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养小孩最糟心,伊泽瑞尔算是深深领悟了这个道理。
这是凯特琳第三次找他去办公室谈话。
——“你怎么带的泰隆,天天出去打架。”凯特琳食指敲敲桌面,一脸恨铁不成钢。要她摸着良心说,她是偏心站在年纪小娃娃脸的泰隆这一边的。
“我回去跟他谈。”伊泽瑞尔听着千篇一律的说辞终于不耐烦打断道,“揍他。”
“你敢!”凯特琳瞪他,继续说,“谈,促膝长谈。明天再给我逮到要你好看。”
蔚在边上翻报纸,遮住了半张脸却还是忍不住朝伊泽瑞尔幸灾乐祸地笑。探险家心里不顺,忒不顺,但风度不能丢,他得冷静。在回了蔚一个“好男不跟女斗”的眼神之后他道:“偏心吧你就。”
家里安静,泰隆呆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空洞。
于是伊泽瑞尔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么副光景——还没长开的泰隆,脸上挂彩的泰隆,像个文静的小姑娘一样坐在自己面前,白白净净的皮肤上却满是不和谐的伤。他叹了口气,心里清楚自己看见这张脸之后就没了脾气。
“过来。”他招招手,弯腰从柜子里翻出红花油。泰隆就这时候特别听话,兴许也知道自己理亏,没墨迹没磨蹭就到他跟前来了,“为什么打架?”
“他骂我。”泰隆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太清表情,声音还带着童年特有的倔强,“说我是女孩子。”
听完伊泽瑞尔就想笑了,他联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留了头跟现在的拉克丝一样的金色长发,还是自然卷,经常给人家当成小女孩。有什么,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你就打人家。”伊泽瑞尔故意手劲重了一点,食指摁在泰隆脸上一块乌青上面。
“疼……”泰隆撇撇嘴,伸了小手拽拽他的衣角让他轻点儿。
“自作孽。”他嘴上还是吐槽,手的力道其实小了很多,“下次别打了。”
“嗯……”泰隆含混不清地回答。
“带你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