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反间计
郑姬在母亲身边省安了二个月后,一转眼春去夏来,她方回楚国,以后郑楚友好无话,此事搁过不提。
且说共叔段逃到宋国后,见了宋宣公,血泣求援,有宋世子与夷做间,大得宋公好感,宋公力自引大军,正欲约鲁,鲁惠公也引军前来讨郑方欲救子,于是三人相会,浩浩荡荡的进攻郑国,郑伯寤生用祭足计,下令强迁东部民众退往衡氏,一路放火烧毁农田,宋鲁兵无补给,不得已撒退。
郑伯寤生大恨为段做间的宋世子与夷,誓与不共戴天,想方设法欲除,苦无良策。
一日上朝,忽报鲁使来聘,郑伯欣然接之,与鲁使见面述过礼后,鲁使开口,为鲁公子息姑保释。
“哦!”郑伯口里应付,心里已有了一条毒计。
在应付完鲁使之后,郑伯把计谋说给祭足,君臣经过一番盘算,祭足告退,郑伯叫来大夫尹过,吩咐计谋,道只须如此如此,包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尹过大喜拜谢君上表示接受计划,郑伯挥手示意尹过离去,尹过告退出宫。
尹过回家后,亲自去自家的囚所见鲁公子息姑,说道:“公子无恙。”
“多谢大夫照顾!”
“我见你乃人主之相,大富大贵,享之不尽!”
“……”鲁公子息姑愣住。“大夫说我有人……人君之福?”
“是的!”尹过再次回答,公子息姑再次愣住,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尹过待他回过神来,才道:“公子想回国吗?”
“怎能不想!”
“今天臣在朝堂上,听我君说,他准备放你回国……突然有一个宋国的信使来了,递上一封书,我君看了这封书后,改了主意……”
“你说什么?”鲁公子息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尹过又重述了一遍。“天……天……天要亡我吗?”鲁公子息姑含泪叹息,尹过上前安慰。
“那个送信的小人是谁?”鲁公子息姑住泪问道。
“是宋国的世子所差的秘密信使!”
“什么?是他!真是他?!”鲁公子息姑一听到宋国的世子,就暴跳如雷。“真是他!与夷啊与夷,你太无耻了,上次你作为宋国的卿送仲子到我鲁国来与我成亲,结果你为了巴结我君父,把美丽的仲子送……送到他那里了,使我和仲子这段婚事成了与我君父乱伦的笑话,这次我帮你打郑国。你又害我,可恶!与夷,你不是东西……你不得好死你……”他骂了一遍,还觉得不解气,再骂了一遍,尹过也上前添油加醋一番,让鲁公子息姑对与夷的怨恨愈发加深。
待他骂够了,尹过才说:“公子,老夫家有一神,甚为灵验,公子何不诅咒与夷!”
“好!那就快去吧!”鲁公子息姑道,尹过引路,二人同到尹家宗庙。
“求神仙保佑我能回国!”鲁公子息姑就在神前暗暗祈祷。
待了许久,突听人报郑伯驾到,尹过急让鲁公子息姑躲在隔壁,待郑伯进来后自与郑伯说话。
“好!”郑伯打量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才对尹过道:“寡人想把鲁公子息姑给杀了!”
“什么?!”尹过大惊,躲在隔壁暗听的鲁公子息姑更是又惊又怒。
“寡人这是为了讨好他人,实在不得己。”郑伯说着,低声抽泣道:“寡人本以为活捉了鲁侯的长子,就能拥立他做鲁国的国君。可……可是,宋公的世子来信说让寡人杀了他,加之宋世子和段挑拨鲁宋伐我国,已然杀伤多人,不杀他民愤难平啊。”在隔壁听着的鲁公子息姑惊呆了,更是在心里暗骂与夷。
“五天之后,寡人将于新郑亲斩息姑祭我三军死亡之士。”
“臣明白了!”尹过说道,他送走郑伯,然后赶紧从隔壁里拉出公子息姑。
“大夫救我!公子息姑连声大夫救我,然后哭泣。
“唉!让你听到了机密,是我的不是!”尹过慌乱的挥挥手。“天啊,为什么天不赐福于公子?”
