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城府衙,一身穿酱紫官服之人在后堂坐着,手中的茶碗端起又放下,最后终于重重地墩在桌上:“上面援军未到,君上又只让死守不可生事,那吴兵猖狂,包拯,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此人下垂手坐着一玄色衣衫的男子,这男子方面厚耳,眼如明星,只是面色比常人稍黑,额头上还有一形似弯月的疤痕。这男子皱着眉站起身:“大人莫急,吴国也只是在城外滋扰,我们已经下令只白日三个时辰半开城门,想来他们也不敢贸然动作。孟将军已在路上,不日就可到达庐城,马大人也已调集渠城所有壮丁……”
“哎呀,他那里不过是些只知种田的人,兵力还不如咱们这里,有什么用!包拯,你身为奴管,咱们庐城的所有战奴都由你直接管理,我问你,若是吴人攻城,我们可守几日?”
包拯听得此话低头思索片刻后躬身答道:“大人,庐城的战奴和男丁总共三千,全可披甲上阵。吴兵此次来者怕有数万之众,若是攻城,多则可守月余。”
见坐着那人挥手,包拯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才出府衙门就看到一黛蓝色布衫的男子站在树下,包拯笑了一下,两步跑了过去:“庞统!”
“奴管。”
树下负手而立的男子回过身来,朝包拯点了点头。包拯挠挠头,憨憨一笑:“别这么叫,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拘着。庞统,刚才董大人找我去又问起战奴的事了,咱们庐城虽是大城,可……若是吴国真的进犯,你有把握守几日?”庞统一双虎目微睁,走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往一旁走去,包拯见状也忙跟在他身边。
“先生,庞统早与你说过,如今的君上对内虽有慈爱对外却太过软弱,就拿庐城来说,两千男儿可披甲作战却偏偏被置在一旁,不许任何动作。”庞统边说边观察着包拯的脸色,见自己说完包拯并未流露出什么表情又说道,“先生,曾有战奴和我说过想与吴兵相抗。不知先生可有和董大人说?”
包拯点头,后又摇头:“我前日里就曾说过,只是君上传来急旨,不许我们挑起事端,孟鞍治孟将军已率援兵前来解围。何况,吴兵人多势众,只凭我庐城的这点人根本不是对手。”
庞统听了也不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包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怎么没看到殷绯?”
“训练去了吧。”
“是啊。”见庞统脸色不善,包拯又笑道,“殷绯本也是战奴从小养在我家中,没想到认识你以后……真是女大十八变,前日我去营中找你看到她在练锤,真是惊人!”
庞统忽然刹住脚步,转头看着包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却也只是转瞬之事,待包拯想再看清楚时庞统已如平常无异:“殷绯自小也是受人欺凌,亏遇得先生才不至早亡,心中的奋起之心当然比寻常人更强。且她天赋异禀,力大无穷,我也不过是稍加教导。”
包拯被庞统盯得发愣,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跟着点点头。庞统勾起嘴角,伸出手探向包拯前额却在堪堪触碰之时收了回去:“先生大恩,庞统此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