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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渺雨清】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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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娘吧。
随随便便扔点儿东西在这里,人少,也清净。


IP属地:四川1楼2014-05-10 23:52回复
    ————脑洞中段子,被坑不负责————
    每年初春杨花纷飞的时节,我总是会无可遏制的回想起穷山之上,天涯海角的那个黄昏。
    艳丽的云霞流动在高天之上,漫天纷飞的雪白杨花搅动了无边无际的金色流光,山岭连绵起伏如苍龙矫矢飞扬。极目而眺时,南海浩浩千万里皆是金光摇荡。
    有些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鲜明丰彩,即使我知道,那都是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梦境。而我,大概也只能守着这个梦境终老于冰冷至尊的祭天神宫之中。
    穷山以南,海之所尽,在这里天与地似乎都是那么浩渺而不可捉摸。听人说,只要站在那穷山之巅,伸出手,就可以摘到九宸之上的星星。
    而他,就站在那浩渺天地的中央,稍稍偏着头,神情那样平和而愉悦,像是聆听到了至圣梵音一般,微微笑着对我说:“你看,那些浮屠,像不像曼荼罗的花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那浮在水面上的座座浮屠,从这万仞绝巅上俯瞰而去,就像是精心绽放的巨大曼荼罗。晚霞如火,归鸟从曼荼罗的花心成阵飞起,如同蜂蝶翩翩而舞。
    那天天空里到处都是云朵,绚丽的霞影于其上勾勒出饱满的轮廓,赤金色的微光沿着长云延展,像潮水铺面而来,美得令我瞬间感到无法呼吸。
    他收回目光,凝眸看着我,微笑道:“我叫沧若,你叫什么名字?”说这话的同时,他轻轻伸手,自然无比地拂去了我发间附着上的一点雪白杨花。
    我从不信命,然而身为南荒祭司的长兄常常告诫我,天命因缘自有定,谁的命途不是一次匆匆的逆旅?
    我从来,不以为然。
    但是那一刻,他微凉的指尖和着温柔的目光拂过我的发梢,像是带来某种难以言喻的宿命,落进视线,烙上心头,避无可避。
    他将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眸心,水色深瞳携着深深笑意,明净辽阔得就像是九万里南海的波涛,其间倒影着蓝天。
    就在那个时候,我无知无觉地爱上了他,并且决定,要爱到山岩化作砂砾,爱到光阴遍生青苔。
    爱到,沧海桑田。
    感情就是莫名其妙的。很多年后,我在祭天神宫的后苑这么告诉一个孩子。夏日炎炎,修篁荫碧,荷叶未曾舒展的卷角栖着一只艳红的蜻蜓,潋滟的水光摇晃着映在面上。那个孩子垂敛着长睫仔细思索着我的话语,清俊稚嫩的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
    其实,只要遇见了,就会明白了。比如我,比如他。
    洪荒历十五万两千七百八十一年的一个下午。我和他相遇在初春的穷山,天涯海角。


    IP属地:四川2楼2014-05-10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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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嬛~~~这里人不少
         -- 夜色漫、青莲月、墨迹绘不尽红妆;桃花面、菩提下、白蕊漾成了流光。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5-11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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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嬛,之后我不在,你有什么牢骚或者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随便往这儿发吧建这吧的本意就是给自己发牢骚的来着。


        4楼2014-05-11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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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5-11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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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骨前传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5-12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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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成品以及残次品段子,坑人不负责——
              与子说 舞雩X滚滚 半成品系列
              序:
              术法或是佛理,我都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这往后越是艰深晦涩,便越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紫衣银发的尊神淡淡说完这句话时,太晨宫的菩提往生正悠悠飘下莹白的花盏,像落起一场缤纷的雪。
              她从绣着淡银莲花的素色广袖中伸出手指,接住一朵菩提花,有清淡芬芳的气息萦绕指间。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出师了。她自对面紫衣尊神的手中接过三尺秋水青锋,单膝着地,奉剑过顶,再拜三次,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雨丝风片掠过发梢耳际,一拂宽广的云袖,踏上了前往南荒的路。
              1.
