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事
---有几分努力,自然值得几分的托付。
---学生会会长和网球部部长,你们给本大爷好好干,敢不称职试试!
---景吾,别这样看着我,你让我害怕自己对你的辜负。
---再见?迹小景我告儿你,我跟你断不了了,至少得纠纠缠缠大半辈子!
Chapter.1
这一天天气很好,连绵的小雨令冬日更加阴冷难熬,直至今日终于放晴,阳光和暖,天空干净的一朵云也没有。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残留几片秋天未落下的枯叶,树枝既不伸展也不萎靡,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而显出刚毅的样子来。这是宁静的午后,亲人或护工推着病人在绿地享受久违的阳光,轻声交谈或者相互微笑。
迹部坐在窗边,距离病床的位置有些远。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照得整个房间明亮而舒适。他看着窗外,神色平静甚至有点安详,往日的强势褪得一干二净。
半小时前,他的父亲在这个美好的冬日里走了,几乎是没有遗憾地睡了过去。迹部捏捏他的手,在心里祝他一路走好。
两天前父亲半靠在床头,边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边听他汇报公司的近况。突然他转向迹部,曾经英俊的脸孔因为岁月和药物的洗礼而浮肿沧桑,唯有眼神依旧犀利而深刻,长年的病床生活并没有侵蚀这个人的内心,他仿佛从来没有隐退过,依旧站在证券市场的风暴中心,快速判断并作出最正确的决定。在父亲的注视下,迹部心里也不禁一动,但父亲并未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迹部放在几案上的手。
鬼使神差的,迹部心里涌起一阵冲动,好像父亲的期望通过他的手掌传达过来,他怔了怔,坚定地迎向父亲的眼神说,「爸,你放心。」
父亲微微笑了笑,疲倦地合了眼睛,从此那样的眼神再也无人可以领教。
门被轻轻地推开又关上,忍足拿着叠表格走了进来。
迹部毫不意外地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办好了?」出口才发觉太久没说话,声音竟有些沙哑。
忍足点点头,把手续单子交到迹部手上,拍拍他的肩膀。他看了迹部一会儿,但后者并不回应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确认表格。
忍足在心里叹口气,想了想也只能俗套的说一句「节哀。」
迹部翻动纸张的手顿了顿,抬头望望忍足,边在窗沿上签字边回敬「这句话也送给你。」他声音平静,仔细听还带着份调侃,「这么多年,我来医院看望父亲的次数大概是比不上你的。」
「朋友嘛,应该的。」忍足苦笑,眼神却放松下来。他在迹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活动一下颈部,然后靠在沙发背上。半晌,他轻轻地问,「有遗憾吗?」
迹部摇摇头。该哭的该笑的该弥补的该谨记的,这十年都做了,够了。这一刻,死亡并不在他身边,并不发生在此时此地。回忆起十年前那段可怕的日子,迹部觉得,那,才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
#十年前#######################################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迹部宅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17岁的迹部有些被吵醒,但神志仍很恍惚。正要再入梦乡,管家吉野岩冲了进来,门在大力地推动中震颤,迹部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心脏狂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少爷!不好了!老……老爷夫人出……出事了!」年迈的管家大口喘着气,迹部匆忙打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管家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想问点什么,但极度的慌乱让他的喉咙像被火烧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瞪着管家。
吉野管家在迹部家呆了大半辈子,看着老爷和夫人结婚,看着少爷长大,感情也是至深的,一时间乱的方寸全无,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出事了……在纽约的高速公路上……这车,这车祸好像非常严重,司机当场就死了!!!少爷!!这老爷夫人!唉!这可怎么办哪!!!」他是一个优秀干练的管家,能近乎完美地完成各项任务。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他急切地希望能得到一个指令,使他能为老爷夫人尽一份力。
可他忘了,他家少爷就算再天赋异禀,再冷静自持,他也只是个17岁的孩子,他的父母生死未卜,他甚至没时间哭泣。
迹部闭上眼睛,控制自己深呼吸,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手上的痛感竟让他心安。一秒钟后,他睁开双眼,一切都已不同。
他想了想,随后镇定并且锐利的眼神直直落进管家眼里,他沙哑地说,「联系司机门口等我,打电话给机场申请分配航道,叫飞行员用最快速度在机场待命。确认医院位置,让人12个小时后派车到肯尼迪机场随时接人。吉野叔,你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
迹部半跪在床沿,动作很狼狈,但他的眼神足以令人信服。管家瞬间有了前进的动力,奔跑着执行命令不再浪费时间。
昏暗的房间里,迹部僵硬了几秒,脱力般倒在床上,慢慢地用被子裹住不断发抖的身体,内心像一个垂死的人一样渴求温暖和帮助,眼睛干涩的几乎闭不上,能做的,只是不停发抖,蜷缩身体,仿佛救命稻草一样抓紧被子。这是一个孩子,他惶恐的近乎疯狂的想念父母,他需要所谓的大人拉一把,然而此时此刻,他找不到那双手。
10分钟后,迹部衣冠整齐地走出了房门,处理好事务的吉野已候在客厅,见迹部出来立马走到他身后,「少爷,都准备好了。」
迹部未做任何停顿,只淡淡道,「好,跟本大爷走。」
吉野忙不迭跟上去,已落下他几步,望过去,少爷虽略显单薄却挺拔笔直的身躯让人如此心安。忍不住追随,小跑几步为少爷开门,借着晨光看到他眉头紧锁,才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脸上的稚气全消了。
稚气不是实在的特征,它是一个神态,一种眼神、笑容和动作间流露出来的感觉。
而就在这一刻,迹部把它舍弃了,他肩上的担子太重,背不动它了。
tbc……
发第一章总是很有激情啊,恩,没什么废话,希望来个开门大吉,大家多多支持吧
远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