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自戏】
阴冷的地下室,青铜色的石板砖被渗透的地下水腐蚀的模糊,如被恭敬地订挂在石墙上某位伟人的肖像画,干涸已久的油画颜料稍一捻揉便化成粉末从指间随风而逝了。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中间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皱着眉警惕的躲过地上零零散散枯骨,阴森恐怖的气息以及隐约可闻一声声充满了不甘与暴戾因素的怒吼,无一不刺激着贺迟紧绷的神经,右手紧握的弯月镰刀紧贴着裤缝,微眯着眼帘慢慢的向前摸索,出于自身条件性反射的敏锐警觉,在嗅到不断逼近的腐臭气息后眼睛猛地睁开,屏住呼吸,准备随时迎接可能会突袭而来的危险。倏地他瞳孔缩小,向后退了一步,贴在腿侧的手突然发力,一个摆肘,刀光在眼前划过,镰刀猛地向来人心口处刺去,另一只手直扣男子咽喉加大力道捏紧。
【胸口处的疼痛和奔涌的血液让他只能嘶嘶的抽气,被刺中的伤口极为严重,根本无力反抗,他费力撑起的身体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击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呵,刚刚与舔食者打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连感受危险的警觉性都丧失了大部分,如今却注定要命丧于这般孱弱的中国人手中。】
男子因剧烈疼痛喘息产生的热气氤氲在漆黑的夜色中惨白灼眼,贺迟的镰刀抵着男子的颈动脉斜向下精准的仅切开薄薄的皮肤,勾起镰刀尖微微向上一挑,刀尖像几乎没有阻碍一般挑断了男子的动脉。感到一注温热的鲜血喷到脸上,在浓稠的血液喷涌而出的间隙,他格外细致又慢条斯理的捧起男子的右上臂切下一块极具韧性的筋肉,优雅的卷着猩红的舌头送入嘴里,后牙槽用力干嚼传入舌尖的腥涩味和很难嚼烂的人肉被他合着血水不紧不慢的吞入咽喉。
【身体在巨大的痛苦中抽搐着,想尽一切办法呼吸最后几口空气却带来剧烈的疼痛感,仿佛粗糙砂砾硬生生的碾磨着喉咙和鼻腔。“文…森…”喉结费力地上下滚动着,用尽全身力气地呼叫着什么。嘶哑难听的声音简直像是魔鬼死前的号叫,喉咙每吐出一个音节都像撕裂一般扭曲。】
眼前见这人狰狞的面容,不由勾起还沾有血迹的唇角轻笑,耳畔难听的声响终于微弱下来,微微侧过头对上他逐渐失去光泽归于混沌的眸子,余光里瞥见他颈间脏污凌乱的鬈发,曾经是那样美丽的金黄色,如今却已完全衰朽灰白。他缓缓伸出修长的手轻抚上男子惨白的脸庞,黑色的瞳仁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妖冶的红色雾霭一般,对着地上仍有余温的男子低声耳语,冰冷的语调狠狠击打着死者的耳膜【记住,我叫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