              今年南荒的悬铃雪桐开得比往年要繁盛些。魔众们心理作用觉得大约是因为祭天神宫来了个新主人的缘故。
              祭舞已毕,祝词唱罢,年轻的少女接过神宫内自前两代祭司手中传下的图腾印鉴,移步上前,高举过顶。她漆黑的长发和素白的宽袖如水般垂落,沉静清冷的一双眸子依次掠过阶陛下伏跪的众魔。
              前任祭司扶光羽化已有数万年,然而新任祭司却是久久不立。魔众们也不是没有过议论,然而碍于始祖女神少绾也没有明提。后来少绾传尊位于仲尹,自己嫁入天族,和夫君战神墨渊一道归隐。这时有人提出新立祭司,却因为没有找到合适人选而作罢。
              今次始祖神之嫡女自太晨宫归来南荒,一来表明这位地位尊贵的神魔混血姑娘择了魔族,就如同数千年前,她的兄长曦常接掌昆仑虚,择了神族一样。二来,却令魔众们大为意外——三日前,魔主仲尹同祭天神宫一道发出诏令,立舞雩为南荒新任大祭司,承扶光之责。
              此诏一出,八荒都动了那么一动。大祭司的传承依例是师徒相承,下一代祭司由上一代祭司指定,便如同西江祭司与扶光祭司一般。而扶光祭司羽化得突然,未曾留下任何遗嘱。按规矩,也应该是扶光的亲传弟子舒衡即位。
              此中曲折,颇令人寻味。
              阶上少女年纪虽轻,背景却着实强大。八荒使者依次上前觐见,并奉上各种奇珍异宝作为贺礼。似乎是不习惯这么多人,她眉头轻轻蹙了蹙,转眼不着痕迹地瞧了一旁长身而立的魔主一眼,见对方微微颔首后便向众人点头示意,自一边走了出去。
              青石碑整洁如新,两侧凤凰花映衬着素白的雪桐,开得越发火红热烈。少女白裳曳地,缓步行来,立于石碑前默默地拜了三拜。探出手指触了触碑上镌刻的文字。
              “这是当年少绾女君亲手以指力刻下的。”漫不经心的话语在身后丈余处传来。她侧过身子,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另一个身着白袍的人。
              “恩。”她点点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舒衡。”
              白衣的少年护法勾勾嘴角算是回应了,对于他的性格来说这算是破天荒的有礼貌了,然而就护法对祭司的礼仪来说,他这个态度可以说是轻慢了。
              刚刚登位祭司的少女似乎也不甚在意,长睫下一双澄净明眸瞧着对面的少年,问:“我听说之前仲尹舅舅有想过要你接位大祭司,你为何不愿答应?”
              “我为何要答应?”舒衡将面具后的眸光移到青石碑上,淡淡地道,“祭司一位高处不胜寒,诸多束缚,颇不自在,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个苦力。我这人随心随性,不想走我师父的老路。”
              “扶光祭司的老路?”年轻的少女祭司闻言垂睫沉思了片刻。站在身前的白衣少年却似有点不耐烦,随便告了个假就往一旁踱开了。
              微风过,瓣瓣火红凤凰花飘落石碑上,温柔得如同叹息。
              这一连几日都是天气晴好。新主人的入住,终日肃然沉寂的神宫也有了点儿生气。
              浅金色的阳光自扶疏的花木枝桠间梳下,流转出缕缕潋滟的光影,而那色彩明快的背景中盛开着如雪的棠棣花,那样的洁白璀璨,竟然有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意味。
              少女坐在盛放的花树下,指间流过缕缕灿金的日色,垂眼瞧着洁白衣袖下微微探出的一弯玄玉环,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悬铃雪桐的花瓣落在她绣着淡银莲花的衣袍上,像是绘在其间的花纹。
              一身白袍的少年护法远远地站在廊下,向这边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IP属地:四川7楼2014-05-1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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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南荒月色冷千山,不若昆仑虚卓然出尘,不似九重天皎皎清明,反倒有些冷寂苍凉的意味,冷冷淡淡,像是浸在半开化的冰水里。一下子竟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她倚住神宫主祭殿门前的白玉柱,微微扬起头,看着天心的一轮冷月。纤长的眼睫轻轻地抖了抖,她开口,嗓音清清淡淡:“何事?”
                袭一身白袍的人自一旁的云陛下不紧不慢地走上来,雪白描金红花纹的桧木面具挡去半边俊美容颜,眼眸随她视线投去目光,嘴角忽然扬起:“祭司大人竟也信天命之说么?”
