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贺兰府那夜被闯丢了沂水檀香已过三日，想来无论怎样的病症也该缓解了大半。当日在盒中留下的邀约，依着那个人的性子，是铁定会赴约前来。故而今个儿特地被无月一大早叫起，哭笑不得的被那丫头好好收拾了一番再往烟雨楼来。
自家的铺子着实方便的紧，找了掌事的要了一壶雨前茶，吩咐人下去再温了一壶梨花白。时辰尚早，倒是无事，便命人将这楼中的账本取来，翻过一页习惯性动作想将额角落下的发丝拨开，待手探去却是愣了神，今日出门青丝以玉冠为束，并未像平日那般仅以浅色发带勾了几许半绑在脑后，故而伸手过去触到的却是鬓角。薄唇轻略，握了茶盏呷了一口，这府里几个知根知底的倒是比我还急。

-。平日没正经事做情况下只会混迹于酒楼赌坊之地，茶馆从娘胎爬出来算起来过的次数一只手数都有余，且西楚虽以香茗为礼道但平日里应着只是表面功夫，真心对苦涩茶水天生带来的无兴趣。但两者权衡相宜，除了躲来这还有更好的办法么，踏进烟雨楼门槛前牌匾倒是设得雅致但就不知内里是如何的了。所以管他是要来找茬还是纯粹找喝茶，反正东西都用没了，何况是他亲手让出的……
-。念到此，心有不甘薄唇冷面，我不明白这其中什么意思，却无奈步步为屡踏过去，就如踏一蝼蚁堆小心谨慎若是碰到白蚁不定会反咬一口，与我见过的贺兰湮离同一个道理。楼内装修摆设外景浑然天成倒如在贺兰府看到的相似如一，依然有那么股透着江南水乡风情，一眼吸引而过的后院种栽的是……
-。绯灼潋艳蜀绣短褂内衬雪底兜衣金丝挑染倔傲张扬，没了平日一颦一笑骨子里虚伪作假，轻抬臻首大片凤凰花入眸，人林互映竟如斯和谐远如染画。去年到过次百越地被当地此景迷恋忘返，皇甫若一生只赞过两种花，其一灼华明媚夺目桃夭，但此刻春末夏初桃花落败，变成了凤凰花开得最艳时节。
-。想着贺兰湮离真不懂享受情趣，不慌不忙并不在跟着领路的进前不远的小副楼，负手踢着石子任此地同桥案转悠，提起石子迅速握住于掌中掂了掂，悠哉朝池中鱼掷去，无外乎旁人引目，小厮的摸把汗，她今儿就不乐意去喝茶。

手中的账簿已翻过下一页，抬了指轻轻按压着眼角，有些许疲倦，抬眸从二楼的窗棂外望去，正巧瞧见楼下女子着了潋艳绯衣款步而来，如火灼然的凤凰花开的正盛，印着树下穿行的人眉目如画。一眼瞧去有片刻的怔神，转而敛低了眉眼薄唇边却弯了一道清浅笑意，虽淡似无痕却着实存在。
唤了伙计上来，收了一桌的账本另取一壶温开了的梨花白，正好与那人一道上了桌入了座。
“看来，湮离今日并未白等。皇甫姑娘请。”
伸手取了各自不同的杯盏，一者倾茶，一者倒酒。合取所好。

-。抬眸看着天色思量再不入席便要暗了，索性不再闹石子随意不知哪一扔掉应下入席，快刀斩乱麻倒不是怕他，不过先是贺兰府闹这么一出随后书房里……莫非通透本人一切行踪了如指掌开头不同意后又态度翻转刻意相借，是暗恋我了付诸一物交真心？嗯，魅力大没办法啊。无意识间自嘲腹诽神经时候二楼便到了。
-。普天下没有哪家打着茶馆两字招牌却有酒出现，看来是有心布备。转眸一侧桌席，只觉茶酒对立着时是不协调，但并非没趣，长指先取一盏浅斟，又是梨花白入息，好似他便料定了我就爱此品种，轻抿两嘴，温烫程度方刚好，本是烹茶煮酒在这么片风景妙极的前两人空间，这也没什么。但就一句之后此人不说彼人不语，气氛渐冷冽下来诡异得紧，皇甫若依然副眼前美酒为大神色，略挑疏眉气定神闲似要等对首人先发话。
【发两遍还是空白的…=_=没办法断网渣流量的也不能指望我能发多长了【摊手】

