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一个惬意的午后,秋声在枫叶中传送着,天高云淡,一切,都舒服的不得了。
没有事的边漫趴在桌子上睡午觉,旁若却拿着笔在那里涂涂写写。
在追郑则的时候,旁若养成了良好的写日记的习惯,更甚者,有什么心思,都会一一写下来。这大概是在她的上一段恋情中唯一得到的好处吧。不过通常她现在写的东西不会给边漫看,因为边漫不是那种感情细腻的人,也不具有什么文学细胞,或者说,她就是单细胞动物。感情方面,她是一张白纸,所以即使旁若有什么感触,也是边漫所不能理解的。
可是今天,就是这么巧,旁若一时心血来潮写了点东西,得意之外,四处寻找适合的人选来欣赏。可是看来看去,她的目光无意停留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正侧面朝着自己睡的香的边漫的身上。
边漫睡的很安稳,这样的姿势如果是旁若,会连一分钟都没办法入睡。
所以说,边漫会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人。
仔细瞧瞧,边漫的睡相并不难看,反倒有种小孩子很稚嫩的感觉。脸颊很红润,似乎还分布着一些淡淡的雀斑。但就是这样一张很平淡无奇的脸,却是那么的吸引人。
就这样看着看着,旁若心中突生一股柔情,仿佛就这样看下去,也不会厌倦。她并不好奇和惊慌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反倒有些羡慕边漫睡的如此香甜,不知道她的梦中,有谁!
想到这里,旁若拒绝被边漫置之梦外。
于是她很粗鲁的摇醒了边漫。
“喂——喂——醒醒!”
“干嘛啊?”边漫不情愿的张开眼,琥珀色的眼中还带着片朦胧。
旁若就是这种先做再想的性格,她看着边漫渴睡的眼,却已没法说出为什么要毫不迟疑的摇醒她的梦。于是她低了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上刚刚写完的东西。
一瞬间,脑中有道光芒闪过,她只觉哪一根神经被剌穿了,只觉前几个星期曾有过的不适应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就像有洪水,将要破堤而出。
她霍地伸出了手,将稿纸递到了边漫的鼻子底下。
荡漾,荡漾……
那是我苦苦的心怀,淹没守望的思念。
水滩边的足迹,是我赤着脚,感受细致沙子的爱抚,却也只能孤独的,,盘桓、盘桓!
因为,在水一方,有我真挚的等候!
身影渐近,一个、两个、一个……突起的薄雾忧郁地摇曳,自水面蒸蒸而上。你怕我看到什么,我可能看到什么?
近了,近了。是你挺拔的身躯,是你!
可是,潮水高涨,顶处滚出一团烈焰。熊熊地,照映了天边的玫瑰。你的影像在颤动,火光中,如我心受的煎熬。我狂呼:你在考验我吗?你不信任我吗?我纵身一扑,义无反顾!
穿越,烈焰成了我壮丽的背景。长发飞扬,衣袂飘飘,我是火鸟!一头,却掉进了呼啸的江水。山无陵,江水为之竭。江水呵,你何时枯竭,成全我寂寞的灵魂?
你呢?站在水那边,仍隔着一层薄雾,看着我撕裂的痛楚。不拉我一下,眼见着我陷入水的漩涡,永世不能超生。
既是如此,我倘能体会水那压抑、紧迫的激情。沉静后,又温柔地、温柔地、为我化开一圈圈一圈圈圣洁的涟漪。
一切的错都是我。渐旋在水底,人鱼儿快活的穿梭,我模糊的思索。一簇簇美丽的珊瑚当我最永恒的花圈,一串串水珠是我曾挂在窗前的风铃——如今,谁已为我奠上?
而挽联,是心底为自己的书写:一切算了吧,放了吧,不相信来生,且让思念涓涓随水,在水一方!