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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别说我的罪恶深重，别用仇恨的眼望着我，我的心脏依旧在搏动，我的血液依旧如火炙热。这世界上谁是无罪的，请你告诉我。纯洁的孩子折磨了母亲的子宫，万能的主禁锢了我们的思想，我只不过......将你推开而已。
金钟仁将鹿晗带回了鹿晗的宿舍，这间房子，就在金钟仁宿舍的楼下，他却一次都没有走进来过。门内一片漆黑，吴亦凡黄子韬都不在，夜间十点，他们本该乖乖待在这里。
无暇去顾及这些，沉沉依靠着他的鹿晗，一路都在说着中国话，他一句都听不明白，上楼的时候鹿晗格外不老实，害的他差点摔跤，于是掐了一把他的腰，暗地里骂了一句脏话，鹿晗却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都不回应。
金钟仁便没有了继续欺负他的意愿，相比于逆来顺受，他更喜欢那种有打有骂的互动。
呵，神经。
金钟仁自嘲地笑了笑，把鹿晗安置在沙发上，去厨房找水，端着水走出来的时候，沙发上那柔顺的人已经闭着眼睡着，气息平稳。他将温水轻轻放在茶几上，蹲下来正好可以同他平视。
金钟仁想起一两个月前，他不止一次想要对着这一张脸，这一个人，霸道地占有，凶猛地揽入怀抱，暴风雨般地亲吻他，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可如今，这个人就安安静静躺在了面前，金钟仁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又夹杂着甜蜜，金钟仁觉得他和鹿晗的关系，已经不适用于之前的那些强硬打斗，他依旧想要拥抱他，那必须是在他醒着的时候，他依旧想要尝一尝他嘴唇的滋味，可那必须是他抱着自己的时候。金钟仁知道这一天还很远，可他头一次觉得可以等等看。这种压抑黑暗的外环境压迫下，他和鹿晗被挤到了一起，不管鹿晗愿意不愿意，他转过头看到的只能有金钟仁这个人罢了。
他慢慢靠近了鹿晗，鼻尖对着鼻尖，体内其实有无尽的欲望和冲动，这些东西他向来不缺少，但是这次他却想克制自己一回，原因很模糊，大概和那些深奥的感情有关吧，金钟仁不想去搞清楚。
看半个小时或者是一个小时，陪着他安静地睡，感受他的呼吸，看着他的睫毛，暖气很足，也很安静，我们之间的五厘米，是最甜蜜的距离。
陷入沉醉里的人，就像一个诗人一样，腻人，却又特别深情。
金钟仁没有想过自己已经那么喜欢鹿晗，他真的，从来没有仔细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上帝似乎偏偏不让他认真去考虑。因为鹿晗睁开了眼睛。
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几乎一秒就集聚了光芒，鹿晗像一只受惊吓的刺猬，在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是谁的前提下，他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握起拳，对着那人的胸膛就是狠狠砸下。可是刚刚喝醉了酒睡了一觉再醒来的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呢？再说了，金钟仁从来不怕拳头，鹿晗的拳头。
金钟仁缩了缩脖子，跪在地板上膝盖有些痛，鹿晗的拳头打在胸口却是痒痒的，他捉住他的手腕。
“喂！是我。”
“怎么是你？”鹿晗想要坐起来，可是一时晕眩，刚起身又倒下去。
“你喝醉了，记得吗？”
“我喝醉了？天啊......”鹿晗睁大了眼，居然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金钟仁感到好笑，眼前这个人哪里是比自己年长四岁的哥哥啊，真是天真。
“几点了？”
“十点半吧。”
“这是......”
“你的宿舍。”
“哦......他们人呢？”
“不知道，一回来就不在了。”
金钟仁把茶几上的水递给鹿晗，托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喝水，鹿晗觉得不自在，挣扎着想要自己坐起来，金钟仁皱着眉说：“别动！”
鹿晗张了张嘴，看着金钟仁认真的表情，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他笑了笑，“你这人......”
喝完水鹿晗还是自己坐了起来，太阳穴发胀，一直在突突地跳，他双手撑在身边两侧，向前倾着，黑暗里金钟仁把玻璃杯放回了厨房，又踩着拖鞋啪啪地靠近。
“为什么不开灯？”
“哦，扶着你进来的时候忘记开灯了。”
“不开灯我都看不见你......”
金钟仁站在鹿晗面前眨了眨眼，想了会才听出鹿晗话里的嘲弄，他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渐渐变成了一只很愚蠢很听话地巨型犬，这个趋势可不好，要知道，之前可是他将鹿晗压在墙壁上对着他说，我喜欢你能怎么样，有本事就和我在一起。
似乎鹿晗的出现，把金钟仁潜在的幼稚和无聊全部激发出来了。
要负责呀，这是他的责任。
金钟仁猛地弯下腰双手按着鹿晗的肩膀，因为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鹿晗立马就被按在了沙发靠背上，金钟仁的力气他不是第一次领教，对于这人突然的变化鹿晗感到匪夷所思。
“呀！你干嘛！”
“居然敢笑话我。”
“快放手，金钟仁！”
“现在能不能看见我？”金钟仁把脸向下压，两人的距离再次逼近五厘米之内，鹿晗的喘息在金钟仁听来别有风味。
“什么鬼东西......我警告你金钟仁，你别乱来。”
“乱来？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啊？或者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妈的......你真是想死了......”
