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清明节,还是雷打不动的下雨时间。不对,雷打得动才下得了雨,恩。
我在床上卧着,被子蜷成一团,电脑屏幕发出刺眼的亮光幽幽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午夜凶铃],顶着一头乱发,手还不停往嘴里塞着薯片。从昨天22:00到现在5:00整7个小时,如何?我的生活很糟糕吧。清明假期前被辞退,如何?裁员报告来得真及时。祭祖思源的日子零点被分手,如何?日子选的很好嘛朋友。
不对不对,我唐逸琦的生活总有亮点的。
我有个叫周伊的朋友,大我两届的学姐,工作还是她帮我找的,结果还是让我给丢了。她总是在我颓废发疯低沉总之一切不正常的时候,或陪我大吃大喝或三言两语的骂醒我又或是干晾我一阵子就自动痊愈而后免疫了什么;在我一切正常的时候,淡定自如温文尔雅的在一旁站着,反而衬得我像个疯子。
我想清明假期有她陪着,以上的种种都会统统消散,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我抓起手机,通话记录第二个,34分钟,昨天中午我们还在煲电话粥呢。也不理会鸡叫没叫,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界面切换是她的那张脸,清丽的模样,典型的校园女神,嵌着个[E-mail]的名儿,这还是她强力阻止,拿着马桶刷抵着我一排花血本的限量款香水,才从“伊妹儿”改过来的。幽幽的提示声,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食物摩擦牙齿的声,又突兀的在他们中间在空中狠狠的划拉着什么。就这么二十多秒,一直都是“嘟,嘟”声,估计还没起。刚要撂下电话,清冽的女声吓得我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喂”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刚睡醒的样子,否则早就甩下难听本姑娘却早已免疫的词句,挂断通话了。
“那什么,我被炒了又被甩了,能出来不?”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累了。”
明明才凌晨五点钟好么!还有,给我用什么敬语啊我凑!刚刚酝酿好的话被她一句“拜拜”生生塞了回去。真不够意思!等等,清明节和本姑娘说话的是人是鬼啊?本姑娘还安在么?人跟被抽空似得定了一会儿,又重启般的咂吧着早已尝不出什么味儿的加工产品,眼珠子移向亮着光的银屏,又活了过来。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经典,但早就心猿意马的想着要看什么影片了。然后陷入死循环,时间就会像海绵里的水,最后被蒸发,消失殆尽。点开一部自以为很应景的[笔仙],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尽管阵阵渗出的冷汗像是把被子过了遍水,但我却把被子裹得愈发紧了。清明,祭奠先人感恩思源的日子,我却在这儿虚度光阴,这不科学。
黑暗中的轮廓渐渐清晰,模样即将聚焦,就快知道了!……“滴滴滴!滴滴滴!”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把已经遮住眉角的被子死命往下扯。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栽了下去,在床上滚了几滚。又是一声熟悉的“叮铃叮铃……”心脏猛地收缩,我和被单床单像拧麻花似的搅在了一起,良久,不敢挪动一下。睁开眼睛,也还是没什么动作,瞥到被自己强行关机的笔记本,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一通折腾下来,人也彻底醒了。铺好床铺,洗了个澡,也不想再看什么恐怖电影刺激小心脏了,就想着一个人也是逛,拎着伞踢踏着懒人鞋准备出门。
“咚咚咚!”又是一阵防不胜防的声响,吓得我忙把已经搭上门把手的小蹄子收了回来,清明节不祭祖不虔诚,真的会闹鬼么?!!“魂淡!”暗骂了一声,伸手拉开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周伊反拉了出去。耳边是门被甩上的巨响,周伊发射机关枪似的:“魂淡!打电话不接发短息不回QQ微博微信一个联系不上,你想急死我啊!”
“什么事儿啊?”我把手机扬起在她的怒视下把音量调到最大,通知全数打开。挽起她往楼下走,“不是说累了么?”见她不接话茬,又补了句:“说吧是不是见不到本姑娘寂寞难耐啊。”她依旧沉默,我也没心思找话题,撑着伞往外走。
“陪我去墓地。”走到小区外她突然冒出一句,我点头答应着拦下一辆出租。
[爱女罗晓芙之墓],黑色的石碑用正楷错落有致地镌下几行金色,照片上的女孩一头清爽的短发,明眸皓齿带着向阳花般的笑容回应着公墓的一切。我撑着伞,看着周伊放下一大束向日葵,看着她久久蹲着嘴里低喃着什么,看着她站起注视周围的墓碑远眺云边的红日,看着扫墓的人由少变多,雨由大变小到停,我收起了伞,见周伊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酝酿着对这位第一次见面却阴阳相隔的罗晓芙姑娘说点儿什么。
“罗晓芙……”我和周伊几乎同时开口,她继续说了下去:“她在某种意义上,是我害死的。”我支着伞的手一滑,伞骨撞击地面的声音不响却打在人心上。
待续
@_水初月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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