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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々¤红¤妆¤盛¤宴¤々】[文章]『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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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歌剑眉一挑,怒道:“我弄错了?我的侍婢吃了这些饭菜,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说没毒,你要不要吃吃看?”

 店伙计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快要哭出来:“世子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饭菜里怎么会有毒,小的跟您发誓,小店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这不是砸了小店的金字招牌吗?”

 “世子,有话慢慢说,我来问吧。”柳舒眉见随歌的样子象要杀人一般,连忙拦下他,转头面对店伙计时,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柔,“小二我问你,这饭菜是谁要的?”

 店伙计怯怯的看了随歌一眼:“是这样的,因为见世子中午都没来大堂吃饭,于是小的就多嘴去问了一声,然后世子就点了这些菜……”

 柳舒眉蹙眉:“那后来怎么会到了季姑娘房里?”

 “我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世子房里时,世子却让我把它拿给季姑娘,还吩咐了一定要季姑娘吃下去。于是我就送到这来了。我没想到啊,各位爷,我真不知道这菜里有毒,要我知道,打死我我也不敢送给客人吃啊……”店伙计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柳舒眉看向迦洛,正好迦洛也写完了药方抬头看他,两人视线相对,柳舒眉道:“我明白了。”

 迦洛也缓缓道:“我也明白了。”

 随歌不解:“明白什么?”

 柳舒眉面色凝重,盯着随歌道:“你知道风七少昨夜被杀的事了吗?”

 “和这有什么关系?”

 “我们认为,那个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看见随歌身子一震,柳舒眉继续说道,“他本来以为这饭菜是给你吃的,所以在菜里下了毒,没想到你却让店伙计转送给了季姑娘,于是季姑娘就很不幸的做了你的替死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迦洛扶起一边双腿发软的瘫倒在地的店伙计,把手里的药方交给他道:“小二哥,麻烦你跑药店一趟,把这上面写的药材买回来,越快越好。”

 店伙计看了随歌几眼,嘴唇蠕动。

 “我们已经知道此事和你无关,放心,不会再冤枉你。劳烦你快去抓药,否则这位姑娘可就真的救不活了。”迦洛的声音温和,大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店伙计点了个头,拿着药方飞快离开。

 待他走后,柳舒眉才把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是这样的,世子,我们怀疑有人不希望钱家的婚事顺利敲定,准备将我们五个全部杀死。而那人,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接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

 随歌越听越是心惊,他的目光锁在季玲珑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因此,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团结起来,让对方不再有机可趁。”

 “如你所说,凶手若是我们几人中的一个,岂非防不胜防?”

 柳舒眉苦笑:“虽是这样猜测,但看看我们仅剩的三人,还真是谁都不象是那种卑鄙狠毒之人。”

 “卞胥真的死了?”

 “我的朋友亲眼看他断气。碧火流与胭脂妒不同,中者即死。”迦洛的声音涩涩,“但是,他的尸体却不翼而飞,着实令人困惑。”

 随歌冷笑:“谁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柳舒眉的眼睛一亮:“世子的意思是——他诈死?”

 “此人来历不明行为不端,若说我们五人里谁最有可疑,非他莫属。他想要人不怀疑他,于是布出这么一局假死,让别人看到他死了,然后趁大家没有防备偷偷回来继续行凶,这岂非万全之策?”

 柳舒眉拍额道:“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不,不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想也没想的自迦洛嘴里飘了出来。

 柳舒眉和随歌一同望着他,齐声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迦洛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有很多个理由相信不是他干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昨晚和我在一起,远离京城数十里,根本没有机会分身去杀人。”

 两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的望着,这下谁也说不出话来。

 疑云重重,山雨欲来风满楼。


45楼2008-01-22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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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一柱香时间后,店伙计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一进门便喊道:“不好了,几位爷!”

     “什么事?药呢?”

