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南孟郎。
《高校鬼探》《黑色通缉令》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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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吧新书《黑色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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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琪走进地下车库，像是梦游。我放下手中的尸油瓶，把全部精力放在程琪身上。他径直地走到车库的中间，似乎有意躲避着什么东西。程琪在那些破旧汽车间走着，最后藏进某车的后备箱里，就像是在和什么东西玩着捉迷藏。
我走到那辆车前，推开后备箱。程琪瞪着眼睛，看到我后就嘘了一声。
“哥哥你不要告诉她们我在这里。”程琪的咬字不是很清楚，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她们是谁？”阴暗的车库里就只有我和程琪。
“是住在车里面的哥哥姐姐。”程琪卷曲着身子。
“程琪你出来。”我把程琪抱了出来，直接走到车库通道里。那里铺满了月光，不像阴暗的车库那样阴森。我蹲在程琪的面前问程琪，那三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琪没有回答，我索性直接问他，是不是程雯在车子里面动了手脚。
“姐姐……”程琪朝我身后望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程雯的身影出现在阴暗的车库里，散落的黑发遮住她的脸，只露出一条窄窄的缝儿。程雯的声音很冰冷，很低沉，说明她很不高兴。我刚刚和程琪对话时的声音很小，程雯她应该不会听到。
“刚刚在街角遇到两个坏人，我就跑到你这里来避避。”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程琪你过来。”程雯下了命令，程琪却拒绝回到程雯身边。程琪的小手揪着我衣服，唯唯诺诺地躲在我背后。程雯怒气冲冲地走来，她有意要强行带走程琪。这是他们姐弟间的事情，我是局外者没有理由去管闲事。可我却情不由己地攥住程雯的手腕，直接开口问是不是她在车子上动了手脚。
程雯一愣，随即视线游离，瞬间就成了哑巴。
“不是我……”程雯向后躲着。
“那你躲什么？”我直起身瞪着程雯。
程雯不吭声。
“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是你在妈妈的车上动了手脚。还有程琪失踪的时候，你明明知道我的电话却不打给我，你就是想看着你的弟弟死，而你发邮件向我求助不过只是试探，看看我有没有在后备箱里发现程琪。原因很简单，你弟知道妈妈是被你害死的。”我狠狠地指着她的脸。
“你凭什么说她是我害死的，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含血喷人。”这句话里面程雯用的不是妈妈而是她，似乎说明程雯对自己的母亲存在偏见。
“你弟弟画了三幅画。第一副是妈妈和姐姐，第二幅是姐姐和车子，第三幅是妈妈和车子。第一副画里你们都是在笑的，第二幅里你的笑容没了，因为你正在做一件错事，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而最后一幅是车祸，你妈妈是被你害死的。”
“你单凭程琪的画就这样冤枉我？”程雯蹙眉。
“我收到你妈的短信，她说她死得冤。”我本以为程雯会害怕，却没想到她竟笑出声音，“她因为一个男人要变卖公司，还要把我和弟弟赶出家门，她还好意思说自己冤？你的逻辑思维很强嘛，你说的都对是我动的手脚，程琪知道真相我还怕他说出去就一直恐吓他，也的确想让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但不是我把他藏在后备箱的。”
“是妈妈。”程琪突然冒出声音，“是妈妈告诉我的，也是妈妈让我藏起来的。”

他首先很不屑地打量我几眼，随后莫名地紧张起来，却还在那里强装镇定，“你是谁呀，到我家里来做什么，快点把他赶出去。”
“你还记得那场车祸么？”我播放手机里面的监控视频，“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吃饭。”
他一脸怯弱，满眼紧张。不顾及自己的一家老小，当场掀翻桌子仓皇逃窜。我尾随他来到后院，通过后门跑进后山。后山上长满了荆棘，他轻车熟路地在荆棘里面绕。对这里的路况不熟，我的手臂和腿均被荆棘刺伤。但如果他若以为能借此避开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最后，我尾随他来到山顶，悬崖峭壁，慌张的他把自己送上绝路。
