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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目前仅有的尸体残肢来看，很难判断出死者是如何被杀害的，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可一旦缺了关键点，就会变得寸步难行。

没有了关键的头和身体，专案组很难判断死者的死亡过程，更别提如何定位凶器，是刀刺？是棍击？亦或是窒息？这些都无从下手。

“头，现在怎么说。”江杰看着正在抽烟的罗伟问道。

“等，凶手不会让尸臭暴露自己的，第二次抛尸他肯定势在必行。”罗伟回答道，眼神却一直盯着小区电压房旁边的几个小碗。

“那是用来喂流浪猫的，很多小区都有这种现象，有人反对，也有人赞同。”婷子解惑道。

“善良的人，和罪恶的人，一念之差就走出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啊。”罗伟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是啊，同一个小区，有人如此善良，有人如此罪恶。”

“这里平时是谁打理的？”罗伟问向一边随行的片警。

“老梁子，小区里的保洁工，平时负责楼道的清扫和小区垃圾的处理，空下来的时候喜欢喂喂流浪猫，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不爱说话。”片警回道。

“哦。”罗伟点头。

“罗队，那边，陈波。”婷子插话道，用头示意了一下对面快步走出小区的男青年。

至此，所有人物都登场了，大家来猜猜凶手是谁吧。

同志们早上好~ 接着跟新

田勇上前拦下了陈波，一个瘦瘦长长的男青年被带了过来，年轻人显得很不耐烦，一头黄发，双手背插在裤袋里，一身的匪气让人忍不住心生反感。
简单的盘问随之而来。
陈波摊着手告诉专案组，他的确看自己老爸不爽，不过想让他承认杀人，那就得拿出证据，否则就别拦着他，这叫人生自由。
罗伟笑着让他离开了。
第一，这种年轻人，叛逆十足，可胆气欠缺，别说杀人，就算让他杀鸡估计都悬，或许这类自控力极差的孩子会一时冲动，但冲动过后绝对不会再有胆子去实施。
第二，陈波时刻都在想着钱，就算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绝不会放过顺手牵羊的机会，如果是他偷到钥匙的人，他会放过那么大一个入室取财的机会么？
第三，他的手很细致，不是会用刀锯的人，截下四肢对他来说太过困难，反复的拉扯是会出水泡的。
所以，他不是凶手。
仅仅见了一面，嫌疑人就从三人变成了两人，这对专案组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目标范围缩小了，但如果剩下的两人也是无辜的，那就等于宣判了他们完全走进了一个侦破误区。

罗伟决定接下来的时间干脆直接去保安陈师傅家，正好今天他休息。
陈师傅的家就在小区内，B单元202，开门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睡衣，右手裹着纱布，左手拿着茶杯。他的妻子正在厨房准备晚上的晚饭。
和对待陈波不同，专案组并没有盘问陈师傅，只是和做客一样随意的闲聊着，陈师傅很热情好客，不停的拿着水果瓜子递给罗伟几人，他明白专案组为什么找上自己，但他丝毫没有紧张。
陈师傅告诉专案组，他是一名30年的老党员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清楚，教训那个烧烤摊主只是出于气愤，但还不至于到杀了他的地步，自己一双儿女都在国外，退休之后就在小区里找份差事散发余热，和老伴恩恩爱爱从来不吵架，他反问专案组，这么一个美好的家庭，值得为了一点小事去破坏么？
没有给罗伟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他的手机就带来了新的线索。
摩托车司机刘亮逃了，同一时刻，小区的垃圾箱里发现了死者陈汉东的头和身体，已经腐烂。
看来，陈师傅的嫌疑自动洗清了，专案组谢过他之后立刻来到楼下现场，此时已经有部分警员赶到了，周围的围观群众又一次多了起来，人们议论着，满脸不安。
据报案人描述，他是刚才扔垃圾的时候闻到一股怪味，于是就向里张望了一下，结果发现一只流浪猫正咬着一个人头，猫看到人吓跑了，人看到头吓跑了，10分钟后，惊魂未定的他才想起报案。

