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最熟练的事儿,是挂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殷切地道一句我来,主动把她们的活揽过来。
水冷,衣服我来洗吧。你去歇歇,我来劈柴吧。这么重,我来打水。
你问我累不累?
天寒地坼,水里冰冷刺骨,冻得手通红,好不容易洗完堆积的衣服,已经没有知觉了,抬手一看却泛白,泡得肿胀。紧握住斧头,挥起,又砍下,从最初的血痕,到磨出茧的麻木。拉着粗绳,把木桶从井里拉出来,手掌上勒出一道道淤青,最终也消散开。
我不累,我只是恨。
血汗换来一个好名头,值不值当。她们有人会说,那个叫银翘的粗使丫鬟心好,什么都抢着做,怪累的,以后帮着分担些。也有人会说,银翘人傻,脑子不灵光,什么粗活累活只管丢给她。
我的确傻,卖乖讨好,望着能多些接近主子的机会,当个近身丫鬟,便不必做这些活计了。其实,我何曾不知道,哪有谁会真的帮我一把。只是在心里留点期盼,宽慰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