山顶上有一间破庙，在秋日的暖阳中散出一股古老的气味。他跑进这间破庙里，就不知去向了。我踏着斑驳的庙门，卷着满地的尘土，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着，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这间破庙里就只有一道门，他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
是院子里的那口井，只有那里我没有搜过。
“出来。”我把重石撂在井口。
里面没有动静。
“我给你三秒时间，要么出来，要么……”我读秒时举起重石，在读完时投进井里。
他是不见石头不落泪。
我把重石丢进井里，只听扑通一声。他钻出水面，大口地喘气。我把他从这口井里拽出，随后把他带进一间屋子里。期间他总是想逃，但每次逃跑都是失败的，而且身上还要多几道硬伤。我攥着手里面的蹬腿，堵在门口，问及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把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第二条，重新把你丢到井里，我想我不会再把石头投到井里。”我故意恐吓他。
“我真的是无辜的。”他假装委屈。
“是无辜的你还跑？”我扬起蹬腿。
“别打别打。”他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我真的是无辜的，你那么追，谁看到都被吓跑的。”
“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我扬起蹬腿一顿抽。
“我起码也三十几岁，被你个小孩娃子这么打……”他踉踉跄跄地躲到墙角落里，用墙壁上掉下的斗笠挡住脸，“你到底想要怎么嘛你？”
“你和林白之通过电话，她有一笔转账，就是转到你的银行上。”我把银行和账户清单丢到他面前，随后暗暗地打开录音软件，“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离开这里，不会为难你。”

“你要我说什么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假装糊涂。
“就说你都做过什么，是谁致使你做的事情。我只给你三秒钟时间，如果你不说，就只能把你重新丢到井里面。”我威胁。
“你真的不会为难我？”他问。
“嗯。”我肯定不会为难他，因为他供认罪行以后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053章：真相大白
他的工作和名字是无关紧要的，我只想知道他和林百之间的勾当。在那间破旧的寺庙里，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犯案过程。监控视频画面里出现的男人就是他，只怪当时程雯过于自责和心虚，再没有去碰杂物间里的视频，于是却事件的真相全然不知。
事情真相大白。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没料到已被我录制下来。但他已经无力反抗，被我当场拍晕。警察赶到现场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因为这里是山区，路程艰难，能顺利地来到这里就算是不错了。当他苏醒过来时，就已经被警察押上警车。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他就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
胡丽瑶打开电话，她说，林百之去了机场。
“想办法拦住她，我现在就赶回去。”我急急忙忙地回到车里，启程。
出现在村子里的，是当地镇子上的警察。他们把案犯带会警局，是要经过核实调查，才能把相关的证据和案犯本人转到市警局。也就是说当时市警局对这件事是不知情的，我需要回去把录音与监控数据以及银行和电话的清单交给他们，他们才能根据掌握的情况对林百之实施控制。但在我没有回到市里时，就只能靠胡丽瑶来阻止林百之了。
镇子上的警察叫我回去协助调查，最起码要录一份完整的口供。
我回绝了。
只将一封记录全部清单、录音和监控画面的邮件，发送到他们的指定邮箱里。同时把这件案子的重要性与真实情况如实地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谨慎起见，不要让轻易让罪犯离开，好早些把他转交给市局。我说完这些事情后，迅速地驾车离开这里。
回到市里时，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秋日格外的懒散，落进机场门前那座花园里，折射出的光璀璨夺目。脚下的落叶嘎嘎作响，随着我的前进而破碎。在我走到机场门口时，刚好拨通了胡丽瑶的电话。她说，她已经把林百之送进警局，让我颇感意外。到了警局的时候，我才知道，胡丽瑶是这样的足智多谋，还有一定的舍己精神。
她说。她没有能力去阻止林百之，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林百之上飞机。情急之下她就当场实施抢劫，故意引起机场保安和警察的注意。就这样林百之延误了航班，随同胡丽瑶到了警局。在警局录口供时，胡丽瑶就将事情的原原委委，仔仔细细地说出来。当时警察并不相信胡丽瑶是为拖住案犯，才在机场故意导演了一场闹剧。直到我出现以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赞扬胡丽瑶，够勇敢，够聪明。
