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物老成精,而如你所见,我很悲催的长了一双能看到这些精的狗眼。
更悲催的是,我就是靠卖这些老成精的玩意儿讨生活的古董商一枚,每天都要承受这些老成精的家伙们折磨,有时还要防着哪里跑来的凶残玩意要我小命。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闺女——帮老身翻个身——可好?”
“吼……”
“好好好,龟太婆咱家帮你翻个身,卷轴里那畜生你死了心吧我作死才放你出去,还有你!别唱了!你特么长张柳下惠的君子脸唱什么勾栏曲儿啊你,亏了你那张斯文人的好皮相!喂!笼子里里那位你甭扑腾了!我就是想放你出去也得有个门啊你,连门都没有我要砸了笼子放你出去么,你住的是金笼子喂败家的!”
还好,我这店里假货多真货少,就是真货也没几个能成精的。再加上我进货时特地挑那些闹不起风浪的,目前家里只有这四个没啥危险性的精怪物事:被我诡计捆进画布出不来的工笔老虎一只,长得正人君子一开口变流氓纨绔的和田白玉箫一根,反应动作奇慢的卜骨龟甲一块,还有一天到晚扑腾着要出去的景泰蓝鹦鹉一只。吵是吵了点,不过总比一个人都没有的死寂好很多,有时候还能帮帮忙。比如说——
“龟太婆,我今天好像躲过您说的那个血光之灾了。今天叔提溜个刀来找我,我去,那刀煞气重的,吓得我立马把他推出去了。您说我是不是就算没事啦?”
“啊——?闺女——大声点——老身听不清啊——”
“太——婆!我说——您再帮我算一卦——看我那个血光之灾——过没过去啊——”我放慢语速,凑到龟老太婆耳朵边扯着嗓子喊。唉,最近龟太婆的听力是不是又下降了?
“zzz……”得,这下睡过去了。
“得,十二,你也甭吵老太太了,小心点总没错么,血光之灾呀,你不挺要命的么,好好在佛堂里躲着吧。”白玉箫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卧槽你又拿古董茶杯泡茶!越窑的真货啊!给老娘放下!
“切,茶杯不就是拿来喝茶的么,再说被小爷拿来喝茶是他的荣幸,能涨修为呢,让我多用几次说不定就能成精了。”
“那我死都不能让你用!有你们四个就够了你还想再来几只成精的闹妖哇?!”我扑上去一把夺下茶杯,迅速倒掉茶水护在手里:“我就当血光之灾过了。下午我还有单生意要做呢,城北那位大佬要找我鉴定古董,所以我大概会很晚回来,你们在家都给我老实点啊。”
“当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白玉箫嘀咕着不理我了。嘿,你个精怪懂啥人情,城北那位可是城里有权有钱的大佬,黑白两道都得给面子的人物,今天这鉴赏会我要是甩脸子不去,害他家老太爷丢了面子才真会引来个血光之灾嘞。我盯着手掌琢磨着:你说我要是现在拿针扎一下手指头出点血,这血光之灾是不是能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