                伸手淡淡一抚耳边垂下的发丝,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师父从不信天命,我也从来都不信。”
                面具后一双眼眸流露出些许别样的情绪,口中似笑非笑的道:“东华紫府少阳君掌八荒仙箓,理六界众生,自有此力运天命于掌。至多再算上昆仑虚掌乐司战的墨渊上神和始祖女神少绾帝尊罢。” 言谈间语气颇有几分不以为然。
                白衣如雪的少女祭司别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对于上一代的种种恩怨纠葛她心中也大约有数。于是只哦了一声。
                白袍少年继续自顾自地道:“错天道,改命途,想来上古尊神都是一道的罢,于姻缘一路上真是不走寻常路。”
                轻描淡写的横了他一眼,压住心底些微不爽,她淡声道:“舒衡。”
                名唤舒衡的少年护法似乎神经大条般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些转冷的气场,摇头叹道:“我一直在想,活化石的孩子是否总有些毛病。比如白榆,懒散随意,比如你,轻易浪费。”
                我何曾浪费过?你自己不也是活化石的弟子么?她在心底安静地反驳。
                舒衡的眼眸越发深邃,语调也幽沉下来:“你的天赋与生俱来,可你却从不在意,轻易浪费,这就是一种原罪。”
                她冷哼了一句,伸出右掌,纤长的手指随意在半空中画下一个符咒。丛丛娑罗双树瞬间长成开落,造化钟神,宝光璨然,诸微妙音一时俱作,令人眼花缭乱。但瞬目之后再度展眼去看时,依然是夜空冷寂,月色荒寒照千山。
                转生妙轮。语调中带了几分赞叹,举起指尖配合地鼓了鼓掌,面具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看过来,口内淡声道:“若一丝不苟的墨渊上神知晓他的小女儿舞雩祭司这般行事随意不羁,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句话终于将她轻易激怒,一言不发冷着俏脸拂袖而去。
                舒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


                IP属地:四川8楼2014-05-15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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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那一番对话的缘故,今夜她于室内静坐修行时不若往日般心沉神静,隐隐有些心浮气躁。竟不能轻易入定。
                  右手一捏法诀,意守丹田,默诵洗心诀。灵台渐转清明澄空。
                  只是心底却依旧莫名的空空荡荡。
                  一连串如同自混沌虚空而来的咒语不假思索的跃上心头,自唇中吐出。
                  星辰改道,沙漏回倾。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瞧时,周身逼仄斗室已化为星河璀璨,碧虚深沉。
                  时光返溯之术,须弥芥子纵横四方宇宙三千世界,前后各知数十万年。
                  她在漫漫星辰间歪着头站了一会儿,无聊的伸出手指勾过一朵自身边飞驰而过的幽蓝色星云。右手捏诀,随意挑了个空间踏入。片片星云自裙角曳退化为尘埃飞灰。
                  足尖轻轻点在被露水濡湿的青石板地面,她理了理白衣袍角,转身四顾。
                  苍梧巨树在昆仑之巅沙沙摇曳着,昆仑虚夜色沉沉,星空璨然。透过丛丛须菩提的婆娑树影,有琴音沉郁悠扬,像太古遗落的音调,空旷娴静下却隐现一丝难言的落寞。
                  幽凉的夜风掠起鬓边的发丝,东南方向的章尾山沉寂在死一般寂静的黑暗中。
                  眉梢一皱,她眨眨眼睛,想了一下,双手扣指结印,周遭景物如水影波荡,星空旋转,夜色染墨,须臾间她已沿着星河溯源到另一个时空。
                  太晨宫岁月悠悠三万年,白驹过隙斗转星移间她已不记得看过了多少次菩提往生的开开落落,便如同她也不大记得住传说中已云游四海数千年的父母的模样。
                  和兄长曦常不同,她自小并未在父母身边长大。襁褓时即入太晨宫,后拜东华紫府少阳君为师。除却一万年前的那次事故,她对父母的印象淡薄得有点儿近乎没心没肺。
                  她是墨渊和少绾最小的女儿,然而却也是距离父母传说最遥远的那一个孩子。