我也竖起大拇指，胡丽瑶你真牛。
我们离开警局，车上。

“姐夫。那个叫林百之的还说要到法庭去告我，却没想到自己被告上了法庭。”副驾驶位置的胡丽瑶就滔滔不绝地向我形容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现在是浑身轻松，满身自在。
“姐夫。以后再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记得叫上我。”胡丽瑶说。
“在过一阵子，我就会接新的案子，到时候叫你帮忙。”最初见到胡丽瑶的时候，她在我眼里只是个憨厚诚实的女生。但现在看来，她是那样的勇敢，是那样的执着，骨子里有着一股不放弃的信念。把事情交到她的手里，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那时我就暗暗地盘算，以后就让胡丽瑶当我的助理，帮助我去处理接下来的案子。
“怕见鬼么？”我问。
“不怕。”胡丽瑶若无其事地回道。
看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哼哼地笑了两声，“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怕鬼。”
“什么人？”胡丽瑶问。
“死人。”我很郑重地回道。
“姐夫你是说我死了么？”胡丽瑶比我还要郑重。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我睨视了两眼。
“是姐夫你说的呀，只有死人才不怕见鬼。”和杨春妮在一起后，胡丽瑶不单单变得无厘头，演技也有所提高。
“看你说的，好像你真能见到鬼似的。”我拧开矿泉水盖，递送到嘴里。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和姐夫你在一起之后我就能见鬼。”胡丽瑶的句话说完就像是我肚子里的一股气，刹那间顶出，嘴里的矿泉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出，溅射到挡风玻璃上面。胡丽瑶看的目瞪口呆，问我，姐夫，你没事吧。
“咳咳……”我手忙脚乱地避开前面的车辆，减速慢行，“差点追尾。”
“姐夫，姐说和你在一起就能见鬼，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真的信了。”胡丽瑶伸出的手指落在我的肩上，看着她那古里古怪的眼神，我心里面是一阵一阵的惶恐，于是我连忙阻止胡丽瑶，“胡丽瑶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在开车呢，你最好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姐夫你误会啦，你肩上有树叶，我帮你拿下来。”胡丽瑶大喘气，害我吓了一跳。可刚刚落下的心，却因她接下来的话而悬起，“不过姐夫，车后面有个小姑娘，你能看见不？”
“为啥这么问？”我专注地开着车子，不去胡思乱想。
“你看不见就说明是鬼喽。”她若无其事地说着。

“不就是个小姑娘么，她一直就在车里，我顺道载她一程而已。”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强装镇定。
“哈哈，姐夫你好可爱。”胡丽瑶笑得人仰马翻。
“你耍我？”她和杨春妮一样很坏，说她们不是亲姐妹都不会有人信。我用面巾纸塞住耳朵，不想再去听她的声音，可她的声音还是不停地钻进耳膜，“姐夫我觉得你的那句话很有道理，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怕鬼。其实我有心脏病的，很害怕鬼，连鬼片都不敢看。如果我看见那些东西，我估计自己会直接被吓死。记得姐和我说过，只要和姐夫在一起就能见鬼，可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呀？”
这件事情也是我一直困惑的事情，但仔细想想就不难知道原因。
在旅店里的时候，胡丽瑶与我身体有过亲密的接触，但她那时却没有见到鬼。类似这样的情况在其他人身上也有出现，出现次数最多的是杨春妮。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她也就只有那么几次，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她曾经说过，不是和我在一起就一定能见鬼，前提要看我们所在的地方到底有没有鬼。
这句话很有道理，无可厚非。
例如在那些很干净的地方，例如烈日下，教堂里，就算你抱着我唱招魂歌也不会有鬼出现，除非它们都是白痴。
两日后。
事情水落石出，程雯无罪释放。林百之与其帮凶被告上法庭，将以谋杀罪被判刑。孤儿院的院长亲自到警局去接程雯，并且把她留在自己的孤儿院里，这样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我带着胡丽瑶到孤儿院里，暗暗地探望程雯和程琪，他们的情绪看上去还算不错。
