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番外篇——乔&鹰羽龙
据说对于日本人来说,有两件事是一定要做一次的,一件是攀登富士山,另一件就是参加北海道首府札幌举办的以冰雪为主题的“札幌雪祭”。
人头攒动的大通公园,信步在雪雕群间,从宏大的宫殿到小巧的房屋,从全家福到独身像,从人物到动物,每一件作品都透露出专业与用心。人们在雕塑间穿梭往复,欢乐的笑声充满周身。穿裙子的年轻女孩,即便冻得瑟瑟发抖也要把美丽坚持下去;孩子们拉着父母的手,好奇地问东问西,还有些人围在纪念品或食品摊前不愿离去。
融入其中,你能体会到别人无法体会的感觉,即使你是孤身一人。
北海道没有高速公路,小樽更是以古朴细腻闻名。原始质朴中惟妙惟肖的表现着久远的古城风貌,街边的食物洋溢着传统风味:善哉饼,甘薯羊羹,糯米糖,丸子以及煎豆,精巧的整齐摆放着,相映成趣。虽没有代官山或涉谷精心布置过的橱窗里陈列的名品那般光鲜,却给人一种温情的感觉。
傍晚时分,鹰羽龙独自一人悄悄的离开了大部队,沿着烛光和明治时期的古老煤油路灯,前方依稀可以看见细雪中闪烁着荧荧水光的小樽运河,空气中四处弥漫着甜蜜和安逸的味道。
学校组织的北海道之旅,鹰羽龙起初只偶尔驻足于带有时代记忆的作品前,但是渐渐也被这里的雪景吸引,缓缓停下脚步想:在这里寄张明信片,给远在大洋彼岸的乔,你那里也下雪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乔的样子,鹰羽龙觉得心头一暖,说是有缘也好,说是碰巧也罢,自己是多么幸运才能遇到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孩。
那一年的世界杯,第一次去到美国队的宇宙巨蛋主场,在水上竞速比赛时他才注意到她,很漂亮的女孩,不肯服输的个性,而两个人的交集也从那次意外事故开始。
第二天的比赛,她却因为自己为了救她受伤不能上场而感到内疚,所以在比赛时故意放水,但事后很诚恳的和自己道歉。
儿童节时,见到她穿和服的样子,很可爱也很适合她。
决赛的第一场,自己的车子出了问题,她毫不掩饰她的关心。
后来又听二郎丸说,她拜托丹尼斯教练向土屋博士打听自己的住址。
乔要离开日本的前一天两人再次见面,鹰羽龙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铅灰色的天空,打着伞匆匆走过的行人,两人合撑着伞在东京街头漫无目地走,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只有他们头顶上的伞是一种鲜亮的红色,雨水沿着伞缘滴滴答答,像是在诉说着女孩心中的小秘密。
有人说雨季本就是暧昧的季节,潮湿的感觉弥漫全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会在其间慢慢发芽。
鹰羽龙抓住乔的手腕时她几乎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身边擦过,无人驻足也无人惊讶。
湿润的空气,红色的雨伞,在那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有着湛蓝眼眸的少女仰起头,脸上是明亮澄澈的微笑,她轻轻说:
“我们,交往吧。”
送美国队去机场的路上,鹰羽龙终于牵起乔的手,和她并排走在一起,不理会所有人脸上八卦的表情。
“乔,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鹰羽龙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
“因为我们是唯一的官配嘛——”乔说。然后,预想中的,她看到了鹰羽龙那有些郁闷的表情。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这副样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乔脸上的得意与鹰羽龙的无奈形成鲜明对比。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啊。”乔不再开玩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可是——”
“可是什么?”乔眨眼,“我就是喜欢你啊。”那只有对着他才会流露出来的天真表情,两颊漾开的浅浅梨窝,硬是让向来性格冷傲的少年泄了气场。
这就是乔,简单而直接,说是亲切感也好,那是一种奇妙的磁场,像是炎热夏季的微风般,让四周炙热的空气都清爽舒适起来,愉悦而舒适的,轻易就让他觉得安心。
那时的她其实没有长大,清澈的十一岁少女,所以才会有那样开心纯净的笑,鹰羽龙还记得她的发丝因为微笑而颤动。那天的阳光明媚,空气温暖,偶尔飘过天空的白云让人回想时也不禁想伸手抓住它,就像抓住一根长长的飘舞的纽带——
既然抓住了,那就再也不要放开。
自从有了乔之后,鹰羽龙感觉自己的生活里突然就又多了一些牵挂,不再是那样独来独往,谁也毫无顾忌。这样的变化,让他常年来孤独的心底,渐渐多了些充实的东西。
挑了几件陶瓷制品,又在不经意间嗅到新鲜牛乳和玉米制成的糖果散发的香气,望不到边的包装精美的糖果映入他的眼帘,色彩斑斓,造型精巧,作为礼物送给她的话简直再好不过。
想象着乔拨开糖纸将糖放入口中微笑的表情,鹰羽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丝毫没发觉店员看着他微笑的模样时也在一边偷偷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