她的手臂和腿等地方都缠上了绷带,乍一看跟从战场回来似的。
            完了安雯嘱咐:“等下你凡事都顺着我的话说。”
            也许时间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在长大的过程中,长出隐形的恶魔之角。
            和安雯去书房时,莫卿不经意转头看到站在楼下角落里仰头看自己的夏续。刚才一片兵荒马乱,谁也没有注意到睡在一楼客房的夏续。
            他的眼睛里有十分真切的担忧,令莫卿心里回暖。即便并非亲生,毕竟是自己一手照料的弟弟——也正因如此,她想自己绝不能被赶回去。她想离开那个令自己窒息的夏家,想要彻底摆脱那种试图谋杀自己的氛围,并且还要带着母亲和夏续一起。所以一定要有出息,一定不可以在起点摔倒。
            人总是要有坚定的信念,和绝对无法后退的绝境,才会爆发出以往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具有的力量和疯狂。
            她朝夏续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跟上了安雯的脚步。
            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书房里隐约传来了林家父子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说了我不知道,半夜听到声音就出门看看,以为有贼不行啊?”林今桅格外不耐烦,并且打算对自己半夜才回家这件事隐瞒到底。
            当她进到书房里,看到翻着白眼和林父对峙的林今桅时,心里慌张了一瞬,极快便强令自己镇定下来。
            正如安雯所说,林今桅是林父的独生子,犯了任何错都能被原谅,最不济也就是打骂或罚零用钱——而莫卿不同。莫卿什么都不是,绝不能犯任何错误。
            在这个世界上,你终会明白,真正的一无所有,就是你连犯错的资格都没有。这不是游戏,无法存档自然不能读档,倘若你倒下来了,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别人踩在背上走过去——毫无转圜的余地。
            残酷吧?
            这就是现实。
            而你除了接受之外,又能做什么?反抗?对,你可以反抗,不过不是和这条既定的真理反抗,而是去和你心里最后仅存的良知反抗。


            10楼2014-05-14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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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解决完,大家各自回卧室。
              莫卿越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像一只被人扔进了滚红油锅里煎熬的鱼。直到下腹部一阵胀痛袭来,这才尴尬地想到,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掉!
              她认命地从被子里爬起来。
              门外依旧是一片黑暗,她头脑昏昏地走着,终于摸到了门把手,扭开之后往里面走——然后呆在原地,嘴角一抽:“那个……不好意思……”
              虽然她想,从他龇牙咧嘴的表情来看,这个道歉他是不会接受了吧……
              林今桅浑身上下赤裸得只穿了条小短裤,正对着镜子努力尝试给自己背上的伤上药,不料听到门声一抬眼就看到了她。
              ——看到她就来气!
              本来在外面被揍的伤不算特别严重,回来和她莫名打一架,本来止住血的伤口就裂开了。他强忍着没露出一丝怯色,打算听自家老爹骂完之后回房上药,结果她那一通谎话下来,害得他又被自家老爹关上书房门一通好打。
              而他咬着牙,一声痛都不肯喊。
              这个样子更让林父痛恨,于是打得越发厉害。
              以至于此时莫卿看到他身上满是鲜红青紫一大片。她明白大部分责任在于自己,越发内疚,涨红了脸不知该怎么道歉。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林今桅气急败坏。
              遇到她之后还没满二十四小时就遇到一篓子破事!她这个丧门星!
              一想到这里,他就满肚子气没地撒。他本来就恨极了安雯,现在再加莫卿这个一来就让自己倒霉的拖油瓶,更坐实了他心里一直以来的揣测:如果不是为了林家的钱,年轻貌美的安雯干吗嫁给一个老头子!这才结婚不足一年,已经迫不及待露出了狐狸尾巴,以后还得了!
              “喂。”林今桅皱眉,望着小心翼翼打算出去的莫卿,“叫你呢!聋了还是傻了?站住!”
              “……还有事?”