这种姿势，就像一个女人，鹿晗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瞳孔就在面前。
太近了，混蛋......
鹿晗想都没想，拱起膝盖，也不管前方是什么部位。
别怪我不客气......
金钟仁捂着肚子上下的地方就倒在了地板上，直到他发出很低的闷哼，鹿晗才惊慌着蹲下身子去检查金钟仁的情况。
“怎么......你怎么了？我踹到你哪了？”鹿晗一会韩语一会中文，心里七上八下，他想，该不会是伤着对方命根子了吧，那可完蛋了，他伸出手顺着金钟仁的胳膊往下摸，发现那个疼痛的地方是腹部靠左的肌肉，凭着经验鹿晗想自己大概是伤到他的腰了。
“鹿晗......鹿晗......”
“哎，怎么了？”
“你......太狠了......”
“怪我了？要不是你......”鹿晗借着月光看见金钟仁脸上痛苦的表情，又软下心，把手穿过金钟仁的后背，将他搂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要不要去医院？严重吗？”
金钟仁摆了摆手，“没事，我的腰是旧伤。”
“腰不好啊......”鹿晗意味不明地忍笑，男孩子之间多少会开这样的玩笑，金钟仁刚想耍个流氓活跃一下气氛，大门就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有人进来，第一时间打开了客厅的灯。
“啊！”进来的人低低叫了一声，鹿晗和金钟仁也因为突然的光亮眯了眯眼。
“你们好。”黄子韬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对着鹿晗和金钟仁诡异的姿势抿了抿嘴，“打扰了。”
明亮的灯光下，四个人都有些尴尬。
金钟仁和鹿晗。
黄子韬和吴世勋。
别说我的罪恶深重，别用仇恨的眼望着我，我的心脏依旧在搏动，我的血液依旧如火炙热。这世界上谁是无罪的，请你告诉我。纯洁的孩子折磨了母亲的子宫，万能的主禁锢了我们的思想，我只不过......将你推开而已。
金钟仁将鹿晗带回了鹿晗的宿舍，这间房子，就在金钟仁宿舍的楼下，他却一次都没有走进来过。门内一片漆黑，吴亦凡黄子韬都不在，夜间十点，他们本该乖乖待在这里。
无暇去顾及这些，沉沉依靠着他的鹿晗，一路都在说着中国话，他一句都听不明白，上楼的时候鹿晗格外不老实，害的他差点摔跤，于是掐了一把他的腰，暗地里骂了一句脏话，鹿晗却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都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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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神经。
金钟仁自嘲地笑了笑，把鹿晗安置在沙发上，去厨房找水，端着水走出来的时候，沙发上那柔顺的人已经闭着眼睡着，气息平稳。他将温水轻轻放在茶几上，蹲下来正好可以同他平视。
金钟仁想起一两个月前，他不止一次想要对着这一张脸，这一个人，霸道地占有，凶猛地揽入怀抱，暴风雨般地亲吻他，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可如今，这个人就安安静静躺在了面前，金钟仁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又夹杂着甜蜜，金钟仁觉得他和鹿晗的关系，已经不适用于之前的那些强硬打斗，他依旧想要拥抱他，那必须是在他醒着的时候，他依旧想要尝一尝他嘴唇的滋味，可那必须是他抱着自己的时候。金钟仁知道这一天还很远，可他头一次觉得可以等等看。这种压抑黑暗的外环境压迫下，他和鹿晗被挤到了一起，不管鹿晗愿意不愿意，他转过头看到的只能有金钟仁这个人罢了。
他慢慢靠近了鹿晗，鼻尖对着鼻尖，体内其实有无尽的欲望和冲动，这些东西他向来不缺少，但是这次他却想克制自己一回，原因很模糊，大概和那些深奥的感情有关吧，金钟仁不想去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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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没有想过自己已经那么喜欢鹿晗，他真的，从来没有仔细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上帝似乎偏偏不让他认真去考虑。因为鹿晗睁开了眼睛。
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几乎一秒就集聚了光芒，鹿晗像一只受惊吓的刺猬，在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是谁的前提下，他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握起拳，对着那人的胸膛就是狠狠砸下。可是刚刚喝醉了酒睡了一觉再醒来的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呢？再说了，金钟仁从来不怕拳头，鹿晗的拳头。
金钟仁缩了缩脖子，跪在地板上膝盖有些痛，鹿晗的拳头打在胸口却是痒痒的，他捉住他的手腕。
“喂！是我。”
“怎么是你？”鹿晗想要坐起来，可是一时晕眩，刚起身又倒下去。
“你喝醉了，记得吗？”
“我喝醉了？天啊......”鹿晗睁大了眼，居然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金钟仁感到好笑，眼前这个人哪里是比自己年长四岁的哥哥啊，真是天真。
“几点了？”
“十点半吧。”
“这是......”