婷子皱着眉头靠近垃圾桶看了看，只是一眼，便冲出了警戒线跑到一边的草地上吐了起来。
江杰和罗伟也走进看了下，田勇则跟出去照看婷子。
垃圾桶内，一个满是咬痕的头颅正仰面躺在垃圾堆中，双眼微凸，就像告诉着人们临死时的恐惧，左侧耳朵已经被咬掉了大半个，应该是野猫吃掉的，头的下方一具被除去四肢的身体若隐若现。
看来今天的晚饭很多人不用吃了。
抓捕刘亮和尸检在同一时刻展开，到了这一步，案情显然已经播散了乌云，嫌疑人抛尸逃逸成了所以人的共识，只有罗伟一个人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婷子，如果你是罪犯，你会选择移除危险源还是逃离危险地？”罗伟开口了？
“你的意思是抛尸和逃逸？”婷子反问道。
“对。”
“我可能不会轻易离开吧，应该是移除危险源。”婷子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回答了罗伟的问题。
“我明白了！”江杰突然一拍手：“如果抛尸能消灭证据，让自己安全，那逃跑不就是多此一举了？一个正常人只会选择一条路走，而不是同时进行。”
“没错，虽然两种办法都能让自己安全，但如果放到一起，就成了最大的炸弹。看来这次我们可能三个篮子都打空了”罗伟总结道。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多年的老刑警，罗伟总能从细节中判断出真相，正如他所说的，刘亮并不是凶手。

婷子皱着眉头靠近垃圾桶看了看，只是一眼，便冲出了警戒线跑到一边的草地上吐了起来。<?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江杰和罗伟也走进看了下，田勇则跟出去照看婷子。

垃圾桶内，一个满是咬痕的头颅正仰面躺在垃圾堆中，双眼微凸，就像告诉着人们临死时的恐惧，左侧耳朵已经被咬掉了大半个，应该是野猫吃掉的，头的下方一具被除去四肢的身体若隐若现。

看来今天的晚饭很多人不用吃了。

抓捕刘亮和尸检在同一时刻展开，到了这一步，案情显然已经播散了乌云，嫌疑人抛尸逃逸成了所以人的共识，只有罗伟一个人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婷子，如果你是罪犯，你会选择移除危险源还是逃离危险地？”罗伟开口了？

“你的意思是抛尸和逃逸？”婷子反问道。

“对。”

“我可能不会轻易离开吧，应该是移除危险源。”婷子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回答了罗伟的问题。

“我明白了！”江杰突然一拍手：“如果抛尸能消灭证据，让自己安全，那逃跑不就是多此一举了？一个正常人只会选择一条路走，而不是同时进行。”

“没错，虽然两种办法都能让自己安全，但如果放到一起，就成了最大的炸弹。看来这次我们可能三个篮子都打空了”罗伟总结道。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多年的老刑警，罗伟总能从细节中判断出真相，正如他所说的，刘亮并不是凶手。

两小时后，警方在某个路口拦下了正在匆忙逃跑的刘亮，同时发现他的后备箱里有一袋随意捆扎的钱，估计在三万左右。<?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被抓住的刘亮显得有些神情低落，他极力否认自己是因为杀人而潜逃，他告诉专案组，中午的时候他接了一个急匆匆的外地女子上车，让他开去市中心医院，半路上，这女子去了一次街边的花店，就在这点时间里，刘亮注意到了女子留在车上的袋子，只看了一眼便心跳加速，那都是钱啊，这让最近打牌输的吃不起饭的刘亮瞬间起了贪念，油门一打，撇下那名女子就跑。

“你开的是摩托车，不是出租车，怎么会遗留东西在你车上去花店呢？”罗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手上还抱着个大箱子，再提个袋子根本不方便，我就提议她把袋子挂我前面，她也没多想，就同意了。”摩托车司机非常配合的说道。