              林今桅扔给她一个小瓶子,趴到大床上,从枕头里传出他闷闷的声音:“帮我涂药。”
              刚才他一直在纠结着怎么涂背上的伤口,眼下既然已经被莫卿看到,也没必要白白放过劳动力。
              莫卿嘴角猛地一抽搐,望向林今桅。只可惜他如今脸埋在枕头里,半晌都没动静,跟死鱼似的。
              她站在原地犹豫许久,才走了过去,打开药瓶,细致地帮他涂起药来。心里同时在想:无论如何,虽然也不求他多喜欢自己,好歹彼此能融洽相处也是好的,毕竟以后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12楼2014-05-14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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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局莫卿成功扳回一局,让林今桅栽了个大跟头,聪明的你们肯定明白其中的玄机了。事实从,“林今桅半夜偷摸进屋,被莫卿误认为贼毒打”,变为“莫卿半夜上厕所,被林今桅听到声音,出来一看是她,出于讨厌,所以他动手了”。
                所以说,少年,半夜回家是要付出惨重代价滴,交待你是半夜回家滴→_→被老爸打。打死不认,被莫卿反咬,“欺负家中客人”,还是被老爸打。切记,半夜回家需谨慎。
                →_→唠叨完了,出题啦,请听题:
                1. 莫卿反转的招数是?(林今桅在内心叫喊。。。。。。。。)
                2. 文中的空白处:林今桅整个人都仿若一只明明斗败了却直到死前都绝对不肯低下头的_________。像什么动物呢?
                3.吃了闷亏又叫莫卿擦药的林今桅,大家觉得可爱吗?


                13楼2014-05-14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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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03: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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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卿比常人体温要低,冬天会格外冰,然而在此时盛夏,就显得舒服。原本药涂到伤口上消炎,免不了针刺一样的灼痛感,但莫卿的手不经意拂过伤口,恰到好处的缓解了大部分伤痛。
                  林今桅困得不行,此时一舒服,意识渐渐涣散。朦胧间感觉到令自己舒服的凉感没了,不耐地吱嗯了两声。
                  涂完药的莫卿打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轻轻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应,便将药瓶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蹑手蹑脚地要开溜。此时听到他出声,她摸不清这个大少爷到底要干吗,迟疑着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眼皮实在太沉,他心理斗争了许久,才从枕头里稍稍抬起头,侧眼瞥莫卿:“过来。”
                  莫卿往床边挪了两厘米。
                  “再过来一点。”
                  她再挪了两厘米,赶紧解释:“我已经贴着床站了。”
                  “哦……”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又许久没了动静。莫卿小心翼翼观察许久,试图偷偷转身——
                  她的惊呼还未完全喊出喉咙,就已经被人扼杀回肚子里。
                  林今桅在一瞬间将她扯到了床上,并且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用两条腿锁住了她的动作,把她牢牢压制在了他的床上。这身手一气呵成,流畅得很,哪里像个睡迷糊了的人,让莫卿立刻在心里暗骂起来:这个浑蛋装得倒挺像!
                  见她先是一脸诧然惊惧,随即又恍然的样子,林今桅嗤笑一声,不再捂她嘴,一点也不怕她会叫。
                  他看透她,所以绝对笃定,她绝不会叫出声把所有人引来。到时候大家看到她半夜三更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会怎么想?这下子她还能找到什么理由?
                  他得意地笑起来。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空气里蔓延着药膏的刺鼻味道,闻久了令人觉得头晕。虽然莫卿并不矫情,但这种姿势毕竟不雅,特别是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家伙还裸得只剩了一条小短裤……变态!
                  她压低声音:“今晚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我有苦衷是我自己的事情,害你挨了一顿打和骂,我也不打算狡辩。你松开我,我站起来由你揍行不行?”
                  这恳切的语气已经是十分的服软,同时也条理分明。
                  林今桅半是诧然半是轻蔑地说:“这不脑袋挺清楚的嘛,先前装那一脸委屈相给谁看?给我爸?那你倒是成功了。”他看不惯先前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安雯给他买了个童养媳呢。
                  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想来说了也是白说。
                  在这个世上,存在很多截然不同的圈子。林今桅可以这么嚣张,无非是因为他投了个好胎。她自认没有这个好命,那么就只有认命。人贵在自知,若这么多年了连这点都学不会,那才真正可怕。
                  无论怎么解释,林今桅也不会明白“机会”一词对莫卿的巨大吸引力,正如莫卿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林今桅会这么讨人厌。


                  14楼2014-05-14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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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眼这么想着,抬眼便看到林今桅放大的一张脸凑近了自己,被吓了一跳。本来不惊慌的原因除了她惯来表情寡淡,也是想到他该不会真的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
                    用常理来看待林今桅做什么!她心里警钟大响:“那个……你要干什么?”