                  于她而言,墨绾就像昨夜的星辰,檐外的桃花,绮丽神秘,轰轰烈烈,却也似乎和她无甚大的关联。
                  这次意外的回溯到远古洪荒,她第一次目睹了传说中父母的模样。那是他们最为辉煌的时代。
                  她看见学宫前面一袭红衣飞扬,折树枝以为剑,以一人力敌神族众男儿;她看见白衣青年站在竹林的荫碧中,颀长的身形投下一丝不苟的影子,清冷眉眼未见分毫波动。
                  她听见琴音琅琅,水沼泽的日色明媚,月华如水,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时光。
                  昼与夜飞驰,更漏翻倒了不知几何。
                  她看见八荒动怒,九州血染,十九万年前一场神魔大战。史书间寥寥数笔轻描淡写如尘埃凝固若水面清圆,而眼前所见却是血污泼天,白骨叠山,刀光剑影交织出一片血雨腥风。
                  海内大乱,天地五族征战不休,烽火遍燃,逐鹿洪荒。
                  她看见玄晶甲烨烨流转的光华,轩辕剑锋所指,神威凛凛。
                  她看见绯红的衣影掠过战场,流光出鞘便直指喉头。
                  苍梧野上血泼花开,葬尽英雄;忘川蒿里荒魂流离,兆黎皆苦。
                  深心激荡神思驰动下,竟然以为呼吸着同样的风与火,吐出一样的血与泪。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方唱罢我登场。
                  那就是上古洪荒啊,她从不曾涉足过的传说。
                  父君,娘亲,舅舅,折颜,庆姜,朱罔,离忧,司南,终缨…………
                  回头万里,故人长诀。时光终是流逝到了那个避无可避的点。
                  长河汹涌,乌云排空,江上种下行阵。若水畔最后一场兵戈相峙,那人一袭玄袍如喑哑黑云,猎猎招展。
                  “你不会赢。”
                  衣裳浸血,白绫苍夷,轩辕剑出,情丝寸毁。
                  “你说得对,我不会赢。只是墨渊,本君求仁得仁,从此以后,你我之间,恩缘散尽。”
                  无根水如注般自长空落下,若水之滨,风消云散。


                  IP属地:四川9楼2014-05-1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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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那样刻骨铭心的惨烈,隔过十九万年的日隐月闲倒映入她纯黑瞳仁之中。一时间竟不知下一步该做何举动。
                    浮生东流水,日夜未曾歇。
                    花开花落,一瞬一劫?是奇诡的命数,还是难料的世事,抑或只是上苍开下的一个惊天玩笑?
                    她无意识地在章尾山下徘徊了一圈又一圈,春去秋走,寒来暑往,光阴内漫漫红尘滴滴点点挨上白袍衣袂。
                    岁月大抵便是这般蹉跎的,越紧执在手便越容易失去。佛家云:执炬在手,逆风而行。得之,我幸。失之,是命。
                    求不得,说不得,浮浮沉沉恩恩怨怨都不过是时光洪流中涛涛卷去的一浪。
                    抬起右手按住额发间的一枚黑玉坠,恍惚间,她竟要以为这是最终的结局。
                    呆立在章尾山下,转眼即看见近旁云深不知处的昆仑虚。同章尾山缄默而孤独的静静对峙着。
                    眉梢淡淡一动,另一个空间内有熟悉的气息靠近。
                    捏诀反身,星河倾倒。
                    她缓缓张开了浓密的睫毛,眸子带着几丝尚未睡醒的迷糊,抬手慢慢揉着额角。
                    半途中断回溯之术,她的灵台还不是很清明,缓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IP属地:四川10楼2014-05-1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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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万载沧桑大梦还。这一觉醒来窗外已是金乌高悬。
                      南荒的大祭司丝毫没有懒觉睡过头的自觉——事实上也没有人敢来指摘她。
                      一拂袖站起身来,走到室外,垂下纯黑眼眸,看着伏跪于阶陛下的术士:“何事寻我?”
