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的地方不叫远方」
不再一个人等公车;不再一个人吃午餐;不再一个人回家;不再一个人逛街,不再一个人听音乐,不再一个人读书………
虽然在图书馆读书时赫宰都会睡著打呼噜,我们俩会很有义气丢下他跑到别层楼,每次他醒来咬牙咆啸找我们真的屡试不爽,呵呵,现在想起还是挺好笑的。
是什麼时候开始不习惯一个人了,等公车前总会去超市买三瓶牛奶,我和你两瓶纯牛奶;赫宰一瓶草莓牛奶,挤公车总会三人坐最后一排,有时候人多没位子你总会轻轻扶著我跟我说小心点站著容易晃;中午总会丢下赫宰一起偷跑去天台吃午餐,谁叫他老是爱夹我们的菜吃,我们变得爱一起欺负赫宰,赫宰每每摸著一鼻子灰道:「你们两个怎麼越来越像了!」
今天你说明天毕业典礼之后就不能陪我等公车了,你说也不能回家跟我一起搭电梯了,你说你后天全家都要移民去加拿大了…………。
你说,
「我会很想你。」
和赫宰还是偷偷去机场送你一程,当初你警告我们不可以去送你显然是有用意的,看赫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你身上蹭,嘴嚷著你这臭小子为什麼要走干嘛移民!@#$%呜呜^&*……………,然后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你将我们抱著,脸上也不知道是和著谁的眼泪只是这样一直紧紧揽著,抱著。
你说,
「等我回来。」
「一直等著你,我一直在。」
在你第一次说等我回来过了十一年了,这中间我们变化了好多。
你离开之后赫宰考上舞蹈专科学校,而我开始水深火热的应考日子,有时候你会打电话给我们聊聊近况,然而时差还有我们开始各自忙碌的生活,通电话的次数越发的减少许多。
大学毕业后我很努力工作了几年挣了些钱,在我们最初的公车亭附近开了一间咖啡厅,日子很安稳,只要赫宰不出现就不会太吵杂,而赫宰原本被经纪公司相中要当艺人,可这傻小子说他只会跳舞其他什麼都不会而婉拒了,最后隐身在后当起舞蹈老师也开的了一间舞蹈教室当老板。
可是……你呢?
最后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是三年前的日子。
电话里头你说要回台湾了,你说你恨不得现在能立马坐上飞机跨越太西洋,
「是太平洋」我说,东扯扯西聊聊,我揽住你说:「国际电话很贵停止闲聊。」
呵呵,我能想像电话另一头的你一定摸摸自己的鼻子委屈的样子。
你说,
「一个月,等我回来。」
「十一封,写著一年又一年。」
第十一封你不知道的信,我决定停止在这里了。
书包里第一封信始终静静尘封著,原先想在你毕业典礼后给你的,
可是呢,只能无疾而终了吧。
那天电梯里你说:「傻瓜,哭什麼,去加拿大又不是不回来了,又不是不能再联络了,你看都你害我错过我家楼层了,你家楼层到了啦,别哭了,免得你家人看到担心你,嗯?」
我牵住你的手,摇头,不要。
你说:「我…我也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等著你,一直都等你啊
你回来,好不好?
「你的笑容,我好想你。」
「赫宰哥好了吗?快点。」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别急!人又不会跑掉。」
「我这不是怕这节日等会儿路上塞车,要早早去。对了!赫宰哥,等等路上有超市停下车我去买牛奶。」
「嗯,好。」
八年前你转身说等你回来,三年前呜著电话说等你回来,我们始终等著。
然而等著你回来的我们,接到的是你的相片还有你相片身后的骨灰坛,
你爸妈说在你要回台湾的的两星期前你回家路途中被酒醉的人开车撞死了。
你最后说,
「圭贤,他还在等我。」
在停止跳动的时候,你还在。
随著你的意念,存在著。
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晟敏,我们来看你了。」
圭贤 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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