“你的宿舍。”
“哦......他们人呢？”
“不知道，一回来就不在了。”
金钟仁把茶几上的水递给鹿晗，托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喝水，鹿晗觉得不自在，挣扎着想要自己坐起来，金钟仁皱着眉说：“别动！”
鹿晗张了张嘴，看着金钟仁认真的表情，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他笑了笑，“你这人......”
喝完水鹿晗还是自己坐了起来，太阳穴发胀，一直在突突地跳，他双手撑在身边两侧，向前倾着，黑暗里金钟仁把玻璃杯放回了厨房，又踩着拖鞋啪啪地靠近。
“为什么不开灯？”
“哦，扶着你进来的时候忘记开灯了。”
“不开灯我都看不见你......”
金钟仁站在鹿晗面前眨了眨眼，想了会才听出鹿晗话里的嘲弄，他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渐渐变成了一只很愚蠢很听话地巨型犬，这个趋势可不好，要知道，之前可是他将鹿晗压在墙壁上对着他说，我喜欢你能怎么样，有本事就和我在一起。
似乎鹿晗的出现，把金钟仁潜在的幼稚和无聊全部激发出来了。
要负责呀，这是他的责任。
金钟仁猛地弯下腰双手按着鹿晗的肩膀，因为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鹿晗立马就被按在了沙发靠背上，金钟仁的力气他不是第一次领教，对于这人突然的变化鹿晗感到匪夷所思。
“呀！你干嘛！”
“居然敢笑话我。”
“快放手，金钟仁！”
“现在能不能看见我？”金钟仁把脸向下压，两人的距离再次逼近五厘米之内，鹿晗的喘息在金钟仁听来别有风味。
“什么鬼东西......我警告你金钟仁，你别乱来。”
“乱来？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啊？或者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妈的......你真是想死了......”
这种姿势，就像一个女人，鹿晗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瞳孔就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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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想都没想，拱起膝盖，也不管前方是什么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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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捂着肚子上下的地方就倒在了地板上，直到他发出很低的闷哼，鹿晗才惊慌着蹲下身子去检查金钟仁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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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鹿晗......”
“哎，怎么了？”
“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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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摆了摆手，“没事，我的腰是旧伤。”
“腰不好啊......”鹿晗意味不明地忍笑，男孩子之间多少会开这样的玩笑，金钟仁刚想耍个流氓活跃一下气氛，大门就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有人进来，第一时间打开了客厅的灯。
“啊！”进来的人低低叫了一声，鹿晗和金钟仁也因为突然的光亮眯了眯眼。
“你们好。”黄子韬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对着鹿晗和金钟仁诡异的姿势抿了抿嘴，“打扰了。”
明亮的灯光下，四个人都有些尴尬。
金钟仁和鹿晗。
黄子韬和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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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鹿晗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有时候荒诞，有时候恐怖，有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片空白的四面墙壁，他会在最后一刻感受到窒息，像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虎口紧紧对准喉结，用力往前挤压，感受到气管的变性，软骨已经弯折到一定地步，下一秒，就可能去见上帝，或者去见鬼。
他会尖叫，不由自主地。
这就是为什么那天夜里他醒来，遇见客厅的吴亦凡时，吴亦凡并不觉得奇怪。鹿晗本想自己处理这个很私人的问题，结果是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在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之后，鹿晗还是会梦见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寒冷的城市，阴沉黑暗的地下室里，残破血腥的画面，这一次，让鹿晗惊醒的是吴世勋崩溃的喊叫和黄子韬奄奄一息的呻吟。
“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救救韬，救救他。”吴世勋的脸已经哭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鹿晗并没有功夫去管此时的吴世勋，他一步步靠近面前那个地狱一样的场景，手指忍不住颤抖。
只能看见黄子韬整个人趴在地上，而身下是什么......鹿晗闭上了眼......他的黑色羽绒服被血染成更深的墨色，从腹部大腿还有胳膊下面，不断有鲜红的血渗出来......还有......
“哥......”
平日轻软的声音，此刻只剩下无力，黄子韬很艰难地抬了抬眼睛，鹿晗看见了他那血肉模糊的大腿，露出白森森的股骨。
“韬,韬儿......哥在，你别怕，哥我这就......”
“哥......哥......走......”
模糊不清的语音，不断在用中文韩文重复着这一个字：走。
还来不及去考虑，吴世勋已经瘫坐在地上，一边看着黄子韬一边痛哭，嘶声裂肺。鹿晗狠狠咬了牙，这时候，地下室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
“鹿晗！”
是他！鹿晗在听见声音之后猛地转身，看见来人的第一瞬间，感觉双腿被抽去的力气，差一点就倒下。
是他啊，这个永远能够见证我的卑微和弱小的人。
金钟仁......
金钟仁靠近鹿晗，那双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鹿晗，那里面藏着海浪，藏着苍风，藏着雨水，藏着寒冷，那是一双要诉说太多的眼睛，鹿晗想这该死的世界，为何直到此刻，在这样可怕又可笑的场景里，让他发现了这样的双眸。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金钟仁带着寒气擦过鹿晗的肩膀，留下一句：“带着世勋走。”
鹿晗怔怔对着金钟仁转身，看见他蹲下身子已经在帮黄子韬检查伤势，黄子韬依旧倔强地盯着鹿晗，不断重复着，走，走......