     店伙计将手上的药包交给迦洛,擦汗道:“小的跑遍了镇上的七家药铺,都说这方子里的麒麟粉根本没的卖。”

     迦洛象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点头道:“这是珍贵药材,没有卖是正常的。提笔写上,只是抱一线希望罢了。”

     柳舒眉问道:“少了这味药,不会有事吗?”

     “会有影响,但目前先镇住季姑娘体内的毒要紧,余毒待我弄到麒麟粉后,再慢慢清理。”迦洛说着拆开了纸包,一见之下,却是脸色大变,“为什么没有田七和血竭?”

     店伙计的汗流得更多:“小的所说的不好了就是指这个,真是撞邪了,七家店都说断货,说是几个时辰前被个黑衣人都买走了。”

     迦洛三人对望几眼,脸上都露出了不安之色,尤其是随歌,额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显得很是恐怖。

     “这样……小二哥,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雇佣几个人骑快马去邻近的镇子买药,抓紧时间速去速回。”还是柳舒眉先有了主意,自怀里取出几碇银两交给店伙计,那伙计连忙应声去了。

     迦洛手抚药材,久久不语。

     柳舒眉自嘲般的一笑:“这位凶手真是心思慎密,居然连这点都考虑到了,断了解药的来源,这下可真是回天乏术。只是,我实在很纳闷,他难道会未卜先知,知道会有迦兄这样的医术高手前来相救?”

     没有人答他的话,房间里有股沉重的气流,压的人心惶惶,连呼吸都似困难了许多。窗格子上的阳光渐渐的淡了,最后天色越来越暗,柳舒眉找到火折子点起了灯。这一下午折腾过来,已到了戌时。

     急切的脚步声终于再度响起,三人都面色一振,随歌先自迎将出去,见到店伙计手上空空时心就沉了下去。

     “世子,买不到……”

     随歌一把揪住他的手腕,怒道:“怎会买不到?”

     店伙计吃痛,却又不敢叫出来,连忙道:“邻近的几个镇子我们都跑遍了,都说那药被一个黑衣人通通买走,对不起,世子,小的没把事情给您办好,小的……”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随歌气极,忍不住纵天长啸,“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这样对我?若玲珑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追到天边也要找你出来,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声音在桃林中回荡,余音久久不散。附近的几个客人都打开窗子探头观看,看到随歌那股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又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只有叶琪枫和他的小厮囫囵听得啸声后分辨出是随歌的声音,心中好奇便开门走走了过来,到得房前,见到迦洛也在,叶琪枫便面露喜色道:“迦兄,我们又见面啦!咦,这位不是柳大哥吗?我还正想着不知道柳大哥什么时候会到,原来已经在这了!”说的正是兴高采烈时,随歌阴沉的看了他一眼,叶琪枫心中一颤,这才留意到床上躺着季玲珑。

     “季姑娘怎么了?生病了?”只见季玲珑面无血色,唇色发黑,分明是中毒的征兆,怎么才一天没见,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柳舒眉回答他:“嗯,她中了胭脂妒。”

     “胭脂妒?”在脑海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究竟是种什么毒,他本人不会武功,对江湖上事了解的也不多,而这次来京可算是生平第一趟出远门,因此与其他几位候选佳婿相比,显得见识浅薄,稚嫩青涩。但他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热情洋溢,天真纯善,令人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因此当他说:“我想没事的,有迦兄在,什么毒都能解的了的,是不是?”时,纵然随歌已经心火难抑,但见到他一脸的诚恳表情时,也就发泄不出了。

     柳舒眉苦笑道:“纵有良医,无药也是枉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是头疼啊。”

     叶琪枫困惑道:“为什么没有药?没有什么药?”

