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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君去无归(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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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去无归,妾心无悔。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4-20 03:02回复
    《君去无归》
    【一】
    “她便是托尔杜尔迦口中那个东方爱?”
    青年扶了扶自己的帽檐不让它挡住视线,微露出一只眼看向不远处正安然端坐的娇小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真不明白那些人怎的就这么喜欢她。”
    “别这样,人总有恋爱自由。况且她家世不错,即便自身条件并不如何也照样有人拥上去。别人的事,咱们管得着么。”
    那身旁与他同行的人把玩着酒杯颇玩味地笑,指腹于杯口翻来覆去画了几个圈,最终一饮而尽丝毫不讲究所谓的“好酒当细品”。
    “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青年嗤笑一声,“我怎么说也算是与那些人颇熟悉的了,至少我印象里他们绝对不会看上这种类型的女人。且,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姐罢了,空担着名头没什么实权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他目光却并未从那女子身上移开,而是仗着视力惊人在细细打量这女子罢了。头发显然精心打理过看着俏皮可爱,淡紫旗袍白色披肩包裹着的身躯婀娜纤细,虽不比得寨里头那些风尘女子的火辣倒也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风韵。下摆并未采用时下流行的大开衩,而是保守地选择了膝下的微微敞开,隐隐可见随着厅堂舒缓背景乐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的匀称小腿。
    活脱脱一个娇小姐。瞧着倒是一副娴熟端庄的模样,可不知私底下是怎样的呢。譬如那被自己称作母亲的女人,名门贵妇外表下不过是放浪形骸的迷乱。说到底,什么名媛佳丽都只是披着高贵外皮来掩饰内心的糜烂肮脏。
    他见多了。
    “怎么,看上她了?”
    同行人兴味颇浓不乏揶揄调侃之意。
    “你开玩笑吗?”
    回过神来,他予以轻蔑一哂,
    “本大爷岂是托尔那种没眼光的。”
    这宴会主人爱搞些花样,跳舞时候却偏生要给每人发张带号码的牌,让持有与自己对应的那张牌的人做舞伴。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中数字,人群中穿梭来去也遇着好几人来找自己核对号码,却无一是对应的那个。
    大约是不想来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吧,当最后淡紫色身影翩然而至与自己手中的号码正巧对上时,他只觉这天公也太爱作些奇妙因缘,看来是不得不会一会这托尔的心上人——
    “东方爱,请多指教。”
    她介绍完便搭上自己的手,荷鲁斯也不含糊,报上名姓领着这小姐入舞池。
    “哎哟,好机会。”
    友人这时拥着不知谁家的千金小姐向他调侃,他给去了个疾厉眼色示意少说点话,同时余光瞥见身边人嘴角很快拉起又平复的弧度——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可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份浅淡而美好的笑容。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4-20 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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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1 23: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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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似是有所触动,表面上却仍按着既定的步骤邀她跳舞。舒缓的调子配着暗色灯光,厅堂内一对对男女相拥着翩翩起舞,乍看还真有几分洋人说的什么“罗曼蒂克”的味道来着。
      只是表面做得漂亮,荷鲁斯心头却是叫苦不迭。想他这样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的人物,让他赤手空拳面对十多个壮汉——没问题,五分钟保准儿给解决了。可面对着显然娇生惯养的名门小姐,他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总感觉背上插着钢板,怎么也柔软不起来,只能看看别人的动作做些十分僵硬的模仿。
      “你很僵硬啊。”
      女子弯唇,轻笑之际露出一排莹然贝齿。他这才发现二人间那略有些壮观的身高差,远看也不觉得她有多娇小,这近看的确……
      “我不会跳舞。”
      他老实承认,也不作那等打肿脸充胖子只会更丢人的事。女子显然愣了一下,复却笑得更开:
      “没关系,我来带你。”
      她来带自己?
