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啸卿在禅达明媚的阳光中醒来。一时回不过味儿来,哪儿啊?他呢,龙文章呢……只听得院内呵斥声声!
“当婚则婚,休得纠缠蛆蝇之事!”
“您儿子没干过蛆蝇之事,爹,您也把您儿子当个人儿!“
“孽畜!越发的狂妄了!婚姻之事,决无更改!“
“……爹,娘,这次就恕了儿誓死不从了!”
“混账!你当誓死一个看来,从此了无干系。先拿家法来!”
龙文章:“孟叔孟叔,烦啦还小。婚姻的事儿也不急啊!再议,再议好不好!”
孟父:“今日起程,休得多言!你又出来作甚!若为这个孽畜说好话,老夫与你也了无干系!”
孟母颤抖:“了儿……你就别闹了……”
孟父:“你不许管他!去拿家法来!”
龙文章:“孟叔消消气,拿家法干嘛啊,有我呢,再不听话军法,军法啊!”
孟父:“……你不说我竟忘了家里还有贵客。如此丢人现眼,一大早吵到现在,成何体统!”
说着拎皮箱出门。孟母后面跟着,一步三回头看她儿子。龙文章送。孟父嘱:“好生看守门户,我们去去就回。如此有你们在,他也有个伴!”
老俩走了,龙文章关门。孟烦了无比怨愤的跪在院子里,顾不得虞军座在不在,泄愤叫骂:“你没事儿捧什么臭脚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北平文黛,恪守闺中,并未婚嫁。哎!不然你娶了得了,是吧龙侄!”龙文章过去拎他低训:“马上给我闭嘴!虞师座在好歹给个面子啊,该干嘛干嘛去!”孟烦了便一声不吭了。
龙文章回屋。虞啸卿正靠在床上等他。龙文章惊说:“哎呀!师座,吵醒你了!”虞啸卿纳罕心想:倒好像能吵不醒!龙文章近前来温柔乖巧,问:“师座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啊?”虞啸卿笑:“嗯。”龙文章忙拎过一个皮箱汇报:“这是余治余连长昨天送过来的,说你吩咐好的。他在旅店等你!”虞啸卿让龙文章打开箱子取干净衣服换。
人病了就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形态懒散,眼神迷离。虞啸卿长长的脖子,迷人的锁骨在龙文章看来那真叫一个优雅至极。一边换衣服一边崇拜,哎呀!师座连生病都生得这么有型有格!而在虞啸卿眼里,龙文章永远像孩童一样可爱,纯如朝露,明如阳光。还是那么心不染尘,光华四射。。。惺惺相惜,久别重逢,昨天的炙热今日继续。互相抱住,彼此热爱。喘息声,挤压声……
——“哇~”惊?!又是黑豹!它已上床,照龙文章脸上“吧嗒”就舔。龙文章喝:“下去!黑豹,不听话了是吧!”黑豹不仅不下去竟趴在床上,虽然摇尾巴动鼻头的,但很执着。因为虞啸卿站了它的地儿!龙文章怒,抱起大狗开门直接投出去。虞啸卿无奈:“我明白了……我真是趴狗窝里了!”龙文章囧。
已近中午,孟烦了见狗被扔出来,龙文章还站在门口,便发问:“那个,饭快好了,药也熬出来了。团座您看怎么地?”
龙文章便出来端药。并拉孟烦了进屋,孟烦了就不进去!龙文章硬拽,两人撕扯。待进来,僵笑问好:“那…那军座好!”虞啸卿忙说:“还没和两位老人见个面呢,他们这么快走了,真是谢谢了……”孟烦了紧答:“哈没事儿!”又嘀咕:“我怎么听这话别扭呢!”龙文章叱:“少损!”向虞啸卿解释:“啊,他这话是不让您表示什么了,师座可能不适应我们说话!”虞啸卿笑,然后说:“好,那就不表示了!”
孟烦了坐无坐处,立无立处,假模假式。龙文章便推:“那你备饭去!”孟烦了去了。虞啸卿轻叹:“我有时候真想变成他,变成他就能跟你在一起了!”说得龙文章心疼……忙岔开,端了药喂:“来师座吃药!”
药苦。几口之后虞啸卿几乎呕吐。龙文章咦:“昨天喝得好好的,我还想着药不苦呢!”虞啸卿命:“那你喝口试试!”龙文章嘿嘿。虞啸卿接过碗来一口灌下去。龙文章忙递水拿糖。
“我的军队现驻守沪郊。暂时不用上战场。这算得上美差。没人愿意上现在的战场。刚走了日本人还要自个打自个。那里离官老爷太太小姐们近。可是无谓的应酬周旋还不如让我上战场。”
“离太太小姐们近好啊,师座有了中意的姑娘么?”
“你呢,你有了吗?”
“我哪能跟师座比,我没有……哈哈……哈哈哈~”
“……那些日子,也许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留在我的心里……那个时候我活的有目的有意义,我有斗志。我的敌人是竹内连山,是日本鬼子!这些最终毁于南天门之战,但是我怀念。我怀念那些充满信任、欢乐、闪烁着理想光彩的日子——那些最幸福的东西……龙文章……你懂的……”
晚上孟烦了照旧去小醉家。因为父母不在,所以走得早。龙文章笑问:“孟瘸子还回来吗?”孟烦了说:“回来回来!给我留着门吧,晚不了!”
夜里,漆黑。
龙文章问:“怎么弄?”
虞啸卿不屑:“快点,打开呀!”
龙文章:“怎么弄啊?”
虞啸卿:“以前在我书房玩过多少次了,怎么弄怎么弄?快点!”
龙文章:“这个……不一样啊!”
虞啸卿:“你给我,给我!”
咣当!!
龙文章:“哎呀!完了!哎呀——”
虞啸卿:“别喊了,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