     “少了田七血竭两味主药,四处探访遍寻不着。”


    46楼2008-01-22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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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迦洛却道:“不,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京城一趟就可以了。”

       “可是……”

       迦洛望着叶琪枫和柳舒眉:“这种时候你们两人最好不要分开,留下你们任何一个人在此,我都不放心。更何况季姑娘还未醒来也需要有人照顾,所以,你们留下,我去。”声音顿了一顿,眼神转为朦胧。“而且……我也有件私事,需要进城去办不可。”

       柳舒眉神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道:“好,那你一切小心。”

       迦洛点头,借了叶琪枫的马匹上路。

       出得平安镇后,大道平坦,两旁鸟语花香,然而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失却了颜色。

       不仅仅因为随歌的下落不明,还有——

       他此行所指的私事,是将一个人的死讯带到钱家。

       而那个人,已经成了他心上抹不去化不开的一道烙印。幽幽然,隔着浮生的距离,还没有机会得到,便已先永远失去。

       ~*~*~*~*~*~*~*~

       朱门高有三丈,门上铜钉闪烁发亮,阶前驻着两墩白玉石雕,却不是寻常富贵人家所用的狮子,而是两只踏云兽,形象生动,雕功精绝。

       迦洛下马,拾阶而上,还未开口,门前守卫已先迎了上来道:“来的可是迦公子?”

       迦洛微愕,说道:“在下有事要求见……”

       “老夫人吩咐了,说若是迦公子到了,就直接带进去见她。”守卫殷勤的牵过他的马,转身引路。

       奇怪,钱老夫人怎么会知道他要来?难道木严他们已早他一步将遗言带到了?

       心中虽是百思不解,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随着守卫走过一条鹅卵石长径,绕过抄手游廊,经过绿板小桥,一路上的风景也与别的豪门富宅完全不同,丝毫不显贵气,尽现天然雅致。

       最后穿过一片小竹林,到了一处屋舍门前。白墙黑瓦,颜色朴素到了极点,偏偏,映着四周碧碧的翠竹,显得更是秀然脱俗。屋后为岩壁,一道清泉奔流而下,落于屋旁的小潭中,泉水丁冬,清绝悦耳。主人似乎对园艺没有特别的要求,因此遍地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在这四月天气里绽现出一片的生机昂然来。

       这水,这竹,这花,这草,都轻柔灵逸,活脱脱象个活泼娇俏的少女。没想到钱老夫人的住所竟是这副模样,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一切与传闻里那个钱家位高权重无上威严的老夫人联系在一起。

       “公子请稍候,容我进去通禀一声。”守卫敲门而入,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公子请进。”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道紫檀边嵌玉围屏,共有四扇页面,隐隐可见朝内的那面上写满了字。

       围屏前铺了块三蓝宝相花地毯,毯上一张梅花式朱漆小几,几上放着文房四宝和几册书卷,顿觉书香迎面而来。

       左侧的墙上挂着把金弦长弓,弓身除了特别乌亮外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但旁边的那筒箭支却是制作的相当精致,以上等的白鹤翎为羽,箭身光滑,几可照出人的影子。

       右侧的墙上挂了三幅美人图。第一幅画上的女子身穿紫衫手握团扇,气质高贵,容色绝美,眉心还有颗红痣,就象是画师不小心在上面留了点朱砂一般,令人觉得拥有这样容颜的女子,生来就是高高在上,受尽世人膜拜的。

       如果他没猜错,这画里的女子应该就是钱家以美艳闻名天下,而今又成了太子正妃的大小姐,钱明珠。

       果然是绝代神韵,艳丽的令人不敢直视。

       第二幅画上的女子眉长入鬓,唇角坚毅,神情高傲中又带了三分倔强。她左手拿书右手持笔,冷然回望,像是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然而整幅画的色调却不若第一幅那样浓墨重彩,相反,它用色黯淡,背景苍凉,隐隐透露出几分哀伤。

       这位就是被钱老夫人舍弃了的那个孙女萃玉了吧?单看画上这冷颜美人,谁能想到其心却是热情如火,为了爱情宁愿舍弃一切与人私奔?