                    他嘿嘿笑两声,回答得简明扼要:“当然是你。”
                    “你……”莫卿一时大窘,林今桅会粗鄙到这种地步是她完全没料到的,差点气死当场,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下流!”
                    林今桅反倒乐了,低下头有意暧昧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别急啊,还有更下流的没来呢。”
                    他温热的气息呼出在她的皮肤上,令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林今桅强硬地拽起她的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蹭了蹭,她被迫感受到了上面蜿蜒的疤痕,是十分恐怖的手感。莫卿越发气极,死死咬着嘴唇,双眼胀得通红,强忍着不哭出来。
                    声音却到底发颤,泄露了她的胆怯:“林今桅你有病啊!”
                    他坦然:“我也这么觉得,改天陪我去医院看看?”
                    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林今桅他绝对就是那头猪!
                    身份低微就只能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就只能被人欺负。明明是从小就最先懂得的人生哲理,可似乎还是永远无法接受。所以当母亲面对安雯的提议而犹豫不决时,自己最先表示了同意,为的就是死也要跳出这种不公平的怪圈,何况只是要暂时离开母亲身边而已。然而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忘记了世事绝不会这么轻易的道理。
                    低贱的人到了哪里都还是低贱,命运才没有那么宽容!即便没有继父那边的苛待刻薄,这里也还有个林今桅排着队。
                    她终于忍受不了,眼泪沿着眼角流了出来,落到纯棉的枕头上,极快就被吸收,只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水痕。而她一声不发,水润润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明亮,闪烁着她委屈而倔强的恨意。
                    ——委屈?恨?他还没找到地儿来说自己的委屈和恨呢,她倒好意思!
                    原本她的手贴在他身上确实冰冰凉凉挺舒服,尤其对那些正在结痂的伤口来说,疼痒的难耐也被缓解许多。然而被她的眼神一望,林今桅顿时觉得自己越发烦躁起来。
                    “记住了,以后少给老子惹麻烦,不然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下流。”他起身将她用力拽下床,往门口一推,“滚!”
                    望着她出去,他往床上一躺,不料碰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低声骂出来。
                    莫卿从林今桅房里出来,将门关好,一转身差点被吓得炸毛。她及时稳住心神,望着直直看自己的夏续,欲言又止间被夏续扯过手腕,一声不吭地拖着她往他的房间走。
                    夏续住的客房也在一楼,关好门后,他望着脸上泪痕还没干的莫卿,低声道:“姐,跟我回去。”
                    莫卿摇了摇头。
                    “他欺负你。”
                    “回去了也不见得比现在好。”莫卿抬手揉了揉夏续的头发——他一直很瘦弱,现在读初中了,却还是比她矮半个头,所以总令她觉得需要保护,“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夏续的手握成紧紧的拳头,黑漆漆的眼眸盯着莫卿:“如果我哪天也能买这种大房子了,是不是你就回来?”
                    听到他这种孩子话,莫卿哑然失笑,一晚上的惊心和委屈全都被压了下去:“嗯,以后你买这种大房子,我就赖进去住着不走了。”顿了顿,她不放心地嘱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一定要认真读书。至于你爸那……能躲就躲,尽量和他避开。”
                    因为自己和他还是这样弱小,根本无法去反抗来自于外界的压迫和伤害,只能慌不择路地逃跑。可是终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她能拥有力量,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那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15楼2014-05-14 18:59
                    回复
                      第二章
                      安雯领她和夏续去逛街,大包小包恨不得把整个店子都买下来。
                      莫卿拼命说够了,被安雯横一眼:“我都不心疼钱,你瞎操心什么。”说着又从架子上拿起一件小洋装朝莫卿身上比画,“这件也不错……”她见莫卿依旧不安,叹了口气,“你也看到林今桅那样子了,说得不好听点,这钱咱们不用,留下来以后也是给他,有什么好舍不得。”说着朝夏续道,“去楼上看看有没有你穿的。等会儿我们再去买点东西给你带回去。”
                      卿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是特别舒服,却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多嘴,只好保持沉默。
                      这样逛了一天回家,正遇上林今桅。他瞥一眼他仨手中的大包小包,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继续讲着他的手机,声音不大不小地传了过来:“喂,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一味喜欢穿金戴银,结果越发俗不可耐的地主婆是什么样的?”