                      太晨宫三万年,凤九不止一次地提到她的容貌同母亲简直是倒模一样,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承了她父君的沉静清冷,泠泠若极渊之水。
                      无意识投下的视线也带着迫人的威仪,术士不敢和她对视,将头埋得更低,禀告的声音也小心翼翼:“祭司大人,九重天有客来访。”
                      淡淡哦了一声,移步转身。暗银缠绣淡金西番莲的白袍后摆长长地拖曳在桫罗木地板上。
                      时值仲春,悬铃雪桐开得连缀如云,站在云陛上看去,犹如一匹巨大的素锦铺展绵延开来。
                      茶铛旋煮,素瓷静递,随意一坐也仿佛有淡香浮绕,水蓝衣摆散在悬铃雪桐投下的花荫中。
                      入目便是一头皓皓银发似青丘霜冻冰雪,她清淡神情间略怔了一怔:“白滚滚?”
                      来客懒洋洋地举眸看了她一眼,极其自然地抬袖招呼道:“舞雩,坐。”
                      指贴杯沿试出水温正好,抄手罩起随意掷去:“父君近日新制的茶,尝尝?”
                      衣袖拂动的微风带下一阵花雨,她低下睫毛,捻去一片落在杯沿的花瓣,问道:“你怎么来了?”
                      “哦,很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
                      屈指一算,她略有些不解:“不过数月未见,何来很久?我走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一百年后我会回九重天看你的。”
                      “哦。可是,我想你了。”他稍稍侧过头,微眯了眼,光线跳跃在他淡淡的笑容上,连平素从容沉定的声调都染上了橘色的暖意,“舞雩啊,我只是突然很想你。”
                      她微然一愣,长睫下的一双纯黑眼眸牢牢迫住对面另一双纯黑的眸子。
                      一截蓝色的衣袖拂过侧脸,皓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衔走她鬓发间一点落花,神情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视线落在她微微探出衣袖的手腕上,那里一弯玄玉环流转着温润的光晕,笑容中更多了几分暖意:“你还带着呢?”
                      她抚了抚镯子,指尖碰上有细腻的触感:“带习惯了,就不想取下来了。”
                      白榆笑意浅淡:“我用了大半年寻遍了北荒,才找到这一块配得上你的玄玉。”


                      IP属地:四川11楼2014-05-1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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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名墨渊


                        IP属地:四川12楼2014-05-15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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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突然很想你。
                          说起来每次看到白榆气质高贵的出场然后被喊白滚滚就觉得很可爱阿。阿嬛文笔惊人,好久没有这样的眼福了。谢谢呀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4-05-15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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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蒿里行 神众向 残次品系列
                            人步红尘中,我独蒿里行。忘川魂归处,谁可堪贤愚?满眼蓬蒿共一丘,冥灵相催促。白骨露于野,马革裹尸还,怜我生民百遗一,万里洪荒无鸡鸣。兴亡百姓苦,念之断人肠!
                            司南篇之黍离调
                            他出生的时候,司掌万物之生的南斗六星刚刚于极度的暗淡之后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那时正值承文君元年,首次神魔大战的终局将将随尘埃一道落定。魔族战败于九嶷山前的枫林野,神族以巨大的代价获得了这场大战的胜利。
                            司南是个孤儿。
                            他们那一族是天族的一个旁支,居住地临近南荒魔族。大战爆发时,这里首当其冲。身为一族首领的父亲责无旁贷,领着族人上了战场。
                            可惜双方力量过于悬殊,父亲战死沙场,部族被攻陷血洗。唯有正怀着他的母亲在少数族人的护卫下远远地躲到了西北荒的寿华野,求得父神的庇护。
                            母亲怀孕时受了颠沛流离之苦,千难万险地把他生了下来,挣扎着取下司南这个名字后也负憾羽化了。部族被血洗,故园化为焦土,族长战死,主母亡故,仅存的几个族人带着这个小少主在寿华野定了居。刚开始心里面还想着终有一日要回归故土,于是仅仅将主母浅葬于西荒,以便将来扶灵回乡。
                            时光倥偬,当日襁褓中的孩童也逐渐长成少年。七万岁的时候,司南第一次踏入了水沼泽学宫的大门。


                            IP属地:四川14楼2014-05-15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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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
                              昔日水沼泽同窗中,若说除了墨渊谁还清冷严谨守规矩得令少绾牙根痒痒,那非武备斋的司南莫属了。
                              魔族风气尚武,少绾也不在话下。原本来水沼泽最为心水的便是武备斋,谁知道父神一棍子把她指到了理算斋,学那劳什子理算学,令她郁郁了好一阵子。这回武备斋举办射箭比试,虽然说依照规定理算斋不能参加,但是围观一个也是可以的。
                              道场中间拉开大片空地,席位环绕两侧排开,父神居正中主位,以下依次就座。
                              金锣一鸣,翎羽箭破空声哧哧不绝。北海玄冰铁质地的箭头在阳光下粼粼一闪冷光,箭尾带出的凛冽气流搅乱了原本舒缓的风,使其随之急促的流转。
                              万千箭翎之中唯有两支越众而出,灌注箭杆中的强劲内息令诸多同类纷纷铩羽。
                              唰唰两声,两支箭簇一前一后端端正正地攒在了箭靶的红心上,箭尾的白色翎毛微微地颤。相隔毫厘间,快到肉眼几乎都无法察觉出谁前谁后的微小差别。
                              武备斋教习的先生沉吟片刻,以先后顺序裁决青丘储君白止胜出。先生都这么说了,座上父神母神也无疑议,司仪正要宣布本次射箭比试夺魁者为白止的结果时,一把清越动听的女声忽然从旁插入:“其实这两箭先后仅在毫厘之间,若单单以速度时间为准未免有失偏颇罢?”