       最后看到第三幅画,迦洛眼神一悸,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前两幅画都画得极其细致讲究,连衣服的纹理头发的丝络都勾勒的一清二楚,整个人逼真的马上可以从画上走出来。然而这第三幅画却截然相反,只有寥寥数笔,勾出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素白的小脸半隐半现,看不清其人容貌如何,也看不出她在干什么,却偏偏让人看了第一眼后就再也舍不得将视线从画上离开。
      


      49楼2008-01-2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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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钱家三小姐,闺名宝儿。

         迦洛心中把“宝儿”二字默念了一遍,眼神变得很温柔。

         一声咳嗽轻轻响起,迦洛转头,见一个粉衣少女自围屏后走了出来。

         少女眉目清婉可人,唇角上扬,不笑时也带了三分笑意,此刻她看着迦洛更是笑意盈盈,神态竟与卞胥有些相像。

         “老夫人微感风寒,不便临见客颜,由卿卿代为传话,失礼之处还请迦洛公子见谅。”

         迦洛看了一眼,屏后几个人影依稀闪动,当下答道:“哪里,姑娘言重了。在下此来是为了传句话给老夫人,事先没有通报,倒是在下失礼了。”

         “不知公子传的是什么话?”

         “卞胥临终有言,让人走钱府一趟,将一句话带给老夫人。”迦洛一边慢慢的说,一边留意观察那少女的脸色。

         粉衣少女钱卿青听后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只是皱了皱眉道:“卞胥?迦洛公子说的可是我们小姐选婿榜上有名的那位卞胥?卞州之卞,伍子胥之胥?”

         她的反应令迦洛大为惊讶,不可能!不可能是这么一副表情啊!那卞胥分明就是——

         耳中听钱卿卿又问道:“他有什么话要让你带给我们老夫人?奇了……还有,临终有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他身中碧火流,毒发身亡,这都是龙门两个弟子亲眼所见,但等我赶到那时,尸体却不见了。”

         钱卿卿惊呼一声:“天啊,第二个……”

         “不错,是第二个。继风七少被害后,卞胥也死,而如今,世子随歌也下落不明。”

         钱卿卿以袖掩口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模样不像假装,围屏后传来几声抽气声,显见那里面之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一个苍老缓和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道:“卞胥托你传什么话给我?”

         这想必就是钱老夫人的声音,在别人都吃惊于卞胥身亡随歌失踪的时候,她还能镇定的问起遗言的内容,把握重点,不以旁事转移,不愧是执掌天下第一钱庄三十年的当家人。

         迦洛恭敬的答道:“话只有一句,就是希望您原谅萃玉小姐接她回家。”

         此话一出,钱卿卿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惊恐的回头朝后看,而围屏后的窃窃私语声也立刻消失不见,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钱老夫人悠悠道:“他倒是好心,自己都快死了,还操心别人的事。”

         迦洛一愕,没想到钱老夫人对此事竟是这种反应,虽有耳闻她对二孙女私奔一事极为震怒,并且发下话说永远不许萃玉再踏足家门半步,但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女,更何况曾经名动京城,有第一才女之誉,为钱家赢得不少风光,而且这可是一个人临终的遗言,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不该是这种轻慢不屑的语气啊。

         “迦公子,多谢你特地为此而来,话我已经收到。如果公子不忙的话,老身倒有一事想请教公子。”

         “老夫人请说。”自进门来便有预感,此趟行程似乎早在钱老夫人的掌握之中,否则门卫不会一见到他就认出他,可见钱老夫人一直在等他。那么,究竟等他做什么呢?

         围屏后沉默片刻,方才说道:“六年前,冀、周、达殷三城囤兵叛变,眼看本朝岌岌可危,却忽然一夜之间,达殷城主放弃计划倒戈相助,将冀、周二主杀死,归顺我朝,自此天下得以太平。此中原由与公子有关,是也不是?”