                      安雯的脸色瞬间青了。
                      林今桅进卧室前停了脚步,侧脸过来盯着安雯,嘴角的弧度十分轻蔑:“不过我跟你说,野鸡就是野鸡,插多少毛都不会变凤凰。”说完之后,目光缓缓移到莫卿脸上遛了一圈,这才进屋关门。
                      虽然是在盛夏,客厅里的温度一瞬间降到零点,安雯死死地、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车钥匙。
                      有这么一种人,总是能最直接地将_______扎到对方的死穴。
                      计划多玩两天,可夏父一个电话便提前将夏续召回去了。虽然借口是不想夏续放松了学习,可莫卿和夏续心知肚明,对于夏父这个疯子来说,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让所有人跟他一样永远生活在不幸的阴霾中。他见不得别人笑,也不准别人哭,好像所有人活着都是在折磨他,死了都是对他的挑衅:这个十足的疯子!
                      安雯开车送夏续回去,林父也出差去了外地,林今桅则从一大早便不见人影。莫卿巴不得永远看不到他,凑在厨房帮张姨的忙。
                      张姨对莫卿颇客气,大概也有她和安雯立场一致的原因在其中——张姨特别讨厌林今桅,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莫卿甚至发现,张姨当着林父的面都会对林今桅冷嘲热讽,虽然林今桅当没听到,奇怪的是林父居然默许。
                      莫卿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安雯撇嘴:“那活该是他自己造的孽,能怪谁!”接着细细地跟莫卿讲了事情原委。
                      张姨的女儿比林今桅大不了几岁,以前常来林家玩。这个女孩生得高挑秀丽,为人嘴甜伶俐,颇得林父的喜爱,挺喜欢跟着林今桅跑。那时张姨虽然觉得林今桅性格怪癖,但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她发现自己女儿开始脱离了乖乖女的轨道,整天跟不良少女混一起,抽烟喝酒什么都学会了,劝都劝不听。张姨觉得不对劲,旁敲侧击地跟林今桅说了两次,暗示他不要把自己女儿继续往坏里带。
                      不说还好,这一说,张姨事后悔不当初。
                      些许是她的语气说得重了点,林今桅当时笑着应承下,转背就将张姨的女儿从学校直接领着逃课去了地下舞厅。


                      16楼2014-05-14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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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什么地方?!造孽啊!里面一个个乱搞的……”这是张姨对安雯哭诉时的原话。
                        张姨接到女儿朋友的电话时,围裙都来不及解就往外跑。
                        当她到舞厅里,看到那一幕时差点背过气去。她的宝贝女儿衣服被撕破,被一群满身打孔的混混围在中央,扯着头发往嘴里灌酒。女儿挣扎不开,酒沿着嘴角哗哗地流了满身。她猛地挣脱开来,号啕大哭着抱住母亲浑身发抖,嘴里直念着再也不敢再也不混了。
                        张姨以护犊的姿态将她抱在怀里,警惕地环顾四周,猛地望见靠在沙发上打呵欠的林今桅。见到一起长大的女孩子被人这样凌辱求救,他居然悠悠闲闲地坐在一边当看戏!张姨一直以来只当他是青春期叛逆,也惯来把他当儿子看待,这一刻彻彻底底凉了心。
                        见她看到了自己,林今桅也不躲不惊,慢悠悠地起身过来。他在这群混混里颇有地位,大家原本闹哄哄地围住张姨,此时乖乖让一条路,安静下来。
                        林今桅将嘴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朝张姨笑:“成!既然是张姨你来了,这个面子不给不行,走吧。”
                        “你——”张姨气得发抖,“你是因为我说了你两句才——”
                        “废话。”林今桅拍了拍张姨女儿的脸,满意地看到她拼命将头往母亲怀里钻,这才抬眼冷淡地与张姨目光相对,“你不过是个保姆,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女儿也就是个保姆的女儿,少叫她跟我后面,你嫌我带坏了她,我还嫌她脏。”
                        张姨事后对安雯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坏心肠的孩子!我就说了他两句,就这么报复我。幸亏我家囡囡没被……他会遭雷劈的啊!”