                              众人循声望去,发话的却是坐在父神之下邻近席位的红衣女子,鬓发松挽,素颜如雪,眉眼却是浓丽明艳,不可方物。
                              折颜朝少绾这里搭了一眼,一摇折扇,摆出副看好戏的姿态,只差没化出把瓜子嗑了。东华依旧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坐在少绾近旁的墨渊面容虽是一贯的清冷严谨,却略略皱起眉头。
                              万千目光聚焦下,当事人之一的那位蓝衣青年却是神色淡漠,垂睫看着掌中的长弓,以一种端方肃正的姿态立于场中,沉淡冷定若积雪云端。
                              武备斋的先生愣了那么一愣,随即皱眉道:“兵贵神速,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以时速决断,有何不可?”
                              少绾展颜而笑,明眸犹如皓月流光一般,娓娓道来:“时也,势也,审时度势,因势利导,乘势而为,借势生运。若单单论一霎之时,而乱了全盘之势,坏的,可不就只是时了。”这番话说的清清脆脆,不紧不慢,不高不低,落在人耳中却不啻惊雷炸响。
                              场下一时间议论纷纷,折颜手中的扇子顿了顿,墨渊眉头皱的越发明显,连场中那清冷淡漠如事不关己的蓝衣青年也稍稍转过头来看了少绾一眼。满场中,只有东华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
                              片刻后,父神开了口:“嗯,少绾所言也有道理,依本君看,不若再比试一场……”场中一直沉默的蓝衣青年却淡淡出言截到:“父神容禀,司南于此次比试结果并无异议,况且,此次大试规定一切依照先生裁决为准。若只因几句话就要重新比试,岂不是坏了规矩?”
                              父神顿了顿,正欲发话,另一把悠然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插了进来:“依老头子看,既然两个当事的小娃娃都没甚意见,纠结这么多作甚。排名嘛,排来看看就行了。真正想要出彩,还是得等到上战场再说咯。”
                              说话的人是武备斋或者说是整个水沼泽学宫年龄最大的先生,教习营战兵法的无葛。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看向场中站着的另一位当事人:“小止啊,你说是也不是?”
                              白止微怔了怔,随即点头答道:“无葛先生所言极是。”
                              那蓝衣的青年见无葛发话,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无葛转头笑呵呵地瞧着少绾:“少绾丫头的话说得也不错。兵贵神速,因势利导,缺一不可。不过呢,都还是要等到实践运用的时候才见分晓。”
                              少绾去武备斋蹭过几次无葛的兵法课,和这个白胡子老头相处也算融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偷偷冲无葛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白止同那蓝衣青年双双向父神行了一礼之后,各自领了奖赏便自场地的另一边退了出去。
                              这次的奖赏颇为丰厚,皆是上古神器。白止领到的是六合时盘,而那蓝衣青年领到的是司南杓。在听到奖品名称的时候,少绾发现无葛那老头子拈了拈雪白的胡须,揶揄地瞧了那蓝衣青年一眼。
                              蓝衣青年依旧是神色淡漠,并无多大的喜悦之情,举步离去的身影依旧是冷定沉淡,行止间规行矩步,端正肃然。看在少绾的眼里,活像另外一部移动的水沼泽学生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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