隔着门窗玻璃，胡丽瑶轻轻地说，“姐夫。你说过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鬼的，但是这个地方有……”
我没有吭声，惊愕地看着胡丽瑶。
“是他们的妈妈，就坐在里面……”她目视耍着玩具车的程琪。
我透过门窗玻璃看见，程琪手里的玩具车频频撞击墙壁，就像是在扮演车祸现场，车身早已是面目全非。而程雯笔直地站在角落里，黑发遮住的脸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细缝。她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程琪，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毛骨悚然。
我和胡丽瑶离开这里时，天下起蒙蒙细雨。我们在另一间租车公司里，租来一辆黑色商务车，随后到学校去接杨春妮下班。回到家里时胡丽瑶做了拿手的好菜，杨春妮却没有丁点的胃口。她说，她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面有个道士，一直在后面追着。最后她被道士捉到，肚子里的孩子被道士活生生地剜出来……
那只是普通的梦，我虽这样安慰，却深深地明白，那个梦并不寻常。
租车公司的案子后，我并没有喘息的机会。道士如同鬼魅一般，是我们的潜在威胁。他就埋伏在阴暗里面，更像是土里的一颗地雷。我必须要找到，并将其剜除，以绝后患。否则时日梦多，杨春妮以及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受到殃及。
某日，一条新闻割破了看似平静的生活。
杨春妮的堂哥死在市郊区某出租屋里，死相诡异。法医初步断定是窒息死亡，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死亡时间不超过十日。我陡然间想起那道士说过的话，杨春妮命不超过三日。按照时间来计算，杨春妮的堂哥极有可能是在我与道士碰面后的三日内死去的，也就是说那道士并不是在耸人听闻。
若没有刘婆婆暗中帮助，现在的杨春妮可能早已与我阴阳两隔了。

某日，暴雪。
那是第一场雪，夹杂着细雨。来得急躁且刚烈，鹅毛一般地飘零着。地面上白白皑皑的一片，圣洁且光亮。杨春妮擦掉玻璃上的那层呵气，蹙眉注视满窗的飘雪，埋怨我没有让她出去玩雪。胡丽瑶还是坐在电脑前面，比起之前她这个游戏迷到了一个新的级别，甩开那些乏味无趣的小游戏，玩起一些耐玩度更高的‘大型’游戏，例如植物大战僵尸和整蛊专家之类的。
“姐夫你再去填点煤吧，屋里有点凉了。”胡丽瑶玩得不亦乐乎。
“嗯。”话罢，我走到院子里。
外面很黑很黑，雪很白很白。踩在地上，嘎吱嘎吱的。小心翼翼地留下脚印，走进仓库时，靴子上还粘带了一点点的雪。在锅炉里填了新的煤后，我回到院子里。在满天飘摇的雪花中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允那凉凉的，特别新鲜的空气。在我睁开眼睛之际，被出现在仓库旁篱笆缝隙里的一张脸吓到。
就在不久之前，那张脸曾在报纸中出现过……
054章：夜魅惊情
恍惚间，像是她堂哥的脸。同样是在恍惚间，那张脸不知去向。我仍在黑白相间的院子里，黑的是如洞子般的夜，白的是如宣纸般的雪。刚刚不过是幻觉罢了，我这样来安慰自己。但我的情绪却没能得到很好地舒缓，越是担忧就越是自我安慰，越是自我安慰就越是担忧。
屋子里很暖。
我回到屋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房门锁死，让窗帘遮盖窗子。杨春妮在沙发上面修理脚趾甲，胡丽瑶还在电脑前面狠敲着键盘，游戏声音虽吵却营造出一股和谐的气氛。我忍不住走到窗口，把脸插进窗帘缝隙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和篱笆。
夜里十点钟。
胡丽瑶跑到我的房间，将睡梦中的我摇醒。她说，姐不知怎么了在客厅里荡来荡去，不管她怎么问都不回答。我起身随同胡丽瑶走到客厅，就看见身着米黄色裙子的杨春妮，在客厅里面来回踱步，嘴里面嘟嘟囔囔着一些奇怪的话。
“每次都是这样，过一会就没事了。”
“姐夫……”胡丽瑶的目光里露出些许异样，“和你在一起真能看见东西。”
“什么意思？”我蹙眉。
“姐背上有东西。”胡丽瑶有一点害怕。
“什么东西？”我看着的阴暗客厅里面，就只有杨春妮自己，在那里荡呀荡呀的。在胡丽瑶的声音冒出时，我还忍不住朝她背上看了两眼。
“头发很长看不见脸……”胡丽瑶皱起眉毛，呼吸急促，“她在姐的衣服里……”
“什么？”我无法根据胡丽瑶的话产生任何的联想。

“她和姐穿着同一件裙子，更像是她的裙子套在姐的身上。”听完胡丽瑶的这句话我就明白了，脑子里也联想出一副极不和谐的画面，一条裙子里塞着两个人的身体。
“她发现我们了。”胡丽瑶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客厅里的杨春妮走到房门前，像是被驱使般去迎接藏在门外的恶魔。我快速地跑到客厅里，挡在杨春妮的面前。现在是夜里十点钟，登门造访的绝非善类。于情于理，都不能轻易打开房门。胡丽瑶也走到客厅里，保持和杨春妮间的距离，轻轻地叫着姐姐。
