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间君。。请给我水。”
为了呻吟般说出这句话的黑子,我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然后,端着水回到床边,在把水给他前先把他扶起来。
勤快。确实,如同桃井说的一般。可是,勤快的对象只有黑子,我自己很清楚。
就算明白,却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更进一步,也做不到退开。完全进退两难的心。
“喂,别撒了。”
“非常感谢。”
盯着咕咕吞着水的喉头。纤细,洁白,喉结小的甚至看不清楚。
为什么,会喜欢这家伙呢,我想。有时候,我会像这样思考着自己这不可解的感情。
像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会淡淡地期待,也许这种感情会突然间消失。
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如愿。而且,这感情反而更加深刻,越发使我感到痛苦。
“。。我,喜欢青峰君。”
一瞬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完全没想到会从他本人口中听到。
是不是因为喝醉了呢。一定是吧。可是,一定不只是这样。
也许这包含了祭奠结束了的爱恋的意味吧。通过这种剖白,把它升华。比如说,像在祭司面前的告解。
但是,我自己也没想到,黑子的话语的现在进行时,使我感到受伤。
我再一次感受到,还未结束。黑子心中,那份思念,还未停止。
“一直,一直,憧憬着。。那份憧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爱恋。。很奇怪呢,明明都是男生。”
我也是,一样的。
一直看着不放弃努力的黑子,等我发觉的时候,视线已不断追逐那道身影。
要了解自己真正的感情,需要很长时间。等我发觉这是恋爱时,愕然,又绝望。
“可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无法忍受的喜欢”
我也是,一样的。
你喜欢的是青峰,我早就知道了。可还是思慕着你。像傻瓜一样地,不管不顾地。
要是世界上有消去这种感情的方法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吧。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甚至使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是胜过地狱的地狱,还是胜过天国的天国,此时此地,决定这一切的,对我而言是青峰君。”
黑子的言语,与我重合了。
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当然,是自嘲的笑容。
“。。确实,芥川龙之介有说过类似的话。”
“人生比地狱还地狱。。吗?不过我还没到那地步呢。。。因为在青峰君身边,确实,是天国呢。”
这么说着的黑子,表情充满着幸福,却又苦涩得残酷。
请你不要那样笑。干脆放声哭泣,大声嘶喊,干脆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高洁。
“好喜欢青峰君,但是,桃井小姐也是重要的人。我明白,错的人,是我。”
否定自己的爱恋,那种痛苦,我亲身体验,清楚知晓。
所以,这么说着的黑子,无论如何伪装,我都知道他的痛苦,悲伤,心酸。
我已经完全,把黑子和自己重合了。
“你没有错。”
“。。绿间君”
“你没做错什么。”
这样说着。
对黑子。
也对我自己。
“。。早上好。。。”
早晨终于来了。绝望般的早晨。
黑子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光听着我就感到疼痛。
我先起的床,一直等着黑子醒来。等待的时候,我甚至想他要是这样一直不醒就好了。
“嗯,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
“也是。”
“。。那个。。”
“什么?”
“我。。全部。。都说了?”
全部。恐怕是指,说出了对青峰的感情这件事吧。该怎么回答呢?我一瞬间感到有点头疼。
不过,我还是干脆地点了点头。就算想瞒着,恐怕也瞒不住。
而且,黑子本来就是不管喝得多醉都不会丧失记忆的人。他本人一定记得很清楚。所以,这样问也只不过是确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