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 纯钢琴版 - 佚名

给我一个安静的时间，我给你讲一个关于离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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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之原】
一年春。
我跟着利威尔去看望一个老人，那个老人应该和他非亲，那么就是“故”了。
我在老人的家前怔住，胆怯来得莫名。利威尔没有管我，径自走进去了。我在早春还裹挟着寒气的风中看着这栋老房子，从院角的野草直到熏黑的烟囱，不难想象，它曾经很温暖。可是现在——听说过“物似主人形”——那么，我眼前这座两层的民居破旧地蹲在早春里，也几乎了无生气。顺着墙根的裂缝往上，墙体分裂开产生的黑线肆意延伸，如同盘虬的树根勒住整栋房子。
即使再过一百年一千年，房子也依然这样建，人也依然在里面上演着一样的生老病死。房子只是这样一个容易败给时间的壳。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壳就要空了，我应该为此悲伤一下，只是一下。和利威尔一起生活确实能学到很多，但是，对于“悲伤”以及与之类似的一切七情上面的词汇，我的理解和表达比起同类都有很大的偏差。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还是踏入了这栋房子。
房子唯一的主人，老拉尔先生，久病，坐在轮椅上似梦非梦。他看上去比他的真实年龄更显老态，就算是我也看得出他已走到人类生命的迟暮。
利威尔让我把老拉尔推到院子里去，当时我并没有想到，我这个陌生人成了陪伴他最后时间的人。
春日的阳光柔软而温暖，照在老人身上，覆在他满是岁月风霜的脸上，却不能照进他浑浊的眼睛里。他面向他曾和家人种在院子里的花，像是看着，又像看进了遥远的时光里。
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在嫩绿的枝头捧出浅金色的花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冬天真的要过去了。篱笆下的新绿深深浅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被远远地遗弃在了这个万物复苏的世界之后。
回头看他的房子，剥落的墙皮露出里面的红砖和石灰，物品是会随着人一同老去的。
忽然听到沙哑模糊的话音，老拉尔的嘴唇开合着，结了满满的话。
“总是……总是，这么冒冒失失地……女孩子这样可不行啊……你以后离开爸爸了要……”
他有个女儿。
“变样子了……我们的女儿……可是你也觉得很骄傲吧……”
他的妻子早逝，女儿离开他去了别的地方。
“是！可是个精英呢……”
他曾欣慰地想邻居称赞自己的女儿。
“这么久不写信……为了什么人要把爸爸丢掉了吗……”
他看着某日依然空着的信箱，关于“父亲”这个词的复杂感情。
我一开始对于如何应答颇为苦恼，但是我很快发现根本不用我给他什么反应，我不过是一个影子，随时可以因为人在病重时的幻觉套上任何外衣，扮演他记忆中的任何人。
这是一段过于沉闷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已经像在守灵。
睡意不可遏止地漫上来，视线微微摇晃。
他的呓语似的话时而清晰，时而含糊；他浑浊的双眼会突然紧闭如同死去，过一会儿又睁开直直望着篱墙下的新叶。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我在客厅的沙发上醒来，才想起自己真的靠在老拉尔的轮椅旁睡着了。
老人被利威尔移到了他房间的床上，身体还起伏着。我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了利威尔，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看不见他的神色。
这是一个过于干净的房间，干净到久没有人的气息了。
房间陈设简单，应该是很早以前被人收拾过了。但同时又看得出，刻意留着原主人居住时的样子。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一角，都是鲜亮的颜色，想必就是老拉尔先生女儿的房间。书桌上一叠边缘泛黄的信，曾被无数次珍惜地打开阅读又小心放回原处。看来他的女儿，已经逝去在了更久远的时间之前。
利威尔就着月光读信，上面的字迹整齐清爽。
我回到老拉尔床前，拉过一把椅子，趴在床边。
“利威尔兵长殿下！……麻烦您照顾我女儿了！”
等等，我刚刚听到了谁的名字？利威尔？！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望着那个还躺在床上的老人，我预感快要知道利威尔来这里的原因。还有这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他眼睛里的浑浊在这个时候奇迹般地退去了，分外清醒地自导自演着记忆中的某一天。
他展现出一个父亲独有的笑容，担心，无奈，可还是对自己的孩子很自豪。