“她还在么？”我问。
“嗯！看着你呢！”胡丽瑶的话让我毛骨悚然。
砰砰砰砰！
门有节奏地响着。杨春妮走到我面前，冷冰冰地命令我让开。她是想开门，确切地说不是她。我仍挡在门前，她不知打哪抽出一把刀，警告我，如果我不让开，她就刺死肚子里的孩子。我问她是谁，却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如果是杨春妮肯定会回答我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就说明，杨春妮现在已经不是杨春妮了。
不能用孩子来做赌注，我选择妥协。
就在我让开时，胡丽瑶使劲地抱住杨春妮，“姐夫！快把刀抢下来！”
我顺势抢下杨春妮手中的刀，她就像是得了精神病似的，用修剪得很尖利的指甲在我脸上一顿乱抓。我和胡丽瑶把杨春妮抬回房间，五花大绑。我试图逼问她，在杨春妮的身体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的回答很简单，想要杨春妮肚子里的孩子死。
可以确定是鬼附身。
砰砰砰砰！
不知什么东西，拼命地撞着房门。我叫胡丽瑶看着杨春妮，自己跑到客厅窗口前。我把脸插进窗帘缝隙里，朝门口看去。那里连半个影子都没有，门却仍在砰砰砰地乱响着。更加奇怪的是，院落到门口的厚雪中出现两串脚印。
心脏乱跳，比那撞门声还要零乱。
“姐夫！你快回来！”胡丽瑶失声惊叫。
回到房间里时，杨春妮口吐白沫，把胡丽瑶吓得措手不及。掐住杨春妮的人中，却无法让她的情况得到缓解。于是我解开绳子，打算带杨春妮去医院。那时的客厅里面异常安静，门也不再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谨慎地打开门，门口那两串脚印上，重新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把车开到门口，将裹在毛毯中的杨春妮抬进车里。
“你还是留在家里吧！”我不想胡丽瑶和我去医院，是有原因的。
“姐夫你太不地道啦，现在你让我自己在家？”胡丽瑶二话不说钻进车里。

“你不觉得家里比医院安全么？”我不知道她是否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至少有姐夫你在我身边。”既然胡丽瑶这么说，那就只能随她的愿了。
雪还在下着，地面厚厚的一层。街道两旁的树，如同带上白色的帽子。虽说道路湿滑，我却没有降低行车速度。路上的时候，我问胡丽瑶她还在不在。胡丽瑶很不情愿地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定格在前车盖上面，略显紧张。
“姐夫，你真的看不见么？”胡丽瑶这么问我就知道，前车盖上有东西。
我没有回答什么，加快车速驶向医院。到了医院急诊部，杨春妮被推进急诊室。医生说杨春妮的脑部受到刺激，神经反射导致的正常孕期呕吐现象。因为呕吐情况比较严重，致使看上去像是口吐白沫。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只要住院休息一日即可。
闻言，我松了口气。
胡丽瑶还是那样的紧张，她说，医院里有好多鬼。
我当时就说过让她留在家里，她却偏偏非要跟我跑到医院。要知道像医院这样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排着队等待死去。有的死于车祸，有的死于坠落，有的因爱殉情，有的服毒自杀。在医院里你能遇到以各种方式死去的人，他们生前都有这样那样的未了夙愿，死后也就成了怨念不息的亡魂，阴魂不散地聚集在医院里自然不是什么怪事。
“姐夫我怕！”胡丽瑶一直在强装镇定，现在有点镇定不住了。
“假装看不见。”我走进病房里照看杨春妮。
“姐夫。我是不是应该去庙里请个符回来？”胡丽瑶问。
“就算你把佛像搬回来都没用。”我曾经去过寺庙不止一次，他们能把地狱里的小鬼搬出来膜拜，只是利用心理暗示来哄骗信徒的钱，“有时间带你去寺庙看看，你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胡丽瑶问。
“寺庙里的鬼比医院还多。”这是事实。
那些到寺庙里烧香拜佛的，实质上都是在拜小鬼。如果是真神，若是真的普度众生，怎会在意你那一点点的香火钱。和尚说不拿香火钱，佛祖就不提你消灾。而你花的香火钱越多，佛祖能帮你的就越多。佛祖就是和尚的摇钱树，只要能摇钱，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搬出来拜。
“我信佛。”胡丽瑶说。

“我就是蓝宁，请问有何解法？”我问。
“你就是蓝宁？”他起身打量我，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有一位姑娘与你同行，名叫胡丽瑶对吗？”他问。
“没错……”眼前的青年道士实在太神啦，对我的事情简直就是了如指掌。
“那好，我在这里已等多时，你现在就随我去。”他话罢拂袖而去。
“去哪呀？”我还是有些戒备。
“把你身上的青铜圆盘交给我。”连我身上有什么东西都知道，我看这回是真遇见高人了。
