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亚瑟到了Tlelegraph【1】,田园式的舒缓风格的布局的玫瑰凉亭让他感到十分满意。当然,除黑压压的人群以外。
他正巧碰见了威雷齐亚诺,这小子还年轻,很有潜力,是意大利的新生派艺术家。他似乎和那个德国酒保很熟,对.....那个酒保,好像叫路德维希?亚瑟记不太清了,上次他来这儿的时候,还和这位酒保聊过几句,记得过程好像是相当愉快的。
“呀?亚瑟!这里这里!”年轻的小伙子很快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亚瑟,朝他挥了挥手。
亚瑟对这位年轻的艺术家很赏识,不然性格如此恶劣的他是绝对不会理会他的。亚瑟顺着人流挤到了他旁边。朝他笑了笑。当然,在旁人看来,那只不过是牵动嘴角罢了。
“呐呐,亚瑟亚瑟,喝点什么?”威雷齐亚诺朝他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啊——”他转身看向一旁身材高大的酒保。“请给我一杯冰水就好,谢谢。”
“好的。啊——您是——柯克兰先生吧?我们见过的。”
“啊,是,是的。是在上一次吧?”亚瑟感到不好意思,他本来想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混过去的。
“诶~你们认识啊?”威雷齐亚诺凑过来插了句嘴。正当亚瑟不知该怎么回答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God save Queen”的铃声在嘈杂的酒吧里格格不入。但他还是在心中默默感激了一下帮他解围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Hello,this is......)”
"哥,快回来,爸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将他拉回讨厌的现实。他妈的,我收回刚才的感激。亚瑟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刚才没看清,竟然就这样接了这小子的电话。
“哦?这样啊。话说你不怕浪费话费的给我打一个这样无聊透顶的电话只是为了告诉我:那老混蛋来了?”亚瑟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一股讽刺的意味。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和怒意:“哥!他是你爸!”
“呵,你妈也来了吧?”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沉默。在亚瑟忍不住要挂机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是的....."他停顿了一下,“回来吧,哥,爸他想看看你。”
“看看我?他妈的有十几年的时间让他看看我,他妈的他看过吗?现在说什么要看看我,开他妈狗屁玩笑!”亚瑟最受不了他这种假惺惺的忏悔。此时的争吵马上就被酒吧的喧嚣盖过。
“告诉我吧,哥。”
“告诉你什么?”
“为什么,和爸关系那么差?”
这个问题是亚瑟的绝对禁域。这关乎到他的秘密。
“......FUCK!你他妈够了没?一个小鬼突然出现然后住在我家已经够糟的了!”
“哥,我是认真的。”
“你和那老混蛋关系那么好干吗不去问他?”
“我问过了。他没有告诉我。”
他妈的这小子还真问了。亚瑟觉得美国人的智商会被他拉黑。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亚瑟冷冷的结束了这次令他极度不愉快的谈话。
“等等!哥!别挂——”
亚瑟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挂机键。
他看向窗外,灰色的天空,与他的心情一样糟糕。令人不安的绝望。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是不是一切都好?
他闭上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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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电报酒吧,在英国伦敦,主打装饰为田园风格,1809年时,首相和内阁大臣曾有在此拔枪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