酒已斟杯茶已入喉，对坐却无言。
掌心把玩着已经饮尽了的空盏，透着骨瓷薄壁倒还有些许的热度渗入掌心。也不着急，天色将暗，不过锦官城的夜景也是不错。
瞧着对首那人淡然自若的神色，想来，也势必要等我先开口。将手中茶盏搁置回桌上，取了壶重添一杯，垂首间有些许碎发落下遮住了眸亦阻隔了视线。茶满堪杯，抬首间似不经意提起。
“不知我贺兰府沂水檀香功效如何？”
这话问的着实有些浪费唇舌，想来若是用药的那人没有好转，今个儿又怎么能在这烟雨楼等到她皇甫若。不过总有人要先打破僵局，率先开口又有何妨。捧茶往后倚，靠着椅背浅浅啜饮，坐等着对面那人开口。话已出，且待续下文。
【硬逼着我先说真心忧桑……箭头看……话说我看回复记录的时候看到你发了好多遍……】

-。休憩了一天一夜的睡饱了睡足了心情自然好，我是这么想着索性也别和他计较之前耍弄一场，向来心高气傲怕是也只有我自个会这般认为整出一阴谋论罢，小人之心君子腹有何介意。意料之外同其同一时间将盏一同饮完放还桌中的，倒极是巧，不过是并未再添杯。朝后一考背倚在雕花木椅中，左臂间护腕瑶铃清晰脆响抬起支着下颚，墨眸添戏谑狡黠。
-：明知故问。贺兰公子还可以弄个更有水平点的开场白。
-。潇洒挑眉最后一字落还轻耸了两肩摆明并不为自个言辞后果负责的态度，朝堂待久都是些长辈老人家的不好这么互损，家中同兄长逗趣还会以大小姐身份限制得不成体统，难得在外有碰着个同龄三哥估计痛哭流涕不再受毒舌侵害。转瞬凌厉杏眸扫去其颜缓缓拧起壶耳启盖欲自斟酌无需他添，似笑非笑状样无意
-：言归正传，我想公子知晓我此番赴约必定是因为什么状况的，于你身上本少主喜欢听实话。

已近日暮时光，正是万家灯火人声鼎沸时。我以烟雨楼主人的身份特意吩咐了掌柜二楼今个儿不待客。空旷的楼宇间，银铃声清脆悦耳，合着杯盏磕碰间骨瓷略沉的音质，倒是相得益彰。眸光淡淡撇过了对首那人腕间的银铃，搁了茶盏坐直身，两指拂过宽袍袖沿，对上那双眸，浅浅回道：
“奈何皇甫小姐不指教，莫怪湮离行文水平略缺。”
瞧着对面那人本是潇洒肆意的神情，仅在转瞬间，便凌厉了双眸。任其视线扫来气势不减自是岿然不动。说实话，纵横商场这么些年，我曾经直言以告的言语态度早已不知何时丢却到了何地，此刻说出口，必是言及三分，试探七分。不过想来，眼前这人同样在朝堂风雨中走过这么多年，拐弯抹角的话也听得够多了，直言一回又何妨，更可况从未有欺瞒之意。
“湮离此番邀阁下前来是为解惑。想必皇甫小姐势必也想知道我贺兰湮离为何会将祖传之物倾囊相赠？“

-。日暮将至了挥臂晃铛招来偕同而至的君澜，一直站在后侧不出声但瞧着这丫头不停跺脚消麻，白了其一眼我倒想让你坐但没看着对面那厮架势么，主奴分明外人之前面子还总要摆的，但这不是重点瞧天渐昏暗刮起阵风快雷雨的样子我怕是赶不回府用晚膳，令她先行回去报至家戚顺便回来提伞接人。她一言离去如今这厢边上就只剩我自个一人了，西端边方还是挺有冷清，再瞧瞧眉目浅淡仿若诸多尘世都隔身世外不愧为闻名半壁江山贺兰世家当家家主，言藏玄机一点不劣新科文榜官僚，沉稳淡漠一直看去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却让常人望而退却，还是外软内坚寒玉。
-：水平略缺那就到贺兰公子先生那儿回炉再造才是，怎么扯到本少主的指教上了。
-。莫名其妙猜想起来我在揣测到底何事还是他提的上兴趣的，如旁人问我一向答曰功名利禄千秋万世，皇甫若生来就贪功逐利一样这才是她能证明在此世间唯一生存过的痕迹，但她又在问自己，如有人将自家稀珍异宝还是祖代相传之物，就是有借无还他不答应这也是人之常情并非不能理解，可他偏偏借了才相逢一缘的人，这又是图个什么呢。思及此，娥眉淡扫水眸一瞥再细端那人样子更肯定了自己疑惑，之中不会是有何蹊跷么。
-：你这么绝顶聪明，那又何必拐弯抹角，撩人心弦。
-。启唇、扬调、悠然、漫不经心，指腹轻推倾杯而泄滴弄至檀木沿案，葱指覆上水珠轻描淡写勾着水画，就她自己清楚，边描，边缓缓细说。
-：第一次，我直言相借你不肯，再刻意有备的……辛苦着我跑贺兰府两趟还一次空手而归，可是故意而为之。
-。若不是当初为了清洛才没细想这些有的没的……