我把手里青铜圆盘交给他，随后同他离开这间客栈。徒行有五分钟时间，来到某山坡下的树林里。那里皓月当空，却阴雾缭绕。他面朝林子背朝向我，在我走到他背后时，他猛地回身抽袖。我意识到事情不妙，却已无逃跑的机会。一股迷烟扑面而来，我连句话都没说就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是清早，发现自己睡在一间房里。周围很是幽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香味，香炉中有袅袅的烟雾飘升。我睡了至少有十个小时，相信这十小时时间里，胡丽瑶一定急得团团转。
我把手插进裤兜，幸好电话还在里面。
胡丽瑶接起电话，语气很平静。她没有问我在哪，而是问我有没有醒来。我很急躁地埋怨她，醒个屁呀，我现在被绑架啦。胡丽瑶的语气仍是那样的平和，与以往大相径庭，这让我很是困惑。这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一身材匀称的道姑走进房间，同时电话里没了胡丽瑶的声音。
那道姑身吩咐身边两名道士，带我去见他们的师父。
“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我面前的道姑竟是胡丽瑶。我甩开身边的两名道士，狠狠地掐住胡丽瑶的胳膊，“胡丽瑶你怎么会是道姑？”
“施主请您放尊重，这里没有胡丽瑶。”她之前还一口一个姐夫，现在竟形同陌路了。
客栈里遇到的道士和胡丽瑶是同一间道观的，这怕是他们串通好的阴谋。我一直在暗暗地猜测，我遇到的未必就是胡丽瑶。可是她游离回避的目光和深埋的面孔却将她深深地出卖了。她就是那个和我们朝夕相处，在我们眼里诚实淳朴的胡丽瑶。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欺骗我们，她的理由是什么？
在我见到他们的师父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胡丽瑶是道观安排在我身边的内细，她的道号是惠瑶，而不是什么丽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带到青城道观，因为我有异于常人的超级阴阳眼，也就是鬼瞳。道士可以通过我见到脏东西，便可增加他们捉鬼除魔的效率。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捉人，已构成刑事责任啦，难道不怕被警察知道么？

“还行……”她很无奈地回答着。
“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什么叫还行？”我继续吐槽。
“她就在你眼前，不会自己看呀！”她话罢把木剑挡在身前，面色顿时凝重。
“我要是能看见，还用得着问你么！”我话刚刚出口，她就掏出一张黄符，在我的眼睛上轻轻地一抹。随即我面前出现一个身着红色绣花嫁衣，手腕带着古玉器，脸上涂抹红妆的漂亮女子。只是她的脖子和手指上有绒毛，她的眉毛和睫毛是白色的，使她的美看上去是那样的不寻常。
“真挺美的，是什么妖？”我问。
“别让她知道我们看得见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她拖着我继续向后退去。
“你以为她是聋子吗？”我指着面前的妖。
“把手放下，妖是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她按住我的手臂时，那妖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可故事里不是这么演的呀！”我话音刚落时，那妖把目光挪到我身上。
“故事里怎么演的我不知道，但事实就是这样。”她的话音刚刚扬起，那妖就直直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她听不见么？”我说话的时候那妖就看我，她说话的时候就看她，很显然是听得见我们的对话。她埋头思索片刻，随后告诉我，他师父说妖是听不见我们的声音的。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我，他的师父是在误人子弟。
“喵……”那妖发出猫一般的吼叫，露出满嘴锋利却略显可爱的小虎牙。
“闪开！”她把我推到身后，木剑朝准妖身劈去。那妖轻盈地跃起，落在距离我们三五米的草地里。就在我以为她要和妖决一死战时，她却拉着我撒腿就跑。她可是青城道观道术最高的弟子，怎么打都不打就跑路了呢？我看这道术第一，不过也只是徒有虚名。
可事实并非我想得那样，她只是故意假装逃跑，略用小计在那妖追击时，将兜里的黄符甩出，直接打在妖身上。那妖被黄符击中，连退，吃了亏后便不敢再轻易靠近。她对空放出信号，半晌后，起师父带其他弟子进到谷中，携手将那妖魅降服。
他们把我弄来的目的，就是想借我的鬼瞳看见那妖魅。其实他们早就想将妖魅除掉，只可惜那妖魅道行过深，他们虽有能力将其除掉，却没有能力看到其形。回到道观以后，他们也履行了先前的约定，叫他们中道术最高的弟子随我同去。
闻言，我好一阵子悲哀。
