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几年前一样,江流儿谢绝了武尚永等几位前辈的邀请,直接住进了天轩棋馆。不过这次,换成他住柴房而已。
小芸做了一大桌子菜,为江流儿洗尘,方百花因与江流儿许久不见,也应了小芸挽留,决定用过晚饭再走。
席间,江流儿三人各自谈起两年来的情况,只有棋鬼王一人,对着桌子上几只肥美的鸡腿埋头苦干。无论小芸怎么怒骂,也不肯停下。
用过饭后,天色已晚。
方百花也不好多留, 她复杂的看了眼江流儿,请求道:“江流儿送我回去好吗?”
两人也有两年未见,虽然不时有书信来往,但还是有太多的话,想要互相倾述。江流儿几乎没有迟疑,立刻便点头答应。
棋鬼王嚷嚷着自己也要送漂亮姐姐回去,却被小芸一手拎住耳朵,最终只得打消念头,气急败坏的大骂小芸“丑八怪,母老虎”来泄愤。
出了天轩棋馆,天已经黑了。苍茫的夜空里,星辰璀璨,一轮弯弯的新月,悬挂天际,不时都清风拂云,掩尽月华,徒留一地银白淡光,伴人左右。
街道上一片清冷,早已没有白天的喧哗。偶尔一两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也行色匆匆,忙着赶回家去。
江流儿和方百花并肩而行,朦胧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江流儿率先开口打破着寂静:“百花,你过的还好吗?”
方百花慢慢走着,心跳有些加速,听见江流儿的话,她转头看了眼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想了想,抿唇道:“能每天下着珍爱的围棋,我感到很快乐,也很满足。”说完,她又反问道:“那你呢?两年以来,可有将天地大同研究透彻?”
江流儿笑着摇摇头,感叹道:“棋之一道博大精深,我越是深入,便越是发现我之前所学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呵呵,照你说来岂不是黑木的棋力更高,看来你和他的一战,他是必胜了?”方百花掩唇笑道。
“不,唯有他,我绝对不能输。”江流儿立刻否决方百花的话,而后十分坚定的说道。
“臭小子,什么时候和棋鬼王一样学会说大话了?”
方百花的一声臭小子,让两人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那时候他是失意的臭小子,她是刁钻的小要饭。不过是一次不经意的相撞,他在破庙发誓,以大哥的名义,永远照顾她,保护她。
“江流儿,江流儿,你怎么了?”见江流儿久久不说话,方百花心急如焚的连连叫道。
“哦,想起了一些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在破庙里结拜,但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叫过我一声大哥。”江流儿回过神来道。
方百花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她不可置信般的望着江流儿,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她试探般的问道:“你希望我永远做你的妹子?”
“是啊,我们可是结拜过的。”江流儿理所应当的回答。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方府门前。江流儿指了指敞开的大门,笑着道:“百花,快进去吧。”
方百花眼底迷蒙,怔怔的愣了许久。好半天,她才扬起下颚,对上江流儿的双眼,认真的道:“江流儿,我喜欢你。”
说完,她不等江流儿回答,快步走进门去。再紧紧的关上大门,将江流儿惊讶的目光隔绝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