很快，刘亮的话得到了证实，警察的确接到了一名女子的报案，描述也基本一致，同时也证明了，几小时前刘亮的不在场证明。

最后一名嫌疑人就这么洗脱了嫌疑。

一个穿着环卫服的背影正蹲在电压房旁边，周围几只杂色流浪猫不停的用尾巴蹭着他，讨巧的猫叫声不时的响起，中年环卫工一手轻抚着她们，一手从身边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猫粮撒在地上。
他应该就是老梁子吧。罗伟想到。
慢慢的走了过去，并没有惊扰到吃食的流浪猫。
环卫工发现了罗伟，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是第一个不会把她们吓跑的人。”
“你不也是。”罗伟笑着蹲了下来，他发现老梁子的眼神很清明，和他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完全不搭调。
“她们是我的孩子，哪有孩子怕老子的。”老梁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转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猫。
“老梁子吧，我也很爱猫，只是因为工作问题家里不能养。”
“不管是猫还是狗都不该被关起来养，她们不是取乐的玩具。”
“嗯。”罗伟一时语塞，他注意到老梁子摸猫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
“你是那个警察头头吧？我见过你办案，就是小区里这次。”老梁子主动问道。
“是啊，小区门口的烧烤摊主，死的很惨。”

“他该死，就算死了，也会下地狱的。”老梁子突然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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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伟诧异的看着他。

“这种人，就不该生下来。”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老梁子仓促拿起猫粮袋子准备离开。

罗伟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老梁子的肩，“很高兴认识你。”

老梁子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推着一边停着的垃圾车离开了电压房。

罗伟就这么看着他离开，转头看了看身后吃着猫粮的流浪猫，思索着什么，慢慢的，他的眼神变得闪烁了起来。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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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子，你说善良的人可怕么？”罗伟问婷子。
“不可怕，因为他们善良。”
“善良到极致会不会就迷失了自我？”罗伟依旧自言自语的问道。
“会么？”婷子反问。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所有人仿佛触电般的抬起头看着罗伟。
“你们说，靠近垃圾桶最不容易引起人怀疑的是什么人？”罗伟无视了四周急切的眼神，另起了个话题。
“收垃圾的人！”江杰回答。
“除了住户，最经常来往楼道的是什么人？”
“打扫楼道的人！”田勇接口。
“善良是什么？”罗伟问出了最后的问题，同时掐断了手中的烟头。
众人面面相窥，没人回答。

六、<?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相比人来说，有时候动物更值得我们去真心对待。
老梁子是那些忙碌在社会最底层的可怜人之一，出生在农村的他，因为小时候长得瘦弱，周围的小孩子都不爱和他玩，唯一能陪伴他的只有家里的几只老母鸡，还有门口的大黄狗，他不在乎那些别的孩子怎么看他，每天和大黄狗在院子里坐着，静静的看着母鸡在地上啄食，沉默寡言是家人对他的评价。
但就是这么个被家人忽视，被同龄人排挤的少年，也会为了每一个新生的小鸡而憨憨一笑，也会躲在一边，看着母亲亲手宰杀陪了他几年的老母鸡，默默的流下眼泪，他带着大黄狗来到河边，一边朝着河里扔石子一边对着它说，大黄，要是俺娘想杀你了，你就拼命的跑，再也别回来了。大黄脑袋一歪，傻傻的看着他。
大黄还是死了，被附近的孩子用石头扔死了，老梁子抱着大黄的尸体整整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这个瘦弱的孩子，独自一人偷了家里劈柴用的砍刀准备去找那些扔死大黄的凶手报仇，但是结果却是被人揍得趴在地上。
满脸污渍的老梁子一个人缩在墙角，他又哭了，不是痛的，而是对自己没能力为同伴讨回公道而懊悔。
不久之后，老梁子离开了村子，一个人一边讨生活，一边到处漂泊，他做过木匠学徒，摆过地摊，擦过皮鞋，也去过沿海城市做码头搬运工，也就是在那边，他和老搬运工学会了看天气，这关系到他第二天能否出工。