      这下子荷鲁斯却是比东方爱刚才发愣的时间还要长那么好几秒,然后便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纵算对于跳舞门外汉如他,也知道跳这舞就是需男子带着女子跳起来的。且不说女子带男子是不是合理,光是力量方面,女子便是远远不及男子的啊……况如东方爱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没问题的啦,你放松,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女子看出他的不信任,无奈道。终究是敌不过她言说,他思虑片刻,终是慢慢减轻手上力气——不过却是蓄着力随时准备带起东方爱而已。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身体不知怎地受到一股柔劲的牵引,不由自主地就顺着它慢慢起舞了。动作显然是流畅许多,自己也觉察不那么别扭了。
      这……她真能做到?他瞠目结舌地。尽管十分清楚这柔劲来源于何,可……低头之际便瞧见女子炫耀式地对他露出一个笑,明媚而桀骜不驯,倒是与先前那端庄的淑女模样,大相径庭。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4-20 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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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你今个却是怎么了,这么拘束。”
        她睨了眼坐得端正笔直的荷鲁斯,慢悠悠地学着旧文人雅士的饮茶做派,轻撇着茶沫子,非但看不出什么优雅反倒是一股子矫情的味道扑面而来。荷鲁斯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一届粗人哪讲究这些,素来是随性惯了的。平常和东方爱在一块虽然有所收敛但总体也算放得开,哪像现在的如坐针毡。
        可他偏偏却是放肆不起来——原因很简单,他现在在东方爱的家里。早时东方爱邀他去家中做客,虽然心头微觉怪异但也很爽快地答应,可怎知,开门迎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许久未见、却也最不愿意见的亲生哥哥——该隐。
        自己哥哥为什么在东方爱这里,言谈间也了解了,是哥哥自愿作东方爱的管家。至于自己那个心比天高的兄弟为何甘为人仆,他不想了解。只觉气氛开始微妙,微妙地让他大气也不敢出——
        在自家哥哥从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一直没变过的那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目光下,他如何敢说什么?只不过是哥哥作风一向优雅矜贵,尽管内心极为生气,却依旧礼数周到地为他这个客人端茶递水,举手投足间浑然的贵族气派。
        真是受不了的做派,他觉得实在气闷,感觉今个这茶即便是和东方爱在一块儿,也喝不下去了。索性敷衍地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东方宅邸。
        “哦,我叫人送送你。该隐——”
        他心头猛然一个激灵,旋即,叫苦不迭。
        这一路上气氛简直压抑地可怕,尽管二人均有千般疑惑萦绕心头,却极有默契地纷纷保持沉默。这么多年来两兄弟分开缘由、经历的事真真是一言难尽,所以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一直这么尴尬着了。不过也多亏了这段时间的沉默,让方才一直被该隐那目光所困扰着的荷鲁斯得以松一口气,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将思路理清。
        “她……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是,在你们正式见面之前,她向我问了许多。”
        他猛然一惊,尔后却如大梦初醒。
        怎么就想不到?纵使这小姐生性爱好交际、胆气豪爽,第一次与人见面也总该有些矜持,而断然不会如东方爱一般大胆地随他游夜市。而他又怎能忽视掉两人相处之间那女子对自己的不同寻常的熟悉?依着该隐所说,她既早知自己是该隐弟弟,那必然也作了些调查,明白自己的身世和现今所处的境况吧……
        那么,他们的相逢相处,也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说不定便是她一手策划的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4-20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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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鲁斯不笨,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只因他身处江湖极重义气,不屑将人往那一处想。他原以为东方爱不会是那种工于心计之辈,他以为自己找到了这一生真正的好兄弟,以真心相待、将她视为莫逆之交,可未想到一切却是落入她算计。
          心内极度的不舒畅最后积压爆发成的便是被欺骗后的愤懑失望。所谓越重要的人,伤你便越重吧。
          “荷鲁斯,我警告你,不要对小姐有非分之想。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知道该隐是下得去手的,他怎么会不清楚他的亲哥哥?这话听得倒也未觉得难过伤心,只是心头笑得森冷,好手段,他那心比天高的哥哥竟也被你收得服服帖帖!