出门前还是艳阳满照云淡风轻的天，只不过这一时三刻的时辰过了，再看去就是乌云压城山雨欲来，窗开的很大，风穿堂过就是在屋里也掠起了袍角猎猎舞。我转开了眸子早在皇甫若吩咐侍女回府时便伸手合上了窗，将满堂呼啸的风声锁在了楼外。重添一杯热茶，心道一句果真口齿伶俐却再无他话。
听着人启唇吐字，抑扬顿挫好似在咏着诗篇传唱千古，好不优雅。浅吟一口茶，搁盏桌沿，听着那话抿唇轻笑，不去揣度那后一句话中是讽或誉，全当称赞并且丝毫不曾愧疚的受下了。
“拐弯抹角，撩人心弦可说不上，湮离自认为已经在直言了，不过总需要一两句话引出开端不是？"
眼神顺着对方葱指划开的弧度扫去，指尖下意识摩挲了杯口，眼前这人心思缜密非同寻常，当日匆忙未及多虑，一旦平静下来势必会理清这来龙去脉因果缘故，而我那一番动作，必将成为头一个怀疑的对象，故而，才有了今日烟雨楼之约。
”自然是故意为之，皇甫小姐想要东西，多跑一趟的诚意想必是定然会有的。湮离若是当场交付，阁下定然当场起疑，且暂不说贺兰在西楚的产业必遭清查，便是今日这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的几乎，约莫也是不会有的。“

隔绝了淅沥雨声，对首那人适才掺杂了水汽谢了空灵的声音此刻听进耳里少了一抹飘渺之意却愈加清晰，听凭她吩咐取小盏七八不知何意，眼神起落间染上几许好奇。正巧的抬头看去，却见，其眉目如画，巧笑倩兮，其眸似皓水，流转光华。心跳，似乎漏下了拍数，墨眸里，惊艳乍起。不动声色掩下了情绪异样，依旧玩着你来我往言语如刀枪剑戟徘徊试探的游戏。
“皇甫大人大可去清查一番，能帮着给户部的各位大人增加点任务，是我贺兰家的荣幸，只不过，约莫，要败兴而归了。”
既然对方牵涉了朝堂的话题，那自然，该换个称呼。想来试问天下哪个世家贵族，没有一丁点不能露于人前的东西，便如我贺兰世家，便如她皇甫一族，只不过，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牵扯出来的。于此，我足够的自信或者说，自负。
话说如此，捧茶浅啜。聆其言入耳，方缓了唇角，切切实实挽了个浅笑，言语笃定。
“除了你，谁来也取不走，哪怕是西楚王宫里那位实力不知深浅的白侍卫也一样，有些事上，湮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了，这些假设早已过去，不存在成立的可能，现在，来谈谈正事吧，皇甫小姐，可容湮离冒昧了，不知你可有良人，或者，心上有人？”

