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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来拴出院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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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空忧郁的蓝,从傍晚陷入肃杀的静谧,不夹杂一丝风声,沉着而冷静地剥夺走最后一抹阳。斜躺着望向窗外,教场坪几扇窗子大的天,张来拴空落落的纯净。
  消毒药水的味道渐渐隐去,教场坪整个空间只剩下纯粹的白,眼睑、耳畔模糊的印象,宛若听见自己梦醒时的呓语。她平稳而安静地呼吸,偶尔长时间闭上眼睛,张来拴仿佛就要溢出泪水,睁开便是清澈却黯淡的双眸。
  被推进手术室。电梯门紧闭,教场坪金属门板与墙壁发出坚硬果断的碰撞声音,狭小的空间站不下额外的几个人,探望病人的家属提着东西投来异样眼光,像是揣测她患有某种疾病,医生与护士表情凝滞如铁,各自做着习惯的事情。
  走廊重复如一的天花板,排列有序的白色灯管,张来拴仰望着一根根数过直到白色的明亮连成一条线,转角光亮折断,侧脸便可以窥探到其他手术室几个操刀的背影,车轮碾过地板发出规律轻快的滚动声,蓦地不再向前,教场坪她忍不住去听手术工具擦碰的铿锵声响,像利刃切过鲜嫩质感的水果,轻易就被割裂,流出嫣红新鲜的汁液,散发出脆弱的味道。
  麻醉从腰部注射,连带手臂上的输液。些许阵痛后肢体便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自以为能够保持清醒地听刀具划破自己身体的声音,张来拴醒来眼前一阵晕厥,灯光刺痛双眼,俨然失去记忆一般,教场坪仿佛沉睡很久,却只是空荡荡的眠。
  人若无法操控肢体,便与死身再无分别,张来拴倘若记忆再不得保存,思想不能进行,那倒不如干脆趁意识玄虚之势将发肤体温一并带走。
  药物强制人进入睡眠,却比按捺辗转要舒适得多,没有杂念亦没有臆想。
  白天电视放着许多不足以构成茶余饭后的话柄的电视剧,教场坪重播春晚那些令人失望的包袱笑料,她便侧身躺下,身体柔软地嵌入床垫,打发时间培养睡意,如是度过大段时间。或者用手机看电子书,摇杆扭动发出细微声音,张来拴几个小时手机便显示电量不足。
  不敢再碰触伤口,转动身体也只得小心翼翼,换药的时候她注意看了缝合的部位,三个钢钉露在皮肤外面,像是硬生生从外部扣入,张来拴惨烈而心痛,宛若不经意的用力与触碰都会立刻从伤口溅出血液。随即是无法忍受的疼。
  人总是想办法保护自己,却无法完全,教场坪之得选择容易受伤的部分,或受伤正在试图恢复的部分。
  消炎点滴输液了两天,她吃力地下床,教场坪张来拴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医生护士还在不迭地嘱咐其他病人谁需要手术治疗,却都与她不再相关。从来都不曾相关。只是在病房是尤其可以遇见很多老人的地方,她感到生命的脆弱,与无能为力。
  原本一切犹如一场幻觉,意识到的刹那便崩离溃散。教场坪我们是梦魇,张来拴相遇在沉睡伊始,别离在清醒边缘。
  父母亲来照顾她时她突然变得不再挑食,温顺而恬静。像被驯服的兽。张来拴却也像只是疲惫了需要安歇。
  天气渐暖,披着棉绒外套便不再需要毛衣护体,教场坪跨出住院部大门,张来拴冷风使她感到清新与凉爽,坐上车回头望去感觉一片空白。她觉得生病是件荒唐的事情。
  感觉过去很多天,却又记不起来。
  白天倘若没有做什么事,那便是错误的;然而白天做过的事,深夜辗转想起,思省了却又都觉得像犯下了罪孽。
  她说,需要倒回的时间太多,我们俨然垂危的病人,无能为力。


1楼2014-04-22 15:22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