事后她告诉我一件事情，就是张天师生前也有一双鬼瞳。凡是和张天师一起的道士，就都能看见妖魔鬼怪。而她的师父们是真把我当成张天师转世，而且有意要留我在道观里修炼。幸亏我及时向他们辞行，否则期间怕是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那施行邪术的道士既然是青城山的，惠瑶是青城山中的道姑，那么她应该知道关于他的事情。于是在离开青城道观后，我频频向她问及这件事情。她说，那是她的师兄，才是当之无愧的青山道术第一。只是他不走正路，被师父逐出山门，在山下作恶。她出山一是要把我带回青山，二是要找到她的师兄，替师父清理门户。
闻言，我了然于胸。
她说，她师兄住在距离青山三十里地外的镇门村。那里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鬼村，常有灵异事件在那里闹出。那里有一间破庙，他的师兄一定就在破庙了。
那时，我们已经在前往镇门村的路上。
山路颠簸，林色幽暗。
青城道观距离镇门村有三十里地，中间隔着连绵不绝的荒山，行程起码超过十个小时。那日清早我们启程，是在夜里来到这间赫赫有名的鬼村。与其它的村里没有区别，在半山腰向下望去，低矮的平房与袅袅的炊烟。只是因为夜幕降临，使这里略有那么一点诡异。
镇门村口。
那时夜已经很深，林子里有怪风吹来，月光还是那样的诡异，使周围的气氛变得格外阴森。她说修道之人可以在林子里找个避风的地方，席地而睡。可那样第二天肯定要着凉感冒，于是我决定到村民家里去借宿。很幸运有村民愿意收留我们，当然我们也付了钱给村民。这里的村民还算淳朴，但他们只能让出一间屋子给我们。
迫于无奈，她睡床上，我睡地上。
那晚她和我说了很多的话。她说习惯和我们在一起的生活，不想在回到青城山做无趣的道姑。对此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只觉得她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她自己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最后因为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复而懊恼，甚至还振振有词地说那并不算什么。
“你把我当傻子骗还不算什么？”我很气愤。
“我知道师父他们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她说。
“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你戴的居然是假发。”我摘下她的帽子，有意取笑。
“姐夫！你原谅我好不好！”她摇着我的胳膊，苦苦乞求。

“帮我那个道士捉住，我兴许会答应你的要求。”我说。
“真的？”她问。
“你可是惠瑶道姑，青城弟子中道术第一，我怎么敢骗你呢！”我故意拉长语调，“胡丽瑶这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真绝了！”
“姐夫你别叫我惠瑶，你还是叫我丽瑶吧！”她说。
就在这时有敲锣打鼓和唢呐声传进屋里，我们推开窗子一同向外面看去。村路上有送葬队伍如同一条白色的长龙，更像是一条巨蛇缓慢地向前延伸。有冥币在队伍的上空飘零，随着风婆娑起舞。有些已经飘到院子里面，甚至落到窗口下面。
“大半夜的送葬，真是奇怪！”我脱口而出。
“都说了这里是鬼村，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也脱口而出。
闻言，我心生寒意，果然是奇怪的村子。
第二日清早。
我们向这间民房的主人告辞，离开村子朝西面的山地走去。
那里山势险峻，怪石嶙峋。林子间铺满了水坑，是猎人打猎时留下的陷阱。经过艰难的跋涉行走，我们通过野林和山坡，总算走到她说的那间荒废的寺庙。这间破庙看上去有些年头，残垣断壁，有些房屋都已经倒塌。但是堆在庙门前的柴火告诉我，有人居住在这里。
就是我要找的那个道士。
58章：荒庙斗法
清早的成都并不闷热，却也不凉爽。虽说有风自山间掠过，空气清新，却让人觉得透不过气。这里的气氛很低沉，尤其是走进那间荒庙时。荒庙里面是空荡荡的，残破不全的窗棂和破落不堪的木门，写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我们在寺庙里发现器皿和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小石雕刻成的古怪塑像。她说那是他们青城山独有的象征，可以说她的师哥的确藏身在这里。
但寺庙里是空的，看不见半个人影。
在寺庙破碎的佛像前面，摆着白素美和秋红的灵位。灵位下面有灭掉的香炉，但仍能闻见里面飘出的独特香味。我把他们的灵位丢在地上，用石头砸碎。她说这样一点用都没有，除非亲手毁掉他们的尸体。
嘎吱嘎吱！
有碎叶破裂的声音传进耳膜，同时有草丛的摩挲声。
我们不约而同地朝声音方向看去，随即快速地躲在角落里。那道士在我们的注视下走进寺庙，坐在木柱子上啃着包裹在油纸里的鸡腿。在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时，立即丢掉手中的鸡腿，腾地一下直起身来。他那双充满邪恶的双眸，在寺庙里扫来扫去。
我的目光也落在地上，被我砸碎的灵位就在那里。
他知道有人进到寺庙里后，就在里面乱翻起来。当时我躲在一堵破损的墙壁后面，而胡丽瑶却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就在那道士朝我这里走来时，胡丽瑶顺天而降落在道士的背后。那时我才知道，她原来躲到了房梁上面。
