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正道续——红颜殇<?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牛桂花在亲眼看到张才明死后，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毕竟同床共枕几十年，还是有一些感情，更何况张才明对她还是不错的。下人来报，牛桂花内心忐忑地去见票儿，她觉得眼皮微跳，不是好的征兆。
“你叫我来，什么事？”牛桂花进屋，先是看到床上的张才明，票儿背对着自己，压住狂跳的心，问道。
“有我在，越明没事。”票儿当然记得大娘之前给自己说过的话。
“你怎么就能下得了手，爹和你夫妻多年，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怎么就能下手！”票儿眼眶泛红，眼中含泪，他是挺恨，可张才明也养了他这么多年。
“你说什么？”牛桂花装迷糊，其实心里已经在颤。
“我知道你是可怜人，谁不可怜？”票儿扭过身来，走到大娘身边，又接着说：“爹追了你一辈子，到底也没有追到你的心。”
“我知道，爹是不懂你。临走前，爹说他欠你的，现在可以还了。”票儿扒在门框上说道。
“你爹说的没错，你是山寨里第一敞亮人。你说吧，怎么杀我？”听到这，牛桂花已知自己没有后路，她缓缓说道。
“你是爹最心爱的女人，也是抚养我多年的大娘。”票儿说。
“那你的意思是，不杀也不放，要把我软禁在山上？”听到他这么说，牛桂花是有些不可置信，站了起来问。
“你活着，山上的人不安分。爹生前最爱听你唱戏，你去了爹自然能找到你。”说完票儿走过来，突然跪下对着牛桂花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
“你····”票儿的用意很明了，牛桂花明白。
“大娘，这酒已备好，您自便。”说完票儿就往外走去。
“你爹尸骨未寒，你就逼着我自杀！我不想死，也没想过要死！”牛桂花情绪有些失控，嘶喊道：“票儿，我是你大娘，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啊！！”
票儿没有回头看她，走得很决绝。关上门，他要面对那些不明就里的兄弟们。
牛桂花任凭自己如何喊叫，票儿都不曾回头，绝望中喊叫声逐渐弱了下去，腿一软坐在椅子上，一行清泪早已挂在腮旁，口中呢喃：“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设想过结局，唯一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个时候的她，才知晓张才明说得没错，聂双会不是一个省油灯。但这件事，牛桂花不后悔。当年若没有他硬抢自己上山，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神色恍惚地牛桂花，换上一身戏服，站在桌前看了看床上早已无生气的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心中所想。牛桂花内心苦笑，笑自己太轻信他言。越明跟着票儿，也可以放心了。牛桂花端起桌上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端坐在椅子上，等待毒性发作。等待，往往是最痛苦的时候。记忆，脑海中那抹身影。此时的女人，嘴角上翘，缓缓趴倒在桌上，眼皮越发沉重，意识也开始浑浊。
却见她轻启红唇：
“我来了，你可还记得我。”

“丫头。”妇人摩挲这桂花的头发，本来还想再说些话，却又欲言而止，只说了两个字便狠心转身而去。她走得很快，也不曾回头再看桂花。她实在怕，怕自己会后悔。再怎么说，丫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突然地送人，换谁都不好受。小桂花站在那，双眼死死盯着娘的背影，虽未开口说话，但看得出她有多希望娘能回头看看自己。这一别，桂花再也没有见过娘和家里人。<?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师傅，收拾好了。”那个年轻后生走过来说道。
“好，走吧，回家。”徐宏牵着桂花的手，往家走去。
“徐哥你们回来了，快去洗手吧，饭已经做好了。”徐宏的家并不算大，一个独院，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夫人丁素芬。
“嗯，回来了。”徐宏答道。