走？走去哪里？到现在，我们还要为了那最高尚的梦想而奋斗吗？呵，要我们付出青春付出爱，付出心脏付出命，是要这样的吗？
张艺兴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吴亦凡被划破脸颊，黄子韬生死难测，吴世勋几乎疯狂，我呢，你呢......我们还要继续吗？
“我叫你们走！没听见吗！”
金钟仁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他的那双眼睛，突然就聚慢了愤怒，那样的他，仿佛了这世间最凶狠残忍的恶魔，叫人胆怯。鹿晗愣在原地，身后的吴世勋跌跌撞撞地爬到黄子韬面前，想要抱抱他，却不知能碰哪里。黄子韬颤颤巍巍将右手伸到他面前，很吃力地摸到他冰凉的手指。
金钟仁忍住推开吴世勋的冲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剩下七分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韬，对不起......”吴世勋把头颅埋得很低，整个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而被他伤害的那个男孩，那个一直天真善良却又很冲动木讷的男孩，用着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
“原谅我......”
原谅我怀疑你......
我最亲爱的少年......
鹿晗和吴世勋赶到会场的时候，经纪人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们，吴世勋像是没有魂魄般被鹿晗拖着走，两人偷偷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人表演，经济人告诉他们，他们是第三组上场，不管这场测评能不能办完，你们必须等到那个时候。
鹿晗张了张嘴，想要问金钟仁怎么办，吴亦凡怎么办，也想问为什么这场测评也许办不完，可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去说话，嗓子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压根不知道等会儿如果上台，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哥，是我害了韬，我该被抓起来，是不是？”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鹿晗攥住他的手，想要为他取暖，可是自己的手也是没有一点温度，要怎么才能去帮别人......
“别说了，世勋，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哥，韬之前一直怀疑是我害了艺兴哥......他问我有没有博客......其实我早就该告诉他真相是什么，可我......我当时气坏了，他怀疑我，既然要怀疑，既然你觉得我是坏人，那我就让你怀疑好了，我根本不屑让你相信，我当时居然会这样想......我早就该告诉他，我的博客......我的博客......写得全部都是他，那时候的我，拿出来给他看多好，跟他说我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跟他说我讨厌怀疑讨厌争吵，我想我们快快乐乐在一起，一起出道......如果我说了，也许一切就会结束了，我们不会吵架，不会打架，更不会有今天我差一点就杀了他......哥，哥！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吴世勋紧紧抓住鹿晗的胳膊，摇晃着他的身躯，鹿晗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雾气蒙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只能摇头，很绝望地摇头。
做错事的是那些人，可偏偏要让最单纯的两个孩子承担......鹿晗觉得冷，身体冷，心更冷，他想到病床上的张艺兴，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告诉黄子韬，让他去找博主，并且让他去怀疑吴世勋。他知道黄子韬的冲动，也知道黄子韬内里潜在的潜能，如果黄子韬是一把刀，那么看似弱不禁风简单明朗的张艺兴，就是在背后掌控那把刀的人......他无法保护吴亦凡，所以只能借着黄子韬，去敌方挑动风波，不管那个博主是不是吴世勋，这一场战，韩国那一群人都吃了张艺兴的一记。
舞台上的音乐戛然而止，发出刺耳的杂音，有人跑来和正中的社长说了些什么，社长的肩膀明显一怔，随后就是窃窃私语，大家都在传，有人出大事了......
测评的确中途被迫停止，高层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对着台下熙熙攘攘的练习生说着安静，沉默了几秒，他说：“测评停止，现在每个人待在原地，开始点名。”
鹿晗的心蓦地一紧，他开始疯狂地担心金钟仁，那个突然出现，像神一样拯救他和吴世勋的人。
“金钟仁。”
......
“黄子韬。”
......
“吴亦凡。”
......