公子息姑垂头丧气,尹过也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夫放我走吧。”公子息姑突然跪下。
“这……”。尹过犹豫着:“公子,鲁……国的使臣也……也来了……了,他们正和我们的国君交涉,但……但是,我观国君气色,他好像要报鲁君亲伐我国之仇,我放了你我是死罪啊……”
“大夫救我!”公子息姑已然泣不成声:“大夫你跟我走吧……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感谢不尽!”
“……”尹过迟疑了一下:“国君,恕臣无法对你尽忠啊。”
既然决意了,尹过急忙联系上鲁使说明来意,鲁使同意。于是第二天尹过借口领地有事,自引家小离去,晚上,鲁使让副使装成平民,将公子息姑扮成副使,三人过了城验,方与尹过一家老小回合,欢欢喜喜的前往鲁国。
“鲁公子出城了吗?”新郑城上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正是郑伯。
“报国君,已走了一二里。”巡逻兵来禀告。
“好!”郑伯看着在身旁的子都和祭足。“二位爱卿你们等着听到宋鲁联盟破裂,与夷被废,段被赶出宋国的音讯吧!”二臣称贺告退,郑伯依然在城上遥望东边:“段,与夷,州吁为什么你们和寡人过不去呢?”他望了很久。
公子息姑等人一路东行,到了宋国边境,鲁惠公急于见子,也自鲁国抵到宋国与宋宣公来接。父子二人见后抱头痛哭,鲁宋二君抵到馆舍,鲁侯弗生问起郑国事宜,公子息姑一五一十的如实描述,当然对于与夷与郑国勾结害他的“恶事”,公子息姑自然不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好……儿子……”宋公听到公子息姑说与夷的事儿,面部通红,鲁侯也极为生气,宋鲁二君传令大镐尹过一家,并由宋公做东设宴,商讨盟会事宜,可是谁都能看出二君已经不是同心同德了。
“国君,鲁侯昨夜已经不告而辞。”次日,宋公上朝,召见群臣,看守馆舍的士兵来告。
“什么……”宋公大惊,加之年龄已老,当即晕到,不省人事。
“国君……国君!”宋国群臣慌得七手八脚的扶持宋公。
半个月后,在郑国的朝廷,郑伯和群臣不断的听着从宋国来的探子送来的情报。
“报,宋公的病自此一病后卧床不起,恐怕撑不过二年!”
“报,段被宋公驱逐出境!”
“报,鲁宋交战在黄地,宋军大败!”
“好!”郑伯看了一眼朝下群臣,愉快的道:“我们可以趁着这时机,重新关心我国民生,这时间,我们先与宋卫休战五年。”
郑伯说完后,群臣皆弹冠相庆。
同时,鲁侯任命尹过为大夫,以谢救子之恩。
转眼,已经到了这年的年末,这年刚过去,忽然郑国派往列国的探子来禀告说段逃到鄢国了。
“鄢国是段的妻舅国,虽然弱小,但他们一定会拼死也要保护段的!”郑伯自言自语地道,在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多日,一日升朝,他派往宋国的使臣也回来了,禀告了宋公力因为太子不材被废,宋鲁关系紧张而因忧成病,现又卧床不起的信息。
“宋公只怕快不行了吧?”郑伯单刀直入地问使臣,使臣点头称是。
“后继者是谁?”
“禀告国君,是公子和,宋公的弟弟!”
(新的宋公会对我们如何呢?)郑伯心里充满这事的疑问,他并没有回复使臣,郑国的去使和大臣见国君无话,纷纷告退,在大家告退之后,郑伯步行着出宫,仰起头来遥望东方升向中天的那一轮日头,脸上略带疑惑地说着刚才重复在心里的那句话:“新的宋公会对我们如何呢?”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