-。雨落缠绵回荡着动听轻声细语盘旋缭绕，朦胧一片湿沥淋过整座锦官城中的烟雨楼，更显如斯渺小，不由昵喃过楼名二字，蓦然菀尔明媚转瞬却觉怪异太过随心女儿家乖巧样不若以往形象敛下笑，故自不会料到此幕于其他眼中成道风景。垂眸先是将七盏列于一行，伸臂揽过对首的茶壶将还剩余依次由浅至深斟入各个看似一样其实水分不同的杯盏，执起桌中央为显精致淡雅小菜边特意配的竹箸，一一在杯沿都试好音色，方开始轻敲起律，节奏乐感掌握甚好便各个瓷音清脆悦耳如同尘世梵音
-：连宫闱大内的白轻鸾都知道，说你是普通商人吧或许以偏概全了，我可还真不能小瞧你喏。
-。一股悠扬婉转轻音打破，眸未抬手未停即使如着闲话家常闲是陷井无心插柳常变同百转回肠蜿蜒，处处玲珑珠玑。无知不管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总能轻易捕捉到些顺息逝影，如那句白侍卫，但又意识对首其人身份也非西楚…就当是他们儿时相识但经年久过还能深刻记起，两个男的，这实在是不得令我揣摩起他们关系程度到何。素腕起伏不停闲边敲击在宫廷乐师那聆取自行转换为自己灵感而奏，这儿没有钲槌之物，取它物而替之丝毫没影响甚至声色青出于蓝，旋音清晰扬唇为着自个得意。
-：“咚”
-。本以为会这么击奏下去直到散席，悠哉另手空着边忙于给自个斟杯入喉，敲打于后言中骤停，酒水因惊诧卡于喉前未咽，柳眉抽搐纠拧起，他说不假的确当真是够冒昧的，瞧那说着正事一本正经的样特想去扒了脸面上看是否是有一层皮，盘算若是将酒水喷出以这角度很不小心的至其面上会否很失礼…但事实上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不过是压抑迫使转个头喷向一边，尔后，不负众望，呛了。
-：不怕笑话自幼到今一向眼高于顶心比天高，亦有个能满足养活自己的官职和久远清楚的目的，所以对这等事从未上心，何必同其余寻常女子嫁于夫家受指使困局，就好比家母，做儿妇不也要刚进门伺候好刁难婆婆，咳多余废话忽视便可，说道良人母亲四年前确同我说过一家，礼帖都下好但一年后那家主母不幸久病无治而逝，尔后被耽搁了一年久而久之便再没提过，几日前哥哥说起我觉得好像事又回来了，但家族联姻，啧，你看我与他并没见过一面终身被这么定，多少蹉跎不得磨合的话指不定往后闹不欢而散。
-。娓娓道来隐约这事结不成了言语之中庆幸，别耽了自己又误了个无辜素不相识人，所谓外柔内刚比外强中干更难以相处，才情殊荣养得心高气傲女子，肯定是不适合儿女情长相夫教子，我的心很小，只能装容一人但不说九州，就是东陆能这般心小情忠男子简直凤毛麟角。
-：娘亲顾虑的我懂，但我懂的她却嗤之以鼻离经叛道狂妄，可见女诫读多未必是好。我所愿的还是她闲着无趣是在拿此事玩我寻乐子，否则，严肃起来这毁得可不止一人…

-。言过耳边心似明镜兀自谱过自个的曲，沉默不答便做成了堵塞难回，扯起唇际，屏蔽撇开这话题不触及我可还有这么傻去深追究底？终究与自己无关的人可偏偏现今存在的位置不那么简单。
-。垂首低敛下眼睑视线巡游回转在由浅至深的茶盏中，确实察觉到腕臂一直在流连右际音量过高昂刺耳罢，没甚在意不急不紧渐变压低续上，稍纵即缓。却真真想不着的是有些人瞧着是清冷孤傲淡然宁静的模样，却意外中有不为人知道的敢于坚持不计后果，而眼前，会不会或许便是名副其实？被我揣摩了那么点？
-：此事上我也甚是欢心公子能同在下观念一致。不过，既是不会喝酒，那也别勉强，不适合的如同你般杯杯豪饮过肠，其时品不出其味。茶就在那边
-。心思缜密有瞧到那饮酒过后微蹙的锁眉虽转瞬即逝，但心下就已料定此乃并不常饮酒如今这般喝着多了终是不好，微抬臂阻了其续杯动作，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雨滴开始由初始的哗然倾盆到现在细小毛点了，看来是场夏及时雨。蓦然想起君澜这丫头捧的话本儿里一诗美云：雨初停情难收，我笑话地摊书籍这些莫名其妙但好歹还没骄揉造作，她倒学着些不知所云的文采出来也不错，墨一世砚未收，那是谁又执毫绘下谁的颜，流作千世
-：若真有这么巧妙的事被我遇上，我想，有一个能生死挽发白骨合葬的人，也不错哦。
-。倾身弯过月眸狡黠无耻翘上唇畔，直勾摄魂瞳仁就这么盯着人瞧，那叫一个没心也没肺，好好的一句真情浪漫之白从自己口中出来倒像是嫌人家活得不够好快携手去死的。心下计较精明衡量，若他是随便问问，那自己就当随意说说了，如此一来不吃亏，恢往常言辞逗嘻高任何一筹的本色，索性直接让自己免于顺息惧静尴尬处境。