全场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人们开始有序地离开会场，工作人员三三两两收拾舞台和音响，鹿晗和吴世勋两人站在那里，被人群推来推去，等到整个偌大的表演厅只剩下他们两，鹿晗噗咚一声，终于虚软地倒在了刺骨的木板上，流出了这个冬天，最最苦涩的泪。
19（下）
连续几天的低温天气，首尔竟然在测评第二天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个阳光明媚，鹿晗出门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就被明艳的阳光刺了眼，刚想要吸一口空气试探温暖，就迎面来了一阵刺骨的风，吹到脸上生疼，一整晚没睡的困倦突然就散了。
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等金钟仁一个电话，等吴亦凡黄子韬回来，可他等到的只是第二天渐渐升起的太阳，他想要把天气的转晴当做是一切开始变好的征兆，可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自我欺骗下去，就像已经深陷泥潭的人，恶臭粘稠的泥土都钻进你的口鼻，你还能够笑着说自己很好吗？
吴世勋打来电话时鹿晗正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极度疲倦的状态下，却怎么都无法睡着，他想着，就这么算了吧，睡在这里，什么都不要管，不去公司不去练习，梦想？都见鬼去吧！
“哥，今天八点公司开会，一定要准时。”
吴世勋的语气像是个大人。
在鹿晗眼里，吴世勋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却还要装懂的小屁孩，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呢？原来小屁孩长大了，就像他之前说的，总得经历一些什么，经历变故，被人出卖，或者在无人的街道狠狠被揍一顿，连自己妈妈都认不出你是谁。
人总是在某一个瞬间才会意识到灵魂深处的不堪，并且撕裂般地成长的。
成长是一个自我折磨的过程。
鹿晗想要帮助吴世勋，可他想要帮助的人太多，张艺兴、吴亦凡、黄子韬、金钟仁、都暻秀……到头来他谁都拯救不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完全陷入对自我价值的质疑中，昏天暗地。
出门的时候没有梳头发，随后拿了一只帽子在路上才发现那是吴亦凡的，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迟到，会议室的门紧紧关着，鹿晗顺了顺气，开门的人沉默地看着鹿晗，随后就退后几步与里面的人并排站。
是金钟仁。
鹿晗猛吸了一口气，带有烟味的暖气顺着气管爬到肺里，很痒，他看了看金钟仁，似乎从昨天到今天，他没什么变化，可鹿晗记得刚刚那一刹那，打开门时看到的金钟仁的眼睛。
鹿晗很小的时候学校组织一起去动物园玩，第一次看到狮子的鹿晗趴在玻璃窗上张大了嘴，周围有的小朋友朝着那猛兽叫喊，那只狮子动也不动，只是站在假山上，没有任何情绪的看了他们一眼。
困兽。
鹿晗想到了这样一个词，并且立即与金钟仁结合在了一起，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孩会让自己给他起这么一个强悍的比喻，他明明记得就在几个月前，他给金钟仁的比喻是蚊子。
金钟仁的身边依次是吴世勋、吴亦凡，还有金俊绵，在鹿晗看来，最旁边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简直是刺眼无比，吴亦凡的脸颊上，靠近颧骨的位置的那一道疤痕还很明显，在某种程度上，这令鹿晗想起了都暻秀。
经纪人在一旁推了推鹿晗，鹿晗忙靠到金钟仁的身边。
鹿晗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有时候荒诞，有时候恐怖，有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片空白的四面墙壁，他会在最后一刻感受到窒息，像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虎口紧紧对准喉结，用力往前挤压，感受到气管的变性，软骨已经弯折到一定地步，下一秒，就可能去见上帝，或者去见鬼。
他会尖叫，不由自主地。
这就是为什么那天夜里他醒来，遇见客厅的吴亦凡时，吴亦凡并不觉得奇怪。鹿晗本想自己处理这个很私人的问题，结果是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在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之后，鹿晗还是会梦见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寒冷的城市，阴沉黑暗的地下室里，残破血腥的画面，这一次，让鹿晗惊醒的是吴世勋崩溃的喊叫和黄子韬奄奄一息的呻吟。
“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救救韬，救救他。”吴世勋的脸已经哭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鹿晗并没有功夫去管此时的吴世勋，他一步步靠近面前那个地狱一样的场景，手指忍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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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平日轻软的声音，此刻只剩下无力，黄子韬很艰难地抬了抬眼睛，鹿晗看见了他那血肉模糊的大腿，露出白森森的股骨。
“韬,韬儿......哥在，你别怕，哥我这就......”
“哥......哥......走......”
模糊不清的语音，不断在用中文韩文重复着这一个字：走。
还来不及去考虑，吴世勋已经瘫坐在地上，一边看着黄子韬一边痛哭，嘶声裂肺。鹿晗狠狠咬了牙，这时候，地下室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
“鹿晗！”
是他！鹿晗在听见声音之后猛地转身，看见来人的第一瞬间，感觉双腿被抽去的力气，差一点就倒下。
是他啊，这个永远能够见证我的卑微和弱小的人。
金钟仁......
金钟仁靠近鹿晗，那双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鹿晗，那里面藏着海浪，藏着苍风，藏着雨水，藏着寒冷，那是一双要诉说太多的眼睛，鹿晗想这该死的世界，为何直到此刻，在这样可怕又可笑的场景里，让他发现了这样的双眸。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金钟仁带着寒气擦过鹿晗的肩膀，留下一句：“带着世勋走。”
鹿晗怔怔对着金钟仁转身，看见他蹲下身子已经在帮黄子韬检查伤势，黄子韬依旧倔强地盯着鹿晗，不断重复着，走，走......
走？走去哪里？到现在，我们还要为了那最高尚的梦想而奋斗吗？呵，要我们付出青春付出爱，付出心脏付出命，是要这样的吗？
张艺兴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吴亦凡被划破脸颊，黄子韬生死难测，吴世勋几乎疯狂，我呢，你呢......我们还要继续吗？
“我叫你们走！没听见吗！”
金钟仁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他的那双眼睛，突然就聚慢了愤怒，那样的他，仿佛了这世间最凶狠残忍的恶魔，叫人胆怯。鹿晗愣在原地，身后的吴世勋跌跌撞撞地爬到黄子韬面前，想要抱抱他，却不知能碰哪里。黄子韬颤颤巍巍将右手伸到他面前，很吃力地摸到他冰凉的手指。
金钟仁忍住推开吴世勋的冲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剩下七分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韬，对不起......”吴世勋把头颅埋得很低，整个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而被他伤害的那个男孩，那个一直天真善良却又很冲动木讷的男孩，用着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
“原谅我......”