                        莫卿听安雯说完,也是咂舌不已,在心里把林今桅的等级由神经病上升为头号恐怖分子。
                        张姨对勤快低调的莫卿十分喜欢,很快便聊开:“要我女儿有你一半听话该多好。”
                        莫卿不动声色地摆着碗筷:“哦?张姨您女儿多大啦?”
                        “比你大几岁,现在读高中呢。”张姨笑着把菜端来,“她啊,以前不好好念书,荒废了几年,现在倒知道读书才最重要,整天埋在书堆里啃。”说着她笑容敛了敛,自言自语地念叨,“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没那么糊涂……”
                        看样子是在那件事后被吓得收了心思,无论怎么说,迷途知返也是个好结果。莫卿点点头,坐下来吃饭。却注意到张姨没坐下来,往小碗里分别赶了些饭菜,端到托盘里。
                        “哎?张姨你不吃?”
                        “给人家做事,也没办法。”张姨不阴不阳地说,朝某个方向努努嘴,“真把自己当少爷了,怎么肯跟咱们这些人同桌吃饭。”
                        莫卿低下头吃饭,保持缄默态度。


                        17楼2014-05-14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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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卿低下头吃饭,保持缄默态度。
                          她听到张姨敲了两下门便进去了,出来后压低声音道:“昨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现在还在被子里,叫都不应声,这都中午……”
                          莫卿左右觉得他睡死也和自己无关,只是岔开话题,和张姨讨论起饭菜。
                          没说得两句,从林今桅房里就传来了哐当的巨大声响,似乎是装饭菜的瓷碗被人扫到了地上,还掺杂着其他的东西被一并砸了。张姨腾地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下来,愠怒地叹气:“由他去!”
                          午饭后,张姨决定出门买菜。林家所在的高级小区建在小山上,环境幽雅清静,唯一的不便就是出入麻烦。平时买个菜也要上山下山,所以必须趁早,还能和别家的保姆约个伴。
                          和林今桅单独待在家里,莫卿心里紧张,又不方便说出来,只得自我安慰:那个家伙在睡觉,说不定睡到晚上也不会起来。
                          她这么想着,回自己房间翻参考书。拿着笔划了几个重点,她便听到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转头看到外头阴沉沉的风雨欲来之势。夏日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又积了好一段日子的酷暑,今日终于要降下来。
                          很快外头就噼里啪啦下起了倾盆暴雨,且有持续的势头。
                          莫卿听到客厅里的电话响,忙跑下楼去接:“你好!”
                          “莫卿?”
                          莫卿认出是林父的声音,一时有些尴尬。如果叫林父为姐夫的话,实在有点怪,若叫叔叔,肯定也不当。说起来如果按资排辈,林今桅倒还要叫她一声姑……莫卿心中一阵恶寒,打了个冷战,收回心思讲电话:“张姨和雯姐出门了。”
                          “嗯。林今桅在家吗?”
                          “在。”
                          “帮我叫他接电话。”林父顿了顿,又改口道,“算了,你叫他手机开机,马上打过来给我。”
                          “嗯。”莫卿应下来,两人不冷不暖地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她长呼一口气,然而想起自己接下的这个棘手任务,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头疼地往林今桅的房间走去。
                          敲一下门,没人应。
                          敲第二下……
                          “林叔叔有事找你。你听到了吗?”莫卿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不触怒他,“林今桅?你在里面吧?林叔叔找你,似乎有急事……你在吗?”


                          18楼2014-05-14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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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死了……这种细碎的声音好烦……
                            林今桅烦躁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在自己耳边念个不停的声源,可惜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继续忍受这种折磨。
                            他从昨天半夜开始就觉得不对劲,随便吞了两颗感冒药,想着倒头睡一觉就好。结果今天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喉咙火烧火燎,只能发出沙哑细微的零碎声音,想喝口水润一润都做不到。即算勉强睁开眼睛,也只能两眼冒星星地盯着模糊的天花板发呆等死。
                            中午似乎是张姨送了饭菜进来,搁在桌上立刻就出去了。她恨他恨得牙痒,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求救,却只听到张姨出去时门锁的咯噔声。他颓败地闻着饭菜香味,咬一咬牙,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去拿筷子——
                            哐当一声,所有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他脑子里一片天旋地转,摔在了地上。
                            放弃了,随便吧。
                            他躺在地上,这样绝望地想着。
                            外面明明有人,但是也绝不会听到声音进来看一看。因为以前自己摔过好几次东西,狼来了的故事又不是没有听过,到底还抱有什么希望呢?
