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团火
灼人
也将自焚

沉默
青山不说话，
我也沉默，
时间停了脚，
我们只是相对。
我是眼波
投给流水，
流水把眼波
投给我，
红了眼睛的夕阳，
你不要把这神秘说破。

《照亮》
——闻一多先生周年忌
当身子
到下去的顷刻，
你，向永恒
站立了起来。
当喉咙
不能够再呐喊的时候，
你的声音
也就更加响亮。
是这样的一个死啊，
把爱和恨提高到顶点，
而同时，你的人
也被他照亮了。

加油，继续发！！

罪恶的黑手
在这都市的道旁，
划出一块大的空场，
在这空场的中心，
正在建一座大的教堂。
交横的木架比蛛网还密，
像用骷髅架起的天梯，
一万只手，几千颗心灵，
从白到黑在上面搏动。
这称起是压倒全市的一件神工，
无妨用想像先给它绘个图形：
“四面高墙隔绝了人间的罪恶，
里边的空气是一片静寞，
一根草，一株树，甚至树上的鸟，
只是生在圣地里也觉到骄傲。
大门顶上横一面伟大的十字架
街上过路的人都走在它底下，
耶稣的圣像高高在千尺之上，
看来是怎样的伟大，慈祥！
他立在上帝与人世中间，
用无声的话传达主的教言：
‘奴隶们，什么都应该忍受，
饿死了也要低着头，
谁给你的左腮也给送上，
忍辱原是至高的美德，
连心上也不许存一丝反抗！
人间的是非肉眼那能看清？
死过之后主自有公平的判定。’
早晨的太阳先掠过这圣像，
从贵人的高楼再落到穷汉的屋上，
黄昏后，这四周严肃得叫人害怕，
神堂的影子像个魔鬼倒在地下。
早晨的钟声像个神咒，
（这钟声不同别处的钟声。）
牵来了一群杂色人等，
男女牧士们走在前面，
黑色的头巾佩着长衫，
微风吹着头巾飘荡，
仿佛罪恶在光天之飞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