原谅我怀疑你......
我最亲爱的少年......
鹿晗和吴世勋赶到会场的时候，经纪人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们，吴世勋像是没有魂魄般被鹿晗拖着走，两人偷偷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人表演，经济人告诉他们，他们是第三组上场，不管这场测评能不能办完，你们必须等到那个时候。
鹿晗张了张嘴，想要问金钟仁怎么办，吴亦凡怎么办，也想问为什么这场测评也许办不完，可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去说话，嗓子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压根不知道等会儿如果上台，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哥，是我害了韬，我该被抓起来，是不是？”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鹿晗攥住他的手，想要为他取暖，可是自己的手也是没有一点温度，要怎么才能去帮别人......
“别说了，世勋，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哥，韬之前一直怀疑是我害了艺兴哥......他问我有没有博客......其实我早就该告诉他真相是什么，可我......我当时气坏了，他怀疑我，既然要怀疑，既然你觉得我是坏人，那我就让你怀疑好了，我根本不屑让你相信，我当时居然会这样想......我早就该告诉他，我的博客......我的博客......写得全部都是他，那时候的我，拿出来给他看多好，跟他说我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跟他说我讨厌怀疑讨厌争吵，我想我们快快乐乐在一起，一起出道......如果我说了，也许一切就会结束了，我们不会吵架，不会打架，更不会有今天我差一点就杀了他......哥，哥！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吴世勋紧紧抓住鹿晗的胳膊，摇晃着他的身躯，鹿晗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雾气蒙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只能摇头，很绝望地摇头。
做错事的是那些人，可偏偏要让最单纯的两个孩子承担......鹿晗觉得冷，身体冷，心更冷，他想到病床上的张艺兴，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告诉黄子韬，让他去找博主，并且让他去怀疑吴世勋。他知道黄子韬的冲动，也知道黄子韬内里潜在的潜能，如果黄子韬是一把刀，那么看似弱不禁风简单明朗的张艺兴，就是在背后掌控那把刀的人......他无法保护吴亦凡，所以只能借着黄子韬，去敌方挑动风波，不管那个博主是不是吴世勋，这一场战，韩国那一群人都吃了张艺兴的一记。
舞台上的音乐戛然而止，发出刺耳的杂音，有人跑来和正中的社长说了些什么，社长的肩膀明显一怔，随后就是窃窃私语，大家都在传，有人出大事了......
测评的确中途被迫停止，高层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对着台下熙熙攘攘的练习生说着安静，沉默了几秒，他说：“测评停止，现在每个人待在原地，开始点名。”
鹿晗的心蓦地一紧，他开始疯狂地担心金钟仁，那个突然出现，像神一样拯救他和吴世勋的人。
“金钟仁。”
......
“黄子韬。”
......
“吴亦凡。”
......
全场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人们开始有序地离开会场，工作人员三三两两收拾舞台和音响，鹿晗和吴世勋两人站在那里，被人群推来推去，等到整个偌大的表演厅只剩下他们两，鹿晗噗咚一声，终于虚软地倒在了刺骨的木板上，流出了这个冬天，最最苦涩的泪。
19（下）
连续几天的低温天气，首尔竟然在测评第二天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个阳光明媚，鹿晗出门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就被明艳的阳光刺了眼，刚想要吸一口空气试探温暖，就迎面来了一阵刺骨的风，吹到脸上生疼，一整晚没睡的困倦突然就散了。
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等金钟仁一个电话，等吴亦凡黄子韬回来，可他等到的只是第二天渐渐升起的太阳，他想要把天气的转晴当做是一切开始变好的征兆，可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自我欺骗下去，就像已经深陷泥潭的人，恶臭粘稠的泥土都钻进你的口鼻，你还能够笑着说自己很好吗？
吴世勋打来电话时鹿晗正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极度疲倦的状态下，却怎么都无法睡着，他想着，就这么算了吧，睡在这里，什么都不要管，不去公司不去练习，梦想？都见鬼去吧！
“哥，今天八点公司开会，一定要准时。”
吴世勋的语气像是个大人。
