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如果由你来选择花旦搭档,你最希望跟谁合作?
金:这个还用问吗,肯定是我夫人熊明霞啦。
记:夫人之外的第一选择呢?
金:夫人之外……这个这个,很多啊,这样吧,我得看人家谁能看得起我啦。
【金喜全演《吕布与貂蝉》 】
父母看戏都是自己买票
记:这次展演月演出的上座好吗?
金:八成以上,最可喜的是这八成的票都是观众自己买的票,没有一张赠票。
记:那你的朋友向你要票你怎么办?
金:我父母看我的戏都是自己花钱买的票。其实上海的京剧观众氛围还是不错的,我在北京上研究生的时候有感受,有的演员为了让场下坐满有面子,就组织观众看戏,养成了北京观众看戏要票的习惯。现在我身边的这些年轻演员们都不提倡这种做法,哪怕只有一个观众买票,我们也会好好演。其实买票看戏是对演员的鼓励,艺术是不能仅仅拿上座率来衡量的。
【谈艺术 】
【脂粉气是小生的大忌 】
记:不少人觉得在京剧的行当中不太喜欢小生,因为奶油味儿比较重,你如何看?
金:小生这个行当,早先是由旦角演员转演或者兼演的,身上难免会有一点脂粉气,不过 小生行现在早已成为共识,脂粉气是大忌。要英武不要奶油。
记:作为叶派小生,如何评价你的个人特点?
金:我个人最大的特点应该是“文武并重”吧。我小时候练武功练得很苦,《八大锤》、《借赵云》这些戏都学过。1994年我获得全国一等奖的戏是《雅观楼》,武小生行应工,戴额子前扇、虎头盔,穿箭衣,扎绦子、大带。现在文戏也正在加码呢。
记:你练武苦到什么程度?
金:我小时候是在石家庄艺术学校学戏,那时候我们学校的武生很多,老师考虑到我的条件就让我学小生。练功最狠的时候,把腿绑在树上成180度,一耗半小时,当时疼得直揪头发。而且每次松开绳子以后,老师还逼着你踢腿,因为绑的腿已经血液不流通了,所以有一次踢完腿就直直地躺在地上了。现在我比较扎实的基本功都是当初打下的。但也留下了一身伤,一到阴天就隐隐作痛。
【我不会去做一个花瓶 】
记:你觉得小生行在京剧中的地位如何?
金:我个人看,小生是最难的一个行当。首先是择才,对演员要求高:个头要合适,眉清目秀,武功要好,大小嗓都得有。这些条件,演员小时候未必能看得出来,所以小生成才率比较低。另外,还要会很多戏才成。现在对小生这个行当重视不够,有些戏在排演的时候有意删去了小生戏,这是不对的。有人说现代戏没有小生,当然不是了,《白毛女》里的大春就是。去年我们院组织现代戏经典唱段演出,我自告奋勇唱《白毛女》,观众反应非常强烈,效果非常好。
记:那你如何看叶少兰老师?
金:他是我们小生行的楷模。这次到上海给我说戏,念白,每一句都是高调门;唱,满宫满调。从他身上你看到了“责任”,看到了“认真”,更看到了艺术家的风范。
记:有没有排一出自己的代表作的计划?
金:这个目前还没有。不过这次的展演月对于小生行演员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记:很多年轻人去看你的戏,更多的是因为你的帅气,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不会去做一个“花瓶”。我要用自己演的角色,要用戏去征服观众。
【京剧会迎来新的高峰 】
记:京剧已非大众娱乐的主流,作为京剧演员,有没有失落感?
金:任何事情都是有高潮有低潮的,至少就我接触的同行来说,大家都相信低迷只是暂时的,所以大家才拼命练功,因为觉得还有奔头。如果觉得它压根没希望了,我们还踢腿干吗呢,谁不知道踢一次痛一次啊。京剧是国粹,是代表我们中华民族的艺术形象的,到了国际上,咱总不能用流行歌曲、用芭蕾去代表中国说话吧。京剧作为传统艺术,会在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迎来它的新高峰。
记:你最大的快乐是什么?
金:当大幕拉上,观众迟迟不肯退场,这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那时候我总会想,踢腿算什么,就是踢折了,也值得。去年的央视大奖赛结束后,一位河北观众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94岁的母亲看完我演的周瑜后非常激动,给他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还有一些中学生也给我写信,每当看到这些肯定和鼓励的信,我就觉得自己做得太不够了。
记:如果让你在年轻人中给京剧做一个宣传,你会如何对年轻人说?
金:年轻的朋友们,京剧就怕你不进来,进来就会迷上她。
摘自《北京娱乐信报》2009年12月 [空中潇洒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