他还在说下去，对脑海中利威尔的影像：“在找到女儿之前有些想和您说的话……我收到从女儿那寄来的信了……说什么由于能力不错所以被选上去侍奉利威尔兵长了……准备把一切都奉献给你什么的……嘛……”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斯凯，出去。走远点。”利威尔用他一贯的命令句式，断开了我耳中老拉尔絮絮叨叨的怀旧。但这次他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沉喑哑一点，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因为疲劳和专注于听老拉尔的话，我没有注意到利威尔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所以被乍出现的另一个声音微有惊到，也就没有听到老拉尔后来的一句话。
利威尔逆光靠在门框上，大半张脸被黑暗掩埋。
我走出房门的时候老拉尔爽朗的笑和利威尔极度糟糕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尽管我尽量放慢脚步还是没有听见切实的答案，只是我第一次看见利威尔的手握拳到骨节泛白，颤抖着。
利威尔说走远点最好照做，我干脆到院子里装了壶水浇花，也许过了今天它们就没有主人了。
老拉尔先生于次日清晨停止了呼吸，我知道利威尔陪着他直到他再也不会醒来。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安详平静。这是我第一次学到那个词：解脱。
由于老拉尔先生一个人生活，是利威尔给他处理的后事。
老拉尔先生的墓碑在他的妻子旁。
来追悼的人里面，五官略有相似的是他的亲戚，也有几个邻居，总共不到十个。
我想利威尔先生是大概第一次参加葬礼，因为他的表情和其他吊唁的人都不一样。不是他常年的那种面无表情，但我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猜他根本没有自觉，他的手指冰凉，我根本挣脱不开。
我拼命仰头，只能看见厚重的云层，深灰色，遮蔽天光。
走出墓园时，无意间一瞥，一座断裂一角的墓碑让我一瞬窒息。
上面刻着：Rivaille。死于距今约一百年前。
我下意识看向走在我前面的利威尔，他这两天难得向我开口，声音哑得吓人：“在想什么呢，同名罢了。走吧。”
——你早就见过，我的名字刻在墓碑上了。我却从来没去看过你的墓碑。
回到拉尔先生的房子，利威尔又到那间房间里去坐了一会儿，我只好等着他。
直到终于下了雨，决绝地冲刷着外面灰色的房屋。
利威尔从房间里出来，上了锁，然后走出这座满是回忆的老房子，落下最后一道锁。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我，没有对我说话，我也只是噤声跟着他。他的表情终于回到他一贯的样子。
利威尔头也不回地走入雨中，那个遗漏了色彩的世界。
他又把我忘记了。
我在门廊找了把伞，扯掉伞罩才发现它的颜色亮得扎眼，仿佛是这世界唯一的色彩。并且，可能是因为长久不用，蒙了一层薄灰。我急急盛了把雨水抹在伞柄上，才追上利威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他走得很快，但也只是走。
我没有给他撑伞的打算，因为他也没有。
我翘起伞沿看他，他脸上透明的液体纵横，流过他的眼角，鼻尖，唇畔，沿着他冷峻的轮廓流下，但绝不是泪水。
我躲在这把明黄色的伞下，只是一把伞却意外地温暖，我突然想——唤他：“爸爸。”几不可闻地，这辈子最后一次。
利威尔的视线因被阻碍而变得模糊，他眨眨眼睛，附在眼睑的雨水，带有淡淡的凉。
好大的雨。
之前一场春寒下尽了这个冬天最后的雪，它们在雨中逐渐融化成原本的模样。铺在街道上的白雪被往来的马车割裂成道道灰褐的污泥，肆无忌惮地粘在他的鞋子上。
肮脏的，杂乱的，用尽力气也无法清除干净的东西占领整个视野。
——啧，我都没哭过，苍天你有什么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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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番外，放个原文链接，连载中
http://tieba.baidu.com/p/2776207964?pid=43434867274&cid=#43434867274
可以的话，喜欢也好吐槽也好，给个文评，或者只是求交流求GD（咦
我大概是办到了通篇不提佩特拉的名字去写利佩这种奇怪的事情？

喜欢ww拍爪子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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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不懂，那小孩什么来历？楼主的原文好像还没写到吧。
——他是她无法忘怀的曾经。她是他被遗忘的时间。

顶顶顶~~1楼的最后几句话虐到我了qwq马尔科还有很多无名的战士们QAQ

镇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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