“咦，这个小女孩是····？”素芬看到丈夫牵着一个小女孩，个头小小的，有些眼生，不认得是谁家的孩子，便开口问道。
“等会吃完饭，再给你说。”徐宏如此说。
素芬见他这么说，看了丈夫一眼，徐宏心里有数，他当然知道夫人的意思。她是怪罪自己无缘无故又添了一口人，本来吃住都紧张，况且戏班收入也不高，还要养活那么些人。不过素芬也不是富人家的孩子，别看她嘴上埋怨过徐宏，但心肠还是很软的。所以当她又看了一眼桂花，竟有一些心疼她。
晚饭后，徐宏没让徒弟们离开，有事要宣布。
“素芬呐，今儿我给你招了一名小弟子，你看可好？”徐宏看向妻子，笑道。
“你都替我收好了，我岂有推辞之理。看这丫头，怪招人疼的。”其实素芬一直都在偷偷打量着桂花，刚才吃完饭，她主动收拾碗筷，倒是挺勤快。
站在桂花身旁的一个男孩，见她还没有反应，悄悄在她身后轻声说：“傻丫头，还不快去敬师傅茶。”
桂花这才顿悟，赶紧去泡盏茶来，恭恭敬敬地跪在素芬面前，低头将茶举过头顶，说道：“师傅，请用茶。”
“好。”素芬笑着接过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便放下。
“好孩子快起来吧，从今儿你就是春祥班的一员了。红香来，给桂花介绍介绍。”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过来，牵住桂花的手，一一给她介绍：“我是你大师姐，我叫红香。那是你二师姐如意，三师姐五儿，四师兄小山，刚才挨着你站的是你小师兄子羽。”
桂花见过小山，就是那个给徐宏通报的后生。她的眼神落在小师兄身上，刚才就是他提醒自己敬茶的。子羽看到她再看自己，冲她笑了笑。
“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红香是众徒弟中年龄最大的。
“我叫牛桂花，今年八岁了。”面对师姐，桂花显得不是那么胆怯。
如意、五儿和红香相视看了一眼，均感觉小师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两岁。
“恩，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几个。”如意笑道。
“多谢师姐。”
“红香，时间不早了，你们带着桂花洗洗睡吧。”素芬又看向桂花，说：“桂花，从明儿起我先教你基本功。”
“是，师傅。”

三 徐宏给桂花擦完药油后，叮嘱了她几句，一些注意事项，还特意嘱咐红香、如意、五儿三人多多照顾她。现在的桂花只能在屋里好好静养，不能再伤着筋。四个女孩回房后，没有像往常那样互相说笑玩，早早地上床休息，一夜无话。<?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第二天，天蒙蒙亮，红香等人已经像往常那样，在院子里练功。师姐虽然动作很轻，桂花睡觉也轻，到底还是醒了。醒来后再也无法入睡，桂花只好打开窗户，瞧着师姐、师兄他们练功，更加懊恼自己太没用，才开始练功，就先把自己给伤着了。昨儿听五儿姐说，戏曲演员练功是每天必要做的功课，一天不练就会拾不起来。尚还不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几天，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桂花不禁有些担忧之色，托着下巴。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响了起来，回过神的桂花问道：“谁呀？”
“是我，桂花起来了吗？”原来是师傅丁素芬，桂花赶紧下床左腿还是不敢使劲儿，只得踮着脚尖去给师傅开门。
“师傅，您来了。”桂花开了门后便坐回床上，低着头明显情绪不高。
“丫头快来先吃饭，我特意让刘婶儿早早起来做的饭。等你吃完了，我好给你接着擦药。”丁素芬素日最是疼这帮孩子，现在桂花受伤，更是心疼万分。
“我吃不下。”桂花看着脚尖发愣，因为受伤她的心情真得是糟糕透顶，直落谷底，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甚至她都有些怀疑自己不适合进梨园这一行，才压腿几日便受了伤，未免太娇贵了些。若真如师姐所言，之前拔筋岂不是白练了。
素芬看她这副神情，她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自然是明白桂花为何这般低糜。走过来，挨着她坐下，说：“怎么，一点点小伤就让你退缩了吗？韧带受伤，对演员来讲在正常不过，你去问问红香她们，哪一个不是满身伤，如果仅仅因为这点事，就想放弃。那我劝你不要留在戏班，早点离开的好。早知道你这么容易退缩，当时就不应该答应收你为徒。”丁素芬很明显，再用激将法。