         迦洛动容,木立当场,一时间无言以对。


        50楼2008-01-2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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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把它发完。。
          谢谢。。
          因为十里红妆,木玉成约和门当户对这三部书在吧内都是有大作用的


          51楼2008-02-23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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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老夫人话前,我能否先知道老夫人问话的动机?您为什么对此事感兴趣?”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时,迦洛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屏风后略作沉吟,然后道:“你们都先退下。”

             钱卿卿咬了咬唇,绕回到围屏后,接着一连串碎步声渐渐远去,几个窈窕身影消失在后门处,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迦公子……”钱老夫人低低开口,“你看过墙上的那三幅画了。”

             “是。”

             “中间第二幅画上的人,便是萃玉。”

             钱老夫人一开口说起的不是三孙女宝儿,反而是萃玉,倒是令迦洛微感惊讶,然而他并未将这种惊讶表露脸上,只是欠了欠身,答道:“第一才女之名,仰慕已久。”

             “萃玉自小生性孤僻,除了书籍外其他一切都不感兴趣,也从不与人交流,一味苦读。十五岁时,一个偶尔的机会,让当朝太傅孟大人看到了她的诗稿,竟是推崇倍至,从此才女之名远扬。”钱老夫人说的很慢,每句话都好象先在脑海里想上一遍,才肯说出来。

             迦洛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然而她所知的一切都是书上得来,见解或许独到不凡,但也仅是纸上谈兵,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她不像明珠懂得锋芒内敛,更不像宝儿绝顶聪明,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甚至因为从小被家里保护的太好,比一般女孩更无知。”

             迦洛心中一动。钱萃玉名动天下,多少人崇拜她的文才风流,没想到她自己的奶奶,反而对她评价如此之低。不过这样一来,更令他觉得此刻坐在围屏后的这位钱老夫人高深莫测,她为人处事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绝不人云亦云。

             “本来,她那样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以着钱家的名望财势,给她挑个一切如意的夫婿,风风光光嫁了,婚后还可以那般悠闲自在的吟风赏月,不知世间疾苦。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红楼文试,竟生出那么一段孽缘。世人皆道我嫌贫爱富,所以不同意把二孙女嫁给一个穷书生,但你可知道那书生是谁?”声音忽高,终于说到正点上。

             “难道和冀周达殷三城叛乱一事有关?”否则钱老夫人不会平白无故的问他那个问题。

             围屏后钱老夫人幽幽叹息:“他便是鼓动三城造反的幕后黑手,江湖秘密组织‘黄金眼’的领头大哥,对外用的假名为殷桑,其真实姓名则无人知晓。”

             迦洛显得极为震惊,急声道:“老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钱家的女儿可以嫁给一个穷人,但不能嫁给一个身份不明之人。”钱老夫人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不能告诉你这消息我是怎么打探出来的,但这却是事实。萃玉知道事实后仍坚持要和那人在一起,我们钱家不能允许有这种不辩是非、不明大理的孙儿,所以,我只能将她驱逐,免得日后事情败露,连累满门。”

             那么多事情,表面上看来不可理喻,但谁能知道背地里真是用心良苦?要操持这么大的家业,不得不寡情冷血,即使是亲如嫡孙,犯了错误也不能手软。知悉其中真由后,迦洛不得不对这位钱老夫人起了敬佩之心。

             “迦公子,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吧?”钱老夫人话锋一转,提醒他该回答她的问题了。

             迦洛深吸口气,这事发生在六年以前,对他来说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本不欲再对任何人提起,然而此刻面对钱老夫人时,却又无法拒绝。

             迦洛苦笑道:“非不情愿,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钱老夫人丝毫不让:“那么便从头说起。”

             迦洛想了半天,还真的从头开始说了:“晚辈自小生性顽劣,淘气异常,令家父相当头痛。当他发现家里请来的所有私塾先生都管不住我时,便一狠心将我送到了静佛寺,跟随明远大师修身养性。”


            52楼2008-02-23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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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第52楼是第6


              56楼2008-02-23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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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透。

                 同样的感觉再度经历。空气中开始涌动起灼烫的气流,那种炎炙令肢体变得呆滞,一股压力自头上沉沉而下。

                 迦洛的手猛得一紧,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双璀璨如流星般的眼睛,在正上方静静的看着自己,当那眼睛的主人发现他醒了时,目光一变,整个人顿时自床顶上飞了下来。

