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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写些现代的


1楼2014-03-22 22:30回复
    Fade away——
    你不在意越洋电话的花销,不充裕者较之大众很可以对其充裕程度并不在意。我想,你一定不是把衣袋里最后一枚半新的硬币投进街头的贩售机,所以没法应付公共电话亭的投币口,大多是你想不起他。他开始对电话按键上掉落的灰尘视而不见。
    你无法将自己的抽身自诩为时间的停止。他说,他更害怕的是时间的流逝。他喝光了你留下的酒。玻璃杯上你的掌纹渐渐淡去。你用下的半瓶香水,味道令他厌恶地占据着他的外套和你们的衣柜。繁复的香调让他联想到你的某个世界涂写着F字头、Queen Drug字眼——你离开他的可能。现在,他不得不在衣柜里洒满香水,延续你的存在。他害怕失眠,习惯倒数在梦里见你的次数,心不在焉说着一句话抱紧你的动作。
    你们在冰冷的房间,尽管你们炽热于另一个已远去的夏日。这些都毕竟会成为过去,以难看的字迹写在你们年轻的时代。他不期望你能回来,也不想要消除所在的痛苦。你在空气死去的地下室,借着不清晰的光线竭力看清她的脸,吸起第一口烟,生涩的想起他,眼眶发酸。
    他讲了一个冗长而荒诞的故事,缺乏逻辑。支离的语言拼凑出非常悲凉的基调。风走向短路的末端,我也得知了你皮质外衣的灰色,脏着衣领。


    2楼2014-03-2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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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1 23: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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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在田埂上,竭力不看什么,不说什么话。前远方灰蒙的天空,在你的睨视中是覆向大地的低矮姿态。不像要下雨。如果下雨,故事以外的枯叶就要落下,摇摇欲坠的影子沉在水心。水洼脏了你的鞋子,无辜地静默成一面镜子。拖沓的秋天也要过去。无法抑止,你的怀里安藏不下一阵风。
      你说,如果不能回去,就让我走吧。薄雾正要散去。四处是远方,没有你的去处。


      3楼2014-03-2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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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oved you at your darkest——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被遗弃在某个我们从不知道的城市,说它并不存在也未可知。霓虹灯光廉价,空气弥漫着市侩的夜,污水死命积存在道路边缘。我们匆匆走过每一条可能的街道,仅凭直觉,费力地辨认他们的语言。并知道自己距离出发点太远,甚至相当明白身在梦中不能醒来。缺少穿透耳膜的音乐,交谈和下水道吵闹异常。我们找不到路回去。
        奇怪的是,时间过得飞快,我看见了你额头的皱纹。我嘲笑衰老,坚信自己会在四十岁前死掉,没想到灰白头发的你这么好看。
        我说,我没想到能和你终老。


        4楼2014-03-2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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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umming my pain with his fingers——
          我也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对于他消失的时间自己懒于度量,大概不到一百年,整个【环太平洋】东部音信全无。这样算来,那个时候二十世纪的朝阳刚刚升起,人类的第二次战争尚在襁褓。那是历史以【巨人】的步伐走向印刷体后的一个伟大时代,可惜记忆的韵律于我早已模糊不清,除去某些短暂的颤音。比如,他关掉电灯的动作,路灯延伸的终点天空开始放白。他看看我,说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了,叙述相当简短。我很愤怒,臂弯里的身体被丢弃在地板上,发出力竭而断续的呻吟。靴底踏上猎物的喉咙,短暂的痉挛后身下的身体没了声音。双手插进裤袋,拖着血迹走到他身侧背靠着墙壁,说天快亮了,你不必现在走。他并不理会,戴上帽子弃门而去。
          在他按下门铃之后和我开门之前,我思考的只是感谢上帝送的外卖,这个时间拜访我家的人向来不能按原样走出这间公寓,不出差错的话。事实上,我知道他会回来找我,只是比我想象中早。当我歪在门口,眯起眼睛打量他一身Zegna的时候,我发誓,我爱你我很想你统统去见鬼,除想笑之外我想做的就是笑到【跪下】。我甚至想象不出他用GressoSteel讲电话的样子,要知道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生活在阴冷无光的旧世纪。他解下围巾递给我,接过悬在衣帽架上,想想拿了下来决定收进衣橱。抚弄针织围巾柔软的质地,戏谑。
          “你【搭讪】的时候都像这样吗?”
          如果对象不是我大概会失败。他一副人类的口吻问,你过得好吗。瞥瞥他说一般,转身走回起居室。电视频道在播放黑泽明的电影,有趣的是,当人类距离控制一切的幻想更近,他们开始怀旧。扶起仰卧在沙发上的女人,她很年轻,即使是处于深层的昏睡仍具有完美的条件反射,腰部向沙发内侧回缩使得身体不至于滑落。一臂环过女人肩侧,唇角服贴于她透出诱人血色的耳垂,语调低靡而富玩味。
          “乖孩子。”
          回身看了看尾随自己进来的他,笑得有些抱歉。他摇摇头,在沙发另一侧坐下,像个终于纵容孩子玩闹的父亲。事实上也是如此,他是我所见过最像人类的吸血鬼,厌倦杀人——老掉牙的狩猎游戏,同样厌恶看我杀人,几十年来他很可能是在依赖医疗血浆过活。指端滑过怀中人的唇,啡红色【口红】,丰润偏圆的形质与浓郁颜色像是中世纪艺术家的杰作。自唇际细密吻向颈间,年轻血液清醇的香气极易让人失去节制,模仿电影镜头中的日本人赞叹道,【神品血脉】。齿端刺入血管瞬间的温热,只有在这样的温热与迎合中才能轻易忆起人生佳处。暂且放下她抬腕抹去流向下颌的血滴。他冷眼旁观,说别太招摇。知趣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智能与胆识——就想象力而言的敢于认知,尤其是当他们的敌人是他们彼此与身后广袤的世界。当人类的武器由【手齤枪】进化为【战斗机】,我们仍旧执拗地执行着失真的法则,约同于【困兽之斗】。我不知道,我与他谁真正走向了时代。
          挽起倒下的女人再度开宴,浓稠血液的尾调与狭长眼角的余光中看见的他,让我觉得他老了。幸运的白矮星始终眷顾,而我们的时间还长。我想,他后悔创造了我,或者说后悔没能预想到我并不像他。费了一番事情安置好毫无生命迹象的身体,坐向人身侧抱住他,过了很久,他伸出双臂拥紧自己。电影结局匪夷所思,银白字幕在黑夜中向上缓慢滚动。我早知道他会回来。我们的生活除掉那些垃圾,只是血液与爱。


          5楼2014-03-2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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