“没有，我才没有退缩。”听师傅如此说，桂花立马反驳道。
“那你为何不吃饭？”素芬问道。
“我····”桂花刚开口，被素芬打断。
“既然没有退缩，那就去老老实实吃饭，养好伤就接着练功。”
桂花点点头，下了床就去桌上吃饭。素芬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已经奏效，目的达到了。瞧着桂花埋头大口吃饭，这才满意地扬起嘴角。这丫头，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脾气。
“过来，我给你擦药。”素芬见她吃完，说道。
“没事师傅，你去忙吧，我自己来。”桂花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药。
“还是我来吧，你太小力道不够，要把药油揉开才好。快来坐下，我瞧瞧。”素芬卷起桂花的裤腿，丫头当真是瘦得没有一点多余脂肪，看得人鼻子发酸。
素芬一边给她擦药，一边和桂花聊天，只听得门又响起。
“师妹，我方便进来吗？”门外响起子羽的声音。
“进来吧。”桂花看了一眼师傅，说道。
听到桂花发话，子羽这才拿着药油推门而入，说道：“小师妹你吃了吗？师傅有事做，就派我来给你上药。”这孩子只顾低着头走路，丝毫没发现屋里除了小师妹外还有旁人。到了床边，抬头才发现桂花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素芬则在给师妹按摩。师娘怎么也在？子羽愣了一下。
“师娘，您在啊。”子羽瞧着师娘的眼神，只看地他有些局促，更多的是尴尬吧。本想着早早过来给师妹上药，顺便还能偷偷懒和师妹聊聊天，这下计划全乱了。
“子羽来看小师妹呀，也好师兄妹本该相处很好，那我先出去吧。”看到子羽进来素芬也是一愣，随即笑道。

“不用不用，师娘您接着按摩，我接着去练功。”子羽赶紧接口，一副被人揭穿的感觉。待他跨出门后，心头还在狂跳，脸上微微有些发烫。<?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今儿戏班晚饭开得早，子羽在桌上一言不发，西里呼噜地吃得很快，也不和师傅师姐师兄搭话，吃完就起身要走。
“子羽，你这么着急慌忙得要做什么？”徐宏有些奇怪，问道。
“师傅我没事，今儿困得早。”子羽匆匆说完这话就往外走。见他如此，徐宏和素芬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多年的夫妻早已形成一种默契。这两孩子若是都有好感，那是再好不过的。私下多多培养感情也不错，何况夫妻二人早有意子羽和桂花做搭档。
“师妹，我可以进来吗？”子羽端着刚热好的饭菜，敲门道。
“进来吧。”桂花倚在床头正无聊，听到小师兄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
“师妹快趁热先吃饭吧，等你吃好了我再给你擦油。”子羽笑嘻嘻地把菜放在桌上，就要去扶桂花下床。
“我哪有那般娇贵，已经好了很多哦。师兄，你吃了吗？”桂花自己下了床，边走边问。
“已经吃过了，我特意把饭又热了热，你快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恩。”
饭后，子羽轻轻卷起桂花的裤子，在手心上倒了药油，给她按摩。别看子羽年纪不大，手劲却是刚刚好，不重也不轻。来戏班也差不多一个星期，丁师傅和徐师傅，还有师姐师兄她们对自己都很好，还有厨房的刘婶儿。她们对自己的好，丫头都记在心中，小师兄对自己更是特别的照顾，在这里她很开心。
“师兄，你多大了？家里可还有别的亲人吗？”桂花看着师兄的侧脸，随口问道。
“我12了。”说完这话，子羽手上一顿，没有接着说话。桂花感觉到他的一丝异样，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两人沉默了片刻。
“其实也没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7岁那年，父亲母亲遇到土匪，而后被土匪害了性命。我当时没和父母在一起，可我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就这样，我开始过着流浪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投来的鄙夷眼光，总有大一点的小孩欺负我。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差不多三年，直到那年过年，飘着大雪，徐师傅在街角看到我衣衫褴褛，冻得直哆嗦。知道我的遭遇后，这才好心收留我在戏班。师傅对我很好，视我如亲子。”子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样平淡。