                 迦洛连人带被急速一翻,滚落在地。

                 那人趁机左腿扫出,意图绊倒迦洛,却不想棉被整张飞来,如大网一般将他包住,一时间手脚俱都被缚,动弹不得。

                 迦洛双臂一长,已将被带人一把抱住,双眸灿灿,是喜还笑。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嗔怒,忽得张口,一口咬在迦洛的肩膀上。

                 眼睛再度睁开时,窗际透出一线薄光,屋内一切渐明。迦洛躺在床上凝视着床顶,蓝布碎花的帐幔上,白色的流苏无风自荡。

                 这轻轻摇荡间,似宿命与结局来临。

                 ~*~*~*~*~*~*~*~

                 四月十八,一大早便有辆钱府的马车停在了平安客栈门口。

                 不到中午便有好事者传出消息说:

                 因为夫婿人选频频离奇死亡,钱三小姐担心剩下两人的安危,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亲自前来平安镇探望。

                 钱三小姐由两个婢女陪着在季玲珑房间里坐了顿饭功夫。可惜的是这位三小姐从头到尾都笼在一袭绿袍之中,不肯露出半点肌肤,因此谁都没法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过就在那顿饭时间里,钱三小姐好象对柳舒眉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问了他好些问题,声音轻柔甜美的令人想入非非。

                 钱三小姐离开前,手帕被风吹了,说来也巧,偏就落到了柳舒眉手里。而且钱三小姐也没再问他要回去,便上了马车。

                 一向漫不经心的柳舒眉这次却拿着钱三小姐的手帕在客栈门口愣愣的站了半天,看来也对她动了心。

                 以上种种现象表明,这次选婿一事的最后中屏者非碧澜绸庄的少主柳舒眉莫属。

                 一时间,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白天过去了,夜幕降临,华灯四起,这个夜晚,既无月亮也无星星。

                 鼓至二更,一人影自屋檐上匆匆掠过,几个起伏隐没于桃林深处。

                 暖室内,红泥炉上新茶初沸,奇香溢满了整个房间。柳舒眉就端坐在桌旁,悠暇待整的边品茶边看书,日间钱宝儿遗落的丝帕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他的右手旁,帕上海棠艳艳生姿。

                 柳舒眉望着那方丝帕,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穿透纸窗直向他飞来。柳舒眉左脚轻点,手在桌沿上一推,椅子朝右滑出数尺,那道白光“叮”的一声射入对面墙上,却原是一支白羽小箭。箭势未衰,仍是颤动不已。

                 “柳舒眉,你出来!”低低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对方竟敢公然叫板,倒是大出意料。

                 柳舒眉右脚轻点,椅子又转回到了桌旁,他伸出比女子还娟秀的手给自己倒满了茶,呷了几口才悠悠道:“不,你进来。”

                 窗外没了声息。

                 柳舒眉挑了挑眉道:“怎么?有胆杀人无胆见人?”

                 “杀人?”那个声音冷笑,“好啊,我今天就杀给你看看!”

                 嗖嗖几声,七支箭破窗而入,来势如电,迅疾异常。

                 桌上茶壶被其中一支箭击中,“砰”的碎裂开来,沸茶流了一地,室内茶香更浓。

                 而另一支正中柳舒眉的心脏,他闷哼一声,椅子直直向后栽倒。

                 茶水沿着桌边滴落,房内静静,一时间,只闻滴答滴答之声。

                 半响后,房门开了一线,一个人慢慢的,非常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盯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柳舒眉,忽然摇了摇头,冷笑道:“真奇怪,我明知你中箭是假,但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说着飞起一脚,直向他面门踢去。