言语间藏着深意你来我往的猜度，这般的日子过惯了先下铺陈开来着实一时半会儿的有些许的不大适应，再怎么欣赏，也只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到那知根知底可将后背交付的程度尚且不足。平日里只说三分，到今个儿留了三分，已是本能，她这般聪慧毓秀，于朝堂辗转数年，那未点破的三分又怎么难得倒人？果不其然，揭过不谈，何堪往事忧今人？
薄瓷声声剔透，那扬起破开的音顺着雨势渐下，酒过烧喉引眉蹙，有葱指拦下了盏，倒也不曾推脱，承其意唤了小厮取下空壶，再煮一壶山巅雪茶。顺手，将杯盏拨到一侧。
“有些时候不曾回家了，这酒，平时着实少喝的紧。”
无人不知，贺兰家的湮离公子于外应酬时向来滴酒不沾，以茶代酒不承情面无礼之事无人敢道。垂眸半瞧杯盏，言语染几许怀念。话归正题，听其语略勾唇，伸手执壶给对方那杯盏填满了八分。
“生死挽发白骨合葬，好别致的话。得君此诺那我也直言，想来以皇甫姑娘之聪慧，定知湮离便是当初那与你婚约在身之人，不过当年母亲突然过世，无暇顾及此事，也没给皇甫家一个交待确实是我贺兰不对，当年不了了之，到如今你造访贺兰府方方记起，予你沂水檀香亦是因此之故，现下我只问一句”
言此稍作停，抬首对其眸：“我若娶你，你嫁是不嫁？”

-。小架上火苗烧的颇旺舔舐釉底，见得又端上普通茶水便放了指，给自个很好解释不让其饮酒不过是怕喝醉酒品不经在我面前失损了这么好形象，这一之想一出很是痛快将彼端正皱眉的额给忽略开。无意指尖敲打檀木纹面聆得那言中怀念之意，似笑非笑道了声谢欲端起自己那杯盏，随口一句便似是刻意吊起问道
-：回家？你是说哪国的家？
-。贵胄官员而言大宅体面侍婢成群是为家，平民百姓家人都在旁侧是家，对皇甫家自是前两者都均占，而贺兰氏，或许府邸再多，如今也不过分散各地而已。未接上其话而是回着玄机玲珑的问是故意，虽然这么对常人而言实在缺德没丝人性同情，但也只在乎于她的乐子愿意与否。但人都说老话美好品行丧失老天是会给报应的，灵跃眸眼瞬间凝滞神色扔下杯盏磕碰桌角，未挽来及半响便落坠。估摸是逃不脱支离破碎的命了。脑中闪过一瞬的情景引下理论，瓷高处下坠便是顷刻完蛋。
-。手没握好一抖，刚斟好滚烫的茶水一溢洒，颦眉，便没再碰那杯盏抚着按揉烫红的指。该怪着他接下来说的话是太冲击，还是自个没留神。母亲说的人，真会是他?可毕竟四年都过去了。现下记起，又能怎样。弥补么，我岂会接受。
-：在下想，公子肯定是有不少误会。其一，抱歉让你失望天下之大我并没得知婚约在身的人是你，大概这只有我娘知晓但我向来听她话是一耳进一耳出的。其二，皇甫家人多事杂，令堂辞世确是令人痛惜，是故并不会去计较一个信口联姻的交代，更无需贺兰的任何担责。
-。拧蹙的锁眉舒开回成平日下正常的弯月柳眉，一如既往疏狂暗敛眸底深处轻一推了桌距，移椅起身。一直喜欢与聪明人相处交谈因为往往一些话能不点自破，久之曲高和寡，便偏离了轨迹发展成了这副光景。毕竟，太强大的内心坚不可摧，无法否认与普通女子真心讨人喜欢的地方，她一概不会。就如良善娇媚贤淑可爱，眼前这人，知晓自个的又有多少，同理。
-：实际作为则比耳边温言暖语来得更有意义，贺兰公子大可一试。你若真有意想娶，又何必担心我不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