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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 Catching
空气里流转的沉寂似一张无形的网，将人罩住无法喘气。压抑的思绪夹着黎明前刺骨的风钻进tiffany的心里，冰冷的温度不禁让她缩了缩脖子，她死死捏住茶杯的指尖也泛着冰凉,杯里的热茶早就没有了热气。坐在她对面的黄爸爸将摁下煮水的开关，只剩下烧煮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tiffany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So，”黄爸爸摘下了眼镜，眼前模糊的景象让他眯起了眼，“what are you going to do？”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说话有些干涩，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热茶。
“I will find her.”
tiffany低着头看着杯子里刚泡好的茶叶缓缓膨胀散开，然后渐渐沉入杯底。长发垂下盖住了她的脸，浓密的睫毛微垂著,在白皙几近透明的皮肤上投射下小小的三角形阴影,平淡的声音里透露不出一点情绪。许久，她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抬起眼眸，眨了眨眼，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颊。
tiffany淡漠的眼眸镶嵌着如月光般哀伤，却又带着无比坚定自信眼神，流转着明媚的光华。
黄爸爸微微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洋溢着不易觉察的淡笑，凝重的神情舒缓开来。
“Then go.”
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全部倾诉出来，那些日渐浓重的负罪感也减轻了许多，他后悔过，但当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样并没有错，只是在他发现错误时已经太晚了。
他迟疑着还是伸出手揉了揉tiffany的发，眼神充溢的宠溺和不舍让tiffany移不开脚步。
“去吧，找到她之后告诉她，我很抱歉做了那样的事情……”
一夜之间，黄爸爸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一小撮银白的发丝夹着几缕迷蒙的日光刺着tiffany的眼，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不知怎地湿润起来。
“Goodbye daddy.”
她扑向爸爸的怀里，一如小时候对他撒娇那样，紧紧抓住他的手，苍老年华布满老茧和皱纹，却又温暖得不愿松开。
“Goodbye fany. Take care”
tiffany擦去眼角的泪水，握住爸爸的手终于松开，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那扇门。
漫天风雪在天空中回旋飞舞，碾碎了极寒的安恬，横穿山头，染白穹苍。
澈骨的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削过tiffany的脸。她抖索着步伐在风雪中艰难前进，尽管她抱紧双臂护住身体，但酸涩的双眼依然在疾风中泪流不止。
她的脑袋被风吹得昏胀，意识也在混沌中起伏，眼前不断闪现出与jessica儿时的回忆，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直到穿过了Roeyn Fiord，登上了Frosne Mountain。
想着想着，她忽然地就笑了。
她们，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jessi在前面跑着，自己在后面追着。
可是无论过程如何，她一定能追上。
tiffany朝着飓风中心走去，越逼近飓风的源头，身上的寒意越发渗人，周围只剩下风摇起树木的沙沙声，风吹得她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每迈出一步便又被狂风吹得倒退回来，她用手挡着头部好让自己能看清眼前的路，在风暴中摸索前进，毫无退缩之意。
直至刺骨的寒意消失了，万籁俱寂，tiffany终于可以睁开眼辨清四周的景象。
她的眼睛朝各个方向搜寻探查着，白茫茫的一片荒地里没有留下任何人的痕迹。
jessica会在哪里？
她走了那么久，一定又饿又累，还有她的伤，一定更疼了……
tiffany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发怔，直到鼻子发酸，眼眶突然不争气地湿起来，她捂住胸口，不好的预感让她的心里堵得慌。
泪水在眼眶里凝聚，视线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氤氲而模糊，滚烫的泪混杂着无助和慌乱在她心中涌动，酸涩流入心底的缝隙里，让本就压抑的心愈发疼痛起来。
jessi，你到底在哪里？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祈祷一般，tiffany终于在一片白茫之中捕捉到jessica的身影。
jessica正躺在雪地里，白皙的脸在雪的覆盖下显得更加苍白而透明，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红润的嘴唇也冻得发紫，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呼吸声渐渐微弱下去，就像永远陷入了沉睡一般。
“jessi！”
心痛的无以形容，tiffany跑过去紧紧地抱住jessica的身体，可那人身体就像冰一样的寒冷，任她怎么捂都暖不起来。
“Wake up， please！ jessi——”
哀恸的声音如同破碎的鸟鸣般嘶哑，那些未说完的句子被她一句话噎住，卡在喉咙里，似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来，疼得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tiffany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四肢开始酸麻，怀里的人终于有了意识。
汇聚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坠落下来，滴在jessica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凄美的花。
“ ti、tiff——”
jessica艰难地睁开眼，狭长的睫毛因为情绪的摆幅微微抖动，嘴里吃力地吐出了那人的名字，tiffany低声哭泣的声音划过耳边，让她原本就破碎的心又裂开了一条缝。
“不、不要哭——”
jessica举起那只快要没有知觉的手，冰冷的指尖在tiffany的脸庞上摩挲，颤悠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无奈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坠落，甚至越来越多。
"我—没—事"
jessica的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勉强撑开的眼里染上了一层柔光，夹着融融的爱意和温柔，映入了tiffany的心底。
“哭—了—就—不—好—看—了—”
也许是刚刚太过逼近死亡的边缘，在jessica闭上眼的那一刻，心不知怎么地就平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近在咫尺，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出她此时的心情，只是这样怔怔地望着tiffany，仿佛怎么都看不够，温柔至极的眼神像要把对方都装进心里。
“I—love—you—”
埋藏在内心一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jessica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三个字隐藏着她太多太多的感情，她不懂表达，曾经也害怕这样的感情，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对tiffany的感情，始终有改变过。
tiffany的心止不住地悸动，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jessica听见自己的呜鸣，一双泪眼像融化的琉璃一样闪烁着晶莹。许久，她平复下来，静静地感受对方为自己拭去脸上的泪水，拇指划过她柔滑如缎的肌肤，留下一片湿热。
“笨、笨蛋jessi！”
tiffany啜着气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狠狠地抱住了jessica，用尽全力，仿佛将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再也不分离。
jessica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清瘦冰冷，她却不忍放手，感觉到对方坚硬的手轻轻揽住了自己的背，tiffany才咽下去的泪一瞬间由涌了上来。
许久，tiffany放开了她，视线慢慢在jessica脸上逡巡，伸手拂起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的眼里满是真挚的神情，和软的声音划过她的心尖。
“I—love—you—too—”
tiffany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镌刻在jessica的心里，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意识微弱的jessica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已盈上泪光。
感觉到tiffany的脸渐渐贴近，一阵温热的气息喷上jessica的脸庞，tiffany的嘴唇降落下来，紧密地贴合，吻住她，一点一点地吮吸，细细地，想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蓦地有什么湿濡濡地沿着脸庞渗进她的嘴角，撬不开她的唇，最终溢满而出，滑落坠地。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只有唇上真实的触感和这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这不是梦。
那一刻冲破内心冰冷的温暖，逐渐融化了整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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