“师兄！别来无恙呀！”她面含微笑。
“原来是你！”看见是自己阔别已久的师妹，他放松了警惕，“是他叫你来的么？”
“不！是我自己想来找师兄叙叙旧！”她的语气很平和，就是想消除师兄的戒备。
“你不是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么，难道相通啦？想离开那间破道观，和师兄我一起浪迹天涯？”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木柱子上，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吹掉上面的尘土重新递到嘴里。
“念在我们师兄妹的情分上，师兄你就不要在作恶了！”她苦口婆心的劝导，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他吃得满嘴油腻，形象全无。
“你是不是在利用两具尸体进行招魂？”她问。
“是又怎样？”他回答得倒是干净利落。
“师兄！他们是无辜的！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她问。
“我与你们也无冤无仇，为何要将我赶出青山？”他明明知道自己做了违背道义的事情，却还要厚颜无耻地问责，“你若是找我叙旧可以，若是跑来当说客，我劝你快点离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如若师兄你执迷不悟，那我今日便要替师父清理门户！”她话罢抽出木剑，摆开斗法的架势。
“就凭你？”他把鸡骨头丢在地上，笔直地站在师妹面前，“你非要如此吗？”

我驾车缓慢地驶向南山，一直在回想那女生的话，心里面就愈发地焦急。我有必要今早找到秋红的尸体，毁掉，好快点结束这不该有的一切。否则不光是杨春妮，就是杨春妮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连累。
南山还是老样子，荒凉。南山的树都带上了白色的帽子，树林间是一片片的雪，如同散落的羽毛与枯老的树叶相间。我吸着林间寒冷的空气，踩得地上的树叶嘎嘎作响。静谧的氛围让我有了种紧张感，尤其是在走进南山老坟，看到那一座座枯槁的荒坟时。
南山村，祠堂。
我直接走到后院。四面围墙，中间是一口枯井，地面覆盖这白白厚厚的雪，有枯草冒出。这样的画面具有一定的压迫感，看上去是那样的不舒服。我将带来的绳子捆在那棵枯死的老树上，随后走到枯井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把锤子别在腰间，攥着手电筒慢慢地下到枯井里。
井很窄，双肩紧紧地贴在井壁上。
来到井底时，脚明显感觉到了那一层薄薄的冰碴。将冰踹碎，把腿伸到冰冷的水里。随即在冰冷的空气中，冒出一股极其恶臭的味道。很凉，那股寒气自脚底蔓延至全身，连体内喘出的气都是凉的。当凉水淹到腰部时，我的腿几乎要失去了知觉。但好在我还能感觉得到，我已经触碰到了井底的泥土。
很庆幸，井水不深。
我艰难地在水中摸索，抬头望着井口大的天空，一阵缺氧。我保持着缓慢的呼吸，平复自己心里的情绪。在摸索中碰到一件东西，提起来发现是长了绿毛的麻布袋。麻布袋泛着一股极寒之气，同时有一股更臭的味道呛入鼻中。
我用绳子绑住麻布袋，随后顺着绳子艰难地爬到井口。那时我的腿几乎没了知觉，下半身全都是湿的。我坚持着把麻布袋拖拽出来，随后平放在井边。麻布袋圆圆的，里面塞了东西。打开后看见一具仍有腐烂碎肉的尸体，很恶心，很吓人。
当我把麻布袋从尸身上脱下时，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的。
“是她……”
枯井里面拉上来的麻布袋里，藏着的就是秋红的尸体。可是时隔了那么长时间，她的尸身就没有完全腐烂掉，那些骨头上面竟还能看见皮肉。我身子不住地颤抖，已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面前的这具尸体。拎起地上的背包，翻出里面的油和打火机。我将秋红的尸骨重新装进麻布袋里，拖拽到祠堂门外的空地上，随后取来一些木柴，丢在上面。
就在我准备烧毁秋红的尸体时，背包里的电话响起。
掏出电话，接起。
“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告诉我，是住在医院里的女学生。
“你之前不是说要带她来见我么？”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我不由自主地去看地上的麻布袋，心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
“怎么了？”我忐忑地问。
“她现在就在病房里……”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任我在怎么打都无法打通。我重新把目光放在尸体上，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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