“对不起，师兄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小桂花没想到师兄的命运多舛。
“没什么。”
“师兄，我这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可不想在这么躺在床上，那多无聊啊。”桂花是真想快点好。
“傻丫头，韧带受伤虽说问题不大，可你也得注意才行。不是着急就能成的，师傅不是说过‘练功非一日之寒’嘛，需要长期训练才行的。”子羽抬起头，看着桂花说道。
桂花点点头。
“练功受伤是在正常，我才来那会儿，受伤那简直是家常便饭。你慢慢就习惯适应了，对了师傅还说让我每天两次给你擦药。”子羽擦掉手上多余的油，说。
“行，我知道了。”桂花答。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我出去了。”子羽端起盘子碗，关上门出去了。

常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竟印证在子羽桂花身上。
第二天，徐宏因有事在身没有去戏台，只有红香领着师弟师妹，熟料出了大事。那一天，九山十八寨天龙寨的大当家张才明去县里办事，路过戏班瞧见台下几乎座无虚席，突发奇想交代大太保等着自己，独自下了马悄悄坐在台下混在其中。
“哎老胡，听说今天第三个个出场的就是春祥班当家花旦牛桂花和当家小生陆子羽啊。”张才明才坐下，就听到身边两个老头在交谈。
“可不么，我来就是为了听牛桂花的戏呢。啧啧，那扮相那嗓子，不比当年的丁素芬差。”
张才明今儿有些反常，居然能安稳听完前两段，就是一时想看看这当家花旦的容貌。
那天桂花、子羽唱得是《西厢记》中的《琴心》一段：“望晴空冰轮乍涌，步香阶风扫残红。牛女星横断太空，那团圆月偏照孤穹。叹人间玉容深锁绣纬中，怕的是有人搬弄。却因何云层围往广寒宫，难道说也怕嫦娥凡心动。·····”
台上桂花唱得认真，台下之人听得有滋有味，还有人合着拍子，如痴如醉。就在此时，一声枪响打破了沉浸在戏词中的老百姓。那些人一听枪响，顿时引起骚动，抱头乱跑。刚才坐在张才明身边的两老头正好瞧见他掏出枪，吓得瘫在座上不敢动。
后台的红香等人听到枪响以及外面传来的骚动声，如意掀开帘子一角，看清外面的情况后，唬得心头乱跳，赶紧放下帘子：“师姐怎么办啊？外面来了好些土匪。”
“小师妹和小师弟呢？”红香猛然发现这里少了两个人，众人这才发现桂花和子羽都不在。
红香小心挑开帘子，朝台上望去，台上琴师等人早已不知去向，桂花站在那，依然在唱着戏词，仿佛浑然不觉危险将至，而子羽则站在台的右边，面对突如地枪声，有点不知所措。台下却还有一人坐在那，手里还把玩着枪，也不知怎么办好了。
“小师妹，你快过来啊，快回来啊。”红香又不敢太大声招来土匪，只能小声叫唤她。然而桂花似听不到一般，依然唱着自己的词，红香小山等人急得不得了。
“我去把师弟师妹拉回来。”小山边说边要掀帘子，被如意拉住。
“回来，你没看到土匪手里都有家伙嘛。”五儿说道。
“师弟师妹在外面呢。”小山着急说道。
“你从后门出去，赶紧去找师傅。”红香说。
台下早已无人，张才明瞧见舞台中央有一女子，着戏装，娉娉婷婷、婀娜多姿地站在那里，一丝不苟地唱着戏词。当时张才明就突然发现，原来戏曲也可以如此动听。就坐在那里看着桂花，耐着性子听她唱完《琴心》一段。张才明眯着双眼，觉得这个不怕自己的女子蛮有趣。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呀？”刚唱完戏的桂花还没有走出来，仍带着念白形式问道。
张才明没有回答，还是看着桂花。桂花这才发现台下早已无人只有那个男人，台上也只有自己一人。而台后的红香如意五儿此时都攥紧了手，不知会发生事情。而子羽则在台的右边，吓得腿有些软，靠在墙上不敢动。
“你到底是何人？”桂花蹙起双眉，又问。
张才明直接走上台，打横抱起仍是一头雾水地桂花，便又下去了。
“师妹！”子羽见此青椒牛肝，心如火烧，却又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和土匪抗衡，可是··一咬牙他站起来就去追张才明。“你快放下我师妹！” 张才明还没回头，大太保聂双会等围了过去。那竟成为桂花最后一次听到师兄的话。张才明讲桂花丢到马上，自己也飞身上了马，绝尘而去。