在鹿晗眼里，吴世勋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却还要装懂的小屁孩，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呢？原来小屁孩长大了，就像他之前说的，总得经历一些什么，经历变故，被人出卖，或者在无人的街道狠狠被揍一顿，连自己妈妈都认不出你是谁。
人总是在某一个瞬间才会意识到灵魂深处的不堪，并且撕裂般地成长的。
成长是一个自我折磨的过程。
鹿晗想要帮助吴世勋，可他想要帮助的人太多，张艺兴、吴亦凡、黄子韬、金钟仁、都暻秀……到头来他谁都拯救不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完全陷入对自我价值的质疑中，昏天暗地。
出门的时候没有梳头发，随后拿了一只帽子在路上才发现那是吴亦凡的，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迟到，会议室的门紧紧关着，鹿晗顺了顺气，开门的人沉默地看着鹿晗，随后就退后几步与里面的人并排站。
是金钟仁。
鹿晗猛吸了一口气，带有烟味的暖气顺着气管爬到肺里，很痒，他看了看金钟仁，似乎从昨天到今天，他没什么变化，可鹿晗记得刚刚那一刹那，打开门时看到的金钟仁的眼睛。
鹿晗很小的时候学校组织一起去动物园玩，第一次看到狮子的鹿晗趴在玻璃窗上张大了嘴，周围有的小朋友朝着那猛兽叫喊，那只狮子动也不动，只是站在假山上，没有任何情绪的看了他们一眼。
困兽。
鹿晗想到了这样一个词，并且立即与金钟仁结合在了一起，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孩会让自己给他起这么一个强悍的比喻，他明明记得就在几个月前，他给金钟仁的比喻是蚊子。
金钟仁的身边依次是吴世勋、吴亦凡，还有金俊绵，在鹿晗看来，最旁边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简直是刺眼无比，吴亦凡的脸颊上，靠近颧骨的位置的那一道疤痕还很明显，在某种程度上，这令鹿晗想起了都暻秀。
经纪人在一旁推了推鹿晗，鹿晗忙靠到金钟仁的身边。
“昨天的测评出了一点问题你们都是知道的，可是对你们能力的测试并不会停止，具体时间我们会通知，今天叫你们来是宣布一次人员调动，现在预备A组成员是，金钟仁，吴世勋，金俊绵，鹿晗，吴亦凡。”
没有韬！鹿晗抬起头看着社长，渴望他嘴里再说出那几个字，黄子韬，那个孩子的名字呢……眼前蓦地出现那段发着血腥味的场面，让鹿晗空置了十几个小时的胃剧烈痉挛起来，他只好咬着牙继续低下头。
“我们会随时挑选合适的优秀的成员来加入你们，或者取代你们，最后几个月，你们并没有绝对的免死牌。”
目光扫过一个个稚嫩倔强的脸庞，手指划过手中的策划案，将黄子韬三个字重重划去，而下一页，是满满一页的年轻孩子的名单，等候着上帝之手的挑选，没人再会记得曾经那个幸运的中国武术少年。
五人去练习室的时候，鹿晗叫住了金钟仁。
“你没事吧？”
“嗯。”
金钟仁似乎不太想说话，可他看着鹿晗深深的黑眼圈，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慢下脚步去和他并肩，走廊上的窗户敞开着，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寒风刺在他们的心里。
“黄子韬呢？他……”
“你们走了之后，我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通知了经纪人。”
“为什么测评会中途停止？”
“去医院的路上黄子韬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情况紧急，不得不惊动社长。”
“你……不应该去那里的……”
不管怎么样，按照现在的情形，公司里没有人找吴世勋的麻烦，说明黄子韬并没有把吴世勋说出来，那么当时在案发现场的金钟仁，就成了大家轮番质问的对象了吧。鹿晗很难想象昨天那个夜晚，金钟仁是怎么过过来的，他又是答应了公司什么条件，公司才会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依旧把他留在预备组里。
一时间，那些混乱的思绪又涌上了大脑，只觉得大脑神经命悬一线，再多一分施力就会断裂。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金钟仁山前握住鹿晗的手，很轻，只是捏了捏手心就放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如果这件事可以让你开心，那我就提前告诉你……张艺兴可能要回来了。”
嘣！
听见了，鹿晗听见了太阳穴那根最紧绷的神经，被拉扯的声音，弹到四壁还迸溅出血花，他想起了昨天自己胡思乱想中那一点点线索……张艺兴借刀杀人，如今这里空出了他的位置，他要回来了，这样的想法令鹿晗惊慌失措，刚刚离开金钟仁的温度的他，立马上前再次拉住。
金钟仁愣住，回头看了看被鹿晗紧紧抓住的右手，欲言又止地回握，两人良久无言。
不可否认，昨晚是个漫长的夜晚，对谁都是。
而往后的每一天，鹿晗觉得都将是水深火热，他害怕，他犹豫，可和自己并肩的人，却拉着自己向前走。
悬崖峭壁上，后退一步是死，前进一步或许就可以真的高飞，可是直到你真的张开翅膀的那一刻，你才会知道有没有人在你的翅膀上插了一刀，或许你还来不及望一眼太阳，就坠落了。
鹿晗不愿意相信别人的。
他想此刻，跟着金钟仁往前走，不管走去哪里，那都不会是死路。
他只愿意相信金钟仁。
