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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然躺在他家的沙发上,穿著一身血迹的大衣,面色苍白,要不是胸膛还在均匀地起伏,他就要忍不住上去探鼻息了。沙发不够长,怎麼看都不是舒服的姿势,但男人还是睡熟了。
他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以一种浑身放松的姿势长久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麼样的心情。
Gin为什麼会来找他。
Vermouth是怎麼想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Gin为什麼会来找他。他和他明明是宿敌。明明也只是宿敌。在一起时哪一天不是藏著掖著,亲吻中都怕对方探了自己的底,等到伪装破露战线拉开,过往的一切更是成了笑话。他们的每一次交锋都源自於彼此强大的气场,而如今。
男人命在旦夕,气息弱得像一只猫。
他怎麼敢这个样子来见他。
赤井的眉头越皱越紧。
在Gin心裏自己与他是到底什麼关系。
Gin凭什麼以为他会救他。
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我是你的最后一根稻草麼。
Gin。
他将男人从沙发上拉起来。重伤的人从熟睡中缓缓醒来,脚下站得不稳。他将男人一只胳膊架在肩上,往裏屋走去。
“换身衣服。”他说得不带感情。
“去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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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高烧一整天也没退下去。
赤井在上班前就打电话请了两天的假,时间再长就该惹人怀疑了。然后用两个小时小心翼翼地替男人包扎了身上的伤口,再用两个小时仔细打扫了血迹斑斑的房间。时间来到一日的正午,窗外的阳光炽烈起来,他推开卧室的门,深夜不请自来的男人正穿著他的衣服躺在他的床上,袖口下露出白色的绷带,至於脸上,还是被他扯掉纱布后一团糟糕的模样。
如果是梦,到这来就该醒了。
Gin在昏迷中因为疼痛发出模糊的呻吟。
他没有处理Gin最严重的伤。眼窝处神经密布,除了愈合以外对止痛的诉求更大,没有处方是开不出药的。
赤井轻轻将长纱布盖在了男人的眼睛上,然后起身退后两步,从稍远的距离看了看。
这样的话看起来还是跟以前的Gin一样。
他咧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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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从街角不起眼的便利店一出来,就看到一个西装配球鞋的超可疑的少年向他这边张望,对视之后转身快速离开。他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想著Vermouth想必已经安顿好了,才有功夫管这些闲事。少年走到街边的长凳上一坐,随手把快餐袋放到椅子下,左顾右盼地朝他看了好几眼,突然起身走掉了。他隔著一条街远远地看著那个被留下的袋子,然后转身走了。
他在7层的楼梯间接到女人的电话。因为要再检查一遍血迹清理的情况,他是走上楼的。女人在电话裏劈头盖脸地问你怎麼回事。
“Gin的伤没有这些药……”
“与你无关。”他回得直接。
“已经是我的人了。”
“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长久的沈默。他一边上楼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把塑料袋换了只手,然后重新握住电话。Vermouth大概终於想起来她与他本来也不是什麼友好的关系,忽然冷静下来的声音也只是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不要让我后悔我的决定。Rye。”
“是FBI先生。”他也语调平淡地纠正对方。“是你自己看人不准。”果然昔日的顶级对手一旦改变立场便也不再那麼聪明。11层与12层之间的楼梯护栏上一滴溅上的血。
“还有,”他继续用肩膀夹住手机,空出的手掏出喷雾摇了摇。“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已经发暗的血迹缓缓消失。
“我可不想被我自己的组织追杀。”
他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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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Gin依然躺在他的房间裏。
就好像再也不会消失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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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掀掉盖在男人脸上的纱布,然后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便利店的塑料袋裏掉出价格不菲的违禁药品,Vermouth毕竟是小瞧了他。合法或者违法,FBI的王牌探员怎麼会没有自己的渠道。
“Gin。”
他唤得温柔。
“该上药了。”
<% END IF %>作家的话:悄悄地改了序号不要在意
就是忽然觉得上中下可能写不完orz
顺便一说鲜网貌似显示不出【口匡】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