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偌大的天地间好似只有他一人,于是便一直向前。有雨丝落下,从灰白色的天空中,黯然的样子。眼镜上蓄了零星的雨水,模糊了大部分的视线,索性摘下。忽地听见了水流的声音,沉闷压抑、粘稠地流动的声音。继续向前,他看见一条河,鲜艳夺目的红从河面上方飘荡着的水雾中夹带着闯入视线。空气微凉,寂寞的、看不清方向。
“就像命运一样,看不真切,又确确实实能够感受得到……对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出了他刚刚萌发的念头,带着些许凉薄的笑意。转头看向身后,银发的男子穿着一身单薄的和衣,手拢在袖子里,纤细的五官果然是带着笑的,那种级袅娜又纤薄的笑。“您……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呢?”是在说他么?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却又像是透过薄雾看见了另一个人。“不过,好在您还在这里。“”是啊,我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您大概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吧?“他这么说着,一步步走走向河边。俯下身,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个杯盏,盛了半杯的河水,又回到他面前,递给他,再后退一步。”这是什么?“他接过,细细端详着茶青色杯盏中状似血液的河水。”这是……忘川河的水。“
抬头,那个男子看向河的方向,好像是在眺望对岸。”忘川河水,会让人忘记今生的一切。“收回了眺望的目光,重新看向他,只是脸上没了笑意。”记忆、情感,爱着谁亦或是恨着谁。“大概是因为脸上没了表情,就上依然带着笑意的语调,勾勒出极淡的忧伤。
全部,都会忘记。
雨依旧在下,杯中红色的液体晃荡出一圈圈涟漪。
忘记一切……么。
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杯盏,手指略微收紧,骨节泛出青白。可为什么,我已经不记得曾经。难道忘记一次之后,还可以忘记第二次吗?那么,究竟又忘记了些什么呢。举杯到唇边,喝下。入口时是略带甜涩的味道,之后便是长久的回味。说了声”谢谢。“之后,将杯盏还给了男子。他伸手接过,看见杯底残余的液体,破碎地映出自己的脸。
”……那里。“他伸出瘦削的手,指向河的一边。”那里,有可以过河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