六 话说张才明将桂花扔到马背上，自己也飞身上了马，绝尘而去，丝毫不理睬身后传来的阵阵哀叫声。聂双会再看到他爹抱走桂花，又看到张才明身后的子羽，不等他爹吩咐，好几个人围了上去。二话没说一脚把子羽踹翻在地，众人是你一脚我一腿的。子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一般的男人都无法对付，更何况这次是面对一帮土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趴在地上任他们拳打脚踢，口中却一直在叫着师妹。<?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又停了片刻，聂双会觉得差不多了，他明白张才明没打算要人命，朝那几个兄弟招招手。那几位这才放过地上的子羽，纷纷上马去追赶大当家的。
当徐宏、素芬夫妻俩气喘吁吁地赶到戏台时，为时已晚。桂花早不知所踪，子羽已经被红香、如意、五儿三人抬到后台。可怜的陆子羽已经打得意识模糊、鼻肿脸青，身上满是灰尘。瞧着徒弟只剩一口微弱之气，徐宏气愤不已，那帮土匪简直是太可恨了！可现在已经这样了，没有人给你评理，更没有人去抓那些土匪。
“小山，快去请大夫来。”素芬见丈夫半晌没有说话，赶紧唤来小山，也不清楚子羽伤得如何，只瞧见脸上有皮外伤。她抬头看看周围，发现还少一人，转身问向红香：“丫头呢？”
“师傅，小师妹被土匪头子带走了。师弟就是去追师妹，才被打成这样的。”说着红香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眼见土匪那么嚣张，更是担心师妹的安危。如意、五儿三位姑娘哪里见过这阵势，外面发生的一切都看见了，却无能为力，只能盼着师傅快些来，盼着师妹没有事情。可是这些希望全部落空，师妹到底还是被土匪带走了。
闻听桂花被带走的消息，素芬有种不祥的预感，桂花生的美，难保土匪的企图，事到如今自己和丈夫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祈祷丫头平安才好。低头看着意识不清的子羽，口中还在呼唤着：“放下我师妹，快放下我师妹！师妹~师妹~~”
红香等人听清师弟说的话，更是难受至极。就是徐宏夫妻也都不好受，师徒多年，感情之深。感叹徒弟的命运如此坎坷，本来都定好日子，下个月子羽、桂花就要拜堂成亲，谁知竟遭此变故，真是‘世事无常’，天不遂人愿呐。
再说桂花，这丫头再少了琴师下还能在台上坚持唱完那出戏，一直都处在不清醒状态中，脑海中想的全是《西厢记》中崔莺莺和张生，明明两两相爱的人，莺莺之母翻脸不认，感概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戏完看到张才明，她也没多想随口问他是何人，丝毫未察觉将至的危险性。就是被张才明打横抱起扔到马背上，她依然一副不在状态的神情。张才明一手扶着桂花的腰身，一手扯住缰绳，一路飞奔。淡淡的桂花香，阵阵袭入鼻中，竟然令他心猿意马，使得他快马加鞭，恨不得立即回到山寨。
待桂花彻底回过神时，已经进入天龙寨的地盘。丫头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在马背上，身后还坐着一个陌生男子，看看路边显示着马是在往山上而去。无暇顾及在马上，桂花不停地扭动身子，口中嘶喊道：
“快放我下来！你这贼子，快放开我！”
见张才明没有任何反应，桂花越发扭动地厉害，几次害得张才明差点脱缰，只得收紧左臂，用力将她禁锢在胸前。桂花感觉到腰间那道力，她是又羞又愤，不管这样有多危险，继续挣扎：“你快放我下来！我不要上山，我要回戏班！你抓我干什么？快把我放了！”
被桂花胡乱扭动身子，又是在耳边吵吵着，张才明压住心里的火，狠狠地说道：“臭娘们，闭嘴！”
听到他阴冷地语气，桂花愣了一下，缓过神她也怕会跌下马，这才安定下来不再扭动。桂花满心揣测这人是谁，为什么掳走自己。该不会是子羽哥哥提到的土匪吧？想到这里，丫头更加不安了。
到了天龙寨，张才明翻身下马，依然打横抱起桂花。桂花这才有机会看清他的容貌，黑黑的脸膛，双眼突出，一脸不和善的样子。只见他下了马，直奔寨中竹屋，桂花心中一急，对着他死命捶打：“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张才明没有理会，也不制止她打来的拳头，脚下踹开房门，利落地将桂花扔到床上，一转身出去了。
“看好夫人。”张才明有事情处理，找来两个下人，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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