                            从一开始,就早就没有了任何希望,何必再想这种可笑的事情。
                            所谓希望……
                            这种虚无缥缈的,用来欺骗小孩子的东西。
                            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总是格外脆弱,并且极易绝望。
                            到这个时候,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认命。放弃所有毫无意义的挣扎,认命地由着热浪将自己席卷到离太阳最近的地方,等待着最后的消亡。没有人会救自己,也从来不会有人能够救赎自己。
                            就这样吧。
                            然后……
                            下雨了?
                            莫卿拿棉签将他干燥的嘴唇湿润一些,拿毛巾到水盆里重新拧一把,再次叠好盖到他额头上。一边在心里骂着他活该,一边再次拿起棉签蘸水。
                            她刚才敲半天的门都没人应,正踟蹰间,门自己开了,大概是门锁本就没有完全嵌进去。她挠挠头,从门缝里望进去,立刻被吓到了。
                            房里地上一片狼藉,饭菜和碎瓷片中间躺着个只穿了条沙滩裤的林今桅,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头脑,外头正好打了个响雷,莫卿惊悚得差点叫起来。好在及时稳住,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轻手轻脚进去叫他,却始终也得不到回应。
                            ——让你半夜跑出去打架,让你晚上睡觉开空调穿这么少,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吧?活该。
                            莫卿头痛欲裂。不知道倒也罢了,现在既然看到,实在也没办法就把这个挺尸状的家伙扔着不管。他浑身滚烫,要等张姨或安雯回来,说不定就真死了。
                            她死拉硬拽地把他搬上床,赶紧去客厅翻医药箱。
                            不能随便乱吃药,她先用最原始的法子给他降温。忙完后,她浑身是汗,疲累地坐在一边喘气,又想了想,塞两颗退烧药到他嘴里,心里不负责任地想,不管有用没用反正也吃不死人,一边掐着他脖子逼他吞下去。
                            林今桅的意识其实略有恢复,只是浑身依旧使不上劲儿,干脆继续装死。当他听着莫卿低声嘀咕着“这东西能吃吗……算了反正吃不死他,随便好了,是死是活看他的命”边把东西往自己嘴里塞的时候,不由得内心狠狠抽搐起来,心想若我能动,肯定会掐死你这家伙——
                            还没想完,莫卿已经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吞药了,林今桅差点直接被气死,无力地挣扎着吞了下去,咳得差点吐血。
                            可见白天不能说人。
                            摸不清是不是退烧药的作用,他感觉身上越来越烫,心里颓然地想着与其烧傻,还不如直接烧死算了。
                            冰凉的感觉从脖颈处慢慢地浸透过来,林今桅一瞬间感觉自己仿若被人从油锅里救出来的鱼。他甚至都不愿意睁开眼睛,宁愿把这幻觉享受久一点……
                            不是幻觉!
                            清凉的感觉从脖颈处延续到肩膀、手臂、手掌等地,带走了一部分的灼热感。
                            “也不知道行不行,应该稀释对了吧……”莫卿一边用纱布沾稀释过后的酒精涂着林今桅的皮肤,一边细声质疑。
                            外面暴雨来得猛烈,更突然的是山体小部分滑坡,上山的公路被堵住了,正紧急抢修中。别说是张姨,连救护车都没法进来,只能暂且靠自己来帮他降温。
                            这样细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林今桅连生气的精神都没了。他眼睛微微眯开一小条缝,从朦胧中望见晃动的人影。恍惚听到另一道声音,脆生生带着稚嫩的安慰笑意,在耳边不停地说:“呼呼……这样哥哥就不会觉得烫了!呼……”
                            那个努力朝着自己额头吹气,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退烧的笨蛋。
                            林今桅越发意志昏沉,完全合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回忆的黑暗当中。没有多久,额头上猛然一阵清凉。
                            “呼……呼……”
                            莫卿对着他的额头吹了一会儿气,为难地望着他发呆。


                            19楼2014-05-14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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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03:3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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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5-25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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