                 倒在地上的椅子突然跳起,架住了他的脚,柳舒眉整个人平平向右滑开站了起来,青袍如水一般波动。

                 “砰——”楠木椅四分五裂,来人不再攻击,只是静静的站着,一双眼睛凉凉如玉。

                 柳舒眉有一瞬间的恍然,目眩于那眼神的清冷灵邪。

                 “柳舒眉,下次装死装的像一点,不过——”来人冷冷而笑,“你也不需要装了,因为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手上寒光突现,多了一把匕首,招招刺向他要害。
                


                59楼2008-02-23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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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舒眉左避右闪,但那人身法实在过于诡异,只听嘶的一声,青色长袍被刀锋划破,如蝴蝶一般碎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中衣。

                   那人收手,眼睛眯了起来:“果然……果然……”

                   “果然什么?”

                   “果然是你!”大喝声中再度出手,比之先前更是多了几分狠辣,眼见那匕首就要割上柳舒眉的脖子时,忽然手上一痛,匕首顿时把握不住,哐啷坠地。

                   来人托住受伤的手腕,双眉高扬,怒道:“我就知道有帮手,全都出来吧,不必躲在暗中偷偷摸摸的!”

                   “错,真正偷头摸摸的人是你。”话声中,两人推门而入,说话的正是走在前面的叶琪枫,“事至如今,不必再藏头露尾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谁,何不干脆点把面巾摘下来?”

                   那人眼睛一瞥,笑得极其怪异:“你们真的知道我是谁么?”

                   柳舒眉紧盯着他,沉声道:“你是卞胥。”

                   “哈!”那人仰天大笑了几声,“柳大公子似乎从没见过卞胥,竟然一口指认我是他,会不会太奇怪?”

                   柳舒眉脸色顿变,一直默不出声的迦洛忽然道:“是与不是,揭下面巾不就知道了?”

                   “好啊,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左脚一勾,地上匕首自动跳起朝迦洛飞去,迦洛连忙闪身避过,谁知只这么顷刻间,那人一个急跃扑向叶琪枫,竟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

                   “不要过来,你们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迦洛和柳舒眉见叶琪枫落入他手中,都是面色一变。千算万算,却忘了这一点——叶琪枫不懂武功!

                   那人狂笑,挟持着叶琪枫步步后退,退到门外时猛的将其一推,黑衣晃了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琪枫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迦洛及时伸手相扶,他站稳时不禁满脸通红:“对不起,迦兄,柳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你们,又让他跑了……”

                   “不要自责,这事不能怪你,我们都没想到他反应的那么快。”柳舒眉看了迦洛一眼,缓缓道,“不过你竟然没能拦下他,我很意外。刚才不是没有机会的。”

                   迦洛一脸默然,显得有点心事重重。

                   柳舒眉转开话题道:“好了,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一定可以抓到他的。现在很晚了,大家等了他一天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叶琪枫先打了个哈欠,精神一经松懈,睡意顿时袭来,当下先行告辞回房去了。

                   柳舒眉对迦洛一笑,道:“你不走,可是要与我抵足夜眠?”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迦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也转身去了。柳舒眉一直送到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桃林深处,才慢慢的关上门。

                   碎壶片内的茶已经凉透,室内弥漫的茶香也淡了不少,柳舒眉忽尔一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确信已经全部关好锁紧后,他吹熄了油灯。

                   整个房间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于这漆黑之中,响起微不可闻的几道风声,然后是衣衫摩擦的声音,再然后,几声轻轻的瓦片磕碰声,最后一切又复静寂。

                   桃林里挂着几盏灯笼,本是给夜间行走的客人伙计照路用的,此时微弱的光线从那边传过来,照得一切朦朦胧胧。

                   一人如幽灵般自屋顶上滑了下来,落地无声。

                   “陌上叶,水中香,哪似伊家?相伴绕天涯。”那人勾着唇角笑了一笑,声音低的刚好能够让他自己听见,“卞胥啊卞胥,你以为你逃的了么?”


                  60楼2008-02-23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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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你就想到将错就错陷害我。当天晚上你偷偷跟着随歌对他下了毒手,然后又飞快赶回客栈,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道迦洛从京城回来后竟然告诉你们说他救回了随歌,于是你连夜改装,故意穿上黑衣服去行刺随歌,这样即使事情败露了,也可以推到黑衣人身上。是不是?”

