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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大厅右侧的走廊里,何晓东正和张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我也忘记了。”张平回答的很平静,似乎没有说谎。
“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般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何晓东的眼睛又一次像鹰一般穿透张平的心,犀利地让沉稳如他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倒是觉得你不像20出头的人,”张平打着哈哈,“真的忘记了,我只是听说,我以前当过警察。”
何晓东轻轻地皱眉:“听说?”
“嗯,我……失忆了。”抽出何晓东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拨弄头发,他的额间又露出一道疤痕,“这也是以前留下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伤口,我才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两年多前,在一个案子里中枪之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顿了顿,张平低下头摸着小丫头的头发,“这些,也都只是听说,其实我醒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也正是这样,警察这个职业,就再也和我无缘了。”
何晓东露着一张笑脸,话语却模模糊糊:“暂时信你。”
正要转身继续走下去,却见林芝雅轻轻地拉着张平的裤子:“叔叔,我想上厕所。”
张平抬头露出一脸歉意:“我带她找厕所,你们先往前走,不要走远,我们马上跟来。”
“大叔可别做奇怪的事才好。”何晓东的话让张平心中一阵不舒服。
一直等到两人离开了,何晓东才又拉起刘欣蕊的手又往前走,但意外的,那妮子竟倔强的拉住自己死活都不动步。回过头,何晓东诧异地看她:“怎么了乖?”
刘欣蕊柳眉微蹙,露出一张从未有过的严肃面孔:“晓东,你听我一句话:以后,不要那么爱出风头好吗。”顿住话头,她的眸子里满是担心,“我知道你很聪明知道你很棒,但是拜托你了,枪打出头鸟,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里,我想,你越是显山露水就越是引人注目,如果被X盯上了,我真的欲哭无泪了,你还要照顾我,”她板着脸,一字一顿,“我不容许你死……”
“哈哈,”回过身子,何晓东一脸怜爱地近身过去刮了刮女孩的小鼻子,“傻瓜,我还要守你一辈子,怎么能死在这儿?”
刘欣蕊瞪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呃……好啦!”何晓东嘿嘿地笑,“我答应你,低调做人。”
刘欣蕊“噗嗤”一声笑了,又一次回到当初喜人的模样,小大人似的摸摸何晓东的头:“这才是我的小乖乖。”
幽深的走廊里,虽然透着温热的阳光,却依旧让人心里发慌,阴冷潮湿的破木板上,青苔遍地都是。低下头,甚至可以从破烂的地板缝间看到楼下的场景。走在这“吱呀”声不断的楼层间,心中别提有多慌乱了。
就在又一个拐角处,何晓东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因为旁边的墙上,两个紧挨的电梯门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帘,也就在那一刻,一股浓重的臭味突进了他的鼻孔。“闻到了吗?”何晓东皱了皱眉。
刘欣蕊咬着下唇,小鼻子一动一动地嗅着空气中那恶心的味道:“嗯,什么味儿,好臭……”
“尸臭……”张平的声音忽然在次出现在他们身后,“这个味道,是极度腐烂的尸体才会有的,一定有人死在附近了,而且死了有一阵子了。”
让开身子,却见张平右手拿着一个看似古老的手电筒左手拉着小丫头的胳膊向电梯间走去:“嗯,是这儿。”张平使劲嗅了嗅,然后皱着眉头把小丫头向刘欣蕊推了过去,“小妮子拜托你了,她不能承受这味道,你带她离这边远点。”
低下头,刘欣蕊果真看到林芝雅一脸难过的干呕着。
“小子你来帮忙。”张平冲何晓东挥挥手。
回过头看看刘欣蕊:“小丫头拜托你了小蕊,你先带她离这边远些,一会儿再回来。”看着二人慢慢地走远,何晓东才踉跄着步子来到电梯门前,“你们回的挺快的嘛,大叔你的手电筒哪儿来的?”
“厕所,”张平挽起袖子,双眼瞪着电梯门不松,“进去没多远就有一间厕所,里面放着这个玩意儿。起初我还以为是坏的,没想到还能用。看来我们需要把每个房间都调查下,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手电筒能用?”何晓东皱了皱眉,“看来这个估计是X前不久才放在那儿的吧,不然早就坏透了。”
“嗯……”张平瞟了瞟电梯——坏的,早就不运作了。随后他把手电筒交给何晓东,两只手使劲扒着电梯的门,两只胳膊暴起青筋,接着硬生生地把它撑开了。何晓东吓了一跳,看来这个男人虽然表面挺瘦的,却真不简单。不是怀疑,他只是假设一下——如果张平是执行杀手的话,想杀自己这种弱学生简直易如反掌。
“小子,”张平抬头向上望,黑不隆通的电梯间里什么都看不到,“看来电梯停在上面的层了,正好也省事,快把手电筒拿来。”
走上前去,把手电打开向下照——触目惊心。眼前的是黑洞一般的地狱,加上超级远的地方传来的那股恶臭,不得不说是真心恶心,就连心理条件那么好的何晓东胃里也不断的在翻滚。“隐约有东西,”何晓东眯起眼睛往下看,“应该是尸体,怎么会在那儿?”转头看向张平,却见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大叔,我有个想法。”收起手电筒,何晓东的眼神放光。
“什么想法?”张平退了好几步,好像也憋了好久一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当初我在进投票室的时候,里面也有一股子恶臭,虽然没这个明显,但我能感觉到,那里,死过谁。”何晓东托着下巴,话语中充满了自信,“我有一个推断,那就是,我们不是第一批来到这儿做杀戮游戏的人,在很久之前,应该也有人来玩过,而且死了大半。”
“我同意,”张平点点头,“而且这次的游戏也许和上次有一定的关联,所以我想的是,在不同的房间找找线索,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果然选择和你一起很对,”何晓东呵呵道,“但愿我们不是敌人。”
接着是沉默,好久的沉默。就在两人准备动身之际,走廊的那端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几乎要穿透两人的耳膜。
“是小蕊!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何晓东的脸猛然皱紧,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如果她出事的话,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