不管生活对他如何冷漠，他总是坚强的走了过来，岁月改变了他的外貌，强壮了他的身体，但却改变不了他爱动物的性格，每每拿到微乎其微的工资，他总会留一点，给附近的野猫野狗一些温暖，他觉得，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了温暖的感觉，他或许已经把这当成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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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老梁子流浪到了申海市，充满大都市气息的城市让他一下子傻眼了，他决定从最拿手的开始做起，在路边摆了个擦鞋摊，给人擦皮鞋。老梁子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几次下来就有了一些老主顾，他们偶尔也会打听这个可怜人的身世，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段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趣闻，直到有一天，一个老主顾对他说，给他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小区里做环卫，其实就是扫垃圾的。
老梁子笑着答应了，他觉得有小区的地方一定会有很多流浪猫，他可以从垃圾里翻出很多吃的东西给他们，有钱人都这样，他们占有着大量食物，却不会去珍惜这些上天赐予的东西。
就职后的第一个星期，老梁子在小区的电压房边找了个角落，用仅有的积蓄买了几个小碗用来盛水，又称了点猫粮撒在地上，起初，流浪猫只是远远看着他，等他走掉后才警惕的上来闻闻，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流浪猫聚集了过来，几只和老梁子混熟了的猫已经蹭着他不停的撒娇了。
他给她们每只猫都起了名字，最胖的那只球球、最小的那只豆丁、三花的那只二宝、残疾的那只赖赖。其实，他觉得天下所有的猫都该叫咪咪，所有的狗都该叫旺旺。
一年的时间让老梁子几乎成了小区里的猫大王，可能小区居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但他却是小区里唯一一个能引来所有猫的人，流浪猫爱他，有时也会跟着他一起回他住的地方陪他睡觉，小区居委会在地下车库里给老梁子安排了一个简陋的住处，现在已经成了许多流浪猫的家。

老梁子笑着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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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老梁子突然觉得小区的流浪猫少了很多。每天早上，他都会定时在小区电压房旁边的几个小碗里倒上一些猫粮和水，流浪猫也已经记住了这个习惯，总是成群结对的等着老梁子。可就是从1月份开始，本来猫满为患的场景渐渐一去不返，每天总会比前一天少几只，一开始老梁子还以为它们躲起来生孩子了，可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老梁子就算再傻，也开始觉得不对了。
他开始留心观察，终于发现了原因。
小区门口的烧烤摊主陈汉东从去年开始在这边摆摊，生意一直很好，但是贪得无厌的他总动着脑筋想多赚钱，他打起了肉来源的主意，偶尔看新闻的他知道了很多肉串其实都是猫肉，老鼠肉做的，成本低，效率高，于是他就偷偷开始尝试，在小区里弄了几只流浪猫带回家宰杀，做成肉串，混进正常的肉串里，人们并没有发现，还是吃的很起劲，他觉得这是一条新财路，于是开始每晚蹲在小区里抓野猫。
老梁子气疯了，他去找陈汉东讨回公道，陈汉东嘲笑他，一个扫垃圾的疯子还装爱心。
陈汉东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拽着他，把他带到电压房的旁边，然后在猫碗里撒上了一点药粉，接着就按着老梁子的脑袋，让他亲眼看着过来吃食的猫，一只一只的倒在地上抽搐。
老梁子的心在滴血，他额头上暴着青筋，但又无能为力。

几分钟后，陈汉东走了过去，从怀里拿出一个大袋子，把几只死猫装进去，还特意来到老梁子面前晃了晃，对他说，今晚就把它们都串起来，晚上我给你留一份啊，记得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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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子哭了，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坐在小区里哭了，和小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连个全尸都没有留给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生命是无辜的，它们弱小，但他们单纯，只要一下午暖暖的阳光就能让它们觉得世界是幸福的。
满是雾气的眼睛渐渐的变得通红，内心的痛苦压垮了这个善良的老实人，一个大胆的计划就这么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想起了前不久在C单元扫楼道的时候，在4楼捡到一串钥匙，老梁子不贪财，但现在，可能会派上用场了，他听说这户人家一直没人住，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xml:namespace prefix="st1"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3月5日晚，老梁子把准备好的锯子放在垃圾车里，一路推到陈汉东的必经之路处，他从阴影中飘了出来，一把抓住陈汉东的脑袋，把他往地上按，也许是仇恨迷失了人性，善良的老梁子此时完全压制住了陈汉东。</?xml:namespace>
他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仿佛几十年前大黄的死也在此刻得到了发泄，他恨这些畜生，他们不配活着。
挣扎慢慢的变弱了，老梁子一把将他翻进了垃圾车，若无其事的推回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