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难痛苦的闭着眼睛,较之心内的震惊来说,这痛苦却算不上什么了。王难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开始怀疑那虚空中发生的一切了。
现在,连王难都认为自己是有了精神病。杀害自己的父亲王胜利是在自己精神不正常的时候做出的事情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还容许王难狡辩么?
自己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一种畜生都无法作到的无耻的行为。这个世界上可以与这种行为并列的只有一件事和一种人。那就是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
王难痛苦的摇晃着脑袋,但他赶不走内心的惊恐和悲愤。自己为何就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真的就有神经病么?
“你说不说?”白胖警察高声喝道!
“我.....我杀了我父亲!”王难无力的说道。
两位警察对望一眼,接着抛出一个个的问题。
王难根本不用考虑该如何回答,因为警察,有他们想要的答案,自己顺着他们说就是了。他们会筛选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后来的一切都非常顺利,当然这顺利只是相对于警方来说的,提审,口供,公审,审判,关押.......
王难在这一切的事情的进行中是当事人,但好像每个无关的人都可以来对这个案件说三道四唯独当事人的王难不可以。
一个人犯了罪,作为当事人的罪犯完全没有发言权,相对的那些受害者也没有发言权。而任由跟这些案件无关的一些人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就是美其名曰公平、公正、公开的法律,好像无关的人一搀和进来,一切都公平了,就完美了。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
但对于这一切,王难都没有任何的疑问,或者是他的内心现在根本来不及有疑问。因为那些隐秘在现实之下的秘密和阴谋太多了。更何况王难现在也认为自己患有精神病,不定时发作的精神病。
最后的判决是:由于犯罪嫌疑人在作案时,精神表现极其不正常。以谋杀罪论处,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这一切仿佛是尘埃落定了,这就是王难的结局了。但这个充满立刻诡异神秘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恰恰相反,关于王难的一切,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在羁押之后的第七天,王难被通知要转监狱了。
看守所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毕竟还能接触到人,看得到太阳。很多人都认为看守所就是监狱,王难以前也这么认为的。但事实告诉他,这是个错误的理解。看守所只负责暂时羁押,主要监禁的对象是未判刑的犯人和一些拘留人员。但一旦判刑,罪名成立之后,那么就要转到真正的监狱里面去。
而今天,就是王难转监的日子,阳光很好,一缕一缕的,就像是千万条金色的线。照射在王难的身上,微微的有些暖意。王难从看守所里的单独牢房中被带出来。手铐和脚镣连接在一起,连接手铐和脚镣的链条长度不够让他直起腰来,所以王难的身体更加的佝偻。
出来送王难的,是一个干巴巴的老头,他是这个看守所的门卫,两名狱警陪着王难一直走到警车前。干巴巴的老头忽然凑到王难耳边说:“你要记住,往平地走.......”
干瘪的老头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来接王难的两名狱警一把推到边上。老头大喊道:“你要相信假.......话.......!”
王难在进入车中的时候耳边断断续续的听到那干瘪的老头说的话,但王难却一句也没明白,其中一句很容易理解,让王难往平地走,第二句就令人费解了,要自己相信假话。那真话不能信要相信假话?
王难坐在警车上,回过头看着发了疯一样的老头,猛力的拍着车后的玻璃。
王难喃喃道:“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一名脸上带着一个黑黑的胎记的狱警嗤笑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老头每个人出来都送送,送的时候总要说这么两句话!跟疯子一样。我碰见很多次了!”
王难撇了撇嘴,歪头在车后座上睡觉。现在的他实在是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活着。只是这么行尸走肉的过着。都已经是这般田地的人了,其实,也无所谓别的什么了。
那脸上带着黑色胎记的狱警见王难不愿意搭理他,也摇头一笑。专心的和前面的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车体摇晃起来,王难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全部长好,有些特别大的伤口甚至还隐隐的渗出鲜血。但谁会在乎他呢?车体摇晃,急速的远离了木城。向着遥远未知的地方驶去。
王难在车的每一次摇晃中都体会到了什么叫肝肠寸断,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每有一次大的摇晃,都会让自己的身体陷入到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之中。身上伤口的疼痛和慢慢渗出的鲜血给王难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终于,在车体经过了路上的几个大坑的时候,狠狠的颠簸了几下,王难也昏死了过去。
王难昏死过去之后,意识先是一阵模糊,然后渐渐清晰起来。
王难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再次行走在无尽黑暗的虚空之中。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王难猛抬头,一股凉意涌上心头,头上飘落了几朵血红色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