                     “如我所料,迦洛以为我是你,于是布局诱你前来。不过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毕竟你不是真正的凶手,没有必要因为钱三小姐垂青我的这个消息偷偷摸摸的来找我。”

                     “可即使这样,你还是在茶里放了陌叶水香和索心草。”

                     “没有办法,小变故太多,我不能再有任何错失。”

                     卞胥垂下头,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你可知为什么我真的会去找你?”

                     “本来很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我想我知道了。”柳舒眉一笑,“你喜欢钱宝儿,是么?”

                     卞胥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柳舒眉略感惊讶,继而他就看见卞胥扶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当他站直身子时,所有的痛苦、呻吟、苍白、颤悸通通消失,那眉目清灵,唇色艳丽,仿若不在人间。

                     “你!”柳舒眉眼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难道我又受了你的欺骗?”

                     “上次骗你,是为了自保;这次,是为了获知真相。”卞婿向后退了几步,冷冷道,“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背上传来被凝视的目光,那感觉如此熟悉,柳舒眉的手一颤,整个人如被冻结,汗水就那样自额头迸出,心中凉凉。

                     他闭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睁开来,沉声道:“我想知道我的破绽在哪里。”

                     房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迦洛静静的站在夜色里,带着比以往更浓郁的沧桑气息。

                     “因为你百密一疏,没有调查清楚卞胥的底细。”

                     柳舒眉望了卞胥一眼,道:“不是没有,是查不出来。正因为不知底细,所以选择先除掉再说。”

                     迦洛缓缓道:“第一,他是前七迷岛岛主欧飞的弟子。”

                     柳舒眉一惊:“欧飞是神医薛胜的师叔,难怪你能身中巨毒而不死。”

                     “我小时候中过奇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时奶奶请到了欧岛主,他不但救回了我的性命,还成了我的师父。原来这次我出门,师父一直跟在我身后暗中保护,所以我才得以死里逃生。去药店买药的黑衣人,是我师父,不是我。”

                     迦洛又道:“第二,我信任他,知道他不是凶手。”

                     “我一直留意着你们的举动,那夜送田七血竭麒麟粉的人就是我。只是当时,我决定将计就计,由明转暗,等凶手自动现身。”

                     迦洛道:“我把卞胥的死讯带到钱家,发现钱老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很淡,根本无动于衷,于是我就想,如果不是她把情绪掩藏的太好,就是她已经知道卞胥其实根本平安无事。在回来的路上,我碰见了欧前辈,从他那得知了随歌的下落,也证实了卞胥的真实身份。回到平安镇后,我告诉你和叶琪枫我救回了随歌,而随歌临死前看到了凶手的脸,所以凶手要想不曝露身份,只能杀他灭口。那天晚上谁来杀随歌,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卞胥接口道:“而你果然沉不住气,出现了。但是你还是留了一手,假扮成了黑衣人,迦洛没能拦下你。”

                     “但是你我相交二十年,何等熟悉,即使你以黑巾蒙脸,我又岂会辨认不出?”迦洛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悲哀,“事后你再以柳舒眉进屋来时,我希望你能够坦白以告,但是你没有。”

                     “所以你就故意说你看出那人是卞胥,以此来降低我的防备和戒心?”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迦洛直视着柳舒眉,目光如水,“只要你就此收手,甚至今晚不要尾随卞胥来此企图杀他,我们没有证据,这件事即成疑案。你,还是碧澜山庄的少主。”

                     柳舒眉苦笑了一下:“但我还是中计了,还是来了,还是亲口说出了一切计划和罪行。”

                     “是的,事到如今,你逃不掉了。”


                    63楼2008-02-23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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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很好~


                      64楼2008-02-23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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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发现了两个银弃了个吧。。。。


                        IP属地:上海66楼2012-05-26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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