当天下午黄子韬的父母就赶到了韩国，两位老人一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儿子就泣不成声，鹿晗他们刚好在场，看到这一幕每个人眼里都蓄满了泪水，吴世勋流泪很正常，他差点就跑上前去向着黄子韬父母下跪，被鹿晗眼疾手快地拉住。
就连金俊绵和吴亦凡，也红了眼，而在这之前，鹿晗本以为他们两是没有温情可言的。
黄子韬的妈妈握着黄子韬的手说，韬啊，跟爸爸妈妈回家吧。
不过一句话，黄子韬就已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他本就是个孩子啊，鹿晗记得他刚来韩国的时候特别活泼，操着青岛话总是把张艺兴他们逗得捧腹大笑，他重义气，看见吴亦凡被韩国人翻白眼都恨不得拿着棍子去打一架，他容易孤单，喜欢大半夜发一些伤感的微博，第二天鹿晗会笑话他，他也只是轮着拳头轻轻打一打鹿晗的肩膀。
他爱哭，却从来没有哭得那么凶，他那泪眼婆娑的目光里，最后定在了吴世勋的身上。
那一刻，鹿晗终于忍受不了这些该死的气氛，冲出了病房，对着寒冷的空气大口喘气。
都他妈去死吧！
他冲着窗外的枯枝，大声吼出这句咒骂。
到底是谁，把我们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没有韬！鹿晗抬起头看着社长，渴望他嘴里再说出那几个字，黄子韬，那个孩子的名字呢……眼前蓦地出现那段发着血腥味的场面，让鹿晗空置了十几个小时的胃剧烈痉挛起来，他只好咬着牙继续低下头。
“我们会随时挑选合适的优秀的成员来加入你们，或者取代你们，最后几个月，你们并没有绝对的免死牌。”
目光扫过一个个稚嫩倔强的脸庞，手指划过手中的策划案，将黄子韬三个字重重划去，而下一页，是满满一页的年轻孩子的名单，等候着上帝之手的挑选，没人再会记得曾经那个幸运的中国武术少年。
五人去练习室的时候，鹿晗叫住了金钟仁。
“你没事吧？”
“嗯。”
金钟仁似乎不太想说话，可他看着鹿晗深深的黑眼圈，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慢下脚步去和他并肩，走廊上的窗户敞开着，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寒风刺在他们的心里。
“黄子韬呢？他……”
“你们走了之后，我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通知了经纪人。”
“为什么测评会中途停止？”
“去医院的路上黄子韬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情况紧急，不得不惊动社长。”
“你……不应该去那里的……”
不管怎么样，按照现在的情形，公司里没有人找吴世勋的麻烦，说明黄子韬并没有把吴世勋说出来，那么当时在案发现场的金钟仁，就成了大家轮番质问的对象了吧。鹿晗很难想象昨天那个夜晚，金钟仁是怎么过过来的，他又是答应了公司什么条件，公司才会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依旧把他留在预备组里。
一时间，那些混乱的思绪又涌上了大脑，只觉得大脑神经命悬一线，再多一分施力就会断裂。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金钟仁山前握住鹿晗的手，很轻，只是捏了捏手心就放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如果这件事可以让你开心，那我就提前告诉你……张艺兴可能要回来了。”
嘣！
听见了，鹿晗听见了太阳穴那根最紧绷的神经，被拉扯的声音，弹到四壁还迸溅出血花，他想起了昨天自己胡思乱想中那一点点线索……张艺兴借刀杀人，如今这里空出了他的位置，他要回来了，这样的想法令鹿晗惊慌失措，刚刚离开金钟仁的温度的他，立马上前再次拉住。
金钟仁愣住，回头看了看被鹿晗紧紧抓住的右手，欲言又止地回握，两人良久无言。
不可否认，昨晚是个漫长的夜晚，对谁都是。
而往后的每一天，鹿晗觉得都将是水深火热，他害怕，他犹豫，可和自己并肩的人，却拉着自己向前走。
悬崖峭壁上，后退一步是死，前进一步或许就可以真的高飞，可是直到你真的张开翅膀的那一刻，你才会知道有没有人在你的翅膀上插了一刀，或许你还来不及望一眼太阳，就坠落了。
鹿晗不愿意相信别人的。
他想此刻，跟着金钟仁往前走，不管走去哪里，那都不会是死路。
他只愿意相信金钟仁。
当天下午黄子韬的父母就赶到了韩国，两位老人一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儿子就泣不成声，鹿晗他们刚好在场，看到这一幕每个人眼里都蓄满了泪水，吴世勋流泪很正常，他差点就跑上前去向着黄子韬父母下跪，被鹿晗眼疾手快地拉住。
就连金俊绵和吴亦凡，也红了眼，而在这之前，鹿晗本以为他们两是没有温情可言的。
黄子韬的妈妈握着黄子韬的手说，韬啊，跟爸爸妈妈回家吧。
不过一句话，黄子韬就已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他本就是个孩子啊，鹿晗记得他刚来韩国的时候特别活泼，操着青岛话总是把张艺兴他们逗得捧腹大笑，他重义气，看见吴亦凡被韩国人翻白眼都恨不得拿着棍子去打一架，他容易孤单，喜欢大半夜发一些伤感的微博，第二天鹿晗会笑话他，他也只是轮着拳头轻轻打一打鹿晗的肩膀。
他爱哭，却从来没有哭得那么凶，他那泪眼婆娑的目光里，最后定在了吴世勋的身上。
那一刻，鹿晗终于忍受不了这些该死的气氛，冲出了病房，对着寒冷的空气大口喘气。
都他妈去死吧！
他冲着窗外的枯枝，大声吼出这句咒骂。
到底是谁，把我们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