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还保持站在原地的样子,冷眼相望他因束缚和药剂在瓢泼大雨中被解家伙计乱棍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出了血的艳红不断蔓延在解家院中的青石板上。
那些颜色将沉淀进砖瓦的细缝,再大的雨水也冲刷不走分毫,与那些肆意生长的青苔杂藓一起刻在这个时段的历史中,再被踏的细碎。
解雨臣走出去,示意他们停下。
有些甜腻的血腥让他头晕。
“拉出去,别让他死在这儿。”
他用眼角瞥了一下地上的人,
“爷嫌脏。”
雨纷纷落,落完这一场,这个春天也就该过去了。在这之后,仍有漫长的三季轮回,经年逝转。
对啊,这个春天也就过去了吧。
从二十年前的新春,到今时的暮春,这样漫长,却短暂的如同只有三月的阳春。
沉寂被拉成延长的曲线,随着声声雨落消殆在那双凛冽的戏眼。
花儿爷从这里望出去,从脚下的青石板,到稍远的青瓦屋檐,渐行渐远的血迹在他眼里愈发模糊成一片。
也许目光再飞的远一些,就能抵达这蒙蒙灰天外,那泠泠雨帘外的旧年,在那个干冷的大年夜,新月饭店欢庆的灯光下,人群嘈杂中,他只是在台上唱一出顽戏,他只是在人群中笑一场荒唐。那一瞥惊鸿,能否将未来的种子,压藏密封,让人生定格在那时。
望眼欲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