          许是气话,许是当真,素来不敢在哥哥面前多言一句的他,却忽然抬起一双湛蓝冷锐如鹰隼的眸子,讥道:
          “我若真想这么做,你阻止得了我吗?”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4-20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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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直到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摸索着撑起了身体,倚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上的多处伤口他不管,一阵盖过一阵的疼痛他也不管,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眼前的一片漆黑——
            其实他自小就有夜盲,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少在晚上出门的原因。这次大概真的被东方爱气昏了头,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有这么个致命的缺陷,结果一出门就遭人埋伏袭击,被拖到了巷口痛打了一顿。
            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自己在这块地方混了这么久加之平素性情也招人厌恶,自然是树敌不少的。这次受人袭击确然大意,但估摸着那群人是埋伏已久,真是好耐性。他森森一笑,却又暗自庆幸他们没下杀心,否则此时此刻说不定已下了阴曹地府见阎王爷。
            当然他现在这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强迫着自己不因剧烈疼痛呼出声,额上却是不听话,沁出一阵又一阵的细汗来。握紧了拳银牙紧咬,想他一世英名今个却连着被人算计了两次,浓厚的不甘就仿佛惊蛰过后的种子争相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齐齐涌上心头直至蓬勃,重敲地面以泄愤恨,却只是徒增内伤罢了。
            真是麻烦……少不得在此处过夜了。正如此想,因看不见而分外敏锐的耳朵忽而捕捉到一些细微声响,尽管是比蚊虫嗡鸣大不到哪里去的响度可于他却宛若惊雷。浑身上下瞬间绷紧蓄势待发,同时暗想趁着他受伤之际前来,这算盘打的可真好。此刻动手必然处于劣势,然而……
            他继续竖起耳朵,声响渐渐放大,倒是有一些节奏,是脚步声。越来越响了,他愈发紧张的同时,却暗暗觉得疑惑。这声音,怎的像是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脑海中一瞬间掠过几张脸,却又觉不像,她们那种女人走起路来讲究气场架势,怎的会如此急促。
            那么……又会是谁呢?一张清丽笑靥忽地浮现脑海,他呼吸一窒,但愿并非如此。
            “荷鲁斯!”
            再熟悉不过的嗓音了,他紧了紧牙关,突地浑身瘫软下来。
            语声是他不曾听过的、她不曾有过的焦急。纵使先前有多怨恨,然而颇窝囊地,听着她这样一句,他的心便已软了下来,化作一滩水,温暖地直直让他觉得鼻头发酸。
            “嘶——”
            尽管东方爱已经尽量地柔和、尽量地放轻力度,然而当冰冷的药液触及伤口,荷鲁斯仍然没能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感受过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痛苦的,他自诩刚强隐忍,然而面对疼痛这种如同本能一般的东西,却终究还是招架不住。
            “没事吧?我再轻一点?”
            “没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4-20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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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不能回……”
              印刷的字句一字一字入眼帘入脑海,便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女子垂着眼睑,指尖抚过泛黄古籍微显粗糙的肌理,触手温润而勾起心底最深处酸涩隐痛。
              “小姐,该休息了。”
              该隐适时地提醒,他说服自己并不是因为看到小姐这幅样子而为她难过才提醒她去休息。哪知东方爱却头也没抬只是语调依旧轻轻柔柔:
              “我再看一会儿,你先去休息吧。”
              你明知我不会在你之前休息,月光泠泠血眸暗沉,却突地一反常态,硬生生要揭开女子心头最深最长的伤疤:
              “小姐,他不值得你这么做。这么干等下去有什么用?十年了,他说不定已经……”
              “我觉得值得。”
              她依然微笑,语声甚低。眉眼噙着笑意:
              “我觉得值得啊,我还是会一直等下去。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老,等到我死。哪怕,真的再也不能回来……”
              “够了。”
              她怔住,看着素来优雅的该隐那一瞬间的暴戾。想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而拂袖而去——
              一如十年前他的摔门而去,她目送那极为相似的身影渐渐远去,而至消失,眼角眉梢堆积的笑意终于倾塌崩溃,一片模糊。
              眼泪落在泛黄书页之上,泛开、渲染、渗透,如墨迹未干。不偏不倚,那一字“归”。
              一字归,他今生不归。她又怎不知这等待徒劳?参军这条路本就是九死一生,她几乎认定他已故去。
              可她不后悔当初对荷鲁斯说出那些话,迫使他踏上这条道路。国难当头儿女私情只是儿戏。当初荷鲁斯若真的为保命而逃,那她断不会认同自己曾与此人有过一段际遇,更不会在他离去之后认清自己的感情已超越一般友情。
              “君去无归,妾心无悔……”
              她喃喃而语。他若活着,那便最好;他死了,她会为他而骄傲。